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心积爱》陆千金

34、晋|江|独|家|首|发.0034

　　晋|江|独|家|首|发.0034

　　澹台远拿着两只高脚杯和一瓶红酒，在露台上找到澹台冽，他正撑在铁质栏杆上吹风。

　　澹台冽听见动静，回头看见是他，又默默把头转了回去。

　　“有事？”

　　澹台远倒了杯酒，走到他身边，抬了抬手：“陪我喝点？”

　　“真难得。”澹台冽笑了笑，伸手接过。他曾恶补过所谓上层人士应该会的东西，包括品酒，以及喝红酒时什么动作才能自带贵气，内敛且矜贵。他循着记忆，晃了晃杯子，看暗红色酒液在灯光下像一团血般流淌。

　　澹台远举杯与他相碰，而后仰头一口气把酒喝干。他不再倒酒了，拎着那只高脚杯，不经意地在指尖来回晃动。

　　“你不高兴？”澹台冽问：“为什么？”

　　“你不该惹父亲生气。”澹台远不看他，抬头循着他刚才的目光，试图从天上找出星星的光芒。“他年纪大了，经受不起。我知道你怨恨他，但我不想你将来后悔。”

　　子欲孝而亲不待，澹台远不愿将来他回忆起这段往事会后悔。世间不是所有事都能走回头路。

　　“我怎么会后悔，我和你不一样。”澹台冽觉得可笑，于是他也真的笑了。笑声在风中一吹就飘散无踪影。他不想再提这件事，转而问他：“怎么不带曦希过来？”

　　澹台远蹙眉，脸庞显得愈加冷肃，隐隐透出一种上|位者的气息：“你该叫她嫂子。”

　　他能听出来，澹台远此刻的语气已经很不善。对于澹台冽他一直纵容放任，唯独不能涉及步曦希。他们从前的事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心头。

　　澹台冽耸了耸肩，无意为这种小事和他争执：“怎么不带大嫂过来？”

　　他称呼步曦希是大嫂，每次听到这称谓，澹台远都会舒心。这意味着不论从前如何，现在他和步曦希之间已经划下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她不愿意来。”澹台远语带自嘲：“和我在一起她一直都是不愿意的。”

　　澹台冽笑了笑，拿起酒瓶往他杯子里倒了酒，举杯相碰：“难兄难弟，走一个。”

　　“不愿意又能怎么样？”澹台远再度把酒喝干，喘息着道：“她这辈子都只能和我绑在一起。”

　　“偏激和固执难道也能遗传？”澹台冽笑，“我好像遗传得格外多。”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就目前而言，澹台远没见他有什么动作。不紧不慢地拖着，有什么意思？“卓钦越昨天回了京城，你应该知道他们卓家都是疯子。”

　　他一凛：“你的意思是卓非臣会插手这件事？”

　　澹台远摇头：“卓非臣没那么闲。但卓钦越如果动手，你的处境会更艰难。当初我就劝过你，不要做那些事，自伤一千敌伤八百，有什么意义？”

　　同样是澹台家的后代，澹台冽的性格显然更偏激固执。当年他认定灵芷萩把他当做替身，憎恶到几乎疯魔，甚至宁可出差数月也不愿看见她。但就算是这样，疯狂的占有欲和极端的思维方式，依然让他做出错误选择。不愿放灵芷萩自由，却又不断伤害。宁可彼此鲜血淋漓，也不要干干净净地一刀两断。

　　澹台远当时劝他：“不如放过彼此，去试试过新生活。”

　　澹台冽却一口回绝：“我不要新生活，我要她痛苦难过却不能离开我，即使我也跟着一起难受。”

　　真正宁可玉石俱焚的爱情观。

　　澹台远按在他肩上：“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留她一辈子，三年前为什么放手让她离开？”

　　三年前？

　　澹台冽举起酒杯，分明一杯酒还没喝完，他却觉得自己隐约像是醉了：“三年前……再不放她走，我怕我会杀死她！”

　　强烈的爱恨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崩溃。三年前何磊的忌日，灵芷萩抱着天堂鸟去扫墓。她站在墓碑前默默流泪，宛如毒液浸透他心。其实当晚他没醉，却装成喝醉的样子，跑到拙政别墅去。他有时觉得自己可悲，要借着酒意才能毫无顾忌地发泄恨意。

　　他强迫灵芷萩说放|浪的话，折辱她，让她做各种各样侮|辱|性的姿势。他还记得最后一次的时候，她背对着自己，脸埋在枕头里，她始终没发出声音，直到结束，才声音沙哑地说：“我要洗澡。”

