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救世主之名》鲤无衣

13、莫名其妙

　　他们从有求必应屋里出来的时候，离宵禁还有十五分钟。哈利关上门的时候用荧光闪烁巡视了一下四周，确认无人之后才对斯内普点点头。

　　两个人并肩往斯莱特林的休息室走去，哈利抱着他的魔药，斯内普抱着书，一路无话。

　　终于走到自己宿舍面前的时候，哈利松了口气。短短十来分钟的沉默让他像一条缺水的鱼一样难过。他和斯内普道了晚安，对方的背影稍微停滞了一下，干巴巴的回了他一句“晚安”，然后迅速消失在他面前。

　　哈利摸了摸脑袋，没有把他的异常放在心上。他的注意力集中于自己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的喜悦上。

　　稀释过后的无梦药水，调整过后最舒适的被褥和枕头，层层叠叠的锁门咒和静音咒，还有紧握在手中的魔杖。他的神经得到前所未有的安抚，哈利·波特心满意足的躺下，迎来了一个自他五年级之后这些年中最好的一次睡眠。

　　虽然后果是第二天他在宾斯教授的课堂上迟到了十五分钟，给斯莱特林学院扣了两分。

　　哈利撇了撇嘴，他才不在乎斯莱特林的学院宝石。

　　“不敢相信，”莉莉幸灾乐祸的笑着：“你是这学期第一个扣分的斯莱特林，他们一定恨死你了。”

　　“我很肯定我不会是最后一个，万事总要有人开头。”哈利回以微笑，抓起了篮子里的苹果馅饼赞美它金黄的色泽。斯内普冷哼了一声，很难判断他是对哈利扣了斯莱特林的分不满，还是为能气到那些纯血混蛋们感到由衷的喜悦。

　　阳光和煦，微风徐徐。三个人结束了今天的早课，莉莉提议出去野餐。得到哈利的附议，和斯内普干巴巴的“随便”。

　　中午在霍格沃茨大厅集合的时候，他们从各自学院长桌上带了许多食物溜了出来，找了一棵大树，在草地上铺开金红色的野餐布(两个斯莱特林都难得的没有表示异议，莉莉想)。莉莉从篮子里拿出面包和熏肉切片，而哈利和斯内普则动手帮她制作三明治——斯内普同时还要监督哈利不让他一边做三明治一边把所有的甜馅饼都吃光。暖洋洋的阳光通过葱葱茏茏的树冠在地上投下影影绰绰的光，阴影和光交织照在三个年轻人的脸上。

　　哈利叼着苹果馅饼靠在大树的树干上，他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放松。而他面前斯内普和莉莉则交谈着，讨论笔记，复习并准备明年的巫师考试。两个勤奋的小巫师，哈利这样想着，翘起了嘴角。邓布利多总是对的，他的确需要现在这样正常的校园生活，即使并不长。十四岁的他需要像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享受友谊，而不是整天追着那个七分之一的蛇脸跑。

　　当他被暖洋洋的春风安抚的昏昏欲睡的时候，莉莉走到他面前，弯腰把一本砖头高的书拍在他的脑袋尖儿上——那一下打歪了他的眼镜，也让哈利迅速清醒过来。同时她以麦格院长的语气严厉的威胁他加入他们的复习。

　　“我知道你有很高的魔法天赋，哈利——”年轻的女巫回头看了一眼斯内普哼哼着拖长了尾音：“四年级就可以使用无杖无声的魔法，令人惊叹的天分。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在我和西弗勒斯努力的时候正大光明的偷懒。如果不想下次你的甜馅饼里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的话，就一起过来看书。”

　　哈利捂着脑袋笑了，他总是对他的母亲没辙。

　　“好的，好的，莉莉，”哈利爬起来整理长袍上的草叶：“这就起来，不过现在请让你的书离我的脑袋远点，我看到它们就头痛，真正意义上的。”

　　“没问题。”红发女巫从善如流的拿下了那本书，她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明的光芒。她压低声音在哈利耳边说：“不过说到这个，你能跟我讲讲无杖魔法吗？西弗勒斯刚刚告诉我的，你会用。但是他只坚持只说到见你使用过，其他的一个字也不跟我多说。”她撇撇嘴：“你们这些斯莱特林。”

　　哈利愣了一下，他能想象到斯内普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和莉莉谈的——八成是出于让她远离自己这个危险人物的提醒，同时因为他的尊严掩藏掉自己是为了救人的事实。

　　果不其然，他看到不远处的斯内普明显听到了这段耳语，他的身形微微动了一下，脸色在阳光的笼罩下也有些苍白。

　　“并不实用，莉莉。”哈利收回目光诚恳的说：“无杖魔法比使用魔杖的时候更加浪费魔力，而且效果没有什么差别。如果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但是它是华而不实的。而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打好基础，准备明年的巫师考试。”虽然是为了帮斯内普圆场，但他同样无意继续这个话题。见到莉莉赞同的点头，哈利迅速挥动魔杖，将地上的草变成了几朵百合摘给莉莉，借此转移她的注意力：“那么希望美丽的莉莉·伊万斯小姐能对我的答案表示满意。”

　　“谢谢，哈利。”莉莉快活的接过他手中的百合花，在哈利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作为交换，我可以再允许你偷五分钟的懒。”

　　哈利满脸通红。

　　“咳，”两个人亲昵的互动被一声咳嗽打断，他们抬起头看着面前投下的一片阴影，詹姆·波特站在他们面前，同时哈利发誓他从他未来父亲的眼睛中看见了警告。他的脸被阳光照的有些发红，他的目光迅速从哈利身上切回到莉莉脸上，警告瞬间化为柔情。詹姆结结巴巴的说道：“莉，莉莉……”

