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留香郎！》狗血若干

3、移花宫

　　老天爷！我芳龄才六岁多啊！你竟然这样对一个孩子下如此天理不容天怒人愤的毒手！！
　　在下降的途中，贼子已经对我松开了手，并且闭上眼。你死！你给我死！你敢死还拖我垫背！我咒你死后下生投到禽兽道！我咒你死后下地岳享受阎王的十八地岳洗礼！
　　衫子勾到树梢，我抓、抓、抓——断了。靠！！
　　意识开始飘渺……山风不断地吹……也许快死了……如果是跌残废，那我一定醒来一头撞死，但这种时候不跌个残废的机会还真是——小啊！
　　狂风把我的白衫吹得乱飞，束好的黑发地随风狂窜，身子跌进茂林，强韧的树枝竟把我这小小的身子盛住了！
　　我躺在树叶之间，眨眨眼，又眨眨眼，对这好运气有点不敢置信……然后，嗽一声掉下去——咚——进水中。
　　我费力地在水中挣扎，一瞧见岸边正在附近，连一里也没有，马上拚命爬上去。
　　「呼……呼……」经这一番折腾，我这弱小又经年累月病患的身子，终于受不住昏死过去。

　　「……二宫主，有个孩子。」
　　「什么？」
　　「星月河畔，有个受伤昏倒的白衣孩子。」
　　「……」
　　「二宫主……」
　　我虽然很想继续装睡，可是情况好像不太乐观，我甚至还感到一股恐怖的杀意……
　　「唔……」睁开双眼，看见站在我身旁的侍女和远点的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
　　美得脱俗啊！你看人家那眉那眼……咦，不对，美女你那额头中间的花印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是什么？
　　我怎么有点想再昏过去的感觉啊……
　　「二宫主，这……」
　　女子蹙眉，转身。「……生得倒是不错，虽然小了点，可是……瑰红，杀了罢。」
　　「是，宫——」
　　这可怎么得了！趁侍女的宫字还没说完，我发挥这小身体仅剩的一点力量硬是朝美女扑过去——「姐！姐！姐啊！！小香终于找着你了！呜……姐啊！你当初为什么不带我走！姐！」
　　…………
　　……………………
　　美女傻了，侍女也傻了。

　　然后，我就被完全不应该出现的移花宫二宫主和其侍女救回了移花宫。
　　「少宫主，你看什么时候会醒？他躺好多天了啊……不过，他长得还真不错，跟少宫主你有得比耶！」
　　「……荷露，这药凉了，你拿去再煎热吧。」
　　「是，少宫主。」
　　我靠……这是哪门子跟哪门子啊……我到底是穿了哪去了！？
　　缓缓地瞇开眼，撞进一张唇红齿白的精致小脸，这孩子也长得恣好了点吧……玉郎江枫的遗传因子果然就是一级棒……
　　吞了吞口水，我已经想象得到这位少宫主以后会是怎么一个极品小受或小攻……可惜啊！可惜啊可惜！他将来会爱上铁心兰，还会因此跟小鱼儿杀得你死我活！
　　「你醒了。」这孩子的声音很是好听，清清柔柔的。
　　「嗯。」
　　「我叫荷露去煎药了。」皮肤白里透红连点瑕疵也没啊！
　　「嗯。」
　　「你……要坐起来么？」正太！正太啊！
　　「嗯。」
　　他正坐在床边，放下手中的书，小小的双手托着我的上身起来。
　　我坐起来，他带点好奇的大眼睛骨溜溜看着我。
　　「我叫花无缺。」
　　「我知道。」
　　「啊？」
　　「……了。」咳咳咳，差点穿了。
　　「哦。我第一次……看到别的男孩呢。你…叫什么？」
　　……你被邀月那老变态关起来养，当然没遇过。「嗯……我叫……香、香香……」不能说真名啊！我不想以后逃走了被邀月怜星追着杀啊！
　　「香儿？」
　　「嗯。」好无缺，你有前途。
　　「你我年纪相彷，你今年几岁？六岁阿……我七岁了，以后我叫你香儿可好？」
　　花无缺，你那么小就这个温文儒雅的样子……难怪以后出了移花宫惹来那么一堆女孩掉了眼珠也要追着跑……不过，我可不比你差啊！我风流俊逸英俊潇洒女性杀手男性公敌又男女通吃的楚香帅大名你听过没？没听过！那是当然！因为我还在这啊！
　　「好……那我叫你什么？」不忘吃吃豆腐，正太的手好滑呀，我摸摸摸……
　　「唔…你叫我缺哥哥罢。」他见我不停摸着他的手，竟也摸起我的来，花正太，你你你……难道你其实也是同人女附身来的？！
　　然后，我的胡思乱想很快就被打断了。
　　「少宫主，药来了。」
　　「嗯。」花无缺爬下床去拿药，然后走回床边。
　　「二宫主吩咐我要照顾你，香儿，哥哥喂你吃药……」我看着这个明显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有点惭愧地低下头。我竟然、竟然沦落到被一个孩子喂药……
　　「阿……」可是，他是正太、正太啊！我、我愿意……
　　「香儿真乖，不怕苦呢。等会我拿蜜饯给你吃。」花无缺仍是温温柔柔的，啊——花正太！你太有前途了！
　　「喏……蜜饯，张嘴……香儿，你刚做什么？」花无缺疑惑地看着我，不但如此，连站在一边的荷露也一脸不解。
　　嘴里含着蜜饯。我？我做了什么？低头看，手在，脚在，没乱吃豆腐了啊！
　　抬起头，不解。
　　「你脸上……刚刚是？」

