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清风起》清风揽明月

5、收徒

　　我觉察背后还有一人，那人开口道：“沐奕上神，你三番两次坏我好事，是要与我魔族为敌么？”我记得这个声音，是那个逃走的黑衣人。魔族上次要我精魂，这次要我性命，我对魔族无甚好感，就是此刻产生的。
　　我想沐奕上神赶紧收了这个妖魔。
　　仿佛心有灵犀，他道：“神魔本就是敌人，魔君得了因缘果不就是祸害苍生么。”
　　我才知道那人原来是魔族的魔君，我很是赞同沐奕上神的话，微微点头。不知他是不是看到这细微的动作，走到我身后，我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一阵笑声起，魔君的声音有些苍凉，不知道为何我竟觉得他此刻有巨大的悲伤。“好，好！”他连道两声好，“我是妖魔，祸害苍生，那我就祸害给你看看，你记住这些苍生是因你而死！”飞身离去。这仇就算结下了，这都是跟沐奕结的仇。
　　之所以魔君找我，不过是后面沐奕收了我做徒弟。沐奕上神十几万年没收徒弟，估计没人知道，他其实很好说话。
　　当时我挪了挪脚步，走到沐奕上神的身旁，半响说不出话，结巴道：“上·····上神，我······我·····”我没说完，他打断我话，“这因缘果并不像世间流传那样好，你道行不够，受不住它的灵气，吃了会膨胀而死。”我呆呆点头。
　　他望着因缘果，啧啧道：“果然是因缘际会，我找了上万年没寻到，找到时就碰上两个人跟我抢，奇哉，奇哉！”
　　我微微一咳，颇为难过道：“上神，我不与你抢。”
　　他正视我，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我迫不及待道：“上神，能否治好我的眼睛？”他将因缘果放进袖子，漫不经心道：“过几日便好了。”
　　我知道他跑得极快，带我出去不过片刻，便拉住他的衣袖道：“上神，顺路带着我吧。”我眼睛缠着白纱，估计觉得我甚是可怜。
　　“抓紧我的衣袖。”他道。
　　我心头泛起一阵涟漪，这人忒好说话了。
　　那一日我抓紧师父的衣袖，没有受半点寒风侵入，他用仙力将我包裹，我心里温暖极了。记得他突然停顿下来，狂风吹来，我眼上的白纱布落下，看到一副绝美的景象，冰崖绝壁上长满了雪莲花，茎色凝白，花身嫣红，凌寒怒放，我虽也是一朵莲花，却没有这样的傲骨，我那时着实羡慕它们。
　　我看着他连着石壁拔起这些花，小心翼翼放进袋子。我以为他喜欢这些雪莲花，好心道：“这些花离开这里极难存活，需日日细细看护，上神可要仔细些，一旦温度不适宜，它们便会迅速死亡。”他望了我一眼道：“我倒是忘了，你是朵花妖。”
　　我微微一笑，道：“上神若不嫌弃，收我做弟子，我便日日给你护花，报答您。”
　　他眉毛一挑，道了一声好。我那时一句玩笑，本不敢高攀上神，却不想上神不亏是上神，心胸宽广，收了一个莲妖做弟子。
　　那时的心情叫一个心花怒放，我低头看着一片如龙脊的高巍雪岭，心想：“因缘果，因缘际会，我是不是太过幸运。”
　　我的思绪停下来，抬眸就看见翎羽盯着我，心情不大好，“看什么？”
　　“觉得你甚是眼熟。”翎羽道。我思忖着，难道他以前见过我，此刻只盼他千万别想起来，脸色微沉道：“芝芝姑娘气血过虚，需要好好调养，赶紧带她离开这个地方为好。”我好心提醒。他似乎没反应，望了我好一会儿，估计实在想不起来那里见过我。
　　“敢问姑娘芳名？”他道。这一声姑娘叫着实温柔，我眯着眼睛打量这个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再看看芝芝姑娘那双忧伤的眼睛，黯然销魂的模样，这姑娘莫不是被他经常这样的转变而心伤。一时杀气腾腾，一时温柔如水。我摸了摸胸口，跟他老子一个样子，不过这些都不关我的事，我跟他老子老母有仇，不便透露姓名，随口道：“清风。”
　　暂时不做敌人，不代表一辈子不做敌人。我抬头望了望天，赶紧离开才是正事。他看透我的想法，道：“这里我试过飞行出去，却总是回到原点，并且这里的妖兽众多，你小心些。”
　　我纳闷，紫宸为何把我放在这么个危险的地方。我内心哀嚎，这是要我死，还是要我死啊。
　　环顾四周，觉得这样逃避下去，绝对不是办法，我若不能赶上成亲之日，天庭肯定鸡飞狗跳。两手抱在胸前，我对着天空一阵叹气。
　　翎羽见我苦恼，道：“清风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我不说话。
　　“幽冥地。”他道。
　　说完这话，天地间便开始震动，我稍稍稳住身，脚下的土地开始分裂。地上就这样硬生生长出四座山，轰隆中长出了百丈之高的山丘，将我们困在其中，并且逐渐向我们逼近。
　　我三人用灵力拼命挡住，不想头顶再来一座山压下来。我余光中见到翎羽大惊失色的脸，比起刚才的嚣张，简直精彩极了。不知为什么临死到头，还注意他的脸。估计他老爹害我差点死了，所以尤其想看到他儿子临死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