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m阳光2016》文武之道

51、第五十一章

　　Sharon Yang 胡晓盯着这个名字，心里也琢磨了许久。这么说financial control的人选这次又是空降的？面对这个陌生的名字，胡晓心里的喜悦远大于失落。 --- 在这场争斗中，胡晓最大的愿望就是不要让魏Allen骑在自己的头上，既然现在的结局是自己想要的，那么其他的事情就都留待以后考虑就好。

　　当然 --- It’s all about expectations(一切皆源于企望)。另一头的魏Allen却是一盆冰水混合物从头泼到了脚，其实不久前在人事部的彭director把这个消息卖给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彻底底的蹦跶不起来了。

　　当时他记得他的老同学是这样跟他说的：“ 这姑娘本科是国内最顶级大学毕业的，PhD是在普林斯顿读的，毕业就去了麦肯锡，干了两年就转到了咱们公司的总部去了，听说是CFO手把手带出来的得力干将。当然，我也没有打听到她为什么不留在总部，要来这里。这一次算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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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会议上，当GM把新任的财务主管请上台的时候，大家才发现这半路杀出的financial control怎么能说是程咬金呢？明明就是一个仪态端庄，气质卓尔的大美女。站在台上的Sharon Yang, 一身黑色的西服裤装，清爽的盘发，讲话时思路清晰，言语明睿，神态虽肃而不过硬，气势虽盛却不凌人。

　　看着新上任的financial control，台下的窃窃私语细密如织，不过声音都细如蚊蝇，胡晓竖着耳朵，也没听见一句真切的。这台下的议论声台上自然更是没有人可以听得到，Sharon Yang讲完话后，GM上台，宣布着此次大会最后一个环节。--- 就是让从总部过来巡视的CFO讲话。

　　让大boss最后讲一段话，也无非就是那套冠冕堂皇的大家以前做的都不错，大家继续努力。这次算是多了一个职位更迭，CFO上台的确是讲了些关于财务主管换了人的话，当然三句话也不离那个套路：换了人嘛，希望大家尽快适应，团队一起努力，再创辉煌之类的。

　　就在大家觉得两个小时的大会要进入尾声的时候，CFO最后的几句话，虽然未在现场引起什么大的波澜，却把坐在那里等着鼓掌的胡晓听得手心里直冒汗。--- 这最后几句话的意思，是说鉴于财务部门的一些改革建议，决定把分公司的审计部门从财务部门中单独划分出来，唐Kevin最后的一句：“ The audit group will report to me from now on. ” --- 这话音刚落，就有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胡晓。

　　胡晓听到这个决定后就一直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镇静，可他心里却在不停地盘算着：自己本来只是希望能够不report to Allen, 可现在这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所以说自己带的审计组要和杨Sharon的财务组一起汇报给唐Kevin了吗？--- 如果自己提出的这条建议已经被采纳了，为什么没有人事先通知他一声呢？也是了，这个审计制度改革的任务本来是上面交给陈Simon的，所以很多事情在他的上一级就已经做出决定了，所以他也只有被通知的权利了。不过事情走到这个地步，他还是很感激陈老先生在退休之前可以这样实实在在地帮自己一把。

　　今天也是陈Simon在公司的最后一天，来跟他告别的人络绎不绝，胡晓并没有去参加他几天前的生日爬梯，所以那次在琉璃厂买的礼物就一直留待了今天成为了临别礼物。

　　胡晓抓住了一个空档走进了陈Simon的办公室，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边对老先生说道：“ 这是给您送别的礼物，东西虽轻，却是我的心意。”

　　陈Simon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方寿山芙蓉石的印章，整体呈红白相间的颜色，雕着盘龙寓意祥瑞。这枚印章雕工细致，纹理剔透，像这样品质的寿山石印章少说也要五六万的价格。老先生拿出来在手上把玩了一下，对胡晓笑道：“ 既然是你诚心相送，我就收了。”

　　“ 您喜欢就好。”

