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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方亲眼看到林树把文稿发到自己邮箱里后,心里才松了口气。
 两人坐在客厅里,面前的茶几上摆了一盘酒鬼花生,人手一瓶啤酒,一副好久不见的架势摆的十足。
 “说吧,当年怎么打架连学都不上了,不给个中听的理由马上把老大老二叫来一起轮你。”许方一边往嘴里丢花生,一边向林树丢眼刀子,心思不住流转。
 当时他们大三,林树是他一个宿舍的兄弟,两人一直相处的不错,谁知平时挺温和积极的一个人,竟然会因为打架离开学校。
 “三哥,我也不是故意不跟你们说的,我不是怕你们担心吗。”林树的眼镜不敢看许方,声音带着一丝委屈。
 他总感觉现在的许方跟以前认识的那个人不一样了,给人一种严厉的感觉。
 “别跟我说这些破话,过了这么久我也不问你为什么打架了,可你为什么不去学校了”许方问出了当年肚里的疑问。
 还有一年多就毕业的校园,在那时候林树的眼里是一个恐怖十足的地狱。他没有告诉许方,是真的不想牵连他,当然现在也不会告诉他。
 “那时我家里正好出了点事,我奶奶过世了,你们也知道奶奶是我最亲近的人了,她走后我也没心情念书了,本来我考大学就是为了看她高兴才考的。”林树说到这里顿了顿,许方一直瞪他,他真怕许方跳起来揍他。“我以前不是说了想写小说么,没念完我照样写的出来,所以就没费那钱了。”
 许方听完他的话,怒气沉下去不少,从兜里掏出烟点上,过了一会,沉声问:“那你走了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头一天瘫在医院的人第二天就不见了,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你丫跟本不把我们当兄弟。”
 “不是!”林树急忙否认了许方的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家里真有事,你们是我一辈子最好的兄弟,你们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三哥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许方见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下不忍,最后那点火气也消了,又询问了一些他那时候伤势的问题,伤的在重现在也全好了,两人左一句右一句絮絮叨叨了两三个小时才停下。
 “行了,看着你现在挺好的我也就放心了,我把老大老二的联系方式给你,你自己跟他们说去,咱们也算是久别重逢,找个时间把他俩约出来咱们聚一聚。今天我就先走了,回去得先把你的稿处理了。”许方笑着站起身,告别林树。
 从林树家里出来的时候,太阳跑的都快没影了,许方想起对以前的事林树遮遮掩掩的样子,心里很不好受。
 如果说许方那时候的标签是安静、话少、阴翳的,那林树就是活泼、胆大、潇洒的,两个不同类型的人被安排在了同一间宿舍,相处下来还成了相知的朋友,这让他们都倍感唏嘘。
 今天与林树的对话无法不让许方猜想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大麻烦了,过了这么久都不敢跟自己说实话,到底是什么事?
 好在现在也联系了,不愁以后没机会知道。
 许方按了按太阳穴紧赶着回到公司,加紧处理完工作才回家。
 “妈,还没睡啊。”许方进门发现老妈还在看电视,看了一眼墙上挂钟,接着说,“都十点了,平时早睡了,什么好看的把您勾着啊?”
