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管理员，男主他不在线》风垂客

21、第二十一章

　　库洛洛·鲁西鲁看着恢复原样的山壁。
　　黑色的眼睛幽深，仿若星月坠落的子夜。
　　荒漠地带夜晚气温，骤降到零下七度，他没有穿那一身皮大衣。单薄的黑色休闲装贴着皮肉，砂砾狂暴地卷起，哗啦哗啦地抽打在山洞外的岩体上，发出鬼哭狼嚎的恐怖声响。
　　魔鬼谷，小镇居民曾畏惧地远远指着这个地方告诉他。
　　真的有魔鬼的话，他很想亲眼瞧瞧。一直想知道，魔鬼的“恶”，与人类的“恶”，到底有何不同，哪方比较有趣。

　　直到踏足这片魔鬼谷。荒无人烟。只有干枯发黄的荆棘遍地。
　　魔鬼大概是没有机会遇到。
　　混乱的力场倒是亲身感受。
　　第三个小时开始，他难以自控地走神打盹，于是做了个白日梦。梦中的情景异常的清晰，逻辑分明，风格冷峻。醒来后血已经沾染胸前衣服。

　　鼻血长流不止。双耳也有出血现象。大脑像是放置于微波炉里，沸腾翻滚着。细细感受着那异样感，仿佛能想象细胞分子在共振运动的情形。
　　待到第十一个小时后，异样感消退，从他身体里完全消失。
　　他就穿着单薄的衣服，有些破旧但整洁的旅游鞋，两手空空，漫步游走在巨大的魔鬼谷中，年轻的脸挂着微微沉思的神色，有点像行吟的英俊诗人，来自远方，神秘莫测。

　　他花费一点时间，找出力场最紊乱的中心点，那是一座有坚硬岩盘的山体。考虑到夜宿的问题，库洛洛抽出右手，飞快地徒手在坚硬如铁的山体上挖洞。
　　两分钟。

　　好了，山洞完成。可以入住。
　　换下那套沾血的衣服，库洛洛长身玉立，定在山壁前。
　　这是一个实验。他有七分的把握成功，三分的可能性死亡。
　　两种结果壁垒分明，简单而极端。没有第三种结果。他喜欢这样的选项。

　　拿出一个拥有九面罗盘的精致球体，库洛洛深不见底的目光落在其上。卖给他这玩意的人，告诉他那就是个装饰品，九面罗盘没一个能分清东南西北。但他见识过它是如何被使用的。
　　只要运用一点特殊的力量，驱动它运转起来。
　　它将会变得很有用。
　　实验开始——

　　Y有些晃神，被系统抓个正着。

　　“怎么了？”温柔的合成音从音箱传出。
　　“啊，没事没事，你继续。”
　　系统打出一个鄙视眼的表情符号，问道：“你该不会是觉得我没有死机很可惜吧？”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你死机时间太短有点可惜而已。”Y面不改色地全部说出来，一点都不打算掩饰自己对系统的不屑之心。

　　系统：“……”
　　Y刚才确实走神了会，全都是因为库洛洛·鲁西鲁。她内心对他的突然出现充满疑问，但是就算再怎样疑惑不解，她都没有拿这个问题跑去问系统。
　　反正只是在她家开了个小洞而已，而且刚刚小洞也补平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偶然事件。没有造成很大的影响。

　　那就将疑问收在心底，以后有机会再解答吧。要是让系统知道，她总感觉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何况系统又不一定会告诉她事实真相。它可会用机密、权限之类的无聊话术来堵她了。
　　“这次的任务真的就只是因为你的bug才造成异常的？”Y问。

　　“当然，你以为我是神啊，总会忙中出错的，所以我自我升级了，你有没有感觉到？”系统兴奋地说道。
　　“嗯，有。”Y点点头。

　　“什么感觉？”
　　“更啰嗦了。”毫不留情地打击。
　　系统跑去哭了会。
　　“以后这类错误应该能修复，不会再出现的吧？”Y捧着头。
　　“没问题，你们就跟平时一样执行任务就好。不过为了不让你们在背后老说我压榨你们，我决定，给你和Hg小组都放假，为期二十四小时！看吧看吧，我对你们多好！”

　　“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起？”
　　“呃，现在应该算是第六个小时……”
　　Y出手如电，立即关机！
　　屏幕咻地挣扎了一下下，黑了。

　　真是的，浪费时间。
　　尽管刚才进行一番长谈，但是系统除了报平安之外没有透露其它事情。她觉得背后的事肯定不单纯。不过，既然它不需要她来插手，她干嘛要为自己增加工作量？
　　让它自己去解决吧。她超没有良心地想。丝毫不感激它给她放的假。