　　“ 很喜欢。让你破费了。”

　　“ 哪里哪里。感谢您这些日子以来对我所有的帮助。” 胡晓看着陈Simon的眼睛，言语中满是诚挚，“ 从您身上学到的东西，会让我终身受益。”

　　“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在临别之前，我再送你三句话。”

　　“ 您讲。”

　　“ 第一，学问再好，这也终究是一个人的世界。第二，可以借力，但永远不要踩着别人的尸体向上爬。第三，成功和幸福是两条平行线，交点在无限远。”

　　胡晓心里念着这三句话，回味了一久才轻声道：“ 谢谢您，我会谨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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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回家张弛听说胡晓不但没有被魏Allen骑在头上，还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现在已经直接汇报给CFO了，他显然比经历这场风波而化险为夷的胡晓本人还要高兴。

　　“ 豆儿！太好了！咱得庆祝一下！咱出去吃一顿吧？”

　　胡晓看着眼前这个面对人生的喜悲都要以吃来庆祝或者以吃来发泄的人只得无奈地笑道：“ 好吧，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 东华门那边有个创意西餐馆，环境不错，咱们去那里吧？ ”

　　“ 没有定位会不会等太久？”

　　“ 到了再看，实在不行溜达到王府井也有不少吃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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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驱车来到餐厅，所幸不是周末，到的时候还有位子。

　　坐下点了餐, 等着上菜的空档，张弛一边划着自己的手机，一边对胡晓说：“ 豆儿，那你今后要是直接汇报给你们CFO，是不是就像我当年汇报给我老板一样，东西相隔，时不时可以想办法偷个懒？”

　　胡晓看着张弛表情复杂：“ 张弛啊？你是狐狸和树懒杂交的吧？”

　　“ 把人夸的这么清新脱俗，也就是您老了...... ” 张弛话音未落，忽然听到了自己手机上面的提示音，他瞥了一眼，拿起来一看笑道，“ 哎，我师兄接受我的微信邀请了。”

　　“ 你师兄？他不是在美国。”

　　“ 是啊，有这个玩意儿，以后在南极我也能找到人了。” 张弛放下了手机，“ 我前一阵听说我师兄已经离开公司了，想着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呢。”

　　“ 离开了？” 胡晓想了一下也没太在意，“ 也许是一家两个人的鸡蛋不想放在一个篮子里而已。”

　　“ 其实我也没太在意这个问题，就是想有个师兄的微信，时不时聊聊，你知道和领导打交道，一定要和领导夫人搞好关系。”

　　“ 你裙带路线走得挺驾轻就熟啊？” 胡晓看了一眼张弛，“ 小心路上崴了脚。”

　　“ 甭担心，我有分寸。”

　　“ 你有分寸？” 胡晓撇了撇嘴又转念道，“ 不过，你问问也好，所谓机会分摊，这说明他们也许看到了关于你们公司的一些未来可以预见的风险。”

　　“ 什么风险？我们公司最近一直都很好啊？！最近还新谈了好几个大客户呢，看样子都挺有希望的。”

　　“ 你当然看不到。一个朝代最初的衰落也不是平民百姓可以得知的啊。”

　　“ 别这么不相信革命同志。哎哎，不说了，菜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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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弛加了宋峰，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就被宋峰上来的问题先给问住了。

　　张弛盯着自己手机上宋峰发来的微信：“你知道公司关于最新动态识别技术的研究开展的如何了？还有是否申请过关于3D machine learning technique的专利？”

　　由于张弛在专利局的关系，公司的专利虽然由专人负责，但是总是要经过他一手的。看着宋峰的问题，张弛想了半天也不记得自己见过哪个公司的专利上有这几个关键词，于是他便给宋峰回了句：“ 我不记得有这个内容了。怎么了？”

　　“ 没事儿，只是随便问问。” 宋峰这边回了微信，就放下了手机，白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正愁没人去问这个问题，就收到了张弛的微信邀请，这正好让他顺水推舟，在微信上问了张弛一下。

