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碰不得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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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黑子皱眉，发出一声痛哼，左腿跪在地上，腿下一片小小的血泊。
“谢谢冯老。”黑子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顾不上疼痛，脸上泛起讨好的笑。
“嗯……”那老人若有若无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黑子松了一口气，私自带外人进来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当时，黑子发现顾清瑜竟然也在海天办公室内，暗道不好，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带在身边，如果把顾清瑜放走，说不定会坏了今晚的事，他要杜绝这个万一……
可是，顾清瑜毕竟是海天集团的人，不仅仅是外人，还可能是敌人，他私自将此人带进“神话”，如果真要追究起来，命有没有还可能两说，幸好冯老将此事放过了。黑子暗骂自己的疏忽大意，惊出一身冷汗……
早知道就把他锁后备箱了，明早再放出来，黑子恨恨的想。
顾清瑜更是一身冷汗，心下剧震，他根本没看到那个老人怎么开枪的，自己的身边就响起一声枪响，紧接着一直掌控局面的黑子就左腿中枪，膝盖咚的一声磕在了地板上！
顾清瑜看着溅到自己鞋上的血渍，呼吸有些急促……
之前……是自己太小看这位老人了……
“你叫什么来着？”冯老连眼皮子都没抬，向西装男那里瞥了一眼。
“小武。”西装男看见了刚才的场面，哪里还敢怠慢，立刻答道。
“嗯……”冯老从鼻子里随意哼了一下，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小城啊，你的那个谁……噢小武，在我这里，我还能给你留半个小时。”
冯老扁了扁嘴，把手机挂断，根本没给宋城询问的机会。
西装男神情一下子垮了下来，手和腿抖个不停，半个小时，宋城从家里过来都需要一个小时！而且还是在完全不堵车的情况下……
西装男下意识想的情境是宋城听见消息就会来，可是宋城是什么样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
他只是宋城的一把枪，当枪变成炸弹，主人还会继续握住吗？
不会。
西装男深知冯老为什么这样，派黑子跟踪，因为自己作为宋城的手，伸得有些太长了。
宋城是何样的人，从最底层的职员一路爬到总经理的位置，怎么会简单？又怎么会甘心止步这里？
一方面功高震主，另一方面……宋城偷偷派西装男去查冯老，以为冯老不知道吗！
冯老一定是要借自己敲打敲打宋城，西装男这样想着，心里对自己的命运充满了绝望……
那个人……西装男望向沙发上那个佝偻的身影……果然是一点也碰不得。
顾清瑜也紧张的很，心想如果半个小时宋城不来，冯老会怎么样？杀了西装男吗？如果宋城来了……自己对上宋城，又要怎样面对……
冯老倒是很自在，拈起桌上的白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眼睛半闭，随着戏声轻轻摇晃……
现场的画面就很吊诡了，黑子半跪着，身下一滩血，不敢处理伤口；西装男脸色惨白，抖个不停，冯老眯着眼养神……顾清瑜尴尬的很，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过，墙上钟表的咔哒声，打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冯老好像等的太久睡着了，头一点一点的，还轻轻打着鼾……
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除了墙上钟表的咔哒声……
……咔哒、咔哒……
眼看着墙上的钟表走完半个小时的最后一秒……
……咔哒。
声音明明细弱蚊蝇，却如同惊雷响在三个人的心里。
“嗯？到点了？”半个小时的最后一秒，冯老如时醒来，眼睛还有点睁不开，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嗯……”冯老用鼻子哼出一个音节，带着倦意。
冯老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在场的人无一不知道冯老的意思——到点儿了，宋城还没有来。
冯老弓起右肩膀，手在口袋里摸索着，摸索了一分多钟，才摸出来一只手枪，枪面泛着金属的冷光，和老人松弛的手背形成鲜明的对比……
老人举起右手，好像有点吃力，手微微有些抖……
黑子捏着自己的右腿，伤口渐渐不流血了，他看到老人的举动，心中一动，放下心来……他明白了，老人是要给宋城一个机会，所以动作才会如此缓慢……
刚才开枪打伤黑子右腿的时候，大家可是都没有看清怎么开枪的啊……
但这些，西装男并不知道，他看到老人掏出枪来，面如死灰，抖似筛糠，生不起一丝反抗的想法。
即使冯老动作如此之慢，宋城还是没有来，冯老扁扁嘴，像是在说：没办法咯。
黑子心里一惊，心想，坏了。
顾清瑜看着这一切，想出言阻止，但是自身尚且命运不保，看着冯老的枪口，怕引火烧身……况且，这还是竞争对手的人。
顾清瑜心里十分矛盾，努力说服自己，保命要紧保命要紧，恒氏那帮人不是什么好人，忘了上次绑架的事了吗……
但是……顾清瑜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没拗得过良心，此时开口可能有危险，但是如果看着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死在眼前，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吧……
顾清瑜这辈子没有什么优点，胆小怕事、人缘不好、不会处理职场关系、业务也不是很精进……但是……就算是这样的人，也会有人性熠熠生辉的一刻吧……
顾清瑜张口说：“等等。”
但是没有人看见他的嘴型，没有人听见他的声音，因为一切声音，都被窗外轰隆而来的直升飞机淹没了。
“神话”顶楼360度落地窗，顾清瑜、黑子、西装男都看到了，一架直升飞机从远方飞来，降落在“神话”楼顶。
一分钟后，宋城破门而来，衬衫上三个扣子没有系，领带松松的套在脖子上，头发一绺一绺的黏在额头上，衣冠不整，满头大汗，十分狼狈。
“等等！”
顾清瑜的那声“等等”，被以更大的分贝喊出。
“等等！”宋城说，“别动我兄弟！”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碰不得的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