　　头上三条黑线。

　　嘴角抽搐……我忘了……这移花宫的人是不准笑的……
　　「咳咳……咳…我、我、咳咳咳……」装死装死。
　　「怎么就咳起来了呢，别怕别怕……」小手在我背后轻抚，花正太小心翼翼地把我攘进怀里。
　　好……幸福……奶香味阿……夹杂着莲花香味啊……小正太的味道啊……
　　我噌啊噌……
　　兀地——「大宫主、二宫主。」
　　全身冷冻，我从花无缺怀里抬头。
　　花无缺连忙放开搂着我的双手，拖着我一起跪下。「参见大宫主、二宫主。」
　　「这两个孩子……感情倒像是不错。」
　　「嗯……姐，我想，无缺有个伴……呃……你们，起来罢。」
　　「谢大宫主、二宫主。」
　　我站在花无缺旁边，两手垂侧，连气也不敢大吸。
　　需知道、需知道……邀月这变态有多变态啊！当初我玩绝代双骄ＲＰＧ，最后决战的时候打她，她不是寒冰体无敌状态怎打都不痛、就是一招无相明玉掌或莲静掌或霜龙破砸过来，然后我们全体给她ＫＯ，连吃药都免了。
　　她就是那种无敌的ＢＯＳＳ，物攻、防卫指数强到爆炸还要生命值几百万，怎么打都死不掉！只有出动终究作弊程序把自己的角色也改成无敌才能与其争一日之长短！正所谓千年老妖！死而不僵啊！更何况……她现在还没死咧！
　　「抬起头来。」千年老妖叫到，我哪敢反抗，乖乖地抬头。
　　「生得倒也不错……」冷凉的手指扳过我的脸。
　　「姐…你……」
　　「星，你还记得七年前对我说的话么？」
　　「……我、怎会忘了……」怜星无奈地一怔，然后苦笑。
　　「那是最好。」邀月放下手，踏地无声、旋身离去。
　　怜星看着我和花无缺，眼瞳里尽是怜悯和悲伤。然后她走到我面前。
　　「孩子……你昨天，可是把我错认了。」
　　跪下。「对不起，二宫主。」
　　「起来罢，别动不动跪了……我并不是像姐姐那…唔……你叫什么名字？」
　　「回二宫主，他叫香儿呢！」荷露在一旁插嘴。
　　怜星睇荷露一眼，没说什么，又转头看我。「这名字倒挺配，香儿，这绣玉谷，可是从来不入男儿的……你既有缘被我救回来，也是一场造化，你以后待在这和他们一起，可好？」
　　我看了看花无缺和荷露，立刻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手在大腿狠心一捏——「可是、可是，香儿……还要找姐姐……」
　　怜星一听，叹了口气，语气更温柔了。
　　「唉……但是姐姐已经见过你了，你现在，不留在这怕是会没命了……」
　　我浑身一抖——千、千、千年老妖……我就知道我跟你犯冲啊啊啊啊！
　　花无缺见我脸色愈来愈白，一把拉了我的手，作揖对怜星说：「二宫主，无缺会看着他的。」
　　「好……这样罢，香儿，你以后就叫花惜香，是我们移花宫的人了，懂么？」
　　我暗咬牙和血吞，温驯地答：「是。」

