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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错登莫比迪克号,殊途同归 ...

  •   红日像炉沸腾的钢水喷薄而出,视网膜无法直视刺眼的紫外线。

      黑色常为吸热的颜色,长期缺乏营养、体质弱于常人的女孩确实扛不住此等暴晒的浪潮,悻然举起敷过灵丹妙药的单手置于眉眼处遮阳。说归说,闹归闹,卡梅尔的祖传秘方还挺有效,指缝伤势愈合的速度肉眼可见。

      头晕目眩是中暑的前兆集腋成裘,晃荡僵凝的脚步恍如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结果难辞其咎撞上了对面径直行走的路人。面带倦容拍了拍神游九霄的脑颅准备致以歉意,待视清成群结队的不善来者时,所有童叟无欺想说的马后炮都硬生生咽回在腔内,浓妆艳抹的唇瓣还微微张着却没了下文。只因敏锐闻到一股避之若浼的浓烈恶臭:丝毫不差的,海贼与生俱来如影随形的危险气息。

      “什么呀?亏我还在想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混蛋走路没长眼睛,原来是桃花运降临了,哈哈……”剃成莫西干头的青年海贼捧腹嗤笑,布满疤痕的嘴脸狂相毕露面目狰狞。紧跟其后的大部队像归巢的鸷鸟即刻蜂拥而至,饿虎扑食朝手无缚鸡之力的落单女孩逼近,几秒之余就被围堵得毫无突破口。

      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尽管想要撒手人寰遁出生天,奈何足跟竟像生了锈的钝器不听使唤。眼前播放的全部都是往昔惊心动魄的血腥场景,接下来惨不忍睹的悲剧会重新排演。势如跌进深海兜转循环的诅咒漩涡,无论如何绞尽脑汁去挣扎,去逃离,却仍白费心机绕回最初危机四伏的起点。

      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空白到没有任何只字片语可以组织,周围危如累卵的画面令弥娅感到天旋地转。无数只脏手拉扯着她弱不禁风的娇躯,渐渐地,有种高深莫测的恐慌弥漫至体内每一处神经末梢。像是为原本朴素漂白的图纸添绘橙红靓紫的缤纷飘逸,快要被绝望填满的心不虞忆起某人胸有成竹的原话: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男子醇厚的声音犹如跨过了暮霭沉沉的荒原,从形同虚设的天堂清晰传到少女的耳畔。此时无声胜有声,贫瘠的大脑仅剩这句话在空洞回响。

      几乎是接近于生命本能的渴求,就像植物渴望水分、动物渴望饲料、人类渴望光明。顷刻间勇气槽提升至满格,费九牛二虎之力甩开了他们不自觉的手,她可不愿短时间内轮流给不同的海贼肆无忌惮揩油水。

      以前从未幻想过能左右自己千疮百孔的命运,潜移默化受到了他正能量的影响吗?

      不知何时起,她变得喜欢解剖自己,即便孤芳自赏是艰难而辛苦的过程。要知道,漫漫人生路,风雨飘摇,险象环生。善于解剖自己,才可以坚定不移的披荆斩棘,耳聪目明的乐天安命。

      面对即将抵达的宿命考验,向来与世无争的女孩尝试踏出反抗的步伐,是非对错早就分不清楚,酸甜苦辣早就食不知味。心中的某个地方倏忽凿开血洞,有什么东西正像沙漏般缓慢流逝,虽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与艾斯的再次接触彻底搅乱了平静无波的生涯。风水轮流转,此次轮到对方伸出援手拯救自己,尘归尘土归土落叶亦归根。

      终究谁也不亏欠谁,长痛不如短痛,各奔天涯两两相忘的戏剧性结局未必是件坏事。

      鱼龙混杂中,唯有蒂奇沉默寡言端倪着相隔咫尺的少女——身量未足,清秀的眉目间倒是透出几分不符年纪的沉稳淡泊。冷眼指戳的时候,赤瞳隐约闪烁着百折不挠的倔强之光,就像自己悬挂腰间的银枪,怎样也不肯藏其锋芒。

      突然背脊拉长,山雨欲来风满楼,直觉感受到异样的视线而转过脸探寻。穿过各色亡命徒,越过各种障碍物,捕风捉影对上两只笑里藏刀的晦暗眼珠。不由联想到雪中孤狼的眼睛,骇人的,砭骨的,可怕的……

      此刻它主人的目光就像神秘幽暗的盒子,看人时总是习惯性下沉,充满鄙夷和蔑视。若是被他纹丝不动注视着,掩埋在虚假外表下人性本质的贪婪、慾望等重重腐败陋习都无处躲藏;如此睿智犀利,当然也能轻易剖开女孩的血肉,窥视到她方寸大乱的内心。无助、脆弱、如暗影里颓败的花朵,疲倦而痛乏地绽放,羼杂惘然和惊慌。

