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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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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老太的心里猛一个激灵,这便是鬼谷么?不对!十年前,它明明就不是眼前这番光景,这根本,根本就不是鬼谷,这分明,分明是~她差点脱口而出,七煞门!昔日,处所极为蔽隐,非本门中人断无法进入的七煞门,便是,眼前这“鬼谷”的模样。
“老夫人,您怎么了?”秦枯看出她脸色极差,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秦枯,”她一把搭上他的手,“你可曾到过鬼谷?”
“这个~今天是在下第一次到此地,” 往日,即使是在金楼的翠染厅,鬼谷中人也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在心里小声补充。
“那老生今日,倒要好好会会这装神弄鬼之人了,丫头,把这尽唬人的石头给劈了吧,”她吩咐,
“老夫人,万万不可!”秦枯可急了,今日明明是他们有求于人,这一来不是要与鬼谷闹僵了么?
可早已在前一刻,白色光刃从小丫头的指尖飞出,直直射向那巨石,
这一回,惊讶的就不止秦枯一人了,罡气穿过了那石头,却是像射到了无底洞,没有任何的回应。
不好!老人顿觉其中有诈,却是一阵天旋地转,身子摊倒了下去。
待她醒转,只见自己和秦枯,还有小丫头都被粗绳捆到了一起,而四周,是一个颇大的厅堂。
“鬼谷可算武林世家,居然也使这等诡计么?殷凌,你我多年前不合,没想到你竟记仇至此!”
她骂骂咧咧,心中却也有些不安,迄今为止一人未见,这鬼谷,难道真的没有活人了不成?
这时,秦枯和小丫头也已醒来,对于自身的处境,两人也是茫然。
此刻,夜流殇正搀扶着沐随风,嘴里嘟囔着跟在意念歆和苍奴后面,
“到了”,走到一片怎么看都普通的山野地,她突然开口,往自己嘴里扔了粒药丸后,苍奴也吞服了一颗,并分别给了另两人各一颗。
夜流殇刚想开口问,就被苍奴的眼神给生生吞了回去。
跟着意念歆九曲十八弯地绕,直到眼前的景象成了广邈的山峦,夜流殇才不由得从方才的郁闷转为惊叹,
“不服醒神丹的话就被困在幻象里,任人宰割了,”她最终解了他的惑。
兜兜转转到了谷底,一路上都不见有人,她的心里说不出的怪异,虽然谷中人并不多,但怎么,连丝人气都没有?
“小姐!”终于,那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她绷紧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花药跑得气喘吁吁,“你可回来了!哎,谷主他~”
秦枯昏昏欲睡的脑袋在看到来人之后,猛地惊醒,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经营酒楼的男人,见过的人不算少数,而用“完美”来形容一个人,对过去的他而言,是恶俗到极点的,可是他,偏偏在有生之年,也恶俗了一回。
来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原可让整个鬼谷都焕然一新的容颜,此刻,却游离、缄默得很。似是根本没有看到地上的三人,经过他们时,他没有任何束缚的长发四散开来,晃动着迷离,飘忽,甚至有些跌撞的步伐满是不羁,三个观赏者和一个被观赏者,很快,这种奇异的氛围奠定了下来。
小丫头不知道自己的脸,此时红的像个熟柿子,真美呀~她痴痴得想,他的眼神涣散,那是因为世界上没有人值得他凝视吧,他松松垮垮的黑色长衫下,那精实的线条,随着他每一次的细微动作隐隐凸现,她的眼睛瞪得很大,不想,错过他的一切啊~,就像吃了蜜糖般的,只是看着,就会有甜美的感觉涌上来,尽管她并不知道,他在那白白的东西上刻些什么~~,
她一开始还觉得,这一切太过不真实,自从进了鬼谷,就没有一件事是感觉真实的。可是尽管历经风霜,从她那久经世事的眼里看去,这个少年,太过危险,连她,都差点掉入了他的陷阱。
“你是谁?和殷凌什么关系?”她老迈却沉稳的声音打破这长久的怪异,
他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埋首,在那里一笔一划极其认真的刻着,
夜老太有些沉不住气了,“你想饿死我们么?一个小辈,就这么对待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一个小姑娘?”
秦枯却有些看开了,“老夫人,你看他那模样,根本不像是人嘛,反正这鬼谷古怪得很,我们恐怕,还是得另外想办法,”
三人各怀心思,正踌躇间,只听外面一声大喊,“四妹莫急,我来也!”
“是赤老大!”他们,终于还是来了,
只见一前一后,三个小老头儿大摇大摆走了进来,为首的红脸,肚子浑圆,后一个白脸,瘦的快成一条了,最后一个则是黑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呈焦炭色,为首的老头拿起手中稀奇古怪的木棍轻轻一挑,那粗绳很快散作几截,
夜老太不忘责怪,“怎么来得这么迟?”
红脸赤老大摸摸没剩几根头发的脑瓜,开始抱怨,“四妹啊,我们一收到你的信就赶来了,可这地方还真他妈不好找,要不是黑老三聪明放了丝在那小姑娘身上,跟着他们我们才进了来,找到这里又费了好一番功夫~~”
“够了够了,”夜老太不耐烦的挥挥手,却没注意到此时,那白脸老头正像幽灵一样,向着那少年逼近,他从脏兮兮的腰间抽出细细的一柄软剑,对准少年空露的后背,狠狠刺了过去!
“白老二,等等!”夜老太的话,赶不及制止接下来的一切,
“啊!”小丫头不由闭上了眼,这一切,怎么会?!
秦枯则对发生的一切,连震惊都还来不及,
“行哥哥!”恰好赶到的意念歆,大吼着,向着他冲了过去,
那少年,在被利刃深深地刺入,又飞快地抽出之后始终站立着,直到,那一声呼喊,仿佛惊醒了千年梦,那是,她么?真的,是“她”么?
“行哥哥,行哥哥!”她不停地喊,
而他,则倒在了她的怀里,连最后一个注视都没能留给她,只是,把手中一块白色的骨头,塞进了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