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再来》没事看看文

19、回延安

　　这一次任务顺利完成，还意外收获了未来大佬的友谊，叶修文从心底松了口气。直到回到重庆的家里，他才真正放松下来。都说秋高气爽，可重庆的天不说一年四季吧，大部分的时候清早起床，推窗一看外面都是雾蒙蒙的，太过潮湿；没有江南的惬意。快回去了，我这个代号紫金山的就快要回到真正的紫金山脚下了，叶悯霖难得私心发作一回，独自冥想起来往后路该怎么走才好，四五年八月日本投降，抗战结束紧跟着是内战的开始。我们父子是去国外重画地图，还是回延安？抑或继续地下工作老本行搞情报？他想了想前世两位大佬的结局，一位前世早亡，现世仍在情报战线，没有听说他转行。一位现在还在苏州潜伏，这人后来做了什么，我还需要好好回忆一下，这关系到自家今后的命运。
　　交通员先被敌人识破后被灭了口，赵金枝是从解放后穿越来的，除了添乱，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也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不合适的；且这两个已经下线，构不成任何威胁了。杜雨薇失踪，现时不需顾虑。在自己记忆里的前世，不少地下工作者出身的干部解放后，因为自身受教育程度比一般群众相对较高，所以在日常工作中因为看问题的角度、和对事情的理解不同；以至于跟大部分文化程度不高、从部队转回地方的工农干部合不来，这两类互相看不惯的人在一起工作，平时就很容易产生各种小摩擦。运动一来，过往的经历，让曾经身为地下工作者的他们，遭受到的不公平待遇相对工农干部就会显得比较多一些，人也更容易想不开！他们这种遭遇既有时代的印迹，也有自身的原因。叶修文觉得，自己要提醒养父，不管将来如何、从现在起，就要好好处理今后每一段工作关系，不能给将来留隐患。
　　晚上，叶昭回到家，脱了外套挂好，走到沙发边坐下，神色凝重的对着他：“刚得到的消息，果脯这边可能会派你去延安潜伏，具体怎么个弄法，还没最后确定，你要好好准备一下。”叶修文楞了：“这么损的主意，谁想起来的？”叶昭想想也觉得好笑：“估计现在这种情况，大概都知道抗战快结束了，可能有人怕你仗着功劳抢位置，先下手把你打发去对头那边送死吧。”叶修文笑了，修眉俊眼的格外招人，可惜跟前没人可招惹。他叹了口气：“真是瞌睡送枕头，这回去延安算是合法回‘家’，真是运气啊！”
　　叶修文心里高兴，他苏州归来做了交接之后，有一段时间的休假，正好在家坐等好消息的到来。没过几天，接到主任电话，让他终止休假回单位，上峰有事找他。等去了单位才知道，是戴老板亲自召见。一见面，戴老板先把他夸得天花乱坠，等铺垫好了进正题，交代他去延安的时候，叶修文佯做勃然大怒，一脸委屈的吵吵：什么我为党国出过力······我为党国流过血之类骂骂咧咧半天，总之，就是各种委屈，不想去。直到逼得上峰答应，钱财、器材上可以全部满足他所提的要求；人员也给他配备精兵强将，在保证他人身安全的情况下，最多三年就召他回来，至少官升一级。这才心里高兴，脸上不显、装作不敢抗命、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才答应接下这个活。叶昭那边已经跟组织汇报了这个情况，得到的答复是‘言安欢迎叶悯霖同志回家。’
