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不是错过（史许\袁许） ...
-
上
南方的夏天，除了热，还很闷，闷得让人以为自己要窒息在空气里。
史今在这个城市呆了这几年，却是头一回有这样的感觉，灼热而沉重的空气果然让人呼吸不畅。他站在火车站的出口处，汹涌的人潮在他身边聚拢又散去，他期待见到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史今拿出手机再看了一次，最后一条短信：“班长，我们到了”，号码的所有者“三多”。已经过了5分钟了，怎么还不出现？史今温润的脸上露出着急的神色。
那个人变了么？那个笑起来像现在的阳光一样耀眼，哭起来天崩地裂的人。想到自己离开时的情景，史今一阵温暖的心酸。
不经意，那个人就突然出现在视野里。许三年多没有穿军装，T恤和牛仔的装扮看起来很普通，但自有一股挺拔的气质，是军队给予的。史今精神为之一振，脸上也自然地浮现出温柔的笑，一如当年。
可是他没有迎上去。因为许三多身边，走着另一个男人，和他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三多在信中称之为队长的男人。他们并肩走着，不知道许三多说了什么，那个男人轻轻拍了拍许三多的脑袋，脸上却是笑意。
史今撤回了跨出去的脚步。
明明一开始那样急迫，现在反而怯懦了？还是，自己是在等，等许三多发现自己？或者，更是因为那个和三多一起来的男人？史今为自己的心情感到好笑。
“班长！”许三多显然看见了史今，兴奋的声音在这嘈杂的火车站都清晰无比，几乎引得附近的人都扭头看上一眼。
史今还没反应过来，许三多挂着那个他熟悉又有点陌生的笑，一下冲到了眼前，立正敬礼。笑容还挂着，眼圈却开始红了。
这个人还是如此真诚而干净，只是看起来真的长大了些，笑容中有了纯粹之外的成熟的份量。是这几年的经历造就的吧？许三多写给他的信不多，而且写的都是好事、快乐的事。没有难受的事？怎么可能！但这个兵已经会自己扛了。
这么一想，史今觉得宽慰却又有点难受，这个人，终是离开自己飞翔了。
“看起来精神头不错，不过这眼睛怎么就红了？你都是老兵中的老兵了，可别哭鼻子。”史今拍了拍许三多的身子，话说得自然，两个人像没有这些年的离别一般，“别给我整这个，我都离开部队了。”史今拿下许三多敬礼的手。
“班……班长……”许三多很想让史今看到成长起来的自己，不再软弱的自己，可是他发现这眼泪不是靠意志力就完全控制得住的，一不小心，哗啦就下来了。“班长就是班长……一……一辈子的！”
“还真哭上了啊……”史今伸手擦着许三多的眼泪，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我……我可想你了……”许三多看着依然对自己温柔以待的班长，眼泪掉得更凶了。
“好了好了……”史今面对许三多这样的阵势有点无奈。
“许三多！”旁边的袁朗开口了。
“到！”许三多是平时被这样喊惯了，想也不想的答了一声。
“你刚才火车上说了一路你给班长长脸了，这会儿就这样？你哭，你班长也要跟着你在大街上丢脸。这几年没把你调教好，看来是我的错。”袁朗说得很是遗憾。
许三多这才发现班长的眼睛果然也红了，四周看看，很多人都看着他们三个。深呼吸，果然眼泪见收。
袁朗转过头，笑着对史今道：“史班长，你的名字如雷贯耳。我是袁朗。来这办点事，刚好三多要见你，我就想随行拜访一下让他这么惦念的人，希望不会唐突。”礼节性地伸手。
史今一样礼节性地握了握。他对于这个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太深沉，太会洞察人心。这样的人，他无法给予更多的好感。“不会，三多一直麻烦你了。”
“他最麻烦的时候有你。”袁朗说得很诚恳，史今一下子接不上话来。
袁朗沉默了一下，接着道：“我们是先吃东西还是先找住的？”
