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你》小小南国

3、第一章 过不去的过去，未曾来的未来（3）

　　今天，他又一如往常的在车里等以蓝。
　　以蓝的电话让他的心忽悠的悬在了嗓子眼儿，该不会是要加班很久，让他先回去吧？那他这颗脆弱的小心脏可承受不了这样的心理落差。广州女孩教给了以蓝几道拿手菜，他就厚颜无耻的把以蓝揽在怀里，亲亲她天然嘟的嘴唇，同时撒娇的问她，能不能做给自己吃？
　　以蓝走神的想了想，说没问题。
　　还好，还好以蓝的电话并不是取消今天的约会，而是抱歉的让他再等一会儿。
　　彭岫浓情蜜意的说，没事儿，我能行。

　　他瞄了一眼车后座上的袋子，里面是他刚刚换下的衬衫，身上的T恤是早上从家里带来的。他早就密谋这次登堂入室的约会了，穿衬衫显得他特别的老气，公务范儿十足，穿上T恤马上就减龄许多。他掰下后视镜，看看自己的发型如何，有没有眼屎这种影响情绪的失误。
　　再来一块口香糖吧。彭岫咯吱咯吱的嚼了起来，突然一惊，差点忘了香水了。

　　他几个发小儿经常在□□群里讨论彭岫和以蓝的进展如何。
　　一个说彭岫这孙子肯定得手了，一个说那可不一定。彭岫忍不住了上去喷两句，说人家姑娘特别的纯情，你们几个老流氓别每天没事儿就瞎意淫。一个哥们儿又在下面说，彭岫你哪天真要动手的时候记得喷点香水，彭岫说我又没狐臭喷哪门子香水，那哥们儿说，雄性在行人事之前身上都会散发出一种怪味儿。彭岫说滚蛋，纯爷们好嘛，你丫才是雄性呢。
　　不过他早上出门之前，还是美滋滋的把香水放进了袋子里。

　　等以蓝系上安全带，他才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
　　以蓝拿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什么味儿啊？”
　　“啊？”彭岫吃惊的看着以蓝，“真……真有味儿啊？”
　　以蓝点了点头，说，“好浓的香水味儿。”
　　“哦……”彭岫没搭话，赶紧的启动了车。
　　以蓝歪过头看看他的表情，慢慢的说“坐你车的女生挺多的吧？”
　　“啊？？”彭岫马上解释，“没有啊，我这车都半年没女的坐过了，当然，除了你以外，真的，我对央视的大裤衩发誓。”
　　以蓝把脑袋朝向窗外，彭岫紧张的说，“真的，我没骗你，这香水是我的，不信你闻闻我的衣服。”
　　以蓝突然转过来咯咯的乐着，“逗你玩儿呢，我闻得出来男士香水，就是太多了，呛死人了。”
　　彭岫歪歪嘴，才有一种被骗的感觉，“还带这样的，欺负人，不和你玩儿了”，说着贴心的把副驾驶的车窗开了一个小缝儿。

　　都已经八点半了，彭岫拎着菜，以蓝捧着饮料，才进了屋子。
　　以蓝拿出了一双女士沙滩鞋，看看彭岫无处安放的大脚趾，为难的说，“要不你就穿鞋进来吧，拖鞋都不够大。”
　　“没事儿，没事儿，凑合凑合。”彭岫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挤进去的脚，还窃喜了一阵。看来她这儿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女儿国，没来过男宾啊，自己这简直是唐僧的待遇。

　　以蓝在厨房里开始准备，彭岫就开始四处转悠。其实这大一居的格局很简单，房况要比彭岫想的好很多，起码干净亮堂。除了床写字台衣柜书架这些基本家具，墙上还横七竖八的贴满了以蓝的照片，大多是抓拍，文艺范儿十足。
　　“这些都谁给你拍的啊？”彭岫问。
　　以蓝说，“是我们组的一个插画师，是个兼职的摄影师，没事儿喜欢抓人当模特。”
　　“男的吧？”彭岫看着有些俯拍的照片，以蓝都露出锁骨和肩带了，顿时不爽起来。
　　“啊，对啊。”
　　“以后别给他拍了。”彭岫又开始叹为观止的欣赏以蓝堆满置物架的书和影碟。
　　“为什么？”

