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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

  •   服装厂本来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安置裁缝一家而建的,叶悯不是太醉心这项事业,也不想太突出,所以还是以学业为主,多数时间都是在学校。虽然知道潮流所向,奈何叶悯对这方面确实没什么兴趣,裁缝离开后,他就想结束这个厂子,撤出资金做其它投资。这个时间段正是各类票证退出日常生活,各种经济体制并存的时期;叶悯的服装厂很容易就脱手了。得知阿桃母女的车次,叶悯起身去西站接她们,既然阿桃妈是个明白人,他觉得有话就不妨直说了。阿桃高高兴兴地用荷叶饼卷烤鸭的时候,叶悯就跟阿桃妈提起自己已经把服装厂兑了出去,顺便也把自己对她们的安排说了说。阿桃妈知道以阿桃的先天残缺,在自己这么多年的精心照顾下,做到现在这样能生活自理已经相当可以,再多也不能够了。叶悯肯给她们娘俩买了个小院安置。又考虑到服装厂脱手后,自己母女也就随之没有了生活来源,在买小院的同时;还在靠马路那头的胡同口,又给她们买了间十几平的小房,现在已经拾掇得了能够拿来做个门脸、一应执照这些手续也帮着她办好了,全落在阿桃名下。他还让人帮着进了些货,让自己先领着闺女卖文具,并且告诉她,要是不想做买卖了就直接租出去,靠租金也可以维持生活开销。阿桃妈是个识数的,听了他这个安排,不要钱的好话说了不少、千恩万谢的。叶悯想了想:不是因为投奔他,这一家子还好好的生活在上海的弄堂里,裁缝或许也没那个胆子乱来,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种妻离子散的局面。遂又暗地里打算花钱让人给这店里按个公用电话,既方便她们有事找他,也能让这娘俩多个进项。安顿好了阿桃母女,系统告诉叶悯,鉴于阿桃的智力缺陷,他不能像以往那样,可以选择留下或提前退出。既然得在这个世界待一辈子,这一次他只想躺平、干脆舒舒服服的做条咸鱼。于是,叶悯回到学校老老实实地读书;顺便结交人脉。这一世,他在体制里混了个不上不下的职位,如约守护了阿桃跟她孩子的幸福生活,在送走了阿桃妈之后又送走了阿桃。最后,白发苍苍的他在妻子儿女的围绕下,平静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一种彻骨的寒凉惊醒了他,叶悯发现自己正跪在湿漉漉的青砖地上,衣服也是宽袍大袖。他闭了闭眼,问统子这是什么仇什么怨让他受这种罪?统子把这怨种的事迹告知以后迅速逃遁。叶悯立马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有句问候系统尊上的话要讲没处讲。虽然他还不知所以,但吃什么也不能吃亏是他的信条,于是,他眼一闭,身子一歪跌倒在地上。随即有人上来,抬手抬脚的把他送归怨种的住处,一进院,就听见好像是个嬷嬷的声音在张罗事儿。一会子让轻着些手脚人把他放在榻上;转头又叫丫鬟拿干净衣服过来给他换,再叫赶紧拿热水过来给他揩面,还顺带着要拿汉巾子、干帕子给他擦身,又叫人传话大厨房那边烧水;备着他沐浴,让守茶炉子的赶紧着煮姜汤泡茶的让他驱寒。看来怨种家庭条件不错啊,这么一大拨下人给他服侍的舒舒服服的,做什么想不开要在风里雨里的跪着受累?叶悯闭着眼装晕,随别人一拥而上的给他用热水擦了身子,换好了干爽的中衣。热水揩过头发又被帕子反复擦拭,直到彻底擦干了水。有人脱了他的湿透了的鞋袜,拿热帕子焐热了他的脚又给揩干净,最后他被人喂了些姜汤,又喂了几口水抱上了床,又有人给他掩好了被子;然后,叶悯明显感觉屋里的人在悄悄的鱼贯而出。他依旧闭着眼睛,搞事情之前,他得在脑海里把怨种的故事好好捋一捋。
