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最后的转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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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一帆从《完美情人》剧组那里拿到了酬劳，重新简单布置了公寓，带着母亲住了进去。母亲基本上已经痊愈了，而那所私立医院的住院费太贵，几乎已经耗光了两人账上所有的钱，还是靠小程补贴了一些。
他们之前本来就没有多少现金，手上拿的信用卡都是舒斌还钱，此时信用卡冻结现金一下子就不够用了。
舒一帆把事情安排妥当，便开始着手找事情做。他现在入敷不出，母亲借高利贷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出现。而他知道的来钱最快的方法依然是演戏。
但是现在，演戏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和舒天际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而舒天际又是长空影视现任的掌门人，不受他影响的人本来就少；加之舒一帆在《完美情人》中的表现实在是强差人意，名声很不好听，让剩下一部分实力派导演也没有意愿用他。
“对不起，我们剧组演员都定好了……”
“抱歉啊，我现在还没有拍电影的打算……”
“一帆，我直说吧，我认为你的演技不足以撑起来我的电影……”
“我知道，谢谢！如果有机会的话请一定要通知我！”舒一帆挂下电话，知道这些愿意和他说借口的导演已经仁至义尽了；更多导演甚至根本不愿意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知道现在想要找到机会一定很难，但也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难。
舒一帆揉了揉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僵硬，继续用讨人喜欢的声音去恳求下一个导演。
但至今为止，他收获的依然是失望、失望和失望。
“一帆，吃饭啦。”魏埃米叫道。
她现在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闲着也难受，索性重新捡起操持家庭的技艺，把他们的小公寓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原本就有一手好厨艺，每天早上去菜市场买最新鲜的菜，做出来的事物比以前还要可口十倍。舒一帆现在境况不好，吃的东西却比以前更精致不少。
“嗯，我来了！”舒一帆笑着走过去帮母亲把东西从厨房里端出来。
魏埃米一边把围裙解下来，一边说：“刚才小程跟我打电话说他也想来一起吃饭，我答应了。”
舒一帆惊喜地说道：“小程哥也来？太好了！”
小程现在做着半自由职业的工作，这几天他要去现场协商一直没有联系他们，突然听到对方的消息让舒一帆心情好了不少。
很快门铃响了，舒一帆打开门看见小程满脸笑容，手上还提了一瓶葡萄酒：“好久不见，二少！等会儿我要给你们讲一件好事！”
“小程啊，你每次来都能说好事，怎么不多来几次？”魏埃米给他摆好椅子，三个人正式入座。
小程脸一红：“魏阿姨你别嘲笑我了，不过这次我的确有一件好事要说。一帆，你还记得你之前在《虚拟时代》剧组帮一个工作人员解围么？”
舒一帆回忆起那件事情仿佛已经是很久之前了，他笑了笑说道：“程哥，那又怎么了？”
“那小子回来报恩了。他资历不小和一个新人导演搭上在对方的剧组担任一个挺重要的职务，他之前打电话问我说你愿不愿意去担任对方的电影的主角。”小程笑盈盈地说道，“报酬十万。”
十万块钱以前舒一帆根本瞧不上眼，但现在光是听到这个数字就能让他激动了：“太好了！”
“别急着开心，那个导演是个新人，而且他拍的是文艺片。你知道全国每年有多少这样的新人导演出现，然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要么一开始电影胎死腹中，要么拍到一半人失踪，就算真正拍出了电影也未必能上映，上映了拍片也堪忧……”小程听了听，看着舒一帆的反应，“你怎么想？”
“……我还是想要试试。”舒一帆郑重地说道，“程哥，你说的都对，但是这毕竟是个机会。我想见一见那个导演，和他谈一谈。”
“我明白了，我会去安排。不过联系我的那个人说他最近比较忙，选角的事情也就是慢慢来，可能要过段时间等电影前期准备工作做完了才能和你详谈。”
舒一帆听出了点门道，问道：“这么说电影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始？”
“正式开始要过年后了，说不定都要夏天了。”小程说，“说起来，一帆，我过年要回老家，暂时不能照顾你们了。你们没事吧。”
舒一帆耸了耸肩：“只要过年高利贷不上班，我和母亲倒是没什么关系。”