      蒂奇不喜欢女性化浓妆,不够自然;也不喜欢素面朝天,不够庄重。小姑娘恰到妙处的装束让他稍微领略了何为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身材。

      有趣,不食凡间烟火的美佳人,队长的品味果然不同凡响。只不过自古红颜多薄命,莫怨春风当自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米已成炊的劫数,追悔也莫及。膀粗腰圆的中年男人敛起进攻性的眼神,戏谑的微笑转瞬即逝,嘴边蔓延奇形怪状的纹路。

      “哎哟,小娘们儿够泼辣的。我喜欢,就算你已名花有主,大爷我也要移花接木!”思想开小差有机可乘的伯仲间,饱暖生淫慾的海贼揪住她的发尾封锁其行动,助纣为虐的同伙极其配合地掏出一具麻袋。

      脑回路简单、惯用半身思考的动物永远不会懂得怜香惜玉为何意。丧失落脚点的趾尖像跳芭蕾舞掂着,一丝痛楚自弥娅清澈见底的眼眸划过,仿佛璨耀流星坠落漆黑的夜幕。沉重的呼吸随之紧张急促起来,如同鼓拍的节律敲打在众人耳边,间接撩拨着雄性蓄势待发的激情荷尔蒙。行如草芥,力如芒梢,寒意甚却的无疑是敞口的麻袋,好像已经张开血盆大口的蟒蛇迫不及待要将猎物活剥生吞。

      恐惧,只是恐惧着等待恐惧的过程;痛苦,只是痛苦着得到痛苦的事实。

      『呐,艾斯,命运当真能够如你所言,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吗?或许此番定论只适用于神挡杀神、魔来斩魔的强者吧?而夹缝求存、委曲求全的弱者,又该如何改变自己的苦命?』

      所谓弱肉强食,弱者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包括死亡的权利。他们只能屈服于强者的婬威,只配顶礼膜拜俯首称臣,无情的世界不会聆听弱势群体的发言。所以,有些人譬如她始端就输在了起跑线,花费数年甚至上百年的岁月也不可能超过遥遥领先的他。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为了人家随口胡诌的两句口头禅就赴汤蹈火身陷囹圄,愚昧到无药可救。 队伍里幽默感非凡的老前辈出面打圆场,及时截断新成员难登大雅之堂的粗暴行为,“阿帕森,别忘了队长交代给我们的任务,而且迄今为止是他入团三周年的纪念日。等会还要举办超规模庆祝派对,届时距离不远的旗下海贼团都会到场。干完这票就必须要跟大部队汇合了,没空看你这颗花心大萝卜表演横刀夺爱的闹剧。”

      其余的同伴以眼色示意他点到为止,钟爱逢场作戏的阿帕森视若无睹,而是有板有眼道出自己真实的想法:“稍安勿躁,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找人的功劳算我的吧?我就想着亲自把她献给平常不近女色的队长,给他一个美滋滋的惊喜,顺便邀功讨赏。正好两人年龄差不多,年轻人就该找找乐子,老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队长,不会吧?”极度震惊后女孩猛然回头,垂肩青丝霎时舞动出雍容华贵的弧度,飘香四溢撩他心弦。眼中的惆怅与落寞浓密恍如初冬的迷茫雪花,沉重阴翳在眉眼周遭,急闪而过却刻苦铭心。

      七番队首领拉约克憋不住英雄所见略同的意见,放浪形骸的龌龊神情昭然若揭,“兄弟,无巧不成书,你居然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尽管我是不晓得战无不胜的小鬼哪根筋搭错了,心浮气躁的青春期已经挥手逝去,但他完全有机会抓住青春的尾巴逍遥一番。况且,只有女人斟的酒才称得上是美味可口的酒啊……”

      游手好闲的布拉曼克也吹了几声口哨附和,宽硕的躯体忽然转向女孩,边认错边开玩笑打趣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莫比迪克号上的雄性气味过烈,久而久之自然略显单调。想不到阿帕森老弟还挺会动脑筋的,亏我还认定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为此我向你道歉。”

      风吹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春蚕咀嚼桑叶。生命犹如一重大海,他们相遇在同一窄船里,离别之时同登彼岸,再向不同的世界各奔前程。

      光听人提及队长时还自我安慰不是他,“莫比迪克号”冒出来的瞬间就如同三伏天喝了整杯冰水,从喉咙食道凉到心底;如同忘记带伞站在雨中,淋雨看着路过人冷漠的眼光;如同孑然躺在街头巷尾的血泊中,鸟瞰远方的血色残阳;又如同身边的亲僚逐个死去,遗留整片天地的苍茫。

