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难宠》木兮火柴

4、肆

　　他不给自己做主，柳枝儿甩开顾炎生，走到一边坐下，顾炎生挨过去，抓了兔子给她看，“看，小兔子，好看不好看？”
　　“它身上毛还没生出来，有什么好看的。”柳枝儿瞥了眼冷冷道。
　　“那你不喜欢？”
　　“我想要只小狗儿，又不是小兔子。”柳枝儿嫌弃，挥着手里的帕子加了句。“它又不是金的……”这意思就是她不喜欢了。顾炎生叹口气将她抱起来换了问法。“那小狗儿都有名字的，你也给它取个名字？”
　　柳枝儿坐在顾炎生膝上敷衍，“兔子就是兔子，哪要取什么名字。它长长就得被吃了……”顾炎生被她噎住，他倒是没想到柳枝儿不是那种喜欢动物的性子，不仅不喜欢，还打算吃了了事。平定后又拿出哄小娃娃的耐心哄道：“……小狗都有名字什么的，比如旺财什么的……”
　　“那就叫旺财好了。”柳枝儿不耐烦了，心里想着，还这么讲究，连只以后得进肚子的兔子都非得取个好听的名儿。
　　顾炎生摇头不满意。“旺财那是狗儿名。”
　　“那还有人叫旺财呢！”这话一出，柳枝儿心里想着，这下他可没话说了吧。果其不然，这话之后，再也没了下文。
　　顾炎生亲了亲她的脸蛋儿把她泪珠子吻了去。“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不会让你委屈。”
　　“真的？！”柳枝儿精神了，“那谢姨娘？”
　　“顾坤会看着办的。”
　　柳枝儿“嘿嘿”笑着，顺势仰头亲了顾炎生一记。顾炎生无奈，唇角勾了勾，“那给小兔儿起个名？”柳枝儿暗翻个白眼，他怎么总抓着这事不放？看出她的不愿意，顾炎生开口：“这是宫里顺妃娘娘赏的，自然要好好养着。”
　　“哦，那就叫小兔儿吧。”对待这些事，柳枝儿兴致从来不高。算了，顾炎生摸着她的脑袋道：“不如叫肉团子吧，长得像。”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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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枝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头还晕乎着，感觉颈间有个毛茸茸的物什蹭着自己。她心下烦躁，抓起毛茸茸的一团拉下去随手扔在地上。这只兔子，真是讨厌死人了！
　　正巧芳草端了热水进屋，瞧着肉团子丢下来，圆鼓鼓的身子在地毯上翻滚，心疼的厉害。走过去将手里端着的热水放下，颤着声将肉团儿抱起。“主子……”
　　“什么时辰了？”柳枝儿抚了抚额头，坐起身抬头四望，周遭亮若白昼。她挪了挪腿，嘴里抱怨：“怎么点这么多灯？这么亮！”
　　“没点灯。是天亮了。”芳草将肉团子轻放到地上，扶了柳枝儿起来。柳枝儿这才发现自己一觉睡上三杆，以为还是夜里。
　　“什么？”柳枝儿睁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等了顾炎生一晚上，顾炎生没回来。“顾爷呢？昨晚没回来？”
　　芳草自然不会说谎，拧了汗巾子递过去。“嗯，爷昨晚没回来。听下人说是在外面歇了。”
　　歇在外面？柳枝儿开始犯嘀咕了，还能有哪里，估计又是谢姨娘老家里头。她“哼哼”两声表示不满，明知故问道：“在哪里歇的？”
　　芳草有些汗颜，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究竟。柳枝儿有些不忿，拂开芳草画眉的手：“好了，我就知道！”她愤愤不平，芳草也不敢多言，柳枝儿心气不顺，无精打采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儿肤如凝脂，唇若夏花，眉眼弯弯，长得着实妙不可言。容颜娇艳欲滴，仿佛芳草滴露，香花蒙雾。柳枝儿把镜子推下去，她就不明白为什么顾炎生还要出去找乐子，府里光姨娘就四个，还有那么些暗地里的通房。除了陆姨娘，哪个不是尤物？倒不是她吃醋的问题，只放着她这么个闭月羞花的还要出去玩粉头，太让人难受了。
　　柳枝儿越想越气，揪着芳草问个不停。“顾炎生昨晚招了谁？”
　　芳草抿嘴垂眼：“说是百香阁里的新头牌……”
　　“什么头牌不头牌！”柳枝儿抓过个引枕，捏在手里泄气，“具体点！”
　　芳草脸红的滴血，蔫了吧唧的，“听看门的顾安说，怜芸姑娘，就是头牌，她……”柳枝儿不耐烦了，“你快着啊！”芳草嘴唇一张一合，过了小半会索性眼一闭，“顾安说她能当上头牌，主要是床上功夫了得！……”
　　“……”
　　柳枝儿咬牙切齿，手指陷进引枕掐了好大个坑儿。她倒没猜错，顾炎生昨晚果然玩了粉头，只是她没想到那粉头还不是个雏儿，简直无法忍受，简直就不像是皇商应该做的事！
　　芳草在书房伺候了许多年，这些事看得很开。“主子也别气了，这些事都是经常的。爷就是不想也有人拖着。再说抬了您这么久，爷这还是第一次。想当初谢姨娘抬进来的时候，爷看都没看，在外面晃荡了好几天才回来，满府人都知道……”
