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寒》杨阿缓

7、第 7 章

　　“你心中这般看重陛下，本宫心里甚是欣慰。”我客套的寒暄，脸上挂着僵硬得体的微笑。
　　“臣妾待陛下真心，皇后娘娘有什么好欣慰的？”宜夫人这一句话说的好大胆，但是我听了却是难得的爽朗。
　　我眉心舒展，瞧着宜夫人微微隆起的小腹说：“妹妹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吧，本宫糊涂竟然不知道。”
　　宜夫人把手轻轻覆在肚子上语气没有方才的刚烈说：“但愿能得皇后娘娘庇护，保我母子平安。”
　　我知道她说这话的含义，但是我并没有表现出生气，只是语气随和的说了句：“想你们母子也是有福气的人。”
　　我起身离开明镜宫时，宜夫人在我身后朝着我的背影说：“陛下说我眼睛和娘娘很像。”
　　我猛然回头，瞪着眼睛问宜夫人，“哪个娘娘，是本宫这个可有可无的皇后娘娘还是那个供奉在堂上的贵嫔娘娘云荟蔚？”
　　宜夫人面对我如此激动表现得很平静，缓缓走到我身边，“娘娘，世间女子在陛下眼中哪个及你半分？陛下对荟蔚除了愧疚哪还有感情？娘娘为何不睁眼看看陛下，他梦里叫的都是阿绾啊。”
　　我心中震惊，我们做了十九年的夫妻啊，都十九年了，难道我还不如这个刚刚入宫的新人懂他？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的明镜宫，我不相信宜夫人说的话，我不相信我不了解那个人，我去他的寝宫看他，想问问他，他门前的太监说他不想见我，我只是觉得自己没有了力气，连大声说一句“既明我要见你”这种话都说不出，宜夫人的话，仿佛是冲破了我心里的防线，现在我只想见他，问问他是不是已经真的爱上我了，十九年的夫妻他有没有后悔过。
　　睁开眼睛已经是深夜了，身边的侍女说我晕倒在既明的寝宫外。
　　侍女叫来太医为我号脉，太医说我心中压抑成疾，心结系的太死该早早打开。
　　我舒一口气，问太医：“陛下病情如何？”
　　太医拱手回答：“陛下的头疼病是旧疾，好在陛下福泽深厚伤及不到龙体。”
　　我听着太医恭维的话有些烦腻，便叫人把他打发出栖梧宫。
　　第二天傍晚，既明忙完政事来看我，头上竟然有几丝白发，我看着心惊。他似乎心情大好，开始讲他知道的趣事。
　　“前几日御书房的《万事清明图》被荼蘼借了去，她说要鉴赏一下真伪，本来真真的一幅画她再拿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假的，她当朕看不出来呢，那个手笔一看就是晨王画的，不过既泽这个画画的功夫真是了得，也就是朕能看出真伪吧，荼蘼这丫头聪明但是顽劣，想来和你小时候是一样的，昨个她还说她喜欢左相家的世子公孙烨，非要逼着朕给他们赐婚，你说怎么样？”既明含笑讲完荼蘼的故事。
　　我竟也忍不住笑了，但还是正着脸色说：“荼蘼是公主，凡事都要从安国的利益出发，嫁给谁这件事陛下还是从长计议吧！”
　　既明脸色微暗，“她是朕的掌上明珠，嫁给谁当然是她自己做主，你这母后也狠心了些。”
　　“皇室子女向来就做不了主，臣妾是这样，荼蘼自然也应该是这样。”我语气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