“先找住的吧，吃饭的事上我家去。”史今建议道。
“也好。”袁朗看向许三多。
许三多猛点头，他实在太想和班长呆一块了。
袁朗觉得他好像又看到初见的许三多了。想到是因为这个叫史今的人，心里的滋味颇为复杂。
找了个军人招待所安置好行李，三人就直奔史今的家。
一路上话最多的是许三多。史今明明记得这人不爱说话的，可是今儿个三多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他也不自禁地就附和着。倒是最会说话的袁朗一路笑多话少。
“屋子没好好收拾，你们就将就了。”史今一边说着一边开了门迎人进去。
屋子是很普通的两室一厅，也是很普通的家居装潢，不过色调偏暖，还有些好像有点岁数的家具也在其中，处处透着温馨，像史今给人的感觉。
“家里可不是军营，在收拾就过了，现在这样很不错。”袁朗笑道。
史今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们先随便找个地方坐下。菜早买了搁冰箱呢，我下厨给你们做可别嫌弃了。你们要饿了，先吃点桌上的水果垫垫。”
“你让我们吃家常菜，再好不过。”袁朗并不表现得特别客气。他对史今也许真算不上太陌生。
“班长，我帮你。”许三多刚进门就开始摞袖子打算干活了。经过刚才一路的调试，情绪正常了。
“得了，三多。你们就给我坐在这，吃水果，看点电视。”史今拉着人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板打开电视机，“活不多，出去前该洗得都洗了，现在炒炒就行了。”
“嫂子和娃呢？”许三多终于发现屋里没有其他人，站起来问道。又突然想起什么，对着袁朗喊道：“队长，我把背包落招待所了！”
袁朗一皱眉，想起来了：“我竟然忘记提醒你了。”果然还是有点在意了，这样的事都会忘。袁朗对自己坦白。
“什么？”史今疑惑道。
“给嫂子和娃的见面礼。”许三多情绪有点低落。
“许三多，你见外了啊！来看我还带什么礼物！”史今不满意了。
“班长，你当然不是外人，以前不是，以后也不是。可是第一次见嫂子和孩子，总得要见面礼的啊。家那边还这规矩呢。”许三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其实我是在着急包里还放着我给班长的信呢。”说到这，许三多看了一眼袁朗，袁朗回以一笑。
“信？”史今看看许三多，又看看含笑的袁朗。
“……是这几年写给班长，一直没有寄的信。”许三多低下了脑袋，“队长说像我们这样在老A的人，想对亲人说的话要早说，不然错过可能就是一辈子。这些东西如果不给班长的话，最后只能带进我坟墓。”
“胡说什么呢！”史今嗔了一句。
许三多抬起头，向史今笑笑，班长还是这么关心他他特高兴。“队长说对于关心我的人来说，这些信很重要，也可以让对方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所以……所以这次我把它们都带来了。”
史今理智上明白在袁朗面前这么做也许不好，但手还是不自觉伸了过去，抚上三多的脸：“以前怎么不寄给我？”
“班长说，你说让我抗不住的时候给你写信的……我扛得住！真的！我是班长带出来的兵，我能抗住！那些……那些你收到的信，是我……是我太想你了……对不起……”许三多一下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有点不知所措。这几年锻炼出来自信在史今面前倒退了回去。
袁朗摸了摸口袋，想到这是别人家，只好放弃了抽烟的打算。他知道面对史今的许三多，会和平时见的不一样，眼前的这个人，好像回到了心还没有接触到纷繁世界时的他。虽然做好了准备，但还是不太能若无其事。唉，为什么对许三多的事他总是会高估自己的理智？袁朗默默地看着叙旧的两个人，独自感慨。