      现在叶悯身处的是略架空的明朝,太祖是朱元璋没错,太子朱标英年早逝也跟正史完全一样的,所不同的是皇太孙另有其人,不是他知道的建文帝朱允炆、而是建文帝同父异母的弟弟,嫡子朱雄英。在这里,这位朱雄英是穿越人士,他并没有仗着自己是从后世而来懂得多,就敢轻视古人的智慧瞎折腾,而是极为勤奋好学、又谦逊有礼。在朝野上下颇有贤名、很得人心,能力以手腕、威信都不缺。及至登基,他以恩威并施的手段,迅速展现出他对朝堂的掌控力;还相当恶趣味的,给自己取年号为永乐。朱雄英即位后不久就颁旨:太祖亲封授予各位叔父的王位,将皆由其嫡子承继、世袭罔替。若世子残疾或亡故,可在其余嫡子中另选世子;只限嫡子,记名嫡子不算嫡出。亲王薨逝,若无嫡子承爵,即日起,就在皇室宗谱上自动除爵;亲王爵,没有无嫡立长、兄终弟及一说。异姓王则三世而降,他以此令极大的保障了嫡出之子的利益,推恩宗室及朝堂。没有了建文帝的昏招迭出,燕王朱棣这一支自然与大位无缘,全家一直老老实实地在北平戍边。朱棣在同残元势力作战时伤重不治,原本的燕王世子朱高炽依旧不长命,跟做明仁宗一样,当上燕王没到一年就薨逝了,好在他为免两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因觊觎王位,以致祸起萧墙,刚从世子转正,就上书朝廷请立独子朱瞻基为燕王世子。燕王世子的请封其实就是走个过场,很快批下来了,但新燕王的两个兄弟封赏没随着一起下来,还属于有军职无爵位,妾身未明的状态。正史上的堡宗他爹、谥号武宗的朱瞻基,在封世子后不久;就被永乐帝皮了一下,因骁勇善战获封为镇国大将军。这样一来,作为燕王世子,朱瞻基也等于是有军权在手了,于他;也算得上得偿所愿。半年之后,他爹薨了,朱瞻基毫无悬念的正式袭燕王一爵,成为北平的最高行政长官。其两位叔父的封赏也刚好下来,按例获封郡王衔,军职保留,协同燕王戍守北平。这郡王衔不是世袭罔替的爵位,下一代承爵就降为将军了;将军分三个级别。再往下是中尉,也分三级。随着皇室血脉的逐渐稀释,他们的晚辈之中若无惊才绝艳的子侄,能以文韬武略崭露头角来延续恩宠,那么几代降等承爵之后,这一支很快就会沦为一般宗室,甚至市井之徒。
      叶家祖上是官宦人家,只是子孙不争气,官越做越小;潦倒至极时,出了个人物叫叶成。叶成是怨种的曾祖父。当时他家里只得几亩薄田,父母均不在了,自己尚未娶妻;算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叶成本人有着出人头地的强烈愿望,他自忖资质有限且家贫,想靠读书科考出头显然不成。自己体格也不甚好,俗称穷文富武;他这样的,若投军非但博不出前程,没准小命也白白填进去了。想了又想,叶成始终不愿意庸庸碌碌过一生。他把心一横,卖了田地房屋做本钱,开了路引离开家乡。在一家跑海外生意的商行,找了个跟船账房先生的活。图的是商行东家给跟船账房带一定数量的货去海外卖,既不算运费也不抽手续费的福利。叶成用了全副家当又预支了工钱,加在一起置办了一批粗茶、九个陶瓮、三个大缸外加几十匹棉布,踏上了出洋的货轮。他的货看在别人眼里,跟垃圾差不多,一副贱嗖嗖不上台盘的样子,经常被其它客商跟船上的管事们背地里拿来取笑。货船出发前,大家都忙着上货、理货。他不介意别人的目光,也试着给自己理货。叶成先将箬壳包好的粗茶砖逐一放进陶瓮垒好,等全部装好压实后,封好口放在一边。接着很自觉的把一块干净的旧布铺在擦得干干净净的缸里垫底,再将各色棉布码进去,只是压实,并不装满。