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宁羲

5、皇甫仁

　　“Babe，马上winter vacation了，我们去新西兰好不好？”周五的晚上，他从wholefoods买了些食材，在家里做着晚餐。
　　“不行！我弟弟和我父母要来洛杉矶看我的。”我切着花椰菜。
　　“宝宝呢？不过来嘛？”他转头望了望我。
　　“还小，离开了熟悉的环境，就全乱套了。而且宝宝出来，阿姨们呢？怎么办美国签证？”
　　“喔，也是。。。我是想宝宝过来的话，多少我可以和他多接近接近，培养我和他的感情。”
　　我笑了，道：“还感情呢！还不是为了你自己！”往他脸上丢了一颗花椰菜。
　　“我还在杀你要吃的龙虾诶。。。你就这样对我。”不敢看处理活龙虾的我，丢完花椰菜，早就跑到了开放式厨房的另外一边，喝着他泡的拿铁。
　　“是你自己非要做西班牙海鲜饭，我可是没逼你。”
　　“真的很好吃啦，我做过好几回了。”
　　我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声音，龙虾应该是被他切成两半了，重新又走回去厨房里。
　　“都做给谁吃了？如实招来，哈哈哈。”我刷着准备做白酒青口的青口贝，将水泼到了他的脸上。
　　“除了自己，我还能做给谁吃？”放下了龙虾，他用bounty擦了擦脸和手，从背后抱着我。
　　“你有那么多的宝贝们呢！我怎么知道你做给谁吃了？”
　　“又来了。。。”他把我的身体扳了过去，面对着他，亲着我的额头。
　　“真是没做给任何女人吃过啦，你相信我好不好？爱佳？”
　　“和你说笑的，要是不相信你，我会搬来和你住吗？”我笑着指了指他的脑袋。
　　“我就是怕你不相信我。我的过去，确实也是挺乱的，我。。对不起你。”
　　他的怀抱紧了些，叹了口气。他对我说过，与爱的人缠绵，感觉就好像是在赴一场灵里的盛宴；而之前他有过的所有女人，只是一种感官上的吸引与发泄。
　　这何尝不是与曾经的我一样的缺乏着爱呢？于是，我开始心疼他。
　　“我不该这么说的，对不起。”我把脸去贴着他的胸膛，手抚着他心脏的位置。
　　“爱佳，我很怕有一天我会失去你。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我这一生以来，最充实、最丰富、最有色彩的日子。你不知道这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
　　“如果我说，我也是爱你的，你会信吗？”爱，这个字眼，已经很久没说了。。。我苦涩的抬头去望着他。
　　似乎不敢相信的，他低头望着我。
　　我点点头：“我想，我应该是爱你的。”
　　大概是我太不容易正面表达自己的感情了，他欣喜若狂的俯首吻着。
　　晚饭后，他总是喜欢牵着我，在Santa Monica的海边散步。
　　“爱佳，伯父伯母和你弟什么时候过来？”他问。
　　“我弟弟大概下周末就来了吧，我爸妈应该是会晚一点，因为还要去D.C找我叔叔。”
　　“那我们明天一起去Mercedes买一辆GL好了，我没有一台车坐得下第三个人啊。”
　　我笑了：“呵呵，买什么车啊，我不是有一台ML吗？”
　　“哪里有男人开女人车的道理呢？明天去逛逛MB，不然你父母怎么看我呢？多奇怪！”他坚持着，我想了想似乎有点道理，于是点点头。
　　他算是一个挺大男子主义的男人。
　　夜半，和他聊着我的各种梦想，从小我就想当一名职业旅行家。
　　“知道我最梦想的职业是什么吗？”他看着我。
　　“不知道。不对，我知道！呵呵呵。”我在他怀里笑着。
　　“那你猜。”他也笑了，似乎知道我要取笑他似得。
　　“我觉得，你的梦想是成为男优！哈哈哈！”
　　“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他伸手就要来哈我痒痒。
　　我在他的身体下笑着，那确实是我开心的岁月；那一晚他告诉我，他的梦想是当一名职业赛车手，我明白了为什么他那么热衷于经营这么多车队。

　　这一天，是我弟弟来洛杉矶的日子，我起的格外早。我有两个大哥、一个弟弟，我的这个弟弟比我小了整整10岁，一想到快一年没见了，我就显得分外高兴。
　　“快点啦！MU583都快要到了，你还在装咖啡！”临出门了，我着急的催着他。
　　“这么近，还有35分钟航班才到诶，来了来了。”他把咖啡倒在了旅行杯里，盖上了，换上鞋，去找新车的钥匙。
　　“在这里啦！”我朝他撇了一眼，晃了晃早已拿在手上的GL钥匙。
　　他在我脸上亲了亲，道：“走了走了，看你急的，从来没看你这么为我着急，我都要吃醋了！”
　　“你几岁了？我弟弟才13岁，你和他比？你怎么不和我儿子比？”没好声气的顶着他。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