“你怎么还是这么死脑筋……”史今靠近三多，将额头抵上额头，“你扛得住我信。那时候我可真想让你有委屈就找我来着，可现在看来弄巧成拙了。扛不扛和写不写信没关系，你以后想我的时候就写信，要是不写，我还伤心了呢！还有，信里别老是报喜不报忧。三多，听到了没？”史今像当年一样捧着三多的脑袋，软语道。
许三多抵着史今的手，重重点头，虽然没有流泪，但表情和破涕为笑差不多。史今也笑了。
“打扰两位，三多，你是打算现在去取包，还是明天再过来一趟？”袁朗适时插嘴。
三多有点为难，想现在去取，怕和班长在一起时间少了；明天再取，又挂心那些信。
史今看许三多左右为难的样子，决定道：“明儿个吧。今天你嫂子娘家有事，带孩子一块去了。你真要给见面礼，明天还能当着面呢。”史今知道自己还有点私心，他想明天再看看许三多。这次离开，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
“好。”许三多对于班长的决定从来不会有异议，高高兴兴接受了。
“都进门一大会儿了，茶都没上……”史今一拍脑袋去倒茶。
“班长，你一客气我就难受。”许三多对史今总这么老实。
史今把泡好的茶放在他们手上：“谁和你客气了，我这是高兴。有话吃饭的时候再说吧，我得炒菜去，饿死两个好兵我的罪可就大了。”想想他们都是坐了一路火车，应该没吃什么，史今赶紧要去忙活了。
“班长……”许三多还是想帮忙。
史今看向一边的袁朗，想让他劝住许三多。对方给他一个无辜又无奈的表情。许三多一旦执拗上了，谁有本事劝下来？
“瞅你委屈的。行了，进来吧。”史今对着一脸闷闷的许三多叹口气，答应了，转身进厨房。
许三多乐颠颠地跟进去，独留袁朗在客厅哭笑不得。
下
“班长，这几年好不好？”许三多一边切菜一边乐呵呵地问道。
“我不都给你写信了么？而且，你看我现在过得好不好。”史今回头近乎宠溺地看了一眼许三多，继续挥舞手里的锅铲。
许三多想了想，开心地自顾自点头。
“班长，你写给我的信我都好好收着，有空就拿出来看。”许三多又开口。
“恩。”史今笑着应了一声，继续手里的活计。
“班长，你知道我记性好，那些信我都会背了。”许三多继续。
“你的脑容量也够大的。”史今笑得很开心。
“班长，你第28封信上说你逮住了个偷钱包的，你没怎么样吧？”许三多想到这个，表情都严肃了起来。
“要是这点都斗不过，我还真白呆军队那些年了。”史今淡淡回答。事实是那个时候他被几近疯狂的贼划了一刀，伤口颇深，留了疤。不过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他不想再提起让人担心。史今想笑自己刚才还责怪许三多报喜不报忧，现在自个儿就如此。
“班长，你上次的信上说买到我要的书了？”许三多放心了，继续他的跳跃性话题。
“我正打算寄过去，你就来了，要不你直接拿走吧。”他对于许三多的事从不怠慢。
“恩。班长……”
“班长……”
“班长……”
许三多手里没闲着，可是这嘴上更是没闲着，絮絮叨叨，似乎有把史今的信统统说一遍的架势。
史今也不嫌烦，反倒听得乐呵。这个声音，他已经久违了如此漫长的时间，他愿意多听一些，再多一些。
客厅的电视画面不断切换，袁朗找不到自己想看的东西。或者说，看什么都一样，他的注意力原本就不在电视，在厨房。
厨房和客厅就几步远，那些对话虽不清晰但也能听个大概。
他突然想到自己和许三多在一起的时间，已经比厨房里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
然后袁朗笑了。他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觉得自己可悲过。竟然要想这样的理由来安慰自己。相处得长的人不一定是最重要的人，就像重要的不一定是一辈子的归属一样。
袁朗叹口气，舒展了一下坐火车后一直没有放松过的四肢，将头靠在沙发背上假寐起来。
许三多拿了碗筷出来的时候，袁朗的呼吸已经很平缓了。
许三多向史今要了条毯子，蹑手蹑脚给袁朗盖上。