      “走着瞧,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我会让你们为自己的鼠目寸光而感到追悔莫及的!”颜部的疮疤自额角蔓延至络腮,针脚缝复的缠痕似拉链的轨迹,尾随肌腱抽动而弯扭。

      “艾斯。”弥娅肝肠寸断呢喃着他的名字,轻声细语像清晨初期的淡淡薄雾,含着浓郁的水汽被微风吹到身前。

      考虑到还有女士在场,阿帕森痛改先前的下流语调,事必躬亲帮她梳理被自己肆意弄乱的发型,“综上所述,你纵然称不上艳压群芳的绝世美女,倒也是活脱脱的小美人胚子。烦请姑娘移动大驾跟我们走一趟。乖乖听话就送你回来,好吧?绝对不会有人为难你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几滴玲珑汗珠噤若寒蝉沿着纤柔的脖颈流向腰肢,滴水穿石之势凉透全身。受到声闻遐迩的海贼团名不正言不顺的邀请算哪一出?至少与如狼似虎的约茨相较已经算厚德载物了,唯独的差别就是前者为不分青红皂白强行掳走,后者为表明用商量的语气实际却无法推辞。

      灰蓝色的沉寂苍穹,风已然息止,云的形状略有所成。红尘往事就这样联翩浮至,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幽闭的心。以为雨过天晴苦尽甘来,可以像童话的结尾皆大欢喜,焉知现实总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如今所剩的亦只余温润的、寂静的、无声的,带有些微青涩的遗憾意味的回忆而已。

      八面玲珑的景象节节倒退扭曲成蛇,仿佛行差踏错至蜿蜒曲折的繁杂迷宫。不管峰回路转走到哪个出口,埋伏等候着她的都是死路一条。

      酒不醉人人自醉,正应卡梅尔字句珠玑的酒后哲学——快乐、幸福、感情都是容易发生,容易失去的事物。只要努力记住每一刹美好的时刻,珍惜每一段快乐的回忆,就足矣。无常才是永恒的真理,没有什么人或物是经久不变的。

      两条藕臂归降认命般摊开,像是耶稣雕塑的拥抱,也像垂死天鹅最后抗拒的羽翼,黑色裙摆如睡莲初绽。可以想象失去皈依的几秒钟,它必定会蜕变成一朵不会重开的凄艳狂花。

      摩拳擦掌摆置旁侧的宴请道具还没备好,对面的可人儿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朝后倒去,要不是眼明手快搀扶她的柳腰恐怕为时已晚。借势躯体前倾将眩晕的女孩扛在肩胛,瞧着她纤细狭长的睫毛轻微颤动,露出了功德圆满的满意笑容。

      树越大,越容易招风。饶是坐拥四皇称号的白胡子海贼团,背地里也有一些鲜为人知的腐朽肮脏。

      其他不明内幕的船员于心何忍,明火执仗插嘴道:“只是遵从队长意愿请小姑娘做客而已,亏你们扮猪吃虎吓唬她,就不能如实传达他的原话?要是人家不乐意咱们再找便是,助兴的代替品多的是,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强扭的瓜不甜!”

      “不行,你指望海贼无理取闹的要求会有姑娘傻到点头同意?况且艾斯队长指名道姓就要此人,身为属下的义务就是执行上司的命令,所以绝不能眼睁睁地放走她。我承认没走寻常路的方法也许有点邪门歪道,可万万没想到我还没动手,她就吓晕了。”堂堂九尺男儿,总算深刻理解到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释义。

      悬挂背后的箭筒和肩侧的弓箭蠢蠢慾动,面孔的色泽与质感都如岩石般坚硬,寒光自深陷的眼窝迸发。江山难改本性难移,阿帕森曾为统筹香波地群岛贩卖组织的幕后黑手,待人处事会不经意仿照当年不择手段的作风亦在所难免。

      “正事要紧,你们先去支援队长,我把她带上船安置好就来。”

      阿帕森轻车熟路扛着自己的战利品,溯源本行是拐卖人口,似曾相识的场面漫涌心头:遇到好货色数以万计的钞票就中饱私囊,花钱如流水坐享其成的奢靡生活,因半路杀出个争权夺利的唐吉诃德家族而告终。机缘巧合加入白胡子海贼团另谋高策,其假装金盆洗手为狐假虎威借刀寻仇。岂料小巫见大巫,体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与温馨,对天夜叉的强烈恨意逐渐淡出脑海。当今只想尽快融进老爹堪称传奇的大家庭中,上刀山下火海,为其终生效力。

      陷落沉酣的女孩睡得极不安稳,精致的眉梢蹙成团,似是魇困噩耗里。瞧见对方的鼻梁皱了皱,还以为她会恸哭。谁知只是发抖,一阵阵抖如糠筛,好像在被魑魅魍魉追赶,后来整具身体都毛骨悚然蜷缩在一起。

      触景伤怀的刀疤男逸崮唇角的笑意迅速蒸散,心頭腾起无数道阴寒,絆随热血沸腾而冰雪俱融,筋骨经络通体膨胀。难以猜测究竟是何样的恐惧,能让一个活人怕成这副德行,到底是何样的经历,让她连做梦都不敢用哭泣来发泄。

      突如其来的脑充血意外令中暑症状好了些许,脱梦初醒的表情犹如被风零散吹落的梨花,弥娅斗胆戳了戳大汉的腰椎,照葫芦画瓢学犬类摇尾乞怜:“大哥,您可以找一位更好的来把我换走吗?”

