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赤魅

5、伍

　　伍

　　近日长安城内闷热，有风过，带着压抑与不安。天空已有几日不见暖光，山雨欲来。城中又多了兵士，一身戎装，四处张望。玲珑阁里的来客说，这皇城怕是要变天了。

　　午时刚过，子辅行色匆匆来到阁前。我立在楼上望着他与琵琶说话，琵琶皱了皱眉。子辅望了望楼上的我，欲言又止，却终究什么也没说。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想起他眼中的隐忍，浅声笑了笑，带着嘲讽。

　　而后几日，子辅便日日来玲珑阁，骑着马带我出门。或是延街闲逛，或是踏马城外，亦或是林间醉卧。落日余光间，我望着他侧脸，眉目温润，几尽柔情。我只是笑，敞开心扉。

　　某日夜里，窗口飘进迷香。我装着不知，被人绑住手脚，黒暗里颠簸。不知何时停下，入眼一片明黄，带着皇家的独有的龙气。半妖之体，被龙气压制，我摇了摇头。望着高坐上，一男子头戴着九龙发冠，一身明亮的明黄袍，眉目间皆是威严。望着我，抬步向我走来，一行一动间，腰间环配轻响。

　　行至身前，指间抬起我的下颚，我与他对视，望着他眼中的阴霾，嘴角轻扬，眼里满是不屑。须臾间脸上便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嘴里一丝腥甜。他指间轻触着我嘴角鲜红，嘴角挂着冷笑：
　　“呵……胆子挺大嘛，你可知我是谁？”
　　我笑了笑，不以为然：
　　“大概是帝王吧……”
　　“既知我是谁，还敢露出如此姿态……有趣……真是有趣……”男子望着我，大笑出声，指间抚着我脸上肌肤：
　　“你可知，我为何绑你来。”
　　我自嘲的笑笑：
　　“许是为了子辅吧……”
　　“看来你不仅有倾城色，更有玲珑心，皇弟真是好福气啊……”

　　我不语，眉眼之间皆是浅笑。

　　帝王望着我的脸，满眼愤怒与妒恨，指间发狠，脸上的疼痛使我皱了皱眉。许是想到了什么，帝王挥退众人，殿前寂静，我望着他眼中的暗色，内心一片苦涩。裙袂轻解，墨发散了一地。那夜窗外的雨下了整夜，高台上的烛火，映出子辅的脸。我闭上眼，碎了一地痴心，断了一世尘缘。

　　天明之时，房檐上雨水未干，我望着殿前众人，墨发散乱。却笑如天上云烟，缥缈不实。一层一层穿上地上的绯衣罗衫。隔着百官，望着人群里的子辅，眼中淡然。他望着我，眼里有悲伤滑过，转瞬消散。薄唇之人，如此薄情。因得帝王龙气，皇城于我再我阻碍。天上飞燕，风吹起我绯红衣摆，迷了谁人心，醉了谁人眼。朝堂尽后，我得一词为，妖颜惑君 。

　　长安纷乱，又起骂名。红颜为妖，这一年，我年华二十一。长安第八年，是为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