　　叶修文被派到延安的任务是潜伏，暂时不需要他搞情报、或者搞破坏。准确来说，他算是一枚闲棋冷子，是果脯为抗战胜利之后，用于建立内战情报网的布局。叶修文要做的第一步，是先混迹于一批地下党安排护送去延安的进步青年中，从重庆到西安，再由西安八办安排他到延安去，到时候会有果脯早期潜伏的人过来接应、帮助他完成，在延安把根扎下去这第一步。后面，就要他自求多福了。叶修文被要求用叶悯霖这个名字进入延安，代号锁骨钉。他当即提出异议，愤怒的表示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用这个听说过的共、谍用的名字，怕有所活动的时候遭果脯特务误杀。戴老板很为自己突如其来的灵感得意的反驳：“叶修文同志你不要怕么，这有什么好让你顾虑的，山水有相逢、名字有类似。我们这么些年都没能挖出他们安插的这个内鬼，还不兴我派个同名同姓的恶心恶心他们？”叶修文内心欢脱无比，心说：“内鬼？我就是啊！听说你一直想把我找出来干掉，可现在你居然还要我用自己真名做化名。真就没什么要比这个更好笑的事情了，嗯嗯，我都觉得我自己牛批的一沓带一抹！”他强忍住笑，用特别真诚的态度恭维道：“局座高见！”
　　叶昭回到家，看见的是叶修文在沙发上滚来滚去，笑得都快要岔气了。问在家里充作老妈子的刘姐：“他这样多久了？”刘姐也笑：“从下午回来就这样儿！”叶修文看见叶昭，揉揉肚子坐起来：“爸，今天是戴老板亲自给我布置潜伏任务啊，我的代号锁骨钉。”叶昭皱眉：“这是个什么鬼？”叶修文又哈哈大笑，语不成声了都：“你不知道，哈哈哈哈他还指定我要用叶悯霖这个名字去延安潜伏呢！你说，好不好笑啊？”刘姐跟叶昭楞了楞，忍不住也笑了：“这倒方便了。”他把刚刚收到延安的回复告诉他：“家里边让带话给你‘欢迎叶悯霖同志回家！’”刘姐羡慕道：“真是太好了！真羡慕小叶你可以回家，能跟自己同志们在一起战斗，恭喜啊！”叶昭安慰她：“刘姐你不用羡慕他，等到革命胜利了，我们也都可以跟自己的同志们一起工作了！相信我，很快的。”
　　再一次踏上延安的土地，叶修文心情舒畅得很，现在起，他是光明正大的叶悯霖，不用再遮遮掩掩的，怕人发现了。看着宝塔山、延河水格外亲切。一起来的青年们有的进鲁艺，叶悯霖跟几个身体素质好的，分到了抗大学习，被编入各个学员队。到抗大快三个月了。当初说好帮他的人却一直没出现。这不正常，要么是戴老板忽悠他，要么是暗桩这边出了问题。延安这边除了大生产运动就是□□运动，确实揪出来不少混进延安来的特务，还有来自各方的牛鬼蛇神，将要跟他联络的暗桩，已经被揪出来了也不是不可能。如果这个暗桩，能在过筛子过箩的严格审查中藏身到现在，那就绝对不容小觑了。一天，他们队在学纺线，叶悯霖正很有兴致的跟负责教他们的劳动模范学怎样接线头。教导员过来喊他，“叶悯霖，政委找你！”他去政委办公的窑洞，刚一进门，政委把手一挥，阻止他喊报告敬礼：“紧急任务，门口有马，你跟来人走，尽量不要让人看见，明白？”叶悯霖敬了个礼，出门上马，跟着来人疾驰而去。
　　一看目的地是杨家岭，叶悯霖激动了---领导接见啊，虽然迟了点，不是一来就接见，可也说明上面还是很看重自己所在的这条线呢。他被警卫员带到一个窑洞，立刻就有人过来招呼他：“首长们正开会，一散会就过来，你先在这歇一会儿。”叶悯霖微笑着点点头。不一会，曾经领导过他们的大佬跟周公、李公一起过来，他笑着对周公介绍：“这位，就是我们秘密战线的小英雄，叶悯霖小同志哦。”叶悯霖发现三位大佬身后跟着的人中，有一位听到他的名字后眼神有点不对，虽然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还是被自己注意到了。他憨憨的笑了：“领导，我有重要情况汇报，能不能让同志们暂时回避一下？”工作人员立刻跟警卫员们一起出去了，窑洞周围无人靠近。叶悯霖对着直接领导过自己的大佬沉吟：“我想问一下，刚刚站在周、副主席后面的那位个子不高，皮肤蛮白、长得很出色的同志叫什么名字？”“顾耀赟。”