　　移花宫建在绣玉谷内的湖上，金雕玉砌的宫廷式兴建令我叹为观止！
　　全部的小筑曲桥都是建在湖上，简直就是简直就是——中国化后的古代式威尼斯！
　　其实内心深处，我是绝对认为邀月不会把我留下的……本来还想着若邀月想杀我时而怜星又为我求情，就遂我出谷一了百了，但现在这么看来，我怕是没走得这么轻松。

　　于是这些天，邀月怜星前脚一走就要去闭关练功，我马上就在移花宫害羞地左一句漂亮右一句有气质免费奉送给这里可怜的宫女们。
　　哎！要知道，一个女人哪，没看过BL，没YY过帅哥，没对H喷过鼻血，那对她们是多么惨无人道惨不忍睹惨绝人寰的剥削啊！
　　所以我只好发挥我现在的迷你版小帅哥力量，跟她们聊慰寂寞顺便帮她们消除长期积压没处挥霍的月钱例银。
　　「五官搬家令！开始！」
　　「鼻子啊鼻子啊！眼睛啊眼睛！耳朵啊……输了！牡丹姐姐输第二次了！荷露，记好了么？」
　　「记好了。」
　　「呿！牡丹你真没用！我来！耳朵啊耳朵！眼睛啊眼睛！耳朵啊耳朵！嘴巴啊嘴巴！鼻子啊鼻子……丫！怎么可能！」
　　「来来来，下一个呗。」我咧大嘴巴笑得灿烂，看到荷露手中的账簿就觉得自己一定红光满面啊！没错没错，你没看错，我在笑！嘿嘿嘿……反正大魔头在闭关，此时不笑还待何时？
　　「鼻子啊鼻子！眼睛啊眼睛！眼睛啊……咦！我又输了！」
　　嘿嘿嘿……多多益善哪！

　　终于几天下来，我从一众宫女，上至宫女长下至守墓宫女，一共赢了三十四两七钱。
　　我扬起嘴角数着白花花的银子，那笑一定叫一个贱呗！
　　「香儿……」
　　「嗯？」我头也没抬。
　　「香儿，你今天没练习。」一张放大的俊脸突然出现在我的银子旁边。
　　吓！我吓得一把掉了银子。
　　哎……我想我后来变成大盗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不过，我这楚留香，学的不可能是移花宫武学啊！
　　皱皱眉，不禁又摸摸鼻子。「缺哥哥，我今个应该练什么？」
　　「……明玉功心法基本功第一层。」
　　嘴角抽搐……这功夫，不是只有女子才能练？
　　大概瞧出我的疑惑，花无缺说：「这功夫本来太阴柔，不过，二宫主说，你我的体质还小，而且都偏阴，打小练是没问题的。她再说，练了它你就能治好鼻疾了。」花小正太一板一眼地报告。
　　楚留香的鼻疾，是靠宋甜儿治的……还要配位苏蓉蓉的医术……你……别想欺负我没读书……
　　我凝望他一会，好吧，既然暂时在这，那我就死马当活马医！
　　坐下乖乖练功。

　　过了几个月，邀月大变态闭关完了。花无缺给她叫去了。
　　荷露陪着他回来，哭成个泪人儿。
　　「怎么了？」我问。
　　「大宫主，要、要少宫主去星月峰杀兔子……」
　　要五岁的小孩杀兔子？这千年老妖，果真有够变态，她是想从小就训练花无缺下手不留情罢……不过，兔子，好像没有很血腥？
　　「可是、可是，那兔子……很精的……而且，她的穴附近都有毒草，很多宫女去了，都回不来……」荷露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我皱皱眉，摸摸鼻子，看向花无缺。
　　花小正太还是一脸云淡风清，一副我死了还有千千万万个我的豪气模样。
　　同志，生命没take two啊！革命失败，你死；革命成功，你不一定不死。
　　我叹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布包，里面东挑西挑七八粒药出来。「喏，缺哥哥，你拿着。」
　　花无缺张大眼睛讶异地盯着我。
　　揉揉鼻子，把剩下的塞回怀内。「这四颗是我之前跟牡丹姐姐玩游戏的时候她给的，说能解毒。（也就是抵债）这两颗是我昨天去练丹房杜鹃姐姐给我的，说能防蛇虫什么的，你揉碎了抹在身上就是了，还有这颗，听菊姐姐说是大补丹，你没事也可以吃啦……」
　　花无缺怔怔地看着我，我不耐烦，用昨天刚骗到手的白手帕把药包好，一把扯过他的手塞住。
　　「……香儿。」孩童的声音有点异样的情绪。
　　「这药钱可是要还的，我可等着你回来还。」我一脸无所谓地用小手拍拍他肩膀，一副哥儿俩的痞样。

