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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 67 章 ...

  •   叶悯那套惊艳了指挥使的抄家方式,不过脱胎于现代的警察逮捕嫌疑犯的流程而已。他相信自己的做法,于情、于理、于法都无懈可击;只要尹锐不是法外狂徒,脱困后应该不会报复到自己头上。冤有头债有主,他懒得掺和到天照帝跟尹锐那些不得不说的二三事里,这两人有话从来不好好说,尹锐脾气一上来,天王老子都敢怼,冷静下来的时候,多半已经在狱中了,他出于对皇权的敬畏,会赶紧写请罪折子往上递。而天照帝被尹锐惹火了就罢他官、火大了就下狱、气狠了就抄家,等天照帝气消了、还要找理由,把尹锐放出来,平反、起复再赏赐些东西弥补抄家给尹锐带来的损失。整个过程跟两个小学鸡互啄似得,看着倒牙---酸的。天照帝对朝堂的掌控还是手拿把攥的,敢跟他互怼的;不过一个尹锐。尹锐之于天照帝就是没有千里马,也愿意花千金买来的千里马骨骸、用来告诉世人,他们的帝王有一颗求贤若渴的心。就像唐太宗曾经无数次想噶了魏征,却一直没有真的动手一样;在天照帝眼里,尹锐也等同于魏征那样的存在,是他作为明君善于纳谏的象征!要是真噶了尹锐;自己不就成了昏君?虽然羡慕尹锐的圣宠和他屡屡的作而不死,可没有一个敢模仿他的套路,刚开始,大家伙儿除了在朝堂上一叠声的喊圣上息怒,为尹锐说好话求饶的、趁机落井下石的都有,相当的热闹。几回一搞,就,都有些厌烦;不少人冷眼看着尹锐;盼着他真的有把自己作死的那一天,然而并没有。从考场跟战场的千军万马里杀出来的文武官员们哪个不是人精?群臣就全明白了、他俩这都是满满的套路啊!日子久了,这两人再发生冲突;阔朗的大殿上就只剩君臣二人声音越来越大的互怼,其余的鸦雀无声。若有人留心就会发现,大殿上站着的文武官员有一个算一个,全是低着头看热闹的。跟戏园子比,就差瓜子、茶水跟座位了;肯出头给这二位搭梯子、递台阶的一个都没有,连喊圣上息怒的也不见一个。圣上又不是傻子,帝王也有的羞耻心让他觉得、就,很尬。
      叶老爷让人捎信过来,告诉叶悯给他相看了一门亲事,大致情况介绍了一下,因为双方现在的关系并不密切,叶老爷在信中强调只有他愿意的情形下,这边才会替他下定。要是没看中,再说。对于类似的示好,叶悯真心不感冒。但他明白、作为这个时代的人,想混官场,就不能有令人诟病的地方:比如父不详,比如忤逆,比如被出族;或者脱离宗族。如果没有这些约定成俗的束缚,他是很愿意跟叶老爷一家老死不相往来的。好在他在进入官场之前,就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身份,没有丁忧的烦恼。虽然锦衣卫听着吓人,武状元的名头也挺唬人的,但改变不了的事实是;叶悯的品级决定了他没有上朝的资格。所以天照帝跟尹锐在太和殿上声嘶力竭的卖力争吵,其余诸臣默不作声、旁观不语的场景他也只是听说、无缘得见的。此间历史没有朱棣迁都,自然没有南京一说,都城可称应天也能叫金陵,皇宫还是称作紫禁城。生活在金陵城,想随意赏景不是件容易的事;好在金陵本身处处都是风光秀丽,春牛首,秋栖霞,还有秦淮河、燕子矶跟珍珠泉可以逛,就不必惦记圈在公侯府邸的莫愁湖跟白鹭洲了。不当值的时候,叶悯喜欢骑着马或坐船由进香河;直抵鸡鸣寺去转转,不为别的,只想着在满眼绿意和钟声梵语的环境里图个心静。鸡鸣寺依山而建,最高处有僧侣开办的茶舍,有素糕饼、包子、饺子、烧麦、素面和斋饭、斋菜、素酒供应,也是为香客提供歇脚、小憩之用。临窗可观景,被隔成一个个小包间;每个小包间略收些费用,有专人伺候。又以镂空雕花木屏跟大厅作了隔断,保障小包间的清净不被打扰,两者之间有个两人宽的走廊供上菜的走。春和日丽,叶悯坐在临窗的桌边,心情愉悦的就着庙里的素点心,随意的品着茶,眺望远处葱茏的紫金山、紫禁城的围墙、露出高墙的琉璃屋顶和近处波光潋滟的玄武湖,玄武湖湖心岛是皇家皇册所在地,闲杂人等是不能靠近的。在鸡鸣寺最高处的茶舍往下看就没什么关系,他每次过来;都习惯性的打发茶舍里伺候包间的人离开,由贴身小厮伺候茶点,不为别的,只因小心无大错。身为帝王的宠臣,尹锐当然不止作而不死这一个本事;叶悯前脚坐下来,他后脚就踏入包厢。