　　前世，他死后跟在心爱的小孙女身边当阿飘，看见她在网站上各种浏览，在朱湛之烈士生平事迹里提到过此人，据说顾耀赟是果脯历史上最成功的卧底，潜伏延安多年，传出过的情报不计其数。内战前夕从根据地逃出后，回到果脯情治机构、主持华北治安。曾经破坏了北平地下、党组织和电台，给我地下、党组织造成极为严重的损失。就在北平和平解放前夕，他又经上海逃到湾湾，他到了湾湾机缘巧合，又得以继续负责情治工作。因为他在根据地的长期潜伏中。熟悉了我党地下工作的方式方法，在他任职期间利用这一点以点带面、顺藤摸瓜，疯狂捕杀共、产、党员，最终完全摧毁了湾湾岛上的地下、党组织，彻底实现了岛上政治环境的□□。现在，这条藏在暗处的毒蛇凑巧被自己发现，怎么地也要先干掉他再说！
　　“关于这个人的具体情况，我这边情报来源很复杂，只鳞片爪的、不是很系统，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他是果脯绝密级的王牌特工，真的。我只知道在延安有这么一个人，代号鹰隼；后来多方打听，反复确认鹰隼在延安用的是这个名字。其它的，诸如性别、年龄、身高、长相、是哪里人、我是一概不知。也没见过他真人、更没机会见过鹰隼本人的照片，所以我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也不好贸然向上反映。但是，我一听说有这么一个人的时候，就开始留心关于这方面的情报。经过这几年的反复对比、追查，确定他很活跃，往外递过不少情报。在内部情况通报中得知，这个鹰隼协助果脯挖出了一些我们打入其内部，埋藏很深的同志，已经知道的是，这些人全部都已经被害了。我现在掌握的情报能确认的是，他有个同伙在炊事班，姓刘、具体名字我不知道。当时戴老板说是让姓刘的积极表现；争取安排他给首长做饭，方便果脯以后实施斩首行动。好像在警卫连里还有个姓黄的四川人，叫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他们的发展对象，为的是锁定中央所在方位；这两件事成功了没有我也不知道。我是刚刚无意间观察到，他听见我名字时，有一瞬间的特殊反应，再结合已知姓名；才肯定他就是代号鹰隼的那个頋耀赟。今天，他已经知道我是真的叶悯霖，现在怕就怕他通知外面，那将会危及我父亲的安全。”老领导得意洋洋对着李公开口道：“你看，我刚刚跟周、副主席讲的没有错吧？这个娃娃是硬个福将的唻，你看看他，来一趟杨家岭，还能送这么一个大礼包，不是他说，哪个还晓得这秘书处、警卫连、还有炊事班里头做小灶的，居然混进了这么些个特务！我的个天爷，这太危险了！现在好了。挖出这么大一个定时炸弹，我们这下子能避免多少的损失呢？记功，必须要跟这娃子记一大功！”李公笑了笑，随即出去喊人布置抓捕特务的工作了。
　　前世今生，叶悯霖都是第一次见到周公真人。感觉果然是传说中的如沐春风。他认真听取一代伟人当面的谆谆教诲，心情激荡不已！谈话完毕时不知不觉早就超过预定的接见时间了，周公爽朗一笑、朝他伸手握别：“小叶同志啊，党和人民不会忘记你们父子对革命所做出的贡献，今后，还请你们要好好保重自己，争取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再立新功！”叶悯霖激动的举手敬了个军礼，挺直胸膛大声应道：“报告首长！我们一定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