又拿另一块旧布罩好棉布,棉布上封了块油布;然后在上面放装茶砖的瓮,瓮只比缸高寸许。每个缸下面装了布,布上面又品字型码了三个瓮,一共三个缸,九个瓮里面就是他所有的财产了,幸亏一路吃喝拉撒东家都管,不然他得饿死。商人逐利也惜命,船行海上,什么危险都有,所以水手、管事跟账房都是雇的,薪资都很高,还让他们顺便带些货,跟着发点财。即便如此,大商行也都是派主家的亲信打理事物跟着货走,很少有东家亲自跟船的。叶成这一趟出海,还算有点运道,他一路没有生病也没有晕船,船队没有迷路、没遇到海盗也没有触礁。在外;叶成出脱了自己所有的货,就连那装茶叶、布的九个瓮和三个缸;都卖了个意想不到的价格。平安归来后,他又跟一起回来的商人们,参加了一场在商行的同乡会馆举办的匿名拍卖,高价出手了带回来的大部分香料跟宝石。因为不少人出海,遇见了灾难就回不来的,所以跟船账房一职是默认既可以长期在东家商行里做事;也可以出一趟海,回来就辞工、不算毁约。虽然吃了自出娘胎以来从未曾吃过的苦;但叶成也赚了田舍郎几世也攒不出的钱。
      时下,永乐帝朱雄英并没有像其祖父一样搞民户、军户、匠户之类的世袭制;也没有规定商户之子三代以内不得科考,把人口分成士农工商、让阶级相对固化。他有感于官商勾结产生的利益输送链条,明白想彻底解决是千古难题,索性学后世推行官员财产申报制,以遏制贪腐。为刮隐户,他取消人头税;禁止卖良为贱。为延缓土地兼并,令户部推出规定,但凡每户土地低于人均一亩,该户免除土地税;超过十亩,土地税即加收一成,以此类推。以至于土地越多,交税也越多。凡地方修路,河工均推行以工代赈、以工抵税。为防人口增长带来经济及各方压力,他大力发展手工业、商业跟海外贸易;设奖金鼓励老百姓改良农具,研究并推广农业技术。因为永乐帝治下商税虽高,仍然有利可图。叶成赚到这一大注财之后,买了几个青壮做伙计,拿出一部分做本钱继续经商,只是不再参与海外贸易。永乐一朝的边军军粮供应分两部分,一部分由朝廷供给,由边军派人定期运送;一部分由民间提供。商贩愿意从各地垫资收粮、运粮卖给边军的动力在于,自古以来盐、铁都是朝廷专卖,卖给边军的粮食不收税,盐则是按一斤粮食换一斤半盐的比例给付。叶成看上了这里面的赚头,遂响应朝廷边境驻军以粮换盐的政策,带人在产粮区收购粮食、跟随自发组成的临时商队往边境贩粮。出发前商议好,为保障安全,按各人货物份额共同出资,雇信誉好的镖局沿途押运,贩粮去边境卖给驻军。到了边境粮库交粮,边军会派人检验这批粮食,确认合格才称重入仓,给粮贩的报酬并不是现钱或银票;而是等值的食盐或可兑换的盐引。商队里边带去的不光是粮食,还有其它杂货,回程除了盐或盐引还有跟草原部族换来的毛皮和药材。
      叶成赚到他认为足够的钱后,在京城娶妻生子;开了商号、安顿下来。他的几个儿子都挺出息的,到了怨种这一辈,俨然已经是个枝繁叶茂的大家族了。怨种所在这一支是嫡支,他本人是嫡支庶出,因为正妻无子,他做了多年记名嫡子。正妻对这个便宜儿子一直都不感兴趣,他出生以后,生母曾经妄想母凭子贵,不时挑衅主母。正妻为生嫡子,一心求医问药;根本不耐烦应付这种事。索性一劳永逸把他抱到自己院里,交给丫鬟奶妈子带,平时并不过问,只不缺吃喝的养着罢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幸亏糊文看的人不多,太丢人了,一时大意,居然把堡宗他爹名字搞错了,朱厚照是堡宗曾孙,我给误写成他爹,这反得可以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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