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的爱》童心弦

3、我想告诉你

　　时过迁境，转眼间我已来到高中生涯的顶峰，再过一个多月就要挥别母校，向各自梦寐以求的大学出发。
　　“小爱。”密友钟兰珊也走到课室窗前，略有顾类地对我说,“你今晚还参加晨曦的生日会吗？”
　　我没有说话。最后咬着干涸的双唇，稍用力地点点头。
　　“好样的小爱！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兰珊说着把双手搭在了我双肩上，像似要把她的力量灌输给我。
　　我对她微笑，然后向窗外瞭望着蔚蓝但在我看来寥廊的天空。
　　对于这个快结束的高中，我是有遗憾的。
　　自从知道自己爱上晨曦后，每次见到他心跳都会骤然加速，身体僵硬，脸蛋烫烧如火，根本不能好好的面对他。而平时除了跟他说“你好，再见，今天练习不错”之类的客套话外，也根本不能好好的畅谈一番。若不是晨曦这次生日会邀请了合唱社全体成员，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在不在原本的邀请范围里。
　　但，这些都不是令我最为伤心的。
　　晨曦有女朋友了。
　　这点才是令我最难以接受的。我忘记了刚知道这一实事是如何度过的了。只记得兰珊跟我说过，小爱，你现在可以进深切治疗部了。
　　我决定要挽回这个遗憾。
　　我伸手到校裙袋掏出一个很用心思亲手制作的饰品。它是用人工水晶珠珠串成心型形状的小挂饰。我用了一张透明的包装纸裹着.而这,就是我要送给晨曦的生日礼物。
　　我要将这份礼物送给晨曦的同时向他说出我一直以来心迹!
　　风，呼啸地吹袭过来。六月的风还是冰冰凉凉的，不过我不怕，依旧抬头顶着风。我想,我是时候要学会勇敢的面对了。

　　晨曦的生日会在一间叫“LOVELY”的KTV举办。
　　差不多21时，我套上了一件黑色绣花连衣裙，抓起一个白色小拎包就匆匆地跟兰珊并肩过去。一踏进包厢，我便向四周扫视。
　　这里并不是我第一次来，只是像现在能容下三十多人、落角处有一个自助式袖珍型吧台的豪华包厢，就从来没到过。
　　而此时包厢里打扑克的打扑克，唱K的唱K的，满满都人了。可不见晨曦。也是，主角通常都是最后出场的。
　　“能让爱，永不朽——”
　　一阵尖锐的歌声狠狠把我从思绪中拽出来。我吓得身子颠了一颠。
　　原来，是一位男同学正在高吭着孙楠的“拯救”。很可惜，这首歌并不是普通人就能驾御得好。就像现在这位同学，把高音部分恰似唱成了不堪入耳的魔音。
　　我听着尖锐的歌声，看着眼前光怪陆离,暗淡混杂的画景,感觉四面都好像筑起了一道道透明的摸不着的墙,而且是我怎样砸,怎样敲,怎样擂,都无法弄得碎的。
　　“喂！懒散！”一把声音从沙发上玩着摇骰的人群中传来。
　　兰珊嬉笑着向他招了招手。懒散是兰珊的花名。
　　我对兰珊说：“你过去吧，他们在叫你呢。”
　　兰珊认识的人很广，不像我，在这里除了同班跟同团之外，其他叫得出名字的也没几个。
　　“我们一起过去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摇了摇手。
　　“你这样是不行的小爱。”兰珊的语气有意味深长。
　　“真的不用管我了，你快去吧，我坐这里就行了。”我边说边坐在一个暗角处。
　　兰珊无奈地看了看我：“……那好吧，我等会再来找你。”
　　听我说好，兰珊这才走过去。
　　我坐在那里斜着头，伫视着一米70高，剪着一头清爽短发，生性活跃倔强，又有点大姐头Feel的兰珊，不觉地抿起嘴笑，思绪又凑拼出当时的图象……
　　那是个异常明媚的一天。课间，我坐在学院小花圃里的长椅上，正看着一本不痛不痒的小说。
　　“噌噌噌”的我听到了脚步声，抬头一看，只见同班的兰珊径直地走过来，然后居高临下地立在我前面，没表情没语气地丢了一句：
