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救世主之名》鲤无衣

51、摄魂怪

　　天色渐渐暗了。

　　空中漂浮着灰白的絮，混杂的细碎的雨丝钻入西里斯厚实的皮毛里。他抖了抖脖子，用前爪刨了刨地，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眼神却始终盯在博金博克商店的门上。

　　终于，在他感觉自己的四肢都开始变得僵硬之前，他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西里斯摩拳擦掌，他弓起背，跃跃欲试，准备扑下去叼住他弟弟的脖子，用牙齿和凶狠来逼问他是为什么会一个人来到这样黑暗邪恶的黑魔法用具出售处的。而且还和那个同样令人讨厌的马尔福混在一起。

　　忽然他后背的毛炸了起来。大狗灵敏的感觉到，有什么冰冷粘腻的，灵活，滑动着的东西，顺着他的尾巴爬上了他的背。

　　“西里斯。”

　　熟悉的声音。

　　大狗浑身的毛都炸直了，那条青翠的蛇顺着他的后背爬了上来，他的脑袋搁在他的耳朵旁边。

　　“西里斯。”蛇嘶嘶的说，这回他听清了，那是伊万斯的声音。

　　“哈利？”他从喉咙里发出低闷的咆哮，目光奇异的打量着那条蛇。不知怎地，他总觉得他的阿尼玛格斯看起来有些眼熟。蛇绿色的双眼看着他，蛇尾缠在了他的脖子上。

　　“跟我来。”他嘶嘶发声，拖着大狗想走。但是西里斯的体型打个滚就足以把他压成蛇干。发觉自己丝毫拖不动他，哈利停下滑动的尾巴，他抬起头看着西里斯。

　　“我要看着雷古勒斯。”他沉声说。

　　“你不能。”哈利说，他嘶嘶的声音听在大狗耳朵里有种不舒服的阴冷。他注意到哈利的尾巴躁动不安的甩动着，他的眼睛在自己和商店的门口切换着。

　　“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快跟我走，please。”他的语气里带了恳求，如果是他原来的样子，西里斯能想象到那双绿眼睛里柔软和坚定的请求。

　　但是他同样坚定的摇头。

　　“你知道什么？”西里斯烦躁的冲着他低吼，“你知道雷古勒斯那小崽子在做什么，是不是？”

　　“是。”哈利说，“跟我走，我就告诉你。”

　　“不。”西里斯一只爪子按在他的尾巴上，大狗灰色的眼睛看着他：“告诉我，就现在。”

　　“你非要知道？”他危险的嘶了一声。

　　大狗重重点头，灰色的眼睛看着绿眼睛。

　　雨淅淅沥沥的敲打在房顶上，商店的门无声无息的被人推开了，戴着斗篷的人影匆匆的消失在越来越大的雨幕中。送他出来的金发男人似有所感的往上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加了几层忽略咒的空无一人的屋顶。

　　想到那位大人刚刚的命令，他轻微的打了一个冷颤。然后重新回到那家商店里。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屋顶上，西里斯说。他的语气里毫无试探，但是相当好奇。

　　“追踪你的阿尼玛格斯的气味。”哈利说，“所以我才会变成这副样子。”

　　他点头，仰起头让小蛇从他的脖子上滑下去。

　　“只要你告诉我关于雷古勒斯正在做的一切。”西里斯坐在地上，他抬起前爪将哈利托在他手上，脑袋凑到他头上方挡雨，让他不会被淋湿。雨和泥土打湿了他的毛，他的鼻尖贴在那个冰冷的鳞片覆盖的小脑袋上：“我就和你回去。”

　　绿眼睛危险的眨动着，哈利弓起背，发出“嘶——”的一声。但是那看在西里斯的眼睛里分外的像某种妥协。

　　“好吧。”他说，“如果你坚持，再靠近点。”

　　西里斯依言低头，魔力的火花在灰色的眼睛里一闪而过。

　　“stupefy。”

　　他变回人形，挥手召来隐形衣将自己和昏迷过去的大狗都罩在了里面。哈利并不是特别能确定这件死亡圣器是不是能瞒得过伏地魔的眼睛，毕竟邓布利多也能毫不费力的看穿它，但是他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带着一个西里斯，幻影移形不是难事。但是他现在无处可去，哈利飞快的思索了一下，想还是先回到破釜酒吧开个房间再做决定。

　　同时他往下扫了一眼，雷古勒斯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看来上次莱姆斯的事情一定和他有关。哈利思忖，如果必要的话，他会找邓布利多谈谈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

　　正当哈利毫不嫌弃的准备托起脏兮兮的西里斯带他离开的时候，忽然，一阵久违的心悸感袭击了他。哈利抓着和泥水掺杂在一起的皮毛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他脸色苍白的抬起头，感觉到周围的光线正在流水般的消退着。

　　与此同时，他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手足发软，心脏像是破了一个洞，这些日子以来累积的所有温暖，勇气，光明，正在飞速的流走。

　　他不可抑制的颤抖着想起了那距离他并不遥远的战争时期。哈利感觉到寒冷，那种即使是保暖咒都难以驱散的冷。他不可置信的抱住西里斯，抬起头，他看见昏暗的天空中出现了无数黑暗腐烂的身影。

