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消失的木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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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王宫里都吃什么啊？”
“那里都有什么好玩的啊？”
“——”
坐在壁炉前，我仍旧在忍受琼斯的审讯式盘问。
我只当没听见，沉默地喝着茶。
“唉呀，你有完没完！”许久之后，我终于忍无可忍，无奈地加大音量说了一句。
他总算乖乖地闭上了嘴，不再继续他的“十万个为什么”造书活动。
“你很闷唉，什么话都不说，会不会很无聊啊！”等了一下，看见我只顾着自己的杯子，不由得插了一句。
“你说太多不怕下巴掉下来？”我一脸的不耐——现在——似乎有点后悔自己同意让他送我到王宫了！
这一句似乎对他有点效用，他四处看看，用手托起下巴，似乎真的怕它忽然掉下来似的。
“去了王宫之后，少说几句，否则我立刻把你送回来。”我看见他闭嘴，满意地又补充了一句。
*** ***
“啊，好漂亮的衣服，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么华丽的裙子呢！”大大的穿衣镜前，琼斯换上了一件迪伊先生好心带来的侍卫服，惊讶得哇哇直叫。
我在卧房里更衣时便听见他的狼嚎，只觉得自己的头又大了好几圈。
这个麻烦的家伙——各种问题基本上没有停过，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投错了人形的收音机。
“这不是裙子，是马裤——还有，你小点声好不好！”不待我出声阻止，一边的迪伊先生倒是没了耐心，大声道。
“王宫里的男人们都穿成这样么？”琼斯的声音仍旧不死心地响着。
“当然不是！”迪伊先生的声音又大了一些，想来他已经极度不耐烦了。
“那我们为什么都穿成这个样子？”我打开门，探出头去，却看见琼斯一脸无辜地向迪伊先生眨眨眼睛。
“这件衣服是给侍卫穿的。”迪伊先生脸上，一道青筋“突突”得跳个不停。
“那我也是宫廷侍卫了？宫廷侍卫能见到国王么？”琼斯依旧是一脸的迷茫，听到这句话，脸上却突然由迷惑变为狂喜。
“琼斯，当然能，不过——你不许出房间。”迪伊先生的语气，就像哄一个三岁的小孩子。
“为什么不能出房间——爸爸，这不是你说的么，宫廷侍卫，就能去看国王了——”琼斯很无辜地咬着手指，眼睁睁的看着迪伊先生。
“啊啊啊——”迪伊先生抓狂的声音迅速响彻整个房间。
*** ***
“啊啊啊，这件衣服好漂亮，不过拖了好大的裙摆唉——棉衣服穿在身上一定很热吧！没想到伊莲穿了这么多层棉服，还能这么漂亮，简直像教堂里的天使壁画一样漂亮呢！”刚刚到王宫里，
我无处可去，只好把琼斯暂时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并换好了衣服。琼斯看见我，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围着我转个不停。
我无奈，只有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似乎是被我的目光震慑到，讷讷许久。
“唉，真无聊，这里的房间确实好得像天堂一样，但总是阴冷阴冷的，真是受不了唉！”琼斯无奈地坐在墙角的一堆靠垫里，口中不住的说着。
“那当然了，别以为这地方好玩！”我看了一眼苦笑的艾米，淡淡说道。
“西摩小姐，明天的舞会，国王陛下希望您参加。”艾米小心翼翼的看了琼斯一眼，轻声对我说。
“舞会是什么啊？我能去么？”琼斯被我堵住了话题，却迅速问出了新问题。
“就是说——男女贵族交替跳舞的一种宴会，通常是由国王邀请所有侯爵以上的世袭贵族及其家眷前来的——”艾米似乎是尽力维持住笑意，有些别扭的解释道。
“啊——那就是说我们能看见国王了？王后会不会去？啊啊啊——太好了，我一定要去！”琼斯听见了，腾的一声从地上跳起来，抓着艾米的手臂不肯松开。
艾米迅速递给我一个“怎么办”的眼神。
我心里还在为自然之钥的事情担忧，索性详装不见，兀自低垂着头。
“让我去吧，伊莲妹妹，我一定会很听话的，你看——我还会跳舞呢，就像这样，像这样——”说完，他便像模像样的在我们面前跳起交际舞来，拉着彼得的手绕了几个圈子之后，踌躇满志地对眼前假想的舞台鞠了一个躬。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不管你叫我什么都没用！”我看见他那半生不熟的舞步，一脸的雷打不动。
“啊啊啊，我就是要去啊——”琼斯不依不饶地扯着艾米的衣襟，一脸的谄媚笑容。
“好了好了——我让你去就是了，大少爷——你千万别吵了——你这个样子简直比幽灵还恐怖！”我的脸开始抽筋，不怀好意的目光缓缓转向艾米。