　　“为什么你总是一个人？”
　　我当时一愣。愣住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入学以来都快个四月了，从来没跟我交淡过的她，怎么会突然想跟我说话；又比如，平时在班上可有可无的我，没想到还会有人关注。
　　“因为我喜欢一个人。”我也没语气地说了一句酷酷的话。
　　我撒了慌，言不由衷，可不是这样，我那个所谓的自尊心就像被剥掉了一小层。
　　现在想想，还真怀疑当时是不是患了自闲症抑或社会恐惧症什么的。不过就算是现在，我也不善于跟人沟通。
　　兰珊听完之后，没再说话，只是睁着她那炯炯雪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瞧着我。
　　我也不甘示弱的盯着她。不过很快，在她灼热的视线下还是打回原来的懦弱状，收回了视线，微红着脸低下头。
　　假装的东西就是不能持久。
　　我被她盯着头皮发麻，无意识的用手梳了梳有点枯黄的发梢。梳到有打结，我用力地扯了扯，没有弄开。我不服气，紧咬着干巴巴没半点滋润的嘴唇，双手又是扯又掰的。期间那种撕裂感疼得我脑皮都要炸。
　　我本身没什么特长，最厉害的就是忍痛。是兴幸还是悲哀，我到现在还不明白。
　　“我们做朋友吧。”
　　电光火石般，我耳中好像传来了她的声音。猛地抬起头，睁大眼睛，一脸白疾状地吐了一个字：“吓？”
　　兰珊呵呵地笑了两声，然后将她不知怎么时候持在手里梳子递到我手中，闪身坐在我身旁：“我们做个朋友吧，我想我们一定很合得来。”
　　我还是一脸白疾状的没回过神，一动不动的，眼睛却眨着快要冒出金星。
　　当时真的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半晌终于又吐出了一个字，就是——“好”。
　　就像兰珊说的，我们出奇地合得来。还被同班的呼为“迥异两姐妹”。兰珊不悦，说要在前面加“漂亮”或“美丽”才够贴切。而一旁的我也疑惑了，像我们性格对立的两个人怎么能如此意合情投呢？
　　看我茫茫然的，兰珊说：
　　“因为我们内心深处有着同一样的东西。”
　　她这句说得很隐晦，我不明白，便开玩笑：“内心深处同样的东西？你是指肝还是肺？”
　　兰珊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你以后就会明白。”
　　以后？就是要多久？我不喜欢这个让人捉摸不定的词。
　　总而言之，很感谢神明能够让我认识到兰珊。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份难能可贵的友谊。
　　嗯！有好朋友感觉就是好！
　　“我们的主角到了！”不知谁嚷了一声。
　　我立刻晃晃脑门定了定神，视线向门口投去。随即，晨曦的身影一涌眼帘。
　　令天的晨曦全身兀自散发出一种阳光气息。穿着一身休闲装的他更是显得精神飒爽，再加上他那充满春意的招牌笑容，委实令人眼前一亮！
　　我看着晨曦，嘴角很快又绽放出笑容，但看清楚与他十指紧扣的女生，笑容猛然僵住。
　　余桑含——晨曦的女朋友。她也一迸到来了。
　　余桑含今天也俏丽可爱，把平时放下的散发挽成了一个很好看的髻，穿着一身跟晨曦很搭的休闲服，乍看上去，他们就像穿了情侣套装。
　　“你还好吧小爱。”兰珊走过来关切地问我。
　　我只是对她勉强的笑了笑。我知道我说没事，兰珊也不会信的。
　　当晚主角的出现令现场所以人的情绪澎湃起来，道庆声欢笑声瞬间布满了全包厢。
　　“生日快乐! ”
　　“祝你又老一岁了哥们，哈……”
　　“生日快乐哟晨曦，祝你马到功成，高考获胜！”
　　“兄弟！祝你想什么有什么！”
　　无论是虔诚的祝福，还是搞怪的道贺，晨曦都一一以灿烂地微笑回敬。看着笑脸如花的他，我心情也愉悦开了。
