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二节：再相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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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后宫殇
第二节：再相逢
走在繁华的石板路上，街两旁的行人熙熙攘攘，一派天子脚下万民和乐的景象。
把玩着手中做工略显粗糙的木钗，桃木的钗身上精巧的用铜丝掐出了几朵有些看不出模样的桃花，一只银色的蛱蝶翩然其上。
从腰间的锦囊中掏出一块碎银子扔给一脸艳羡的摊贩，心有灵犀地冲烟婉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木钗递与她。只见木钗在烟婉如葱玉指上一转，向后射出。
刹那间光芒流转，桃木灰暗的红中迸发出赤与银交织在一起的奇特色彩。
回首望去，人潮涌动间隐约看到几丝蜷曲卷发的暗影，微微道“是他？”
身后，猛得传来一阵尖利的嘶鸣声，烟婉微微皱眉，禁不住回身望去。
不远处，八匹枣红色的高头骏马正打着响鼻，朱红色的缨络上下翻飞，一乘鎏金鸾驾上两只舞凤疾于云端，日光晕染开一片奢华。华车旁宫娥颔首，侍子低眉；提灯者、掌扇者、执屏者、树旌者数不胜数。
领头的人一身绯妆，金钗玉瑶，腰佩玉环，手执团扇，眼角一朵妖娆的红莲好似火一般绽放出仲夏的热烈！嘴角噙住的微笑却有一种比埃及还要古老的神秘蛊惑。
正在我发愣的时候，那女子跃下车来双腿跪地，身后的人也好似倒了一般齐齐跪下，启口道“恭迎皇后娘娘回宫，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路旁的行人听到后均双膝跪地，不敢直视，刚才卖我木钗的小贩此时象筛子一样抖个不停，后襟一片温热的水渍，看他那幅样子我不禁莞尔。
凑到烟婉的耳笑哂道：“场面有够气派！”
那厮怒等我一眼，弃我而去，可怜的我只得拖着长长的裙衣顶着珠花向马车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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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月光下澈，波光淋漓，池中锦鳞畅游，窈荷闭叶，静影沉璧。
百无聊赖地抚弄着怀中的高德。从入宫到现在，除了喝茶就是吃点心，烟婉被皇帝宣走后偌大的凤和宫竟空无一人。（月月：目前为止都是鬼在碎碎念。某女：= = +……）吼一声半晌都听得到回音，金银珠宝包了一大包，却回想到洛雪阁一样也不缺，拿着这么多跑路也不方便又一一放了回去。
“没有电脑的时代真TNND无聊！！！”
“啊~啊~啊~啊……”（乌鸦飞过，某女：= =……）
“吱……”朱漆的大门在寒风中摇曳，层层纱幔被掀起，殷红的颜色好似涌动的曼朱沙华海一般，正欲起身关门，却发现不远处有一抹暗影。
“谁在哪里？”怀中的高德不安的发出咕咕的声音，下意识的拔出头上的发赞，小心翼翼的坐回漆金的藤椅上。
天啊……不会是怨鬼吧，刚才谁说的有鬼，出来，老娘跟他拼了（某月：谁说的？谁说的？某女：= =+……拿命来~~~~）
望着被掀开的层层纱幔，手心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暗影慢慢变为黛紫，青莲，湖蓝，最后浮现出一抹婀娜的身姿。
“小妹听闻姐姐今日回宫，又得知月氏使进贡的优昙钵华今夜绽开，特邀姐姐前去观异！”透过红色的纱幔传来一阵娇柔的声音好似春风一般听得人浑身一阵酥麻，倏的，最后一层薄纱也被挽起。
面前，一个美人曳然而立，一身水蓝色的阔袖华服勾勒出娇柔的腰肢，云鬓高束，柳眉凤眼，朱唇若点，一只金钗斜插在发间，清丽中多了三分妩媚与庸懒，好似水墨画中走出的仙女一般窈窕缥缈~
望见她身后的影子不由得长输了一口气，勾起嘴角，却在双眸相对的时候不由得一愣。
“妹妹客气了，皇上刚才还与我谈及这千年难得一见的异景，正欲回宫换身便服邀妹妹一同前去，怎知妹妹却先一步，既然如此妹妹便稍等片刻，吃些茶点，姐姐稍候便到。”不知何时，烟婉早已站到了她的身后，轻轻启口道。一身金红色的朝服显露出无尽的奢华与权利。
可她却依旧只是微笑，没有丝毫的恭维，烟婉也好似见怪不怪一般，身旁的宫人早已退到两侧，这是怎样？是她对权利的挑衅还仅仅是姐妹情深到那些冗长繁复的规矩可以省略？
半晌，那厮轻移莲步坐到我身旁，含笑到：“姐姐客气了，怎能劳驾姐姐去我那涵香阁呢？”
“妹妹那里的话，来人啊！给淑妃娘娘看茶~”言罢，便拉上我向后厅走去。
身后，一阵火辣辣的感觉，忍不住向后望去，却只瞥见她低首品茗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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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厅，烟婉拜拜手谴退了宫娥，直直的望着眼前的华服发呆，空气静谧的诡异。