这个人，已经会这么照顾人了。史今不知道自己是欣慰多一点，还是，羡慕多一点。
“队长来之前就熬夜没休息，我该让他在招待所休息的。”许三多压低了声音与史今交谈，语气自责。
“你们队长自己想来，你栏得住？”史今有点儿气闷。
袁朗的确是在许三多劝解无果的情况下跟来的，他自己的事还要过两天才能办。
“我想见见那个对你如此重要的人。”许三多还清楚记得袁朗说这话的表情和语气，浅笑着，却无比郑重的样子。虽然总是被队长A，但是他从来没有错过袁朗的温柔，他懂得别人给予自己的温柔与照顾，但那一刻，这样的感觉特别强烈。
“队长是个很好的人，比好还好。“许三多笑得格外真诚。温暖他人生的人那么多，所有人都很重要，但是总有些人是特别的。
史今温柔地笑，没有回话，继续干着手里的活。
“菜都快弄好了，去叫醒……”史今顿了顿，“袁朗吃饭吧。”也许叫名字更合适。他想。
“队长不是在床上睡不久的，他工作熬夜就会眯一会，再过会儿就该自己醒了。”许三多想也不想地回答。
“……你很清楚这些？”史今实在忍不住要说出这话。说一点也不在意，果真是自欺欺人。
“嗯。”许三多不会多想这些话后面的含义，“队长会照顾人，可就是不会照顾自己。总得有人提醒他啊。班长，我记得你说的话呢。你说的，我要长大，我要学会照顾别人。现在我长大了。”许三多从来没有停止过努力，努力好好活。
“……你是因为我的话？”史今心里波澜起来。
“班长的话我都记得，也会好好做！”许三多说得铿锵有力，“不过照顾人可不是为了履行班长你的话而已。”许三多摸摸脑袋，“对别人好是自然的事情，不用想着就可以做到。”
“我知道，你对所有人多很好。三多，你是个才是那个最好的人。”在部队的时候就知道三多的可贵，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现在更是明白这个人能给人带来的抚慰与力量。
“我……我没有这么好，真的。我……”许三多有点不好意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清楚表达自己的想法了，“班长你，队长……和别人是不一样的。”许三多只是想说明他想对班长好、对队长好都是比对别人好更让他开心的事，不过这几年在A大队被迫练就的嘴皮子早就失灵了。
“我知道……”史今腾出手，习惯地摸了下许三多的后颈，“我想，袁朗也知道。”
“嗯。”许三多重重地点头。
“你们忙得怎么样了？我都被这香气给弄醒了。”袁朗出现在门口，一脸笑容带着还未褪去的睡意。这一休息，他神色上反倒浮现了些疲惫。
之前都是撑着吧。史今想。
“队长醒拉，刚好要吃饭呢。”许三多高高兴兴地拿起碗筷走过袁朗身边，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那我还真是吃现成的，什么忙也不用帮了。”袁朗语气轻松。他醒来看见身上的毯子，不用细想就知道是许三多给盖的。他的警觉性不是对谁都可以降低。
也许是因为休息过了，也许是因为那条坛毯子，反正现在他心情比之前开朗了不少。
“三个大老爷儿们呆厨房也装不下。”史今也端菜上桌，“你们两就给我坐下吧，这菜就差上桌了。”
袁朗也就走到了桌边等着，许三多肯定是要继续忙活的。
不多久，三人已经开始围桌准备开动了。
“喝酒么？家里的酒刚好没了。”史今问道。一来是他自己不太喝酒，二来他想许三多也铁定不喝，史今也就没有急着买。但袁朗，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需要。
“难得见一次……”袁朗看着史今，“喝一杯吧。我也不客气。”
“行。下面就有超市，不麻烦。”史今爽快道。他其实也想整两盅。
“班长，我去！”许三多不等史今阻拦，拿出训练的能力，噌噌就出门了。
“嘿，这个家伙……”史今无奈。回头看袁朗，对方也正看着他，意味深长。
没有了许三多这根纽带，屋子里的气氛沉默而奇怪。