　　站在一旁的兰珊好像看到了什么，说：“嗯？现在跟晨曦道贺的那个不就是富家子弟王子尹吗？听说他明天就要飞去国外读大学的啦，怎么今晚还有空来。看来他们交情不浅嘛。……嗯，认真看看，那个王子尹长得还真不赖，难怪大家都喊王子。你说是不是啊小爱？”
　　“……是吧。”我根本没什么心情听兰珊说的话。因为现在的我，眼底里只看得着一个他。
　　兰珊一把拽住我胳膊说道：“他走了，我们快上前道个贺。”
　　“再等一会吧！”我竟然有点手忙脚乱。
　　“就是你这模样才到现在还跟他不熟。走吧，有我在呢！”兰珊拍拍胸脯自信满满的说。
　　就这样，我被兰珊半推半拽的一起来到晨曦面前。
　　“生日快乐哟小寿星，这个送你，希望你喜欢。”兰珊大方调皮的边说边把蓝色礼物盒递过去。
　　晨曦怀里已满满地一堆礼物了，他还是客气的接过，然后用他那百听不厌清新丰润的声线说：“呵呵！一定会喜欢的，谢谢你。”
　　一直站在晨曦身旁的余桑含很体贴的插话：“我帮你把这些礼物都放一边吧。”。
　　“太多了，还是我来放。”晨曦疼爱之意溢于言表。
　　“你不要看小我嘛，我可以的，你跟朋友好好聊吧。”余桑含嫣然一笑，接过晨曦怀中的礼物捧着走开了。
　　我的天！看着他们温情脉脉的模样我眼里全是嫉妒！
　　晨曦的眼神转到了我身上。我脸部立即僵硬，手慌着不知往哪搁。
　　“是闵爱啊？你也来啦？”晨曦有点惊喜地说。
　　我平素很少参加课外活动。
　　“是的，祝你生日。”我向他颔首祝贺。
　　“谢谢！”他灿烂无比的笑着。
　　我憋红脸蛋低着头，一鼓作气地说：“礼物呢我想到最后时再送给你。”
　　“是吗，谢谢你了。其实你能来到我已经很开心。”
　　我猛地抬起头，由于过度用力，至使脖子一阵抽疼，但我也不管这么多了，睁大瞳孔，看着如春风般温暖的晨曦，着急又口吃地说：“你你，你再说一遍！”
　　他用可以把我杀死的笑脸说：“我说，你能来我已经很开心。”
　　他的话让我脑子一个激灵，每个细胞仿如被一团烈火烧着了，全身灼热沸腾。
　　他说能看我来很开心耶，我没有听吧，真的吗？太开心了，真的太开心了，就算他说是客套话，我也已经心满意足!
　　有时还真不服气，他就这么一句就能使我心乱如麻，六神无主的。
　　怎么办，我真的太喜欢他了。
　　“对了对了，你们是同一个社团的吧，我很好奇你们是怎样认识的？”把所有形势看在眼底的兰珊趁热打铁的叽喳起来。
　　“兰珊啊……”惟恐兰珊会乱捣局我赶紧轻声地喊住她。
　　谁知她却露出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不再理会我。
　　晨曦笑吟吟：“我当然记得。”
　　“是吗？小爱都没告诉我呢？在哪里啊？”兰珊一脸八卦饶有兴趣地追问。
　　“就是在第一次排练。”
　　？？？
　　？？？？
　　？？？？？
　　第一次……排练……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试过，在手脚受伤后，当即是没有察觉到的，要过一段时间疼痛慢慢扩散后才会发现。听说，这是由于刚受伤时的过度疼痛而导至暂时麻痹。
　　我想说的就是，我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我说得对吗？闵爱。”
　　看着笑得依旧烂漫等着我回答的晨曦，刚才一直灼烫的细胞在一瞬间却凝霜结冻。
　　“……恩。”我感觉这个字不是我说的。
　　接下来，兰珊跟晨曦闲扯着，可是我一个字也没得见，真的，一个字也没有。
　　我开始感到连四周那喧嚣的声音也听不见。而且景象还在冉冉地变暗，然后模糊，最后全部消失。
　　我自己也开始变得轻飘飘、变得没体温、变得没呼吸、变得没心跳也没任何感情地，好像自己也快要消失。
　　“对不起，我先去一下洗手间。”直觉告诉我不能再逗留多一秒。
　　“闵爱？”
　　“怎么了小爱……”
　　我没理会他们，转身迈开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