正欲开口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哪知烟婉却抢先开了口。叹到“你以后在宫中要多加小心，淑妃是首一个不可近者！”
不由得一愣，缓缓道：“我说过，我会帮你。”
烟婉身形略微一顿，只是那么一瞬，却尽收我眼底。缓缓道：“说说目前的局面吧！”
自古帝王多多情却也无情。后宫佳丽三千，今日受宠千万，明日独处冷宫本是常事，无人感奢求永远得到帝王的宠爱，只求在容颜未老之时能在后宫占据一席之地，而皇后的位子便成了剑拔弩张之地。烟婉本与当今圣上有仇，不求在后宫落个虚名，却也不愿在大仇未报之时落个打入冷宫，胜算全无。当今圣上有三子十一女，皇后无所出，大皇子乃当初的赵王妃所出，两年前因华妃（赵王妃）□□后宫被贬为庶民，其母服诛，母系全族发配边疆，流落塞外；七皇子尚幼，乃臻妃所出，臻妃与淑妃乃同族姊妹，其父任左丞相：十三皇子尚在襁褓中，乃贤妃所出，自幼多病，太医预言此婴过不了加冠之礼。其余妃子中二公主之母诏安夫人，八公主之母珠妃，颇受皇宠的沐婕妤，瑞昭仪，拥有强硬士族后盾的俪妃也不可小觑。其中以皇后，淑妃与诏安夫人为首的集团大有三足鼎立之势。而淑妃，便是刚刚那位惊为天人的美人。
低吮着青花瓷杯中琥珀色的茶汤，轻轻咬断吸入口中的茶叶梗，苦涩的感觉充斥着口腔。缓缓道：“想必这淑妃也等急了吧！咱赶紧换衣服吧。”
率先拿起身旁绣有银昙的白色长裙和淡绿色的披肩，起身走向阁断，身后……传来一串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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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御花园中弥漫着盆栽银桂，待宵草和玉簪的冷香，月光清冷的撒下，刚才还在我肩头的高德此时不知又跑到那里去了！一路上烟婉和淑妃有说有笑，但明眼人一看便明白那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听着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论着养颜秘方我也插不上嘴，只好一边轻嗅着空气中清白色的芬芳一边不自在的随着她们前行，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好像淑妃在看着我一般，透过烟婉，想要看透面纱下我的容貌。
“不知林姑娘有些什么养颜美容的秘方啊？”
“恩？哦！那有什么秘方啊，只不过是用一些普通的雪蛤，番木瓜，冰糖，牛奶和红枣煮水喝罢了！”淑妃突然轻声的询问吓了我一跳，口不择言的胡乱说了一通。
不过……这个，看着淑妃一愣一愣的样子突然意识到在这个交通如此不发达的时代，貌似美洲原产的番木瓜还没有，而且番木瓜好像是丰胸的东西……不过管她呢，总不能让我说我是有用美白面膜，洗面奶或者眼霜一类的现代高科技产品吧！不过看烟婉的样子……貌似也被吓到了！
淑妃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时却听到了一阵欢笑声，也就禁住了声。
路的尽头，灯火通明。明黄色的宫灯好像星宿一般耀眼，月光下映的水中锦鳞畅游，长长的走廊好像水中的缎带一般连接着石岸和潭中的水榭，那金色的琉璃瓦，朱红色的漆柱，翠绿色的横梁，宝蓝色的阙楼，一片旖丽！
沿着长长的走廊前行，风吹过发角，漾起一片涟漪，远方一碧万顷的荷叶随风摇曳，静谧的香变得浓烈起来。
随着烟婉跨进水榭，没有管那繁复的礼节，自顾自的找了个空位坐下，扫视了一下宽敞奢华的厅堂，却并没有发现月氏使进贡的优昙钵华，理应先我们一步皇帝也没有到，免不了好奇起来。
周围恢复了之前的喧闹，淑妃坐在我身旁与另一位长的与她七分相像的妃子聊的正酣，想必那就是臻妃吧！一身桃红色的罗装映得脸颊透出羞涩的粉嫩，不时的低笑与淑妃的妖媚不同，多了几分羞涩的爽朗，给人以清新纯洁的感觉，难怪在着深宫中能够脱颖而出。
端起茶盏，一股茉莉清新的味道扑鼻而来，清饮一口，以润干喉。随即与烟婉攀谈起来。
从我右边依次数起水蓝色华服和桃红色装容的分别是淑妃和臻妃，白色裙衣外绣有银线蛱蝶的是贤妃，一身秀锦玫瑰色长袍的是诏安夫人而身着鹅黄色罗衫的是俪妃。虽然人不多，却也都是些举足轻重的人了！
“皇上驾到~”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忍不住向门外瞥了一眼，却只看到一片深蓝的宫服，便被烟婉强拉着跪到了最前面，一双长靴停在面前，还没待反映过来便又被拉回了椅子上，抬气头来，不由得一愣。
