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零一则》陈国美

2、赶宝异人

　　且说其人礼貌的向人打听路径，有当地人指引道：“此湖名曰‘玉湖’，北岸离此约三十里，沿着湖堤前行能够到达。”他也向指路人礼貌的作了谢别！只见他登岸后便朝着北方兴冲冲走去。
　　看官有所不知，在我国古代有诸多奇异行业。诸如：赶脉、赶宝、赶尸等方面的行业异人。此人便是其中一行“赶宝异人”。
　　他姓韦名思金，湖南长沙人氏。他早就发现湖北荆州方向常有宝气冲天。据说在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地上宝贝便释放暗辉直冲霄汉。此时识宝人如能捕捉到，就可追溯而来将宝物探明得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非常艰难，有时即使发现了，你也难觅踪迹。一人一生中也难成一桩，这里亦有命也运也！
　　韦思金于二十年前就已发现，这湖北公安地区常有珠光宝气出现，也曾无数次北上。只是踪迹难觅，往往无功而返，这次路过‘玉湖’才找准方位。
　　三十里路程一会功夫他便抛于脚后，到了北畔只见眼前芦苇遍地、满目荒凉不见人家。又走了一段才发现一沟埂上有两间低矮茅庵，便朝着走去。来到近处才发现这茅庵傍有块菜地，主人用大块灰砖将这菜地垒了一圈，且房前屋后还有不少散落。这时韦思金心想：常有宝气释出，莫非就是这些灰色砖块所为？于是忙从囊中取出试金石一探，呀！是“乌金。”又在周围继续测试了一番，这些灰色砖块都一样全是乌金。
　　此时的赶宝人韦思金心情异常平静，他想：我花了近三十年的心血、先后数十次北上寻觅、今日果然找到了。这真是功夫不费有心人啦！这恐怕也是我此生最后一次、也是最大的一次探宝收获了。
　　想到这，他便来到茅庵前叩门，里面有一老妇人开门迎出，便问：“是哪来的客人请进吃茶。”思金忙答：“不是客人、是行路之人。”说着话思金走了进去，只见屋里挂满各色渔具，此外家徒四壁。
　　韦思金问话：“老大姐今年高寿？”
　　方氏回道：“已满六十了。”
　　韦又问：“你家几口人？”
　　方氏答：“就我与老头相伴没有别人了。”说着又哀叹道：“这阎王爷把我们给忘了，要是早把我俩接去也省得活着受苦了。”
　　韦思金已知老人无有子女，又见老妇人发出哀怨！
　　便劝慰说：“老嫂子你千万别这样想，你们将来还有享不尽的富贵呢！”
　　方氏听了，感到来人说话有些离谱，也就没太在意。她从里屋端出一碗荼来递与来人。
　　说着话，只见老李头摸鱼回家。今天的鱼获还真不少，有黑鱼、鲢鱼、黄古、鲤鱼、鲫鱼、鳊鱼等，还抓了两只大团鱼。船尾是用一块枯泥压着，没有见到灰色砖块了。
　　韦思金忙迎上去与李元答话：“老哥摸鱼辛苦了？”
　　李老汉瞟了一眼来人也回道：“你是稀客!”
　　思金再看这老头：只见他中等身材，上穿一件破旧棉祆，下着一条粘满鱼腥味的麻布草裤，脚登一双泥靴，两手僵曲生硬，驼背扛腰、面无表情。
　　何谓泥靴？全是麻布或棉布缝成，又用桐油多次油光直到浸水不漏方可。里头却很宽松，再将靴里塞满稻草，脚穿进去便很暖和。
　　李元见来人打扮不俗，心想我居荒野几十年从未见有客人来此！便觉诧意。忙问：先生是从哪里来？又来这荒野何事？
　　韦思金忙回：“我是从南边而来路过此地，忽觉口渴便想讨口水喝、故来到老哥府上。”
　　李元听了说：“那就请进屋里升坐吧，”
　　韦思金自报家门：我姓韦名思金，是湖南长沙人氏。不知老哥尊姓大名？李元也报上姓名。
　　韦又讲：“哥嫂俩老已是年高，不知将来有何打算？”
　　李元叹息一声后说：“有什打算？人生命苦，过一日算一天呗！”
　　韦又问：“有无亲友投靠？”老人听了只是摇头不语。
　　此时，韦思金便开口直言说：“老哥你现在有很值钱的东西在此！如果将它卖出、换成银子，可供你二老过好下半辈子乐享晚年，不知老哥卖与不卖？”
　　李元听了忙说：“韦先生你说笑了吧？我家除每天捞几斤活鱼回来，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真有，还能让我俩过好下半辈子，我肯定卖给你。”
　　韦思金见李老头言谈诚恳，便又说：“那好！我就直说与你。这值钱的东西就是你家菜地里垒起的一圈灰色砖块，我出高价购买如何？”
　　李元听了笑着说：“这砖块能值多少钱，能让我们俩老过好这晚年时光吗？”
　　韦又说：“能！我保你能。”
　　李元听他说得认真便心里高兴，又问：“它能值得多少钱说来听听。”
　　韦问道：“老哥！你这一共有多少砖块？”
　　老李头回答：这个我又没有清点过、哪知道有多少块呀。
　　于是两人来到菜地一数，是三百余块。还有房前屋后散落、又加上屋里的塞垫，共是三百三十块。此时韦思金便说出一个数目：“我出价五万两白银如何？”
　　老李头听后一下懵了许久，半晌才回过神来。忙叫来老伴方氏、将先生所说的话也告诉了她。老伴听了似乎也难以致信。便问：“先生所言是真？”
　　韦思金正色讲道：“君无戏言。你二老都这把年纪了，我那敢说谎呀。”
　　李元俩听了忙说：“有这个好价，当然卖给先生。”
　　韦又说：“从此，你们二老就可告别这荒野的捕捞日子，去到城里买幢大房子、再雇两名佣人伺侯、乐享晚年生活了。”
　　二老听了激动万分忙回：如真能实现这样的晚景、那我俩就要天天烧高香、感念先生了！
　　此时只见李元忙催老伴杀鱼做饭，自已又去附近村子沽酒买肉。不一会酒菜摆上与韦先生畅饮。是日天色已晚，二老给先生收拾了一张洁净铺位让先生歇下，一夜无话。
　　次日，李元吩咐老伴做好早饭，请韦先生入席饮酒。酒过三巡，韦思金与李元讲：“吃完早饭后，我俩一同上街去，少则要找六驾马车才能将这砖块装载。装车后、我给你银票五万两。”
　　韦又道：“此事不要对仍何人说出以防不测。”
　　老李头点首说：“也是。”不用细表，四辆马车装完，五万银票付清。韦思金押着鸟金上路，双方都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