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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陷空岛 ...

  •   展昭便在雪影居住下,原想寻间客房,可白玉堂执意耍赖不肯,当日实在疲乏难耐,便只能随他去,只是之后再想搬出去,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成行了。

      陷空岛宁和安静,草木葱茏,实是个休养生息的妙处,展昭白日里翻翻白玉堂留下的书册,或在岛上各处逛逛,兴致来了还可随性摆弄琴棋书画,可谓十分安闲。四鼠也不来扰他,反倒是白玉堂拉他去看过卢方不满周岁的小儿子卢珍几次。说来也奇,小孩子犹不会说话,却十分喜欢和展昭待在一起,展昭也是耐心之人,一大一小时常鸡同鸭讲玩得不亦乐乎,看得其他人啧啧称奇。只每日喝药是个苦差,卢大嫂知他怕苦后,又费心调制了相配合的甜汤,倒使得展昭十分过意不去。

      他一向公务繁忙,难得有此闲暇,白玉堂看他看得十分紧密,严禁习武,就连读书也规定了时间,就怕他劳神。这随意之至的日子转眼过了旬余,展昭只觉再这样下去,也许回开封府后自己连房檐都要跳不上去了。

      白玉堂倒是十分满意——眼看着心爱的猫儿面色一日日红润,连一向冰凉的手指也终于有了些温度,乐的他见天笑眯眯的,只一点不满——天天滋补的汤水药膳灌下去,这猫身上居然还是没有几两肉,虽是四肢匀称修长,肌肉结实,然腰身实在太过劲瘦,显得整个人都清瘦起来,倒像个书生多过侠客。

      这日卢大嫂终于大发慈悲给展昭解了禁,宣布他身体恢复得不错,可以适当练功强身了,

      这让连日只能稍稍运转内力聊以自娱的展昭大大松了口气,总算不用担心因荒废练习而武艺衰退,被砸了饭碗的苦事。

      白玉堂也有些兴奋,这次两人相见以后发生了太多大事,竟未寻着机会与这猫好好比试较量一番——他二人自十六岁后各自闯荡江湖,多年来对对方的声名事迹都不少耳闻,却竟是从未见过,要不是展昭受封御猫在开封府安顿下来,两人想要再见真不知要等到何时了。如今好容易有此机会,自是不肯轻易放过。当天下午。两人便相携在后山寻了一处空地,此地泉水叮咚,树木高大幽谧,可谓极是难得的一妙处。

      白玉堂看展昭眼中的欣悦之色,心下也十分欢喜:“怎么样,猫儿,五爷这地方可入的了眼?”

      展昭笑对着他,答道:“自是十足清静——若有一日,包大人辞官不做,展某倒十分想寻此妙处,结庐植种,岂不乐趣无穷?”

      以他含蓄的性子来说,这几乎便是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了。白玉堂大喜:“猫儿,这可是你说的,待包大人不做官了,你便与我归隐山林,快意江湖?”

      展昭面上一红,却也不扭捏:“我何时说过这多话了……咳,包大人若不在官场,我又留在那里做什么。”

      白玉堂仰天大笑一声:“猫儿,五爷今儿快活得很!”他拉开架势,一声呼啸,已是旋身立于树尖,拔剑遥对展昭。展昭也顺势抽出巨阙,当风立于泉边石上,襟带飘飘,配合着清俊的面容,如同仙人一般。

      随着一阵风过树叶乍响,两人不约而同地纵身前跃,在空中“叮”的一声错身而过,又各自回旋,在空中时分时合,叮叮当当地打将起来。

      两人均是轻功绝顶,衣袂被山风吹的猎猎作响,直如飞鸟盘旋,又如蝴蝶翻飞,真真是美不胜收。

      白玉堂右足在树干上猛地一蹬,朗笑道:“猫儿,看招!”言罢箭一般飞身过去,手上已运起了“清江月”的顶级剑术,画影一旋一带,便要将巨阙带离展昭的掌控。

      展昭临阵不乱,凝神侧身避让,巨阙微微勾挑,清啸一声,凌空又踏几步,猛然旋剑回身,架住白玉堂逼来的宝剑。

      两剑相撞皆是一触即离,展昭一个倒仰翻出去,白玉堂紧随其后。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两人在树林间你来我往,直打得落叶纷纷而下,在河边落了满地。

      展昭大开大合地挥剑,落叶纷纷而起,遮蔽住视线,他记着刚刚白玉堂所在的方位,冷不丁刺过去,白玉堂大惊,匆忙挥剑抵挡,两剑相交,发出一声脆响。

      展昭终是有伤在身,气力不济,剑上力道反震而来,连退几步,几乎站立不稳,白玉堂眼光一闪,内力转为柔劲,把展昭带得一个踉跄,又扑向前,正正跌进他怀里。

      坏笑着一把搂住怀中修长的躯体,白玉堂懒懒道:“猫儿,这么迫不及待地投怀送抱啊。”