史今突然意识到，袁朗的酒是这个喝法。从买酒，他就想好了，许三多是会抢他的活干的。袁朗是要和他单独说的话，史今隐隐也知道。
“我们先坐下吧，我看三多那速度，很快就可以回来了。”史今招呼道。
袁朗看着史今，郑重道：“谢谢。”袁朗知道自己一直想对这个人说这个词。如果当初这个人也放弃了三多，三多还是这个三多么？他还会和三多相遇么？一切假设都没有意义，事实是这个人改变了许三多的一生，也间接改变了他的。“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袁朗相信在许三多的事情上，他们也许可称知己。
史今看一眼袁朗。
史今知道袁朗的意思。袁朗的谢不为许三多，他不能也不会代替许三多说这个谢。他只是为他自己。
“一样。”史今回得很坦然，他也为他自己说这个“谢”。
因为没有奢求过，所以没有嫉妒也没有愤恨，反而很安慰。眼前这个人给了三多自己给不了的，帮助三多如此的成长却又不失对本真的保护。让他现在见到了这个长大了却又如当年的许三多。何况，他知道自己对于三多，是不可替代的存在，已经足够了。
袁朗盯着史今平静的脸好一会儿，虽然知道这样不礼貌。他没想到史今这么坦白。“我本来有不少话要说，现在好像不必了。”袁朗不置可否。他以为被史今这样一将，自己会有点沮丧，事实是他很愉悦。因为自己对于许三多的感觉，这个人也明白。
“说你打算好好照顾三多？”史今揶揄道，他的话已经使气氛开始轻松起来，“我看使你被照顾的比较狠吧。”
袁朗一边点头，一边回答：“A大队谁没有被这小子狠狠照顾过啊？不过我是要反省，我的确最被照顾的那个。”袁朗笑得满足。
“我怎么觉得三多被你们这样的人围着，吃了不少亏？”史今觉得这样和此人聊起许三多地事，倒有几分惬意。
“他吃亏？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把石头气蹦起来的能耐。”袁朗苦笑。
史今感同身受的点头。
许三多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的队长与班长相处融洽的场面。这么一会儿功夫，这两个人相处感觉就不一样了，他本能觉得有点奇怪，但更多的是开心。有什么比他的班长和队长成为朋友更让他开心的呢？
“你怎么就买了两瓶啤酒？”史今接过许三多手里的两瓶酒，问道。
“喝酒不好，班长酒量少，队长的胃不好。”许三多说得认真。
“那你刚才这么积极去买？”袁朗调侃一句。
“那……我知道喝酒是为了高兴。我也高兴。”许三多笑起来
袁朗和史今也相视一笑。
这餐饭吃得气氛不错，他们聊了七连，聊了702团，聊了老A可以说的丑事，聊了伍六一，聊了马小帅，聊了史今现在的生活……
分别的时候，史今将人送至楼下。
“班长，下次我找伍班副一起来找你。”许三多说完这句，原本又要开闸放水，被一句明天还见给压了回去。最后跟着袁朗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直至两个并列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史今返身上楼。袁朗说他不虚此行。其实袁朗此行，受益地何止他自己。
也许有一段情，不曾开始，也不会结束，只是在这个夏天转过一个弯儿。他不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这也许只是人生一段必然的经历。何况，他与他，一辈子的班长与士兵。
那么，远去的那两个人，只会是一辈子的队长与士兵么？
史今含笑，关上了门。明天他们还要来，以后，也会一起来吧。
END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不是错过（史许\袁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