 “最近新出的真人秀节目,快完了,肚子饿不饿,我给你做了宵夜,吃完你也赶紧休息吧。”
 徐妈妈坐在沙发上不愿挪地方,叫他自己去厨房拿吃的。
 许方打开保温盒,满满一盒子的香辣虾,这可把许方乐坏了,端着保温盒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边吃边看电视。
 “许方,你看那个人怎么那么逗呢,明明可以不摔泥坑里就赢了,竟然自己笑岔气还是吃了一嘴泥。哈哈……”
 许方看着老妈哈哈大笑的样子,真不忍心告诉她这都是按剧本儿演的,你要问就去问编剧。
 最后播完了他也是没说出口,眼睛看着电视里的某个明星,正在装作深沉的样子掩饰他“败北”的尴尬。
 看着电视许方突然想起了个事,随口对要去睡觉的老妈说:“妈,我以前认不认姓荆的人啊,今天有个人说认识我。”
 “没有啊,你的朋友里当然没有姓荆的,肯定是人家拿你开玩笑呢。”听着老妈笃定的口气,许方觉得有点奇怪,今天怎么感觉谁都在欲盖弥彰呢,心里微酸。
 “哦,没有就算了,认不认识都不记得了。”吃完手里的最后一个大虾,许方也不多说了。他是一个顺其自然的人,不喜欢去追根究底。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许妈妈停下脚步装作随意问了他一句,身后紧握的手心却已起了薄汗。
 “没什么,就是那个人挺古怪的,说话都语气让人觉得不舒服。”许方收拾完桌子,拍了老妈两下,“妈,晚安。”
 就在刚才,他想起了一件事。那个被尘封的记忆又闪现在他脑海,弄的他头痛欲裂。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老妈送进卧室,许方三步并作两步上楼,使劲拉开房间的门,风一样冲进了卧房的浴室里。
 额上爬出密密的冷汗,显明了这具身体的主人正在经受痛苦的折磨,说不清是来自身体的还是心理的。
 八月的B市夜间平均25度,进屋还没来得及开空调,一天的热气全都憋闷在房间里,浴室更是闷的人喘不过气来。
 许方抱着脑袋使劲的拍打着,身子蜷起歪倒在角落里,脑子那些片段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有什么意义,为什么纠缠他这么久。
 无尽的黑暗包裹住许方的身体,那种想又想不起来的深度疼痛猛烈地冲击着他的脑海。
 “许方,你不是也喜欢我吗?”
 “许方,你为什么要走。”
 “许方,你为什么这么狠!”
 “许方,你真他妈是个窝囊废……”
 许方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按太阳穴,几乎整晚都在做一个梦,陌生沙哑的声音不断的质问他,不停的骂他,最后那声音竟然化形成一匹匹狼追着他跑,狼群的身上都冒着黑气,森森白牙几乎要够着他腿,血红的眼睛仿佛要流出血来,一直怒视着他。
 许方早上是吓醒的,直到坐在他的小格子间里对早上的梦还心有余悸。真是太可怕了,为什么那头狼的眼睛那么熟悉,难道他真的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
 折腾完手里的活,许方终于有功夫歇口气了,他躲到安全通道里,心里一边想着二十多层的写字楼有多少台阶,会不会有傻b天天爬楼上班,一边从裤兜里掏烟,抽了一根放在嘴里叼着,摸出打火机就要点,耳边却突然传来正上方飘荡的洪亮之声。
 “荆旨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跟我和好我不想离开你。”
 男人的声音?
 “我早已经跟你说了,你情我愿的FOR ONE NIGHT,你也同意了,现在跟我死缠烂打是什么意思”
 许方听出来了,声音是昨天给他名片的那个人,也就是他们公司的宣传部长,默默停下手中的动作装鸵鸟,不管怎么样,还是当没听见的好,他只是个新人,不管是哪个“长”他都不想惹。
 许方考虑了一下,暂时按兵不动,免得打草惊蛇,只希望他们赶紧走。
 “姓荆的,你他妈不是人,明知道我喜欢你还这么对我,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我有没有心不关你的事,你先把自己收拾好在来跟我谈,如果你还这种样子纠缠下去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好!好!我他妈瞎了眼才看上你,我祝你这样薄情的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真爱!哼!”
 许方现在的性子与林树认识时的性子截然不同,甚至有点跳脱,这都是他妈的功劳。
 耳朵听着八卦,心里模拟着那俩人说话的动作表情,直到楼上再也没有声音才又继续点烟。
 打火机的响声回荡在空空如也的楼梯间,没有人打扰的休息时间是如此美好,许方蹲坐在倒数第二阶台阶,左脚踏在最低层平台上,左手放松的搭在腿上,右腿屈在胸前,右胳膊肘抵着膝盖举着一根满天星惬意的抽着。
 许方的这个姿势是很不文雅的,把背景换成大川之巅的话看上去可能会有种大气浑然天成的气势,可惜这里不是。
 一根烟燃尽,许方起身拍拍屁股准备回去继续干活,忽然身后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