艾米脸上浮现出一丝恐怖，想来是心中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艾米，请别忘了教教他舞会上该干什么！”
“为什么是我啊！”艾米不服气地问道。
“第一，我要立刻前去和国王陛下商量舞会的事情。第二，明天的舞会也是国王陛下的重要日子，可不能让这个家伙搅了局。第三——”我滔滔不绝得说了几百条之后，艾米才找到了一个插话的机会。
“你——不许去！”我恶狠狠地向琼斯说道，威胁地向他呲了呲牙。
“不要——哇——”没想到，只是吓唬他几句，他就被吓得哭了起来。
我和艾米面面相觑，哪里想到他还会有这一招眼泪攻势——小孩子的绝胜法宝。
难道说——他是由一个3岁以下小孩子穿越来的？
我的心里突然想到一个荒诞的可能性，不由得无奈地捂着头叹息。
许久，两个人都没有做声，只是试探地看着地上不停打滚的琼斯。
*** ***
第二天，舞会。
昨天还是没有抵挡住琼斯的眼泪攻势，我和艾米在问过爱德华之后，勉强同意了他跟随我们进入举办舞会的礼堂。
“哇啊啊，这楼梯扶手都是用银子做的，地板上铺着金子——王宫里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华丽了好多倍呢！”
“啊，所有人都穿了这么漂亮的衣服，我喜欢那一件！”
“为什么中间的那两个座位空着，那不是留着给跳舞跳累的人休息的么？”
——
一进礼堂，琼斯的表现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对眼见的所有事物都是一脸的好奇。
“你给我闭上嘴！”我实在忍不住，径直向他口中塞了一块蓝莓蛋糕。
他“呜呜”地挣扎一阵才将蛋糕咽下，一脸怨恨的盯着我。
我刚要说话，便听见人群分成两批散开的声音，在门与主位之间留出一道空隙。
“啊，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大家都不跳舞了？”一室的恭敬垂头之中，只有琼斯还好奇地四下打量着。
“你给我低头！”我的耐心已经被他磨蚀到了极限，干脆一伸手拉住他的头发，用力将他的头压低。
“痛——”他呻吟了几声，我连忙捂住他的嘴。
与此同时，我刚好看到爱德华缓缓从自己面前经过。我触电一般转开目光，同时用力向下拉着手中琼斯的头发。
等到他落座于大厅主位，所有人又一次开始了舞蹈，我才将琼斯放开。
“好痛——你为什么拉我头发，害我什么都没看见！”琼斯不满的跳起来，怒气冲冲地说了一句。
“不是告诉你了吗，不要说话！”我同样怒瞪着他。
“美丽的小姐，不知你能否与我共舞一曲呢？”正在和他进行瞪眼比赛，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优雅的邀请，我回过头去，却是一位不认识的贵族子弟。
我回头看了一下，却看见他探寻的神色转向我身边的琼斯，将琼斯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又一次恢复了优雅得有些假惺惺的微笑。
“啊，怎么跳，我要学——我跟你一起跳舞吧，总是让伊莲陪你跳多无聊！”我刚想拒绝，身边的琼斯便跳了起来，不由分说地拉起那位贵族便向舞池里走。
“喂，你——”我尴尬地看了那人一眼，却不知如何说才好。
“你——”那家伙显然被这不伦不类的举动吓了一跳，却说什么也挣不开琼斯禁锢着他的手臂，只有一步一挪地和他在舞池里跳起了小夜曲。
等到他们一进舞池，所有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集中在了他们的身上，似乎都在极力忍着笑，看着那位胆敢要请我跳舞的年轻贵族。
“哇哇，我们好受关注呢！”琼斯一边跳，一边兴奋地说着。
一边的贵族青年脸色更加尴尬，几次想挣开他禁锢的手，却被他拉得更紧：“你让我学完这支舞再说嘛，伊莲的脸色凶凶的，我才不敢让她教我！”
我同样在极力忍着笑，看着他那一副认命的痛苦表情，心里涌起了小小的报复快感——谁叫这家伙不看看我是谁就胡乱邀舞，现在刚好借着这拖油瓶的光，让他好好记住BL是什么意思！
我忍不住偷眼看向爱德华，却看见他刚好与一大批想当王后的贵族小姐们周旋完毕，同样在偷笑着，身体微微颤抖，却因为礼堂中一浪高过一浪的笑声而略有些发愁。
“我们也去吧！”说完，他便不问我的意见，微微用力将我拉到舞池里。
随着国王的加入，所有人都放弃了看笑话，重新进入舞池中跳起了交际舞。
舞池的一角，我找到了那位一脸郁闷的贵族，依旧被琼斯拉着，牵线木偶一样僵硬地跳起小步舞
曲。
我向他做了个鬼脸，有些幸灾乐祸地看见琼斯越跳越欢。
抬头一看，就连爱德华常年充斥着冰水的眼中，也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笑意，嘴唇咬得很紧，似
乎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与他旋转到舞池的另一边，我们实在忍不住，同时笑出声来。
