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狂》萧渡

8、第 8 章

　　隔天开始楚狂更闲了。早上看苏舜归吃了早饭屁颠颠地跟着迟鸢就往外走，到帐门口才一脸不情不愿地对楚狂说我出去了。等楚狂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哦”，就拉着迟鸢一溜烟儿跑了。批完公文，楚狂觉着有些安静，就拿了剩下的核桃坐在门口剥了起来。
　　苏舜归回来吃饭时看到楚狂愣了愣：“你这是….要过冬？”
　　楚狂看着面前碗里堆得满满当当是核桃肉也是一愣，没想到自己发了这么久的傻，轻咳了声：“无聊剥着解闷。”然后把核桃肉推到苏舜归面前。
　　苏舜归坐下喝干了一碗茶，对着楚狂就开始聒噪：“我出门看到了好多胡人！那些女人都漂亮！头发是金的！而且看上去软软的像在飘似的！她们的眼睛！眼睛都像玉一样是绿的！我还以为只有猫有绿眼睛！没想到长在女人身上好看极了！那些男人啊身体比我们中原男人壮实，一身都是蛮力。不过男人们除了眼眶子比我们深了些，头发眼睛倒也大多是黑的，”他转头盯着楚狂，“你把脸转过来。”
　　楚狂放下茶杯，面向苏舜归。两人近的鼻尖就对着鼻尖。这亲密饶是楚狂也有些尴尬地不知所措。
　　苏舜归倒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直至看着楚狂的眼睛，反而看得楚狂有点想逃。
　　“咳，幺儿….”
　　苏舜归笑了：“那些男人的眼睛都没你的好看。瞧你这眼珠子，蓝得跟天似的。”苏舜归退了回去边吃核桃仁儿边盯着楚狂看。
　　静了会儿，楚狂算了下日子：“今天是胡市的日子，吃了饭要不要一起去？”
　　“胡市是什么玩意儿？”
　　楚狂想了想：“类似长安街，”他又怕苏舜归不懂，“平时我给你买梅花糕的地方。”
　　楚狂说完就看着苏舜归的眼忽的亮了起来：“去去去！”
　　“诶那么大个集市跑不掉的，别急，先吃饭。”
　　这顿饭是苏舜归来了漠北这儿吃得最舒心的一顿饭。他忍不住心里夸了句这楚狂真他妈的人美心也美。在迟鸢进来收拾碗筷时苏舜归好脾气地问了句要不要带你一起。迟鸢回了句不去我事儿多着呢。在目送了苏舜归和楚狂出去后才把后一句吐出来：“哪有这个时间玩诶，楚狂的桃花债还得我处理诶。”
　　到了集市口的苏舜归翻身下马速度比耗子还快，楚狂正正经经地系着马却被他嫌弃：“诶你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跟个娘们儿似的，利索点儿啊。”
　　楚狂一边打着结一边挑眉回他的话：“诶诶，军爷您说的是，都挺军爷您的。”
　　冲进了集市苏舜归立马停在了一家点心铺子前，金口一开先要了六盒梅花糕。买完之后才拿正眼看其他糕点。听说还可以试吃，就一边吃一边指使楚狂：“诶这个号，买两盒快掏钱。”楚狂看他一脸要吃个饱的市侩表情觉得这狼崽子真是可爱得不行。
　　等苏舜归又买了桃花酥、凤梨酥、桂花糕，店家觉得哎呦这位爷可能是大金主，于是更加殷勤地给苏舜归介绍起点心来。等介绍到什么榴莲酥时楚狂很有今天就得浪费在这儿的感觉。
　　“这榴莲酥啊，闻着恶心，吃起来可香甜了。军爷要不要尝尝？”
　　苏舜归皱眉：“臭豆腐？老板你不是拿坏了的糕来糊弄我吧？”
　　“军爷您尝了再说话。很多贵人都喜欢这个。”老板笑得一脸童叟无欺。
　　苏舜归半推半就拿了一块咬上了一口，嚼了两下，他觉得这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味道。比馊饭….还馊。
　　“楚狂，”苏舜归把剩下半块递到楚狂嘴边，“你尝尝。”
　　楚狂倒也没想太多，就着苏舜归的手吃下了剩下的酥。
　　“怎么样？”苏舜归皱着眉问。
　　楚狂也慢慢皱了眉，朝他摇了摇头。
　　苏舜归了然，朝老板道：“不买了，连楚狂都受不了。”
　　在卖酒的摊前苏舜归舀了一勺马奶酒，咂了咂嘴问楚狂这酒怎么还没我平时喝的好。楚狂轻咳了声说许是你喝惯了改不了口，心里叹了句你平时喝的可是小可汗的酒。
　　兴许是在塞外，苏舜归觉得什么都新奇，连卖个梳子的都要看上好久。
　　“楚狂！这梳子不是木的！”
　　“嗯，是牛角做的。”
　　“楚狂这是在卖狐狸？塞外都养狐狸做宠物？”
　　“不是，这是在卖毛皮。”
　　苏舜归一句句问，楚狂好脾气地回。
　　忽地，苏舜归看见一个摊前没什么人，桌上还放着许多花花绿绿的药膏。他三步并两步上前拿了一盒看。
　　“楚狂，这是什么？”
　　楚狂轻咳一声：“幺儿，放好，我们不看这个。”
　　“为什么？如果好的话我指不定还要买。”
　　楚狂又轻咳了声：“幺儿，这是润滑膏。”
　　“啥….啥玩意儿？”苏舜归吓得不轻。
　　楚狂俯身和他咬耳朵：“润滑膏。”
　　苏舜归听完，颤颤巍巍地把那小盒子放下，一边尴尬一边脸红：“那个….楚狂…..”
　　像他这般脸皮薄得也是没谁了。楚狂揉了揉他的头：“没事儿，幺儿，没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