　　彭岫终于视察到了厨房。看着以蓝系着花围裙的样子，笑着说，“摄影师和模特，关系正常的少。”
　　以蓝把菜倒到锅里，噼里啪啦了翻了一阵，又盖上锅盖接着说，“不至于吧，他孩子都两岁了。”
　　彭岫走过去从后面慢慢抱住以蓝，亲亲她的耳朵，“我不管，我说不行就不行。”
　　以蓝痒的跳了起来，说，“给……给我拿个盘子。”
　　彭岫不情愿的去拿盘子，问，“这么大个房子，你一个人住，不害怕啊？”
　　以蓝摇了摇头，“习惯了。”
　　彭岫突然觉得心有点微微的抖动，难道是……心疼？

　　以蓝又把另一个菜下了锅，一边翻一边说，“前两天梦棋来，我还有点不习惯呢。”
　　“为什么？她打呼噜啊？”彭岫拿手捏了一块儿，偷偷的尝了尝。
　　“不是，就是习惯一个人睡了，突然旁边多了一个人，半夜老醒。”
　　彭岫不怀好意的乐了出来，“你这话说的。”
　　“怎么了？”以蓝又把另外一个菜盛了出来，再看看米饭好没好。
　　“没事儿，没事儿”，彭岫又捏了一块儿，这回烫到了手，“就是吧，就是听起来好像有点什么暗示一样……”
　　以蓝突然反应过来，脸刷的就红了，“你想太多了，准备吃吧……”
　　“哎呦，脸都红啦……”彭岫美滋滋的把两个菜端到写字台上。就看见以蓝为了给脸蛋降温，两只手拼命扇扇。
　　彭岫把饮料倒上，以蓝捧过来两碗饭，其中一只递给彭岫，说，“快到碗里来。”
　　彭岫接过来说，“你才到碗里去。”
　　两个人都乐得忘记开灯了，就只能看见对方的两排牙，在夜色里拼命的龇着。

　　彭岫一边吃，一边夸以蓝的厨艺。
　　以蓝先听着，然后带着好看的弧线说，“别忽悠我了，家里连姜都没有，怎么可能好吃。”
　　彭岫认真的说，“是真的，我真心觉得好吃。”
　　“那是你饿了。”以蓝又给他夹了两筷子。
　　“我是饿了，但我不是没吃过东西好吗？再说，得看是谁做的啊……”彭岫吃得热了，把外套脱了，只穿着一件白底的T恤。
　　以蓝的眸子又开始泛着紫光，彭岫也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她，就这么款款的把以蓝的五官都吃进了眼睛里，带进了心里，然后说，“真好，以蓝，这种感觉真棒……”
　　以蓝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望向他，垂下眼睑点点头。

　　吃完饭已经九点半了，彭岫抢着刷碗，还是被以蓝请出了厨房。
　　彭岫拍脑门想还能怎么拖延下时间呢，清了清嗓子，说“借我几张碟吧。”
　　“随便拿。”以蓝一边脱下围裙，一边站在彭岫身边，问“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
　　彭岫嘴角泛着一丝笑，支支吾吾的说，“也说不上，好看的就行。”
　　以蓝的丹凤眼眨巴眨巴，“特经典的那种？”
　　“也不用特别经典，有些经典的片子真是欣赏不了，《教父》，我看了三遍，每次都睡着了，最长一次看了三十分钟。”
　　“哦，那慢慢挑吧。”以蓝从书架上捧了一摞交给彭岫，自己又捧了一摞，放在了沙发旁边的茶几上。她挑出了几张放在旁边，彭岫再从她挑出的几张里继续筛，彭岫心猿意马的看着以蓝把辫子挽起来，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脖颈，继续说，“现在的化妆品太害人了，有些姑娘素面朝天就很好，非要化妆，出来一个样儿不说，老了十岁不止。其实男人啊，虽然爱看美女，但那只是一种雄性本能，并不是他们多喜欢，他们也不希望最后娶回家去的，都是高仿的美女。”
　　以蓝没看他，而是拿了个夹子夹住刘海，一边笑笑，“你怎么那么贫啊。”
　　“啊？有吗？那我不说话了。”彭岫才把目光收起来。