刚好在这时，一曲终了，那位贵族也终于被琼斯放开。
另一首圆舞曲很快响起来，所有的人也各自交换了舞伴。
“啊，这首曲子我也没学过，你再教教我这一首吧！”刚想离开，贵族青年便又一次被琼斯拉了
回来，重新走进舞池里，做起了周期性木偶动作。
“啊啊啊——救命啊！”
另一边，正在跳舞的我突然听见一声抓狂的惨叫——
*** ***
“国王陛下——这是谁？”我们又跳完一曲，便回到了王座附近，看着那位中了头彩的家伙，我
忍不住有些好奇。
“他啊——他是罗马帝国最小的王子查理，这一次是来接玛丽公主回去的。以前我曾让你嫁给
他，你不记得了么？”爱德华听见我询问，神情稍有些不自然，但还是老实地回答了一声：“真
没想到，如果你不喜欢我的安排，还能用这种怪主意来拒绝——”
“他是迪伊先生的儿子，我也不想把他带来啊——是他一定要跟来的！”我无奈地说道。
爱德华似乎仍旧忍着笑，身子颤抖不停——
“对了，你找没找到木之力的拥有者？”想了一下，他刻意不去看笑料百出的琼斯，幽黑的双眼
紧紧盯着我。
“没有——”我有些羞愧地回答道。
“这也不怪你——也许，你应该问一下那个白衣服的法师，她不是被封印在西敏寺的祭坛下么？
你去找找看，也许能找得到她。”爱德华想了一下，嘴角多出了几分坚定：“我只希望，在你走
之前，也把你拖付我的事情办完。”
我点点头，有些惊讶爱德华为何现在对我说起这些，却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 ***
此时，刚好琼斯放开了那位查理王子，看见我，连忙走上前来亲热的打招呼。
“伊莲，舞会真有意思，我玩得很高兴哦，下次我还要来。”
“啊——”我的脸上开始抽筋，爱德华的表情也恢复成向来的冰冷模样。
“为什么你的衣服比我们的都要漂亮，还有——为什么只有你能坐在这里？”琼斯四处扫了一眼
之后，目光又一次锁定在爱德华的身上。
“那当然——因为他是国王。”我忍着笑，毫不客气地说道。
“啊——”琼斯瞬间爆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你就是国王啊——我还以为国王都是父亲那样
的老古董呢！”
这又是什么怪想法——我的额头上开始飙冷汗，求救的看了爱德华一眼。
“知道了还不安静点。”爱德华似乎也在忍着笑，表情却是严厉地能当铁板。
“啊——知道了，国王陛下——”琼斯只是全身一震，立刻站得笔直。
“你赶快去宴会厅的角落，对着墙壁站到舞会结束为止。”爱德华想了一下，忍笑指了指身后的
墙壁。
“啊，遵命，国王陛下——”琼斯立刻摆出一幅苦瓜脸，笨拙的行了个礼之后，真的乖乖站到墙
壁边面壁思过去了。
“没想到，迪伊先生的儿子竟和他一点也不像。”看着琼斯的背影，爱德华有些若有所思地说
道。
“琼斯自小便在乡间长大，没有见识过贵族的生活——不像我们，这外貌和心灵，是早已被污染
了的——”我也忍不住叹息一声，有些顾影自怜起来。
爱德华只是笑笑，没有再多言语。
*** ***
没有月光的晚上，星星很明亮。
闹腾了整个舞会的琼斯已经被爱德华想办法劝回家去，王宫中，也便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我又一次隐身去了西敏寺，先行探望了哥哥之后，便像上次一样，绕着祭坛走了一圈又一圈。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脑中一阵晕眩，似乎是有些迷糊了，昏昏沉沉地坐倒在地上。
“伊莲娜，我是黛洛，你找我有事么？”轻轻的声音响在耳畔，我忍不住将眼睛睁大了一些，兴
奋地看见那黑色水晶制成的祭坛竟自内而外的通透起来，刚好让我看见黛洛沉睡的水晶棺所在之
处。
“自然有——我找了十年，都没有找到木之力的确切位置，只好请你帮忙。”我定了定神，靠着
水晶祭坛，轻声回答道。
黛洛的声音踌躇一下，似乎是有些犹豫。
“好——我尽力为你寻找。”停了一下，被封印在祭坛内的黛洛依旧未动，而她手中的自然法杖
却明亮地闪动起来，四色的光柱转瞬将漆黑的夜空映照得透亮，想来是黛洛在用自身残留的念力
催行自然法杖的运作。
四色光柱闪烁一阵之后便重新熄灭，我听到黛洛略有些疲惫的声音，声音中——似乎有了一丝颤
抖。
“伊莲娜，现在情况好像不妙，我找遍了天上的所有星星，都没找到木之力携带者对应的星辰—
—好奇怪，为什么只有它的携带者，是不能为我所感知的——”
我忍不住微微一惊：“黛洛法师，难道你的意思是说——”
后面的半句话我没有说出口，想来黛洛也听懂了我的话外之音，却许久才给我答复——正是我所恐惧的那一个。
“是的，正如你所想。木之力，好像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消失的木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