      展昭身体未复便这样一番剧烈打斗,突然停下来只觉得四肢酸软,眼冒金星,又哪里挣得过白玉堂的一双手臂,只能断断续续道:“白……白玉堂,你不要趁人之危……欺人太甚。”

      “嘿嘿,就是欺你又怎么样,反正你现在是一只病猫,哈哈哈……哈”他不经意低头,看见怀中的青年面色因运动和羞恼而浮起红晕,灿若烟霞,两排小扇子似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连淡色的唇也红润起来,微微张开,露出其中洁白的牙齿。看得眼睛都直了,哪里还笑得下去,只觉喉咙干涩,不管不顾地凑上去,将那唇含在口中细细厮磨。

      展昭大惊,不知从哪里涌上一股气力,一把将白玉堂推开,自己却晃了晃倒在地上,冲白玉堂怒道:“你这是作甚,难道把展某当作如此可以随意轻薄之人吗!”

      白玉堂见他动了真怒,急忙赔笑:“那怎会,我自是尊你爱你,只一时情难自禁……猫儿,恋人之间相处亲密本不是什么不耻之事。”他小心地走上前,看展昭不再动怒,才用力将他从地上拉起来,“你伤还未好,切莫随意动怒。”

      展昭此时也觉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也知白玉堂一片真心——只是天性随意惯了。可他一向端庄禁欲,何曾想象过这再正常不过的亲昵之态,不禁又羞又恼。转头去注视着溪水中一片斜阳,才惊觉二人竟已打斗半个下午,如今已是傍晚时分了——也难怪自己气力难继,竟被那白老鼠匆忙中毫无章法的一剑生生击退。

      看着白玉堂小心翼翼的样子,他不由有些羞愧起来,自己这反应,怎么倒像那娇娇怯怯的小女子一般,有心示好,却实在难于启齿,沉默半晌,只讷讷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抱……抱歉。”

      他哪里知道,白玉堂正爱他这矜持端重之态,此时听到这道歉更是气息一滞,喃喃道:“猫儿啊猫儿,你总是这般……怎能不叫我爱煞……”

      面上更红,极力正色:“时间已不早了,也该回庄,免得让几位岛主与卢大嫂担心。”

      白玉堂面色一苦:“完了完了,今天兴之所至拉你打了这些时候,回去大嫂非剥了我这一身皮不可。”

      展昭忍笑打趣:“那不就成了没毛鼠?”

      “猫儿——你……”白玉堂拖长了声调,看二人身上衣衫都被汗水浸透,又紧张起来,“竟没注意到,得快些回去换了湿衣,你这病猫现在娇气得很,可别再染了风寒。”说着一拉展昭,二人纵开身形,直往山下雪影居去了。

      回庄之后二人自是一番沐浴更衣不提,到了晚间,卢大嫂寻来,看到展昭显见损耗颇大的样子,怎样揪住耳朵把白玉堂一阵好训,也便毋须赘言了。

      如此又过了十余日,碍于那天的教训,白玉堂倒未再叫展昭比试武艺,展昭的身体一日日好起来,只是眼看着一个月的假期,也快到了。

      这日午休起来,展昭正一招一式习练着基本剑法,却见白玉堂提着几坛美酒,并一支素玉长箫行来,展昭收起剑势,回首笑道:“玉堂这是又想到什么新奇的消遣了?”

      “嗐,新奇什么,不过是离日将近,邀你今日共同畅饮合奏罢了,不知猫大人赏不赏脸呐?”

      “既是玉堂相邀,自是要去的,展昭归剑还鞘,叫白玉堂少待,沐浴一番后携了房中这几日常用的古琴,与人共上后山而去。

      还是那日打斗所在的泉边,展昭席地而坐,将古琴放置膝上,高挽双袖,略调了几个音,便自弹了一曲小调权作助兴。

      白玉堂拍开一坛酒,慨叹道:“多年不见你琴艺倒还是这般精湛——当年一起学艺的时候师父便总拿你于此的天赋刺激我,这些年南侠仗剑江湖,君子六艺看来倒是未曾落下。”

      “你说我,自己难道不是吗?”展昭微笑,“你的箫又何时放下过了。”遂接过他手中酒坛仰头畅饮,赞道,“好酒!”

      “可不是?”白玉堂抢过他手里的酒坛,“正经十八年陈的女儿红呢,你这猫酒量忒小,可不许多喝。”

      展昭无奈看他:“哪有这般请人喝酒的……玉堂,莫不是舍不得?”

      白玉堂斜睨他一眼:“猫儿莫激我,到时候喝多了大嫂又要找我麻烦,五爷可真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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