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为首的人一身杏黄色长衫，几条蛟龙精巧的盘在袖口腰间，随意中多了几分威严，清冷的眉，俊秀的脸，一头暗紫色的长发松散的束在一起……天啊！整个一花样美男嘛，那里是那种肥头大耳一肚油的皇帝啊（某月：那个说皇帝要长那样了！！！难道你喜欢猪？要不我整个磕碜**东北方言，意思是难看**点的给你？某女：别别别~我受的了观众别吐了，您还是就这样的吧，改也怪麻烦的哈~某月：= =……）他身后随行的一身蓝色宫装一直颔首的应当是某个得势的总管，肥头大耳一肚油的样看着就让人难受（某月：这就是某女眼中我应当刻画的皇帝翻版……）鸡皮鹤发，一身绣面云纹长袍的老者；古铜色皮肤，一身软甲，一双剑眉，长的有几分东北大汉粗旷韵味的少年和手拿折扇，总擒着一丝若有若无坏笑的俊美公子应当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大人们了，看来今天这可谓是货真价实的群英荟萃啊！
那一身杏黄装束的皇帝好似压根没看到我这个格格不入的“外人”似的，径直从我的面前走过，坐到烟婉身旁。倒是手拿折扇的那位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盯着我不放。
“马总管，睿王还没到吗？”皇帝云淡风清的询问着身旁的人，好似只是个听话的人一般。
“回皇上，已经通知睿王了，想必王爷马上便到。”
“皇上，这睿王不是驻守边疆多年吗？怎么……”坐在最末首的俪妃小心翼翼的问着。
上首的两人都微微皱了皱眉，想必着俪妃今天嘴快了吧，正所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啊。
那人浅浅的饮了杯茶，随即缓缓道：“边疆近年来太平安康，百姓安居乐业，想那睿王也驻守边疆多年，尝尽荒漠疾苦，此次昭他回京一是我们兄弟续续旧，让他回宫多留几日，母后也许多年没见到他了；二是他老大不小了，至今却仍没有个一妻半妾，朕打算当回月下老人，撮合一对壁人；这三嘛……”
“睿王到~~~”门外宫人的报唱打断了他的话。
有些懊恼的暗暗想，谁要听你前面那两条无关痛痒的原因啊，我最最最最想知道的是貌似粉重要的第三条！
“皇上万岁万万岁~”迎面进来的人一身玄服，隐约可以看出经大漠狂沙历练过的沧桑，不过这个身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免礼~”
“谢皇上。”身旁的人起身，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我不由得惊呆了，赶忙拿起手边的茶杯牛饮起来。
怎么会是他，那个在青鸾阁曾经被我戏弄过的青衣公子竞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惨了惨了，捅大篓子了！！！
“噗……”的一声，右前方传来一声哂笑，正是刚才那个冲着我一顿打量的人此时正看着我笑，恼怒的瞪了他一眼。那人却变本加厉的冲着我诡异一笑。
“大哥，坐在嫂嫂身旁的那位妃子是个生面孔啊！”那人的一句话立刻让我这个刚刚还被人忽略的人此时成了全场的焦点，望着N多双眼睛的注目和正前方询问的目光，我把他全家问候了一遍，又狠狠的打算用目光杀死他。
那位一直视我为空气的皇帝终于注意到我这个活生生的人了，一开金口却让众人喷饭的说了五大字——“我也没见过！“
看着那人崩溃的样子我那个解恨那！
“回平王的话，这位小姐乃皇后娘娘的表妹林茹芯，林姑娘。”没等烟婉回话，身旁的淑妃却抢先回了话，周围的目光从原先的疑惑变得千奇百怪，打探的、疑虑的、不屑的、警惕的、玩味的、好奇的……却都抵不过前面那道火辣辣的目光。
“哦~~~~~~~~~原来是林妹妹啊！”林……林妹妹，靠！我不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嘛（月月：这个问题还有待研究……没准你是从地下爬出来的僵尸哦！某女：………………）至于叫我林妹妹嘛，恶俗！还有……看看看看他那样，以为自己在青楼挑姑娘哪！（某月更正：是在皇宫里挑老鸨！！！）NNND，别用你那龌龊的目光肮脏我心灵的明亮窗户！！！
烟婉轻轻向那个马总管使了个眼色，那人虽看起来肥头大耳却也算识相，轻轻道：“皇上，这时辰也不早了，不如请各位娘娘，王爷和大人们一同到后厅一边品茶一边叙旧，也误不了这异景啊！”
那皇上也未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睿王便径直向后厅走去，我连忙跟上烟婉，抛下身后的诸多目光。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忐忑。
隐约间听到岸边传来悠扬的龠声，荷香……温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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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注：此处指的月氏为秦朝时游牧于河西走廊的月氏民族，地处敦煌，祁连山脉一带。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二节：再相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