　　柳枝儿吸吸鼻子，她虽然不识字，可这些她还是知道的。就顾炎生那个身份地位，要让他清心寡欲根本不可能。可她就是不舒服，她才当了姨娘多久啊，顾炎生就出去打野食了，那以后，她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好歹，她也得专宠上十年吧。这是至少了。
　　她气得胃疼。那头牌是个床技好的，也不知顾炎生会被勾成什么样。她招芳草过来，贴着耳朵吩咐了句。芳草是个老实的，当下便跳开老远。“主子……这个……恐怕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柳枝儿一拍桌子站起来，嘟嘴叉腰，“我又不是偷人，学来的好处还不是顾炎生一个人得了？！”她说的又大声又不害臊，芳草无奈，嘴里答应。“好好好，奴婢这就去。”
　　柳枝儿坐下满意的勾起唇角，“那你快去，别让我等急了。”
　　芳草无法，转过身往外面走。她都不知道这个姨娘是怎么养出来的，明明是奴才的出身，性子却比闺阁里的小姐还娇蛮。就是没羞没躁的和官家女子不同……
　　眼看芳草走远了，柳枝儿起身将门关上。拎着裙摆爬到床底把那些东西翻出来。还好没坏，她松了口气，抓着包袱蹭出来。正翻着，感觉耳边温热热的，柳枝儿心里一惊，手飞快的一挥，那包东西又被挡回去。她转头，一个劲儿忐忑。
　　“你这只臭兔子！”柳枝儿吓得魂都没了，转眼一看居然是是肉团子！柳枝儿恨恨，拽着它耳朵扯着包袱出来。肉团子见她对自己念念叨叨很开心，嗅着鼻头往她衣领里拱。柳枝儿扯着它的手拿远了些。她不喜欢肉团子，偏偏肉团子喜欢她喜欢得不行，真是只贱兔子。
　　柳枝儿没空忙兔子的事，把它赶的远远的坐下。包袱里的画本完好无损，柳枝儿一本本仔细翻着。床上功夫了得？这又有什么难的，她今晚就让顾炎生瘫在她身上。
　　芳草出了春晖园，四处张望了下，抄小路跑到正书房。顾坤站在门口不知对小厮交待些什么。芳草躲在一丛竹子后等小厮走了才出声。“坤总管。”
　　顾坤走过去，“你来的正好，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事有眉目了。”芳草摆手，“不是，这次是柳姨娘那里有事，我来问问爷。”顾坤扫了眼四周，“跟我来吧。”
　　芳草是顾炎生派过去的，明着是伺候，说白了就是监视。突然掉下个娇人儿，不管是谁都得提防着。
　　顾炎生在外面闹了一夜才回来，精神有些萎靡，躺在榻上懒懒。“她要你去请青楼的教养嬷嬷？”芳草点头。顾炎生睁眼，嘴角缓缓翘起，笑意明显，“原因。”
　　“姨娘昨晚等了您一宿，早上听到您歇在了怜芸姑娘那，不开心了，想争宠罢。”
　　顾炎生正正了身子，含笑道：“那就请吧。你去到顾家胭脂铺将姚嬷嬷请到府里教她。”姚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前些日子刚放出宫，顾炎生雇了她，让她在铺子里帮忙做宫里用的秘药。
　　“是。”芳草福了福，弯腰出去了。顾坤站在一旁倒了杯水递过去，“爷您看……”
　　“应该不是有心人送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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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草动作很快，两个时辰不到便将人带回了园子。柳枝儿高兴的出来迎。“这就是你给我请的嬷子？”她背着手围着姚嬷嬷打量。
　　那嬷子约莫四十岁上下，发髻梳的一丝不苟，生得一张严肃脸，深青团花褙子，酱面裙，头微微低着视地，不卑不亢的十分规矩。
　　柳枝儿很是满意，对着芳草一顿夸。“不错不错……”芳草擦擦脑袋上的汗，“主子满意就好。”
　　人请来了，柳枝儿是一刻也闲不得了，找了个借口支了芳草出去，然后亲亲热热地挽住姚嬷嬷往里屋走。
　　“嬷嬷，你说，我这该怎么办？”
　　姚嬷嬷在宫里浸淫了几十年，对这些争宠秘术掌握的炉火纯青，要不是原先伺候的和嫔性子越发差了，她也不会出宫保命。
　　姚嬷嬷啜了口竹香龙井润了嗓子开口，“也不是什么难事，养身子，看秘籍，这事就成了。”
　　“秘籍？”柳枝儿眼睛乌溜溜一转，从袖口里掏出几本册子递过去，“是这些吗？”
　　姚嬷嬷接过翻了眼。那册子不比皇家的避祸图来的精巧，上面的人物动作粗俗不堪，有些姿势太过臊人，就连她看了都有些不好意思。这小娘子许是她见过最大胆的女子，连宫里跋扈蛮横的和嫔都要比下去。她放下手里的青花白瓷水纹盏，含笑着答应，眼里流露出极为满意的意思，学习房中秘术，要的就是没羞没躁。三句话没说便红了脸放不开的，怎么教也不能成。
　　“是。只姨娘这些册子里的动作还不够优美，等下老奴再给您看些精细的。”
　　柳枝儿抓过册子看起来，画里女人神情描绘的栩栩如生，哪里还不够精美？姚嬷嬷见柳枝儿丝毫未显羞红的脸蛋，心下更是喜欢。掏出裹得严严实实的宫廷画本细细的给她说了一遭。

作者有话说

　　我该两天一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