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莫斯科》海尔芙拉之夏

3、三

　　一曲终了，年轻女子抬头看见风妈妈，忙按住琴弦，款款起身行礼，口中柔声道：“妈妈好”。她身姿曼妙婀娜，声音柔润悦耳，不见一丝媚态，反似大家闺秀一般娴静端庄。风妈妈打量着她，恍惚中仿佛看到十几年前的自己，心中不由泛起怜惜之意，脸上的冷峻也褪去几分，走上前拉着她的手说:“不必多礼。玉莲，这么晚了还在练琴，当心累坏了身子。明日就要参加那花魁大赛了，我过来瞧瞧你可准备得当了。”名唤玉莲的年轻女子应道：“都准备好了，只是这衣裳备了两套，还没有选好穿哪一件，正好妈妈来帮我定夺。”说罢便拉着风妈妈去看。只见两套裙装款式差不多，只有颜色和图案不一样，一件是桃红罗裙绣双蝶，另一件是藕色罗裙画风荷，一艳一素，各有千秋，确实难分伯仲。
　　风妈妈看着两件裙装，随口问到：“你觉得哪件好看？”玉莲张口欲答，却又微微迟疑，旁边的小侍女杏儿嘴快，指着桃红双蝶裙说：“姑娘穿这件好看，走起路来裙边上的蝴蝶像要飞起来似的。”风妈妈“唔”了一声，见玉莲的目光在藕色罗裙上多有流连，便说：“清水出芙蓉，这件藕色的更适合你。”玉莲颔首应下。
　　风妈妈坐定之后，凝视着眼前出水芙蓉一般的美人，敛容正色道：“玉莲，过了明日，不论你是否夺魁，都要开始接客了，你心里要有准备。”玉莲闻听此言，不由心中一颤，忙垂下眼帘，低声道：“莲儿知道。妈妈放心，玉莲一切由妈妈做主。”风妈妈见她如此惶恐，出言安慰道：“你放心，我会尽量安排，让你以清倌儿身份接客，卖艺不卖身，待寻着贵人愿意为你赎身，妈妈便放你走。”玉莲道：“妈妈待玉莲如亲人一般，玉莲感激不尽，玉莲愿一辈子陪着妈妈。”风妈妈笑道：“傻孩子，就是亲生闺女也要嫁人呀，更何况我们风尘中人，能嫁人便是最好的归宿了。像玉珠，虽是给人做妾，但听说日子过得还不错。”玉莲心中有感，但只轻轻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说。一说起接客嫁人之事，风妈妈又想起自己当年的不堪往事，语气陡然变冷：“虽说嫁人是个归宿，但若遇人不淑，恐怕就是火坑了。切记不可用情太深。”玉莲仿佛已经习惯了风妈妈忽冷忽热的性格，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想，便正色道：“玉莲记下了，多谢妈妈教诲。”
　　说完正事，风妈妈又在玉莲房里坐了一会儿，说了些闲话，又嘱咐她早些歇息，便回房去了。
　　天色已晚，玉莲吩咐杏儿收好古琴，自己则端坐在铜镜前，凝视着镜中的容颜，轻轻叹了一声。她觉得自己并不是一等一的美人，性子也不是烟花女子应有的活泼开朗，至于悦人媚术更是一窍不通，不明白风妈妈何以选她作为候选花魁。她只是觉得，风妈妈待她很好，她无以为报，让她去选花魁，她去就是。至于接客，想到这个她的脸微微发烫，最好能不接，如果要接，最好是个相貌周正的人，如果不是……呵呵，不过是烟花女子而已，她在心中嘲笑自己想的太多了。窗外的树正在开花，春风拂过，一树妖娆，美得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