　　过了一会儿，彭岫又忍不住了，把一个影碟伸到了以蓝面前，“这个好看吗？”
　　以蓝认真的看了看，“《恐怖游轮》啊，挺好看的，你心理承受能力强就行。”
　　“哦”彭岫并没把手抽回来，而是把另一只手又从以蓝背后伸了过去，两只手都握住影碟，慢慢的把以蓝纳入到他的怀抱里。他向前欠了欠身体，又张开双臂把以蓝抱了个结实，就开始吻以蓝耳后脖颈上那片好看的空白，这么空落落的地方，仿佛就在等他填满一样。
　　他觉得自己的骨骼正在慢慢的消失，空出的地方都被哗哗流淌的血液充满了。这些血液甚至冲进了他的脑海，让他有冲动想把以蓝的颈腔撕开一个小口，再把她吸吮干净。以蓝突然扭动着转过身，彭岫的嘴唇突然就吮了个空，突兀的暴露在暧昧的空气里。他才平复了一下上下起伏的胸腔，又坏笑着重新把以蓝抱在怀里。要有什么东西能一直把他俩黏在一起就好了，彭岫出神的想。

　　“好好挑”以蓝挠了挠耳朵，低声的说。彭岫的心思早就不在影碟上了，他握着以蓝的胳膊，说“你也太瘦了。”
　　“瘦吗？”以蓝看看自己被彭岫的两只大手绑架的胳膊。
　　“你看看我的，再看看你的，简直就是皮包骨啊。”彭岫把袖子撸上来，跟以蓝的胳膊放在一起。
　　以蓝捧过彭岫的胳膊和手，在那儿仔细的看着，好像在欣赏什么。彭岫觉得以蓝的小手简直就是在放火，让他从心里开始上火了，弄得他浑身的肌肉都像得到什么指令一样，时刻紧绷枕戈待旦。
　　他用他的大手掌包住以蓝的小手，说，“政治任务，三个月吃胖十斤。”
　　“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了，你看你浑身上下，该长肉的地方一点没有。”
　　“哦，原来你嫌弃我，那你干嘛不去找个有肉的。”以蓝放开了彭岫的胳膊，彭岫却把她的两个胳膊抓得更紧了，“不高兴啊？”
　　以蓝想挣扎起来继续挑影碟，彭岫就无奈的抓着她的胳膊，逗她说，“再用点力，再用点力……”，突然彭岫的电话响了，他一只手掏出电话，一只手正好把以蓝的腰牢牢环绕了一周，“老实点儿”。

　　“喂？……哦，妈啊……没在家啊，怎么了？……我在外面呢……说了您也不知道是哪儿……啊？介绍对象？……您没告诉王奶我有女朋友啦？……谁说分手了，我俩好着呢，你别咒我啊……拉到吧，她一个老大妈，每天就在小区周围一公里范围内活动，能认识什么好姑娘啊……不看不看……你告诉我爸，我这次非常认真，我肯定处成了给他看……你们就等着吧……行了行了，我还有事儿呢，妈，不说了……好好好，下周有空回去看你们去。”
　　放下电话，以蓝的头已经靠在了他的心口窝上，翻着眼睛偷瞄着他，“你妈找你啊？”
　　“啊，我家一邻居，要给我介绍对象。看他孙子找那个对象吧，实在下不去眼，净跟着瞎操心。”
　　“那你不去看看啊？”以蓝稍微坐直了一些，偷偷拿掉了彭岫的胳膊。
　　“你干嘛老乱动啊，刚才不是挺好的吗？”彭岫又执拗的把以蓝的头按在他的胸前，“我才不去呢，我要去了你还不得气死。”
　　“去呗，万一错过你的幸福呢？”，以蓝把头发都掖到耳后，“真的，我不生气。”
　　彭岫疑惑的看着以蓝的脸，觉得她好像真的没开玩笑，不是心思的说，“你什么意思啊？”
　　“嗯？”
　　“你是试探我还是真不在乎？正常女孩听到这个都该生气，我怀疑你对我是不是认真的。”
　　“她们都是小爱，我对你才是大爱。我希望所有相互喜欢的人都能在一起，我希望你能够幸福，比我幸福。”以蓝慢慢把耳朵贴在彭岫的心口上。
　　“我不信，我不信谁会流着泪祝福别人，除非不是真心喜欢。”彭岫用手慢慢的摩挲以蓝的鬓角，一边不置可否的说。
　　以蓝不再多说什么，她又靠得更紧了一些，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彭岫低头看看她，“睡着啦？”
　　“没有”，以蓝把手放在腮旁，“别动，我在听你的心跳呢。”
　　彭岫看着以蓝和他越来越近，这种暧昧的抚摸让他几乎无法控制的想靠向以蓝，他心猿意马的说，“你确定它还跳吗？我怎么觉得它停了啊……”

