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天涯（鼠猫同人）》爵凰

3、三、雾 谷

　　次日一早，两人结伴向着西南的雾谷出发。一路上景色奇特，沿途不少奇花异草都是展昭闻所未闻。
　　他来过南疆也不只一两次，竟是从未听说过雾谷。便有意的引胡大夫多说些，只是他言谈间对这神医极为尊敬，打听了一路只知道这神医姓秦，只是得罪了什么人物才被迫躲在雾谷避难。
　　其他的，就是一概不知。
　　越是接近雾谷，展昭心中便愈是疑云重重。
　　两人进谷前都服了解瘴的药物，直到穿过浓烟一般的瘴气，越过一片森林之后，便到了谷底，只见平坦谷底中间一眼深泉碧蓝如玉，两旁都是人工平整过的药圃，后面沿着峭壁处搭了一间精致茅屋，前后种了不少竹子，大约也有些年月，茂密成林。
　　展昭不知为何，只觉得这一派和平之下隐藏着不安。
　　观察四周，却见峭壁之上有大团的红色花朵，粗看去，却是仿佛巨兽抓出的一道道爪痕。正疑惑间，只听一声尖利哨声，一头毛色斑斓的老虎从竹林一头钻出来，展昭忙握了巨阙，却见那老虎似乎通人性般，冲着两人低吼一声。转身进了茅屋。
　　胡大夫擦汗道：“这个便是秦大夫的宠物了。”
　　展昭哑然，天下间养老虎做宠物的，倒真是少见。
　　不多时，只见那花皮老虎已经摇头摆尾的出来，抬头对着胡大夫跪下，嘴中叼了朵红花，鲜红艳滴。胡大夫取了红花，从包袱里拿出准备好的酒食一类放在地上，那虎低头嗅了一阵，便叼了回了茅屋。
　　胡大夫苦笑道：“我也算是来过不少次……可是这人疑心甚重，怕是因为有你这个生人，才又玩这种把戏。”
　　展昭摇头道：“如此看来，这位前辈的仇家真是厉害无比，不但将他逼得走投无路，离群索居至此，甚至还能令他对人戒备不已，真是可悲可怜。”
　　他为人一向宽厚自持，这番话却语带讥讽，胡大夫听了一愣，正要说话，只听远处茅屋传来怒气冲冲的声音道：“是谁在那里放屁？！”
　　展昭心中暗道，这激将法竟也有用。朗声道：“拜见秦前辈！”
　　“今日老子不见客，你们走吧！”
　　展昭与胡大夫对视一眼，胡大夫低声道：“罢了，他已经把交换的药材留在药圃里头，依老夫看不如我们回去便是。”
　　展昭垂眼片刻，抬头道：“听闻纤命花的香味最伤人内脏，不是迫不得已，秦前辈应该不会种在房前吧。”声音不高不低，说给胡大夫听，茅屋里的人却也听得到。
　　胡大夫摇头道：“这个……老夫也不大清楚。咦？”他这才发觉展昭竟识得这种奇花，不禁多打量了面前的青年几眼。
　　展昭微笑，也是机缘巧合，若干年前他曾在北疆见过这种奇花，今日又在这里见到，也甚觉奇怪。
　　“难不成是这位前辈中了寒毒？据说这新鲜花茎入药能驱除寒毒，可是若种在身边驱毒，那可真算是饮鸩止渴。”
　　胡大夫叹道：“这事情我也曾反复说过，可是他就是不听。要为了那人……”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停了下来。
　　“老胡你们再不滚，老子便要不客气了！”茅屋里的人怒喝。
　　正沉吟间的胡大夫忙道：“你可莫要生气，这位是老夫的侄子，得的病颇有些蹊跷，你看……能不能出来给他看一看？”
　　“老子如今正忙，哪有功夫给人看病！让他滚一边去，明年再来！”
　　展昭二人对视苦笑，若是急病，明年再看岂不早就死翘翘？
　　那人语气粗鲁，茅屋旁又有猛兽，虽不愿见人，倒也不能逼他。
　　展昭正要说话，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极悦耳的铃声。
　　谷中原本也有丝丝阳光，顷刻变做满天花雨，伴着阵阵清香，一个白色身影从天而降。
　　那人从头到脚着的都是纯白，连脸上也蒙了丝质的帕子，虽说见不着脸孔，只要瞥到那双顾盼多情的凤眼，便知是个绝色的美人。
　　展昭和胡大夫便站在那里，他却旁若无人，一步步向着茅屋走去。
　　快到屋前，还未站稳，那茅屋竟咯吱一声打开，只见一个灰衣的男子冲出屋子。
　　胡大夫点头道：“这个便是秦大夫了。”
　　只见那男子身材魁梧，高鼻深目，竟不像中原人士。阳光照耀下，脸上竟是通红一片。嘴唇抖动着盯着男子戴了帕子的脸看了个半天，又是傻笑又是搓手，竟是一副害羞模样。
　　他在那里磨蹭了半天，完全没有理会男子早已施施然伸出的右手。
　　“这是？”展昭低声问道。
　　胡大夫摇头道：“老夫，这个、也不清楚。”
　　展昭心道：“才怪。”这胡大夫明明知道些事情却不愿透露。
　　看来，只好去问本人了。
　　展昭缓缓走近，却听那美人道：“解药。”
　　语气颇不耐烦。声音又不若女子般纤细。展昭这才觉出这人也是个男子。
　　秦大夫如梦初醒，将手里小小瓷瓶双手捧了，送到那人面前。
　　男子撩开面纱，仰头一饮而尽。看也不看那人一眼，转头便走。
　　展昭与胡大夫耳语几句，便暗中跟上了这男子，他轻功卓绝，素有“御猫”之称，这男子虽说也是用的轻功，却也不难跟上。
　　大约跟了小半个时辰，男子突然回头道：“你是谁？”
　　也不知怎的，他虽然语气平静，展昭却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心中暗道这人怕是不简单，便将自己中毒之事说了一遍。——自然隐去了自己身份和情蛊之事。
　　听完他的解释，男子惨然一笑：
　　“绝不能离他百步之外，倒和我几年前中的情蛊一样。”
　　展昭一惊，脱口而出：“情蛊？”
　　男子冷笑：“情蛊是那些苗人女子给情人下的蛊虫，若是情人在外负心迟迟不归，过了某个期限蛊虫发作，便能叫他肠穿肚烂。”
　　展昭心中隐隐觉得奇怪，心道这两人都是男子，为何还要下这种情人间的毒药？听这男子语气，情蛊竟是真的，只是公孙所说不能相离“百里之外”，这人却说“百步之外”。一时真是有些茫然。
　　不待多问，只听那男子冷笑道：“你是中了毒，想让那人救你？可知他是出名的心狠手辣，便是自己的亲生兄弟都能亲手杀死，又怎么肯费力救一个陌生人？”
　　展昭听他语气，对秦大夫是恨之入骨。只道声告辞，转头离去。
　　果然听到背后那人喝道：“你便不想知道你那位朋友的下落么？”
　　回头时，见男子已经除了面纱，一张脸上疤痕累累，竟然找不出能让人落下视线的地方。
　　他见面前的展昭仍是神情自然，眼中不禁掠过一丝温柔之意，低声道：“这魔头一向喜欢拿人试药。他最近不知在哪里掠到一个药人，倒是和你说的朋友有八九分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