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狂又何妨》无翅

8、第八章

　　“老夫人，”秦枯朝着面前这位江湖人人尊崇的无极门夜老夫人，深深作一揖。
　　“秦枯，无事从不登门的你，想必是遇上大麻烦了吧，”夜老太眯起写满风霜的眼，显然对眼前之人，多有成见。
　　秦枯更为恭敬，“一别十年，老夫人近来可好？”
　　“哼！”她猛一拍桌角，“你也知道没有脸来见我，那贱女人，呸！提起她我就～”她的怒骂突然停了下来，昏黄的眼睛里满是泪水，“昭儿啊～～”
　　“老夫人，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吧，对我们，对叶兄都好，”虽然知道这场风暴不可避免，可是，他却不是为了缅怀而来。
　　“有什么事就说吧，念你曾和昭儿兄弟一场，老生能出手便自会相助”，老人停了停，态度生硬，“不过，仅此一次，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夜家！”
　　秦枯松了口气，好在，这老太还讲点旧情。
　　他直入正题，“老夫人应该知道天擒山庄之事吧，这沐随风的为人，老夫人定是心知肚明。如今，江湖上几乎已没经有他的立足之地，还望老夫人您能帮他一把，至少，澄清他的罪。”一口气说完，秦枯有些忐忑地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沐随风～，她的眼里，出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凌厉的眼神似要斩杀世间一切的奸佞！当年，他是如何得替自己出了心头的恶气，她不曾忘却。沉默片刻，她徐徐地开口，“你知道些什么，都告诉我吧，老生答应要还他一个人情，虽然这小子这些年从没开过口提起，如今，也该是兑现的时候了。”
　　希望的火苗，在秦枯的心里滋长，岁月也许磨砺了他的心，可是此刻，他却像个少年般的为了一丝希望而雀跃，也许，这便是一切转机的开始。

　　“你～～”意念歆看着站立在她面前的沐随风，讶异尽现，她注意到一边夜流殇诡异的神情，心中莞尔，这两人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么？真是好玩，果真，当初让他活着是对的，“上路吧，”她示意身后的苍奴，却不忘不怀好意的补上一句，“路很长哟，不知道某些人是否撑得到目的地～”。
　　四人一路走来，免不了受到路人的指指点点，见过沐随风和夜流殇的更是诧异，意念歆笑得欢畅，有意无意地在人前奚落他们，“话说有人从前将天踩在脚底下，除了自己之外从来看不见他人，有一天，当他终于再也看不见自己，你说，他该怎么办呢？喂，小妹妹，你说呢？”
　　她拉住一个路过的小女孩，“呜～～”那女童却一把甩开她的手，哇哇大哭起来，“好可怕的姐姐，英儿讨厌啦～”，沐随风见了，上前温柔地替她擦干眼泪，“小妹妹，那姐姐不是坏人，这么说可不好，跟她道个歉吧，嗯？”
　　“哥哥，你受伤了～”她小手摸上他脸上的伤痕，“英儿舔舔就好了，”说罢，小脸真的凑了上去，
　　意念歆一边看戏看久了，至此，再也憋不住了，“沐随风，”她伸出一指，
　　“你实在太令我意外了，原来你的魅力这么大呃，连我都忍不住想要亲近你了，好吧，做个交易，把她解决了，我们就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如何？”她作了个“咔嚓”的手势，夜流殇和苍奴则都眼含兴味地看着他，
　　“英儿！”在一个从不远处赶来的妇人苦天抢地的呼喊中，沐随风明白了，他们，会做得毫不犹豫，所以，才等着看他的决择。而他，则在错了一次之后，再也不会让同样的错误重演了吧～可是人的心，又岂是说改变就变得彻底的呢，至少，那些个原则，不是在短时期内就能被轻易打破的，“哇”他吐出了一口浓血，和地上尚未凝结的血液搅和在一起～他无比绝望的发现，自己不仅是再也无法看清自己了，连他的存在，都是一种随时可以被丢弃的虚无。那些往日的，他的信仰，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轰然倒塌～。

　　“主子，不等等他么？”苍奴忍不住开口问，
　　“如果我说，刚才我那是在嫉妒，你们信吗？”她停下，问道，
　　夜流殇的脸白了白，很快摇摇头，“怎么会呢，念歆你是受不了沐随风那小子太过招摇，总爱多管闲事，没错，就是这样。”他使劲点点头，
　　“小殇，你真是可爱，”她出人意料地高兴起来，抱住夜流殇亲了一口，不料却被他趁机箍地死死的，他就着她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她皱起眉，猛咬他的舌头，他没有任何退却的迹象，她想，他一定是个怪物，不然怎么不怕疼呢，脑海中突然回放她在床上折磨他的时侯，他那骨子里享受至极的模样，她了然了，正是因为这个“怪物”稀有，她才找上他的，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许久，他才不解气地放开她，
　　“变哑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嘛，”她擦擦唇角的血迹，
　　“可唔还是赚了，”剧痛，使他有些口齿不清了，
　　“不过听不见你叫，我就没什么兴致了，”她戏谑，
　　“我爱你，意念歆，虽然也许这辈子你都不会真正喜欢上我，”他努力摆正舌头的位置，这些话，一定要清清楚楚说出来才行，
　　“不是‘也许’，是‘肯定’，“她纠正，夜流殇，你的确很有趣，可是，就如同你爹让我索然无味一样，我也绝不会喜欢上你。
　　“主子，沐随风他昏过去了，”苍奴一脸无恙地告诉她，
　　她马上对还在刚才那番表白里沉浸的夜流殇使眼色，“还不快去，照顾他是你的任务！”
　　“该死！”他大骂，从来都是别人好生照料他，为什么却要他来照顾个残废？！

　　客栈里，沐随风始终昏昏沉沉，偶尔醒来，也是嘴里不断重复着，“念儿，一切、一切都没发生过，可好？可好？念儿～～”意念歆遣走了不甘不愿的夜流殇，守在他的身边，每次听到他说这些话时，便凑在他的耳边说，“既然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们也就从来不曾见过，所以，等你醒来，就再看不到我、、、、、”，她心满意足地看到他之后的抽搐，她赫然发现，这脆弱到极点却又在不断承受着她的刺激的身体和心灵，完完全全、毫无保留地呈现给她一种美感，无力反抗的美，被扼杀到临界点的美，那比□□上的刺激，还要来得，令她心醉神迷。

　　守在门外的苍奴，心中纠痛阵阵，即使身怀冰魄珠，他的感情，也永远无法被冰冻，
　　“你知道吗，冰魄珠对于宿主的感情有反噬作用，那些个死掉的人都没能过得了最后一关。你的感情越是强烈，那珠子的寒气就越不受你控制，最终，它会凝固你的血液。”那时的他，很怕很怕，他只是个小贱奴，只是想好好伺候这美得像天人的小主子，可是为什么，她要给他服下这粒珠子，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当他看到那个少年的时侯，他终于明白了，那样的他，可以成为任何一个人的神，却独独选择了她，成为他的同伴。那么，他所能为她做的唯一，就只是看着她和他，在床上喘息、舞动一曲高亢的乐章。并且，看着这一切的他，决不能让那颗早已膨胀开来的珠子，冻结他所有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