　　那好，接下来该干些什么呢？
　　Y从来没放过这么长的假，她是上紧发链的手表，一刻都不停，如今忽然松弛下来，倒是无所适从。

　　好不容易，她想起，欠了某人的一个赌注。
　　制造一把兵器。
　　那是打发时间的不错消遣。

　　她制造兵器的原材料采撷于星际云物质，用勺子去挖上那么一勺，回来再用液氮将游离的云状物质冷却变成固态，然后她就可以动手将这坨黑疙瘩揉捏成要打造的形状，最后再浇上太阳之海的火焰，立马就能闪亮亮，大功告成。

　　想到就做到。Y马上跑到外面的星云去选择一勺比较好的原材料，然后风风火火地跑进屋里，将液氮储存罐拿出来，一股脑把内容物倾倒在星云物质上，看着材料膨胀像发酵一样，冒出许多小泡泡来，烟雾缭绕，然后慢慢消退，材料变成一坨铁黑色的不规则石块的模样。
　　Y看着它，正研究着从何下手呢，突然有人提问：“这是在干什么？”

　　Y吓了一跳，这次她可不会认为是自己的幻听，立马转头朝造成她惊吓的罪魁祸首看去。一脸难以置信。

　　库洛洛再度出现在她家墙壁上，只看得到上半身以及他背后的模糊背景。他看起来就像她家地缚灵似的。只是这位“地缚灵”长得过分好看了些。
　　“你怎么又出现？”Y不善地瞪视着对方。

　　暗夜般的青年抬起好看的眉，略略歪头，修长白皙的手指摩挲着下颌，道：“第一次有人问倒我。”
　　Y无力地垂下双肩，将冷却的黑疙瘩随意丢在地面（反正是送那个家伙的东西，不用在意），随即走到他面前说道：“那刚才你突然消失的原因，看来你也是不知道，是吗？”
　　库洛洛微笑以对，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唉，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没有直接承认，削自己面子，只用蒙诺丽莎的微笑来回她，显得神秘莫测。下次她也可以学这招，面对小笑愚蠢的问题，她笑笑就过去了，当然，她不确定会不会附加冰冻法术冻死她。
　　脑内吐糟完毕。回到正题。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在做什么？”库洛洛原来也是有好奇心的。Y听到他问，暗暗地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过于震惊，完全穷于应对，一来一往全是他在主导，现在她总算冷静了点，可以好好观察他。
　　尽管他的存在令她很不适应。
　　“我在制造兵器，送人的。”Y简单明了地说明。接下去、接下去就无话可说了。她向来不擅长攀谈之类的事，先前问完自己所有的问题，现在她一点都没问题。

　　库洛洛的视线落向“那玩意”。
　　“你想做什么样的兵器？”从他有些微妙的表情判断，他应该是不太相信那块丑不拉几的东西真的能造出什么来。这也让Y感觉有些冒犯。
　　她清清嗓子，抬头挺胸：“一个锤子，就跟雷神之锤那种类似，比较酷。”她一本正经地说道，然后又反应过来他没看过超级英雄电影，急忙解释，“雷神是北欧神话里的那个神，他打架的时候用锤子，蛮酷的。”

　　库洛洛低笑：“我知道，你提过。不仅你提过，我读过北欧神话，能够想象。”
　　Y脸色讪讪，气势又弱了下来。
　　奇怪，在他面前，怎么老感觉在下风。他又不是她的任务对象，她才不需要束手束脚的咧……等等，刚才他是不是说她曾提过？

　　她跟他，交情似乎不错哦。
　　Y忍不住好奇，问：“那个，库洛洛·鲁西鲁先生，我跟你是怎么认识的？”
　　库洛洛深暗的目光扫过来，明明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眼，却感觉有形有质，给人感觉他一直这么看着，能看到人心底去。
　　“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叫我库洛洛。名字对你来说只是代号，根本不重要。我比较习惯你直接的叫法。”

　　“……哦，好，库洛洛。”Y窒了一下，然后干脆利落。这人太了解她了，那她拘束也是没用的，索性不去管那些别扭的情绪。
　　“我们怎样认识——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对你的记忆，我有些混乱。”
　　啊啊，混乱才是正常的！完全记得她的存在才是不正常的好伐！真希望他连她是谁都能彻底遗忘。她不喜欢有意外、有特例。那会让她感觉危险和不安。尤其库洛洛其实算是个极端危险分子。

　　虽然会继续好奇她跟他是怎样熟悉起来的，因为她想象不出自己跟其他人保持良好关系的样子，所以她没兴趣追问下去。
　　“好啦，库洛洛，虽然你在这里（当胸像），但是我是有自己工作的，现在我要锻炼这块星云物质，就请你自便。”
　　Y说完，转身就跑去继续自己的工作，丢下库洛洛在那头，略微扬眉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