　　8个小时前，宋峰手机上的Linkedin app显示出几个提示（LinkedIn（领英）是全球最大的职业社交网站），因为他这几天在考虑换工作的问题，就随手点开了这几个提示，果然有几个是猎头发来的，而还有几个是同行发来的connect申请。--- 这其中有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人的名字叫做Steve Chen. 看他的简单介绍，似乎曾经在东部的一所大学任教，现在的职业写的极为模糊，而看他的教育经历，也和很多来美国读研究生的人一样，国内名校大学的本科，美国top研究院的研究生。--- 吸引到宋峰注意力的是这个人放在Linkedin 上面的照片，这张脸重合了当时他们遇到的在旧金山酒吧里的那个穿紫衣服的胖子。

　　宋峰收到这个人的邀请，心里先是一惊，后来又感到一些莫名的不安。他点在“accept”上的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大脑都是空白的。就在他接受邀请的几分钟后，他忽然收到了这个人的站内短信：Hi Feng. May I have your phone number

　　宋峰想了一下，心下有些犹豫，他便回复道：What’s your number I can call you.

　　短信没法出去多久便收到了回复：Call me anytime you want. My phone number is: XXXXXXXXXX.

　　等到中午午饭时间，宋峰拿出了那个号码，把自己的手机设置为不显示电话号码的状态，给那个叫Steve Chen的人播了一个电话。

　　接起后，听到对方“ Hello” 的一声，宋峰定了一下道：“ Steve 你好，我是宋峰。”

　　“ 小宋啊？你还记得我吗？咱们在酒吧见过？” --- 电话那头传来了陈琛自来熟的声音。

　　“ 有印象。”

　　“ 哦，那太好了。我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不在UVIS干了？是不是他们给你的待遇不够好啊？”

　　面对这个无礼的问题，最好的答案应该是：“关你屁事”。可惜，实际操作中，很难有人云淡风轻的说出口。

　　宋峰面对这个问题有些窘迫：“ 不是，是一些个人原因。与公司无关。”

　　“ 哦，那我们谈一个问题吧？”

　　“ 什么问题？”

　　“ 无论别的公司给你开什么条件，我都加倍的话，你愿不愿意来我这里？”

　　宋峰听完这话惊了一下，一堆问号从不知名的地方涌来，像海浪一般，前的面还没散在沙滩上，后面的又接踵而来。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你是做什么的？”

　　陈琛回答的极为含糊：“ 想做一些关于3D machine learning 的东西，也是computer vision, 你的专业。”

　　这是一个内涵极少，外延广泛的回答。宋峰听后，并未多作思考，就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Sorry. 我们签有协议，离职后三年之内不能去任何技术相似的公司。”

　　“ 这样啊......” 电话那头的人思考了一下，声音中仍带着一丝让人玩味的笑意，“ 好说好说，那也不急。Keep in touch.”

　　宋峰真的不想跟他keep in touch, 于是他只礼貌的回了一句:” Thank you for your call. Bye. ”

　　“ Ok. Bye for now.” --- 陈琛的尾音腻歪得像一块粘在地上的口香糖。

　　挂了电话，宋峰懵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梳理了一下刚刚那个蹊跷的电话。根据刚刚的通话内容，他第一个想到就是李函以前曾经希望他负责的一个UVIS研发团队涉及的3D machine learning的项目。

　　他特别搜索了一下相关的技术专利，并没有发现极为相似的东西。而在他收到了张弛的回复后，才更加确定UVIS似乎并没有延伸相关方面的具体研究。

　　晚上在家，他专门查找和整理了一下与这个技术相关的论文，思考了一阵以后，他在自己的电脑里建立了一个专门的文件夹，系统建立了一些子文件夹，把自己搜索的结果存放在reference folder里面。

　　这一切做完以后，他打开了Linkin把Steve Chen的简历扫了一眼，最后disconnect(取消)了与陈琛的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