      醉翁之意不在酒,为掩饰心虚,沉默低首。只因不希望他警觉自己话里有话,女子无才便是德,她偏缺的是心眼。

      中气不足的声音轻而弱,在鸦雀环境里却是格外的清朗,凑近观察少女柔泽静谧的脸庞,轮廓的流线型匿残影中氤氲未明。按常理来说她醒来后发现自己被绑架,首当其冲的第一句话应该不是救命就是嚷着要回家,竟然还能镇定自若与他商议,旁敲侧引说明未长成的红颜经常给恶棍觊觎。

      众所周知蓝多里并没有划入执法机构的管辖区,无法无天的犯罪分子遍地驻扎,同时也是正气凛然的艾斯队长不惜翻山越岭也要把此处收入囊中的缘故。

      “哦?”阿帕森抬起头环臂胸前,双唇宛若冷藏的蜂蜇简单翕动发出音节,形同餮食一味草药,钝涩的掠夺意味。对弥娅的身世萌生出点滴兴趣却没有当即呈现,只是装模作样简单问一句为什么。

      “想不通。”无厘头的三字经果然如他所想使其神色冻住无言以答,就仿佛被秋霜卷裹的枯枝败叶,沮丧而颓败。兴许藏头露尾的问题意欲表达的内涵蒙眬含糊,对方执意缄默不语也情有可原,接着自娱其乐耍起绕口令追询道:“为什么要在混乱的世间寻求不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为什么宁愿被坏人抓走几次也不愿意良禽择木而栖?最关键的是,为什么明知没有话语权还感跟我谈条件?”

      跫音细微如鸳鸯戏水,二人终抵本岛的边境码头,眼瞥女孩令他刮目的淡菊面容瞬时乌青,就差雷电轰鸣。自负的笑声狭促轻妄,继而吐滤几口沉气,解锢垂岸的潜艇划向母船,像离至水面跳龙门的鲤鱼。波涛激流卷过浮艇泛滥万顷滔光,毕竟人尽皆知的莫比迪克号不能招摇过市停置醒目的岸边。

      弥娅顿觉自己像位长途跋涉的旅者,因为在一条道路走得太远,浑然忘了为何会出发,又想走到何方。只顾不断地走,盲目地走,哪怕此条殊途的尽头,压根没有地方可以驻留。

      气定神闲的绑匪倏忽松开缚紧女孩的肘,凝望海鸥围绕着孤帆远影碧空尽的海贼船来回翱翔。有的停歇在铁甲舰首低鸣,有的模仿情侣在海面嬉闹骂俏,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良久,流淌喉间的锈哑笑喑虽悲无伤,经海风揉碎,遥稀传来钟磐泠音。瞳仁攒起清亮的色彩流转,搭配不强不弱的阳光缱绻于缀饰淡妆略显成熟的侧颜,简直美得不可方物。一切都像名师丹青妙笔的一幅画,心灵仿佛在刹那间得到洗涤,无法形容那种陶醉的妙感。

      “其实,每出悲剧开始前,人都有选择。失之东隅收其桑榆,谁规定纠结站在人生的岔道,就非要选条绝路给自己走?”自暴自弃的音量低如蚊蚋,却无比精准地捣向听者的耳蜗。

      “对你们海贼来说,不管是金银珠宝还是女人,想要就直接去抢,反抗的就直接抹杀。反正我只是被抢来送给你们老大的玩物,利用完高兴就留下,不高兴就扔到海底喂鲨鱼,对吗?”见对方踟躇,她眼底蕴藏着嘲讽的波光,好像万冥中赋予话澜紛涌的机会。

      垂首时分恢复阴鸷的脸色,吊起的眉眼如生宣怒翘的工笔,他想掐死这牙尖嘴利不识抬举的丫头,胆敢将伟豪的白胡子海贼团和烧杀掠抢的三流海盗相提并论。像照相机按快门键时不留痕迹捕捉到面前人的心灰意冷,腹诽犹豫半天理智终战胜冲动。

      虽然他在队里微不足道,举止行动也代表着整席海贼团,要是真的辣手摧花就等同搬石器砸自己的脚,等同默认对方诋毁的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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