　　第二天早上，花无缺上山了。
　　第二天傍晚，花无缺下山了。
　　我没跟他追药债，他也没提。
　　我又继续一边练明玉功一边偷偷摸摸找还没被我这小帅哥教化过聊慰过的宫女瞎扯。

　　话说我发现，练这明玉功，是挺诡异的，我和花无缺愈练，身上就愈有浓郁的香味……
　　然后我有一天终于忍不住问出口，花小正太像是谈天气一样说：「练明玉功者第一重至第八重会体飘花香，第九重是瓶颈，练成了也就可以自由控制花香的收发。」

　　头上黑线三线。
　　瓶颈，大家懂不懂？
　　就是说么，一般情况下，你是不可能练成的。
　　「那么，为何其他宫女都没花香？」我问。
　　「因为她们没练。」
　　我倒。
　　「那为何……」宫主会给我练？
　　「二宫主说，我们适合。」适合个鬼……要你练是要你去杀小鱼儿，要我练……是为了治鼻疾？真对我那么好？我好难相信啊……千年老妖！你出来！你出来说清楚！我绝对绝对绝对绝对不相信你的良心没被狗咬了！

　　然后，又过了一会。「缺儿……为什么你的比我香？」
　　…………
　　……………………
　　「……因为我的是莲花，你的是郁金香。」
　　靠！还个人体质不同味勒！

　　然后有一天，花无做又被邀月大变态叫去。
　　这次荷露不准跟着去，只好和我一起在逆柳筑等他。
　　花无缺回来了，又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
　　我不禁嘴角抽搐……花小正太，你真的是从小到大都那么有形象啊！害我心好痒好想看到你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尖叫连连的模样啊啊啊！
　　他瞟了我一眼，说：「香儿……你可有什么愿望？」
　　我一愣，不解。「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静了下来，偏过头不说话。
　　荷露见这样，悄悄出去了。
　　「我、我是说……我可能可以帮你…」说到一半，小正太又停了。
　　一丝灵光闪过脑海，终于，轮到我了？
　　我低头苦笑，呼口气抬头，隐去刚刚的情绪。「……你是要给我一个愿望，是么？」
　　花小正太终于把美目对着我，缓缓点头：「嗯。」
　　蹙眉想啊想……这花无缺将来是武林高手啊他要给我愿望啊给个太容易的我对不起自己良心啊……「唔…唔…唔…唔…我……」
　　「嗯？」
　　「……想不到。」
　　「……」
　　「哎哎！别这样别这样，我可是没想浪费这机会的，就——先欠着嘛。」
　　花小正太杏眼圆瞪，我无赖地又揽肩拍膀。

　　然后，当晚深夜时分，我被花小正太拖着走，没错，一路用他嫩嫩的轻功拽着我飞出移花宫。
　　终于奔到了绣玉谷口，小正太一脸凝重地看着我。「香儿……」
　　…………
　　「我知道……她，要你杀我。」
　　小正太瞪大双眼，满是惊讶。「……你…」
　　叹口气，我这小命，怎么就这么难保呢……歹势啊！
　　千年老妖！我就知道你叫怜星给我练明玉功没安好心！你这个狼子野心！你这个狼心狗吠！故意要我跟他培养感情再一刀做掉！我楚留香卑视你！！
　　「唉……」
　　「……香儿，你走吧。从这往西走，就是四海镇了…」
　　我一愣，凝望着眼前的人。「那你，怎么办？」
　　小正太偏过头，硬气地说：「大宫主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才是…要小心的…可能她会派人出去……」
　　我是相信她不会对你怎么样，毕竟她要等你去杀小鱼儿啊，不过，你这小孩……
　　「……缺哥哥。」
　　「快走。今晚大宫主去外办事了，你今晚不走，就没机会了……」小正太已经背过身，持剑的身影在月光下直立。
　　我看着这小小的背影，不知怎的竟涌出浓浓的不舍。
　　上前再一次把软绵绵的身躯狠狠抱住，仍然，是浓浓的莲花香。
　　「缺哥哥……以后你若长大出谷……来武昌附近的楚家庄找我。」就算你带着铁心兰也不要紧，一定要来，知道么……
　　「……好。」

　　然后我放手，转身头也不回地走。
　　之后我突然发现，我好像……好像没跟花小正太说我叫楚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