　　“是莉莉·伊万斯，不是莉莉莉，伟大的詹姆·波特先生。”莉莉有些讥诮的道：“你有事吗？”

　　“哦，没错，我是说，”詹姆脸涨得通红：“如果我来的很不是时候的话，那我能不能请小跟——哈利，借五分钟说点事情？”

　　莉莉看了他一眼，绿眼睛中有些许担忧。

　　“没事的，莉莉。”哈利站起身来，他站在高大的詹姆旁边简直像是比他小了整整三个年级：“我去去就回来。”

　　詹姆立刻搂住了他的肩膀，在莉莉面前显得与哈利十分亲密。

　　两个人搂着走到了另一边的大树下，离莉莉和斯内普那一侧已经很远。哈利先是掏出魔杖施展了一个静音咒，然后在詹姆的臂弯里挣扎：“好的，现在你要说什么可以说了。不过希望这之前你先放开你的胳膊，不然我就要被你勒死了。”

　　詹姆条件反射的松开了手臂，然后他仔细的打量着哈利的脸，看着他的绿眼睛，然后又转过头去偷偷看着背对着他们坐着的莉莉。

　　“你喜欢莉莉？”詹姆茫然的问。

　　哈利差点没把刚刚喝下去的红茶一口喷在詹姆脸上，如果他能的话。

　　他爸爸怀疑他喜欢他妈妈，好极了，这真是，绝妙的误会。哈利想，他有些痛恨自己七年在学校不好好学习只顾着准备战争了，这让他语言能力贫乏的大脑都无法挑出一个词来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如果这个消息被伏地魔知道，那对方一定不需要他去决斗，直接把自己笑死过去了。

　　“呃……不，我衷心希望你说的喜欢和我理解的不是一个意思。不对，我是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得到对方的否认，詹姆似乎有些开心，但是他的表情看起来仍然沮丧：“莉莉很喜欢你，之前她自己都承认了。而且你才和她认识没几天，你们的关系甚至比她和鼻涕精都要好。”詹姆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非常不情愿的说：“虽然我承认，你看起来比鼻涕精好得多。”

　　梅林，当初小天狼星和他转述詹姆追莉莉时候的事情真的说的非常委婉。他的爸爸何止是一个幼稚鬼，他的脑子肯定在变形课里被变没了！

　　“我不喜欢莉莉，”哈利咬牙切齿，每个单词都要被他咬碎了：“不，我不是不喜欢她。只是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我们是朋友。”

　　詹姆几乎立刻就喊了出来：“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不喜欢莉莉！她那么美好！热情！漂亮！可爱！”

　　“詹姆·波特先生！”哈利忍无可忍的打断他，和父亲讨论是不是喜欢自己母亲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同样喊了出来，为他父亲的智商：“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哦，不是。”詹姆终于想起来他来找哈利的主题，他抽了抽嘴角：“我听说你在八楼发现了一个神秘的房间？”

　　哈利抽了抽嘴角，他知道肯定是小天狼星回去告诉他们的。

　　“西里斯上次看到你们三个进去了，”看到哈利没有表现出强烈的厌恶，詹姆继续说着：“事实上，我们有一项非常伟大的成就，虽然它还没有问世，但是我相信它问世之后一定是一项最伟大的成就——”

　　是活点地图吗？哈利心里一动，他想起来那时候从双胞胎手里拿到的活点地图，似乎就是他父亲几个人在五年级的时候制作成功的。

　　“……这项成就需要我们知道霍格沃茨里所有的密道和密室，哈利？哈利？你在听吗？”

　　哈利迅速回神，他抿了抿嘴：“我在听，波特先生，请继续。”

　　“没了。”詹姆干巴巴的说：“所以我们需要了解更多关于那个房间的信息，昨天我就和大脚板跟踪了你们。但是你和鼻涕精离开之后，我们并没有找到开启那个房间的办法。”

　　昨天那里果然有人，不是他疑心过重的原因。哈利在心里说，这么一说他倒是想起来，他父亲的手上有死亡三圣器之一的隐形衣，只要藏好气息，骗过他不是难事。

　　“事实上，那个房间比你能想象到的，所能做到的事情要多得多得多。”哈利开始套话：“它的名字是——有求必应屋，我想布莱克先生一定告诉你了。”

　　看到詹姆点头，同时眼睛发亮，他又补充道：“带你们去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昨天跟踪我们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被我们发现。”

　　詹姆果然不打自招，他自豪地咧开嘴笑了：“那是因为隐形衣，亲爱的，一件非常厉害的特殊物品。波特家族的隐形衣，披上了它，即使魔咒大师也无法发现你的踪迹。”

　　哈利不动声色：“那么，我想，用带你们去有求必应屋并教会你们进入屋子的方法来交换隐形衣偶尔的使用权怎么样？我不会太过分的。”

　　“哦，和斯莱特林谈条件——”詹姆垮了脸：“被西里斯知道他会杀了我的。”

　　他才不会。哈利在心里说，他只会拿你的长袍磨爪子。

　　“不过，成交。”看着哈利吃惊的表情，詹姆直视着面前那个斯莱特林小混蛋绿色的双眼。他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的眼睛，面部轮廓和一头乱发都让他感到十分亲切。他的微笑该死的让他感到舒服，即使他的所作所为都像极了一个标准的斯莱特林，但是他却对他无法生出半分恶感来。詹姆不自觉的伸出手揉了揉他柔软的黑发，刻意用恶狠狠的口气威胁着：“但是如果因为你乱用隐形衣而让多瑞亚和查尔斯给我寄吼叫信的话，小子，哪怕你是斯莱特林的，你们学院也保不住你。”

　　哈利头上被大掌盖住，他父亲掌心的热度传达到他皮肤上。

　　他抬起头，对詹姆·波特扬起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好的，詹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