现在已经是腊月了，东宁靠近南方天气不算特别寒冷。舒一帆对面的门上已经贴上了对联，喜庆无比。
舒一帆回家的时候望着对面的门思索了半天自己是不是应该下楼也去买一副对联，但这事想想就作罢了。兰博基尼养起来费事无比，他已经把它转手卖掉，现在卡上多了一大笔钱，可暂时还没有买新的代步工具。他别说汽车，连自行车都没有一辆，现在也不想再劳烦自己的腿了。
不过，买代步工具的事情应该提上日程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了家门，听见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响。
他换了鞋走进去，听到是自己床边多日未用的虚拟眼镜在响，他惊讶地拿起它，好奇是什么人居然会给自己打电话。
他先接通了电话才戴上眼镜，看见里面的通讯人姓名愣了一下，紧接着谢蔚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一帆，我这半年太忙，好久没有联系你了，刚知道你之前联系我……你还好么？”
舒一帆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与谢蔚的事情仿佛已经是十年前的无知往事了，他现在竟然一时想不出该用怎样的情绪和语气。
他最终平淡地说：“我现在挺好……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
谢蔚察觉他不太对劲，问道：“什么事情？”
舒一帆笑着走到窗边，故作轻松地说道：“你不知道么？我还以为所有人都知道了……我父亲几个月前去世了，他把财产留给了我哥，我母亲又进了医院刚刚出来……都过去了。”
谢蔚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很抱歉，一帆。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忙么？”
“谢哥，我倒的确有些事情请你帮忙，只是不好开口。我缺钱，除去高利贷的混混搬走的大概还要六千万，我刚把车卖掉有点钱，只要再借给我一千万……”
“等等，一帆，你说高利贷？”谢蔚的声音郑重起来，“他们还搬走了你的东西？”
舒一帆眨了眨眼睛，乖乖说：“对。”
“你知道是谁的高利贷么？”对方问道。
“让我看看……”舒一帆从抽屉里翻出母亲的欠据，把上面的内容事无巨细地报告给谢蔚，然后问道，“你知道这些做什么？”
“去教训他们一通。”谢蔚说，“高利贷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去处理，弄完了我会找你的。”
舒一帆嗯了一声，听对方嘘寒问暖一番，说再见后挂了电话。
他把欠据塞回了抽屉；对谢蔚的话，他并没有什么信心。
魏埃米把他叫过来，跟他唠叨着过年的事情，认认真真跟他说：“一帆，我们的习俗就是年要好好过，这样接下来一整年才会顺顺利利，在法国的时候我们都很重视这点呢。明年还是你的本命年，你应该更小心。妈妈得去给你买红色内衣……”
“我知道啦，妈，这不还有一个星期么……”他陪着笑跟母亲一起去厨房准备过年的食物。母亲要提前腌各种咸菜，准备年年有余的鱼，就算厨房的事情做完了还要把整个房间打扫一遍……过年的事情可多了！
第二天舒一帆陪魏埃米买年货回来，看见家门口停着一辆小面包车。魏埃米看见小面包车脸色就不太好看，生怕那是来追债的。舒一帆让她先上楼，自己走到面包车前，还没等他敲窗户车门就自己打开了。
“汪！”一个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冲了过来，舒一帆条件反射地抱住它，随即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望着怀里的萨摩耶欣喜地叫道：“弗洛伊德？！”
小狗蹭着主人的脸，一声一声叫着，正是他从小养大的爱犬！
谢蔚俯身从狭小的面包车里面钻出来，站在舒一帆面前，扶着面包车的车门说道：“我和他们谈过了，不用担心，全都解决了。从你这里搬走的东西值钱的他们都卖掉了，能拿回来的都在这里，你清点一下吧！”
舒一帆放下弗洛伊德迫不及待地钻进面包车，在里面寻找他珍贵的物品：和家人的照片回来了，父亲的电影光盘回来了，朋友们的礼物也回来了！他一样一样历数着自己的珍贵回忆，激动地几乎要流泪了。
他忽然想起谢蔚，连忙又钻出面包车，看见对方抱着弗洛伊德，见到他粲然一笑：“把这当做我没及时帮忙的赔礼吧。”
谢蔚头发有些凌乱，穿着一身旧军绿色的风衣，对舒一帆眨了一下眼睛，怀里纯白的弗洛伊德微笑着汪了一声。
舒一帆看呆了，心脏在胸膛有力地一下、一下跳动着。
这和他过去看见美人的感觉很相似，却又不尽相同。
舒一帆一直以为喜欢是会慢慢褪色，最后归于平淡消失不见的感情。
但此时，他非常确定——
他对着同一个人，再一次动心了。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最后的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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