　　他放她去卫生间，一摸枕头，满手冰凉的水渍。

　　澹台冽心情复杂地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发现她站在窗户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想干什么？”他努力克制住恐惧，这么问她。

　　她偏过头看他，曾经眼里炽|热的火焰已经变得冰凉：“我想离婚。”

　　愤怒吞噬理智，嫉恨让他疯狂。听到离婚这两个字，杀意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想杀了她，即使死去，她也是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灵芷萩。

　　这念头像头幼狼，澹台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成长为巨狼，扑回脑海，毁灭一切。

　　他开始害怕，想要改变，不想让这一切继续下去。可是他做不到。

　　所以他在自己清醒的时候放走了灵芷萩。

　　然后就是熬干生命的三年，三年后她裹挟着他所有的爱恨癫狂重归故里，清庭门口惊鸿一瞥，就让他平静的生活翻天覆地。

　　他恨她，却也爱着她。他从没停止过对她的深爱。

　　澹台冽和澹台远喝了很多酒，两个人都醉了。第二天他是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打开房门，迎面而来是满脸焦灼的陈阳嘉。

　　“执行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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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芷萩澹台冽深夜相拥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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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里拿着ipad刷微博，眼睁睁看着灵芷萩的名字几乎霸占整个热搜榜，夜会化蝶老总那条后缀词已从一开始的“热”变成“爆”。

　　灵芷萩刚摘下影后桂冠归国，身上还压着一部沈皓珏的新戏，已经赚足眼球。何况事件里另一个男主人公还是化蝶的执行长澹台冽，这些年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总是不经意出现在步丽仙微博中，微博吃瓜群众早已经把两人当做未公布的情侣，就等着哪天公开吃糖。陡然来这么一出，简直震碎三观，让无数人跌破眼镜。

　　步丽仙的粉丝是个很庞大的群体，年龄普遍较小，但战斗力非凡。几乎是在爆出来的同时，就立刻把步丽仙也捧上了热搜。与灵芷萩的万人唾弃不同，大多数人都在同情她多年梦碎，被小|三上|位。步丽仙是微博达人，昨天还在更新，今天却沉默无语。有时候不说话，反而更让人浮想联翩。

　　“幸亏芷萩姐没微博。”李里小声和一旁的曾泽说话，“否则不知道要被骂成什么样子。”

　　曾泽是卓钦越新派来的人，据说是个练家子，身手相当不错。出事的时候卓钦越还在京城，无法迅速赶回来处理。只能让曾泽寸步不离跟着芷萩，避免粉丝|情绪过激而对她造成|人身伤害。

　　“没开通微博，也被骂得不少。”芷萩抱着小橘猫坐到沙发上，脸色平静地朝李里伸手：“平板拿来。”

　　“啊？”李里下意识往后藏了藏，“网上的话特别难听，还是别看了吧……”

　　“再难听的话我都听过。”她倾身上前，伸手拿过平板。

　　李里看没法阻止，只能坐到她身边，以便她生气难过的时候第一时间安慰：“最先的视频是个叫‘第一爆料’的博主发的，一个小时内被疯狂转发，现在全网都已经爆了。”

　　芷萩没理那些骂人的话，径直点开视频。视频算得上清晰，至少能很直观地看清两人的脸。剪辑视频的人水平不低，把澹台冽抱着她在她耳边说话，以及两人对视说话的场景都剪了进去，却没放出她离开时的场景。

　　“是在君悦拍的。”她深呼一口气，没想到那天竟然有偷拍者，她本以为君悦足够安全，才会停下来和澹台冽说话。她觉得有点头疼：“每次碰到他都没好事。”

　　看她脸色不对，李里忙说：“芷萩姐，你别理他们。网上都是胡说八道的，一个个都说自己是圈内人，圈内人嘴这么大早混不下去了。”

　　话虽如此，李里心里也在打鼓。灵芷萩和澹台冽究竟是什么关系，实在让人难以揣测。

　　曾泽也说：“公司已经在处理这件事，不用太担心。这次视频爆出来，肯定是有人在背后蓄意操作。”

　　芷萩没说话，低头翻评论。果然有很多人披着小马甲自称是圈内人，在热搜下胡乱爆料。

　　一看之下，还真有发现。

　　芷萩点了点一个id叫“苏先生的小软妹”的博主，交代李里：“着重查一下这个人，我觉得当天晚上她可能在场。”

　　“苏先生的小软妹”说澹台冽和灵芷萩早有奸|情，甚至吃饭的时候都坐在一起。这句话引起了芷萩注意，当天晚上澹台冽坐在她身边，两人没说几句话，就离席去了卫生间。能知道这些事的，绝对是当天在包间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