　　不仅仅是他，在翻倒巷的其他巫师也都注意到了那些漫天飞舞的影子。黑巫师们惊叫着看着忽然出现在空中的邪恶生物们，他们推搡拥挤着离开这里。但是那些黑影行动更快，它们漂浮下去，来到任意的一个人面前。腐烂的手掌伸出，轻易的就让这些人软了手脚，然后白色的发光的细丝顺着嘴唇被吸食出来，身体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不，不…不……”哈利嘴唇苍白的颤抖着，绿色的双眼里全是这些黑暗影子的倒影。他抱紧了怀里的西里斯往后逃着。他在屋顶上，是离那些危险生物最近的地方。隐形衣在挣扎中从他的肩膀滑落下去。瞬间就有摄魂怪发现了这一人一狗，它们成群的飘下来，直冲着哈利和他怀里的大狗袭来。

　　“呼神护卫（Expecto Patronum）！”哈利大吼，并努力在心底聚集起这些日子以来的温暖回忆。他挥动魔杖试图驱逐那些怪物，但是老魔杖尖端发出的白光却稀薄而脆弱，就像一团青烟，“彭——”地吐出来一些，然后就迅速消散在空气里。哈利愕然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魔杖，那守护神还没有成型就消失了。

　　与此同时，距离最近的一只摄魂怪已经扑到了西里斯的面前。哈利颤抖着想起他教父曾在阿兹卡班的那十二年，他毫不犹豫的扑到他身上，抬头迎上摄魂怪腐烂的手掌。

　　快乐被吸食走了。他能够感觉到，心里的某一处，在陷落，崩溃。那些温暖的感觉逐渐被夺走，他感觉到一双冰冷的手攥紧了他的心脏。

　　“不，不…不要……”他双膝无力的滑落，跪坐下去。更多的摄魂怪发现了他们，它们向这里袭来。哈利用手臂圈着西里斯，他的手捧住了自己的脸。那黑暗的绝望，冰冷，铺天盖地的淹没了他，但是他不能倒下，他不是一个人。哈利徒劳的挥动魔杖驱逐不断靠近的摄魂怪，他哑声嘶喊着“Expecto Patronum”，但是除了魔杖顶尖上稀薄的光丝，再没有任何反应。

　　邓布利多…卢平…小天狼星…记忆在脑海里翻滚着，所有不堪的回忆涌上心头。泪水顺着绿色的眼睛滑落，无数鲜活的生命在他的眼前失去了颜色，弗雷德，多比，海德薇……斯内普教授…

　　他无法呼唤出他的守护神。

　　底下已经有人反应过来，他们用出守护神咒驱逐摄魂怪。越来越多的怪物被驱逐到上空，它们朝着这两个毫无抵抗力的巫师扑了过来。

　　帮帮我…不管是谁…帮帮我吧…他像个孩子一样抱紧了自己，那无边无尽的黑暗就像他曾被关在碗橱里时曾感受到的一样，哈利无助的抓紧了自己的袍子，那一刻他甚至觉得死亡都比这样无穷的折磨来的要好。

　　帮帮我…

　　又一只摄魂怪来到他的面前，喜悦被吸食，哈利跪倒在屋檐上，他的双膝浸泡在泥水里。他整个人似乎只剩下了一个空壳，被丢弃在浮浮沉沉的黑暗里。

　　一双黑色的眼睛浮现在他面前。哈利透过满眼的泪水看到它们，他徒劳的伸出手想去触碰，又绝望的知道那只是自己的幻觉。

　　他看到——那些所有的，腐烂的身影围绕在他身边，它们朝他伸出了手，哈利惊恐的感觉到那最后的幻想也要被它们夺走。

　　“呼神护卫（Expecto Patronum）！”

　　忽然之间，巨大的光波动着从中心震荡，层层宕开，所有包裹着他的摄魂怪哀嚎着被卷入光波之中绞荡，消失。

　　从心脏中迅速流失的情感终于放缓了速度。哈利泪眼迷蒙的抬起头，他看见一头轻灵的娇小牡鹿从下面跳了上来。它四足轻巧的落地，落在哈利面前的时候，它鸣叫出声，亲昵的拱着他的脚腕。

　　“……守护神？”哈利维持着那个跪倒的姿势，他看见了他和他——本应有的那只相同的，只是更娇小些的守护神。那一刻他以为是詹姆赶到了，但是伴随着那头小鹿走上来的，却是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

　　下一秒，他被拥进了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两条手臂紧紧圈着他的腰，清晰的心跳透过湿透的长袍传达到他的皮肤上。

　　“哈利。”那个声音不稳的在他耳边响起。哈利在那个支撑他站立的肩膀上发着抖，他无力的咬着牙圈住了对方的脖子。

　　“西弗……勒斯？”他不可置信的喃喃着那个名字。雨水流进他的眼睛里，哈利只觉得自己的脸上已经被水淹没了。

　　没有回答，但一抹温热的感觉覆上了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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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教授多年西弗熬成婆（划掉

　　恭喜大狗教父正式失恋

　　其实你们还有的路要走呢（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