　　到了LAX，显示还没着陆，终于心定了去买杯鲜果汁。
　　等人总是心急的。
　　“你先坐一下嘛，就在这里，又不会丢。”他牵着我，找了两个位子坐下。
　　“我怕我弟一个人，找不到我。”我坐下了。
　　“他又不是没手机，先坐一会，没那么快。”
　　“你不懂，我爸已经关照好航空公司了，他又是公民，很快的啦！”我不耐烦的和他说着。
　　“好好好，我不懂。早餐也没吃，赶紧喝点东西吧。”他把mix果汁的吸管递到了我的嘴边。
　　坐了一会，终于航班显示着陆了，我站了起来，走去出口的栏杆处。
　　大概是没什么行李，看到荧幕上弟弟就背着书包走着。
　　从小，我的这个弟弟就格外依赖我，父母经常不在身边，大哥们也都去做事了，身边就是我和弟弟在一起。在我最开心的记忆里，有他；在我最痛苦的记忆里，也有他。记得那是一次我躲在角落里哭，他气得把一个瓷杯子砸的粉碎，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姐，为了这样的男人，你值得吗？这样的日子，我都替你过够了！”那时，是他11岁的下半年，也是这样，我终于有了file离婚的勇气。想着马上就能见到弟弟了，我的眼泪在眼圈里不安分的掉了下来。
　　“爱佳，你怎么了？”我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我摇摇头，用手指拂去了泪珠。
　　“姐！”这一声“姐”盼了我快一年，总是只能在电话里听到的，今天终于确切的听到了。
　　“弟弟！”我连忙走到栏杆的出口处。
　　“弟弟，累不累？”我抱住他，把头埋在了弟弟的肩上。
　　“能躺平，还好，不累。”弟弟也来抱着我。
　　“走吧，先回家洗澡，换身衣服。对了，这是杨曦，姐姐的男朋友。”我介绍着。
　　“你好，我是爱佳的弟弟，皇甫仁。”弟弟礼貌的伸出左手。
　　“你好，昨晚你姐姐一晚没睡，今天又一早就起来了。”他去握着我弟弟的手，兄弟的抱了一下。
　　“姐，我就知道你没睡好！我这次包里带了你最爱吃的大闸蟹！哈哈哈！”弟弟甩手指了指背包。
　　我挽着他，边走边说道：“你来了就好，还带什么大闸蟹！给人查到了，麻不麻烦！”
　　“不麻烦啊，老爸打过电话了，没人查我，刷了护照就来啦。呵呵。”
　　“你呀！都怎么带的呀？不都死了嘛？”我好奇地问。
　　“不会死的，阿姨都扎好放在了大的保温桶里，中间放了很多干冰呢！”
　　“来一回，衣服什么都没带就光带了一桶蟹？对了吧？”我戳着他的脑袋。
　　“嗯，还带了点钱，嘿嘿。”弟弟傻傻的摸了摸脑袋。
　　“你呀！姐姐提前把你的衣服放到了哥哥家，寒假你跟着我住。给你买了些新的衣服，都洗好了，一会儿你回去试试看合不合适，不合适姐姐带你去south coast再买。”我一直挽着弟弟的手臂，挽得很紧。
　　“嗯，老爸老妈还要十来天才过来，他们让我告诉你，住的地方机关都安排好了。”
　　“喔，现在到了D.C了吧？”我问
　　“应该还在北京呢，开会，开完飞D.C。”
　　上车，我和弟弟坐到了第二排，我枕在了弟弟的肩膀上，一路和他聊着。
　　到了家，他果然拿出了藏在arcterix背包里的大保温桶。
　　“你怎么带了这么多？重死了吧一路上？”我心疼的抚摸着弟弟的后背。
　　“真不累，在飞机上，空姐都给我放进冰箱里啦，所以不可能死，你安心吃！”弟弟甩开我的手，走进厨房，第一件事，就是把带来的这堆宝贝安顿进冰箱里。
　　“你先去洗澡，房间在这儿，衣服都给你挂在walking closet里头，快去吧，赶紧刷刷牙！姐姐先去做饭了。”我带他到自己的套间。
　　“知道啦知道啦，姐，别做太多，吃蟹就能撑了，啊！”
　　我点点头，示意他赶紧去洗澡换衣服。
　　关上房门，我便走进了厨房，把蟹们整齐的排好在烤盘上。
　　“曦，180度预热个10分钟，再放进去烤10分钟就好了。我去拿瓶红酒煮个姜汁红酒。”
　　他笑着点头。
　　仁洗澡很快，看到他换了衣服出来，我就走进了他的房间，问：“还习惯吗？这儿每天都有人打扫，衣服什么的你就丢着好了，都会给你烫好折好的，就当在自己家一样，啊！”
　　“嗯。他对你好吗？”弟弟指了指门外。
　　我点头，道：“他对我很好。”
　　“我也猜到了，要不你不会搬来和他一起住。”
　　“嗯，你饿不饿？午餐快好啦。”我道。
　　“有点饿，飞机上我没怎么吃，龙虾都是硬的。”
　　“你这么大个，我猜你是肯定饿了！来，先吃点saffron risotto，再吃蟹，我给你煮了点红酒，快来吃吧。”
　　我把炖饭搬上了桌，倒了酒，螃蟹堆了一桌子。
　　我们互相聊着太平洋彼岸的各自生活，这样的岁月，这样的静好，我没有什么旁的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