37、“等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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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城一手撑门，不住的喘息，头发被汗粘在额头上，和上次意气风发的他判若两人。
顾清瑜听见声音猛地扭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宋城。
大家心里都松了一口气，西装男的眼泪刷的一下下来了，刚刚面对枪口之时，他虽然颤抖，虽然害怕，虽然绝望，但始终没有掉一滴泪，而此刻他泪流如注……
因为他听到宋城说……“别动我兄弟。”
他想起以前流浪的时候，食不果腹，朝不保夕，宋城捡了他，培养他……
那张贱兮兮的大脸，对他说：“小子，跟我走，有肉吃！”
他在宋城手下，再也没有饿过一次肚子，他过上了外人看来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同时也为宋城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他深知自己的身份，不敢有丝毫虚妄之想，他的手已经脏了，那就恪守一只枪的本分，指哪打哪，无悲无喜，哪天用完被抛弃，也是宿命之所在。
而今天，他发现自己实在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所谓“枪”，应该是像黑子那样，训练有素，游刃有余，今天他看到了自己的浅薄，如同愣头青一般稚拙，也做好了迎接绝望的准备……
没想到宋城竟然在半小时之内赶来！而且，对他的老大说，别动我兄弟！
西装男第一次感到被人珍视，他叫小武，不再是一个没有名字的人。
宋城径直走到冯老面前，领带不太舒服，他干脆一把拽下来仍到地上，连看都不看一眼。
这次，他的脸上毫无表情，顾清瑜第一次看到没有贱笑的宋城。
宋城站到冯老正对面，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冯老。”
“嗯……你来了啊……”冯老声音懒懒的，嘴巴半张，声音含糊。
“冯老，我错了。”宋城认错认的十分干净利落，鞠躬弯下的腰一直没有起来。
“嗯……还不算太傻……”
冯老随意的挥了挥手，宋城起身，试探着问：“冯老，那小武……”
“呵呵……认个错就想带走人，是不是太容易了点啊……”冯老声音仍然含糊，但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小孩子把花瓶打碎了，认个错，花瓶就能自己复原么……”冯老接着说，声音很干哑，“两个人，你挑一个吧……”
宋城顺着冯老的眼光看去，瞬间明白了冯老的意思……他是让宋城在顾清瑜和小武中挑选一人活命，另一人的命运，自不用说。
顾清瑜的瞳孔猛缩！心想这干我什么事啊！真是完完全全躺枪了啊！
顾清瑜频频摇头，意思是完全不关我的事啊！我今晚真的是来打酱油的！天了噜我只是加个班而已！怎么都能碰上这种黑吃黑的戏码！
西装男脸上不动声色，实则暗暗握紧了拳头，他当然知道顾清瑜的分量，如果是自己选，估计也会选顾清瑜吧，毕竟枪坏了还可以再买一把，海天的人可不是宋城想换就换的。
但是西装男的心中还是隐隐冒了一个念头……万一呢。
可是这个万一……如同沙漠中的海市蜃楼。
西装男、顾清瑜二人脸色变幻，可是宋城连看都没看他们，冯老话音落下的后一秒，宋城便说：“我选小武。”
“嗯？这么快就决定了？不再想想吗？别忘了顾清瑜可是海天的……”
“冯老，我想好了，我选小武。”宋城声音平静，却字字掷地有声。
“唔……我话还没说完……我的意思是，你选谁，谁就留下一只手……”冯老说着，唇边衔一丝笑意，慢慢的欣赏宋城的表情……
咯吱——
在场的人都清晰的听见了，宋城手指关节攥紧的声音，他用力之大，以至于关节发出摩擦碰撞的响声。
“嗯？怎么了？”冯老好像听到了宋城的动静，懒洋洋地问道。
“没什么。”宋城挤出一丝标准的微笑，“我是想问您，您是想要左手还是右手？”
“嗯……”冯老从鼻子里发出声音，好像没有什么力气说话，又好像根本对这些毫不在意，随意地嘟囔道，“右手吧。”
“好的。”宋城的微笑仍然无懈可击，“我亲自来。”
“嗯……”冯老随意的挥了挥手，立刻有人抬上来桌案和刀具，宋城拿过一个白毛巾，对小武说：“咬住。”
小武，也就是西装男浑身发抖，眼神显露出他的紧张，但是他仍旧不发一言，不求饶，不争辩，不嘶喊，不挣扎……他深知，这是于他来说，最小的代价。
宋城拍了拍他的肩：“兄弟，忍着点，很快。”
他拿过小武的右手，眼中闪过一丝狠意，举起手中的刀，手起刀落！
“等等！”
所有人呼吸一滞，大吃一惊，竟然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说话？所有人齐齐看向声音的起源处——
安静了很久的顾清瑜，终于说出了他的第二声“等等。”
宋城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发现是顾清瑜开口的时候，他又立刻抬起手中的刀，丝毫没有停顿，准备砍下小武的手来。
“嗯？刚才有人说等等？说来听听？”冯老抬起眼皮，顾清瑜的举动勾起了他的一丝兴趣。
宋城心里一沉，迟则生变，果然。
宋城看向顾清瑜，眼中有一丝恨意，好不容易冯老答应将此事翻篇，代价仅仅是小武的一只手而已，可偏偏最不了解内情的顾清瑜，在此刻发出自己的声音……呵呵，你以为你是谁？正义的化身吗！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额……”顾清瑜刚刚一时冲动，心里纠结好久，终于看不下去，下意识的说了一声等等，但是此刻，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说，“冯老，您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合适？”
“呵呵呵呵呵呵……”冯老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不停地笑，笑的喑哑难听。
“你们听到了吗，他竟然在跟我讲道理……呵呵呵……”冯老好像在努力抑制自己的笑意，说话断断续续的，“怎么？不砍他的，难道要砍你的？”
顾清瑜僵硬的摇了摇头。
“给你一分钟，不能让我信服的话，两个人一起砍。”冯老淡淡的说，像是在说今晚多加一盘菜。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等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