　　以蓝不再说话了。彭岫先是低头吻吻她的额头，然后问，“那个，你一般几点睡觉啊？”
　　“几点都有”，以蓝好像还在贪婪的享受彭岫的心跳，一点没有想睁开眼睛的意思。
　　算了，就这么着吧，就今天吧，彭岫无法控制自己想入非非。
　　要是按照他的想法，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恋爱都认真，所以他压根没想和以蓝发展的这么快。
　　他觉得这是以蓝的第一次，怎么也得有点仪式感，时间地点都不能随便。但是要想让他在这种氛围和情境里还做到清醒和克制，他不是圣人，还真没法坐怀不乱。相反，他的心已经万马奔腾了，易放难收了。这不是，他的手已经开始不由大脑支配，慢慢的摸索到了以蓝的锁骨，他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怕他真控制不了自己。在他还能控制自己的时间内，他得搞清楚以蓝是怎么想的。
　　“那我过会儿再走？”
　　“嗯。”
　　“那我今天，不走了？”彭岫试探着问。
　　以蓝慢慢的抬起头，眸子里又泛起了紫色，脸刷的红到了耳根，然后把脸都埋进了彭岫还稍微有点块头的胳膊和胸肌里。

　　彭岫志得意满的一笑，他一手揽过以蓝的腰，吻就爆烈的落在了以蓝的嘴唇上和脖子上，他满脑子都是以蓝紫色的眸子、漂亮的锁骨、浓密的头发……这些东西都无限的循环出现，无限的在他的脑海里放大，最后彭岫感觉自己迟早要有一场毁灭性的爆炸，才能把他对以蓝这种不明所以的迷恋释放出来。

　　他在以蓝的后背上来回的抚摸着，力气大到他都害怕揉伤了她。他尽可能轻的把她安放在沙发上，然后一狠心把她压在了身下，她又是乖顺的闭上眼睛。彭岫突然的抬起头来，微微的喘着气问以蓝，“这沙发是你的？”，他才看清楚以蓝的头发披散了一整个沙发，他明白那个摄影师为什么会对这个角度情有独钟。因为这时候的以蓝简直漂亮的像个瓷娃娃，咋不像是真人？
　　“这沙发是房东的。”以蓝说。
　　他两只手一托，就把以蓝从沙发上抱到了床上，然后又慢慢的把以蓝揉成了他的糯米团。他彻底的眩晕了，下一步就剥开糯米团的包装，然后狠狠的把她吞下去了，他满脑子又都是以蓝紫色的眸子，慢慢的融合成一条紫色的缎带，把他从头到尾的裹住。

　　他凑到以蓝的耳边轻轻的说，“听人说，第一次，都会特别的疼。”他怜爱的抱了抱以蓝，准备完完整整的拥有她。
　　如果没有以蓝接下来的那句话，如果他能够再厚颜无耻一点，他相信那一定会成为他人生中最幸福的夜晚。
　　又或者，他拥有的，不光是一个人，而是另一种人生。

　　“可是……我不是第一次。”以蓝小声又清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