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归》清清一月

7、有时候我挺烦自个儿的2

　　叹了口气，程祎楠终于觉得眼睛被灯光刺的有点难受，抬手捂着脸挡住眼睛。
　　其实家里学校并不远，他将近两个月没回家了，专程挑了母亲生日回来，本来想给家人一个惊喜的，结果发现老爸老妈似乎都不在乎这个事情。
　　程祎楠并不是一个没有心的孩子，相反，从小那些生日、纪念日什么的记得清清楚楚，还会专门花心思去准备小惊喜。
　　然而每一次都是这样，要么发现对方根本不记得这回事所以也没有回应，要么就是人家记得但是一点儿不在乎。
　　很久不回来，一回来还把家里气氛弄得那么尴尬，程祎楠对自己有时候也挺无语的。
　　“烦死了都……”程祎楠拍了拍脑门哼了句，起身下了楼。
　　老爸不请保姆，因为他时常都有种不安全感，总觉得不想除了家人之外的人对他的情况和行为了如指掌。
　　程祎楠站在楼梯边上看过去，老妈还在厨房里晃来晃去地忙活着。那么多年了多年如一日曲线玲珑的身影，虽然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但岁月似乎并没有在老妈的脸上留下太多印记，除了偶尔有点鱼尾纹，估计是太爱笑了。
　　何敏绝对是那种上得厅堂下的厨房的女人，再看那身段那气质，就算站厨房，也丝毫不会影响她的风采。
　　“老妈？”程祎楠小声喊了句，老妈不知道是太专心了还是没听见，没反应。
　　“何美人？”程祎楠走过去从后面圈着老妈的腰。
　　“哎哟吓我一跳！”老妈笑着在他手上拍了一下，“这死孩子，挺大人了乱叫什么呢！”
　　“老妈您没生气吧？”程祎楠冲她咧嘴，“我不是冲您……”
　　“知道知道。”老妈笑呵呵地揪了一下他的耳朵“你那张嘴啊……”
　　要真的什么都计较早就被程祎楠给气死了。
　　其实程祎楠也不是真的对老爸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关键是他觉着今天是老妈的生日啊，他怎么可以不回来。
　　程祎楠和老妈在厨房瞎掰扯了一会儿，最终老妈以他不干活又碍事为由又把他给赶上楼了。
　　“上楼睡觉去，一会儿饭熟了叫你。”
　　老妈冲楼道喊了一声，看他这风尘仆仆的气息，估计赶了一晚的车也一夜没睡。
　　程祎楠又回到房间，现在已经凌晨五点了，早就过了困的时候了，程祎楠睡不着，躺着床上翻手机，想找个人聊天。
　　“细水长流”显示手机在线，之前他还为这个网名嘲笑过叶梓奚，挺爷们儿的姑娘怎么取怎么个名字。
　　程祎楠本来已经点开了的聊天对话框，他又想起来叶梓奚好像也是昨晚回的家，这姑娘作息规律一向都十分正规，这会儿肯定还睡着，估计没工夫搭理他。
　　程祎楠点了返回，继续向下翻就看到了许洛亮着的头像。
　　一只南瓜：“还睡呢？”
　　约莫五分钟后，程祎楠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许家大少：“ 睡。”
　　许洛只回了他一个字，后面是个睡觉的表情。
　　一只南瓜：“睡你妈逼起来嗨！”
　　本来程祎楠只是试试，看来许洛还能玩手机的，程祎楠决定要把他吵醒。
　　许家大少：“嗨你妹，老子困得很，滚一边儿玩蛋去！”
　　许洛加了个鄙视的表情，打了个哈欠，也被老是在震的手机弄的睡意全无了，干脆又接着发过去一句。
　　许家大少：“八卦一下，你为什么会考到B中来啊？”
　　程祎楠和许洛是去了B中才认识的，所以许洛对程祎楠过去的事了解的不多。
　　程祎楠苦笑了一阵，是啊，凭他的脑子和成绩，怎么会只考到这里。
　　忽然想起当年他跟老爸吵架吼出的话，“我又不是没本事，用得着你当初那么求爷爷告奶奶地给我铺路吗！”
　　虽然他知道老爸是为他好，也知道老爸工作性质就那样儿，可他就见不得从小视为偶像的老爸在人前点头哈腰的那劲儿。所以连带着在学校特别不愿意提自己家庭背景也不愿意让人知道自个儿身份，就怕被人说是富二代公子哥什么的。
　　特反感。
　　所以中考前夕老爸在到处托关系暗地里使劲儿的时候，程祎楠就较上劲儿，翘课，吸烟，成天地泡网吧里，最后故意考了这么个二流学校。
　　一只南瓜：“自找的。”
　　程祎楠想了想又补充道。
　　一只南瓜：“我是不是挺身在福中不知福的？”
　　许家大少：“嗯是挺贱的”。
　　“操！”程祎楠笑骂。
　　一只南瓜：“要不要那么直白？”
　　许家大少：“小兄弟你今年几岁？”
　　许洛发来一个捧心的表情。
　　程祎楠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脸，叹了口气。
　　一只南瓜：“其实有时候我挺烦自个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