双方见过礼,尹锐坐在叶悯对面 :在下先谢过叶百户。谢什么?懂得都懂。叶悯笑的云淡风轻:大人言重了,要说谢的话,您应该谢的是陛下才对。尹锐露出一个笑容,端的是如沐春风:陛下的恩德,我等自然要铭记在心;叶大人的雪中送炭之举,尹某也不能不谢啊。御史大人您客气太过了,何必呢?我这个人说话一向直,请别介意啊。下官是武职、品阶也不高;尚不值得您折节下交。尹锐笑着一挥手:嗐!你这是说什么呢?叶大人多虑了;谁规定散朝之后还不过日子啦?我这人生性耿直,又做了御史,要想求大道,自是不能拉帮结派,只得做孤臣。你虽是武官,却是锦衣卫,锦衣卫乃天子近臣,不党不群、方是立身之本!俩孤臣凑一块儿,除了喝茶聊天,还能干嘛?叶悯给对方斟了杯茶,又给自己续了一杯;作了个请的手势,端了自己这杯慢慢啜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笑了笑:多谢大人,下官受教了。尹锐深深看了他一眼:今日某且做了回不速之客,见谅!又朝叶悯拱了拱手:告辞!叶悯起身行礼相送:大人慢走!尹锐朝后挥了挥手,并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
      要说尹锐是专程来谢自己,叶悯是不信的;对方看起来像是特意过来示好,并且提点自己才说得通。掐这个时候示好,说明自己有好事将临。好事就行,其它的不去想了,费脑子。果然好事,御前大太监打发人悄悄来状元境,领着叶悯上了马车去了一家酒楼,刚靠近他就觉出不对来,无它,周围巡逻的基本上是同行。马车直接进了后院,叶悯下车时,看看院内只有车夫跟带自己来的人。他跟着上了楼,被领进一个没人的包间等着。桌上几个冷碟,菜色很诱人。不一会儿,御前大太监引着天照帝进来了;叶悯忙起身跪地参拜,嘴里还小声念叨:皇上万岁、万万岁!头都不敢抬,天照帝很满意他识趣,没大声嚷嚷。笑眯眯的说了句平身吧,他一骨碌爬了起来,口称:谢陛下。天照帝:外头不比宫里,没那么多规矩,意思到了就行,叶爱卿别拘着了,赐座。大太监示意叶悯坐在天照帝下首,叶悯不敢大大咧咧的坐下来,只得斜着身子坐椅子边,就,挺费劲的。天照帝见他这么懂礼,更满意了;嘴上还客气着:坐好了!你看看你这坐得,像什么样子!叶悯这才坐实在了。天照帝依旧笑眯眯的:叶爱卿,可曾娶妻没有啊?叶悯:回圣上,不曾。那定亲呢?回圣上,也不曾定亲。天照帝越发开怀:可愿尚主?叶悯斩钉截铁:微臣听凭陛下圣裁。天照帝大悦:好好好,你回去等旨意罢。叶悯又跪地磕头:微臣谢主隆恩。天照帝笑道:去吧。皇家选驸马也是看脸的,叶悯长得好看,还是武状元,身体素质也是杠杠的,完全够格。他是天照帝给嫡出的长公主,朝阳公主选的驸马;他不知道的是,朝阳公主刚好在场,叶悯前脚离开,后脚朝阳公主就羞答答的、对着天照帝行了个礼:儿臣多谢父皇!几天后,叶悯在家摆香案接旨,从这一天起,他正式成为朝阳公主的准驸马。叶老爷很快就收到消息,从桃林镇赶到状元境的叶宅,父子俩促膝长谈了一次,叶老爷答应回去后约束族人遵纪守法;不得做为非作歹之事,叶悯答应会在律法许可的范围内,给叶老爷开开方便之门。
      很快到了钦天监定好的日子,叶悯离开状元境住进了驸马府,准备迎娶公主。嫡公主朝阳出嫁,规模盛大的婚礼是在宫里举办的,三朝回门后,叶悯才跟着公主出宫住进公主府。他们要在这里住满一个月,一个月后;叶悯可以选择回驸马府住,夫妻感情好的话,他也可以一直呆在公主府。朝阳公主是个明朗大气的姑娘,生得也十分标致,符合男人对妻子的所有想象;驸马是个有品级、无实权的虚衔,正式称谓是驸马都尉,正三品。划重点:结婚后,叶悯品级飞升,可以位列仙班了。哦不,是上朝的时候,太和殿上有他站的地儿了,不前不后的,在中间。虽说驸马是虚衔,他身上还有个百户实职,没人说不让干,锦衣卫上下对这位驸马爷也是与有荣焉,瞧瞧人家这运气!羡慕不来的!叶悯知道自己尚了公主后,在镇抚司衙门里可以横着走了,敢指派驸马干活?谁有这么大的脸?就冲这一点,他跟公主夫妻俩也是琴瑟和谐、如胶似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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