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启示录》风染蜻蛉

13、第十三章

　　离开那个地方之后风妍便再没有出现过身体虚弱的情况，这不能不让风妍怀疑，是否自己真的与那个地方相冲。
　　这个问题的答案没有人能告诉她。
　　顾言之那天的话也让她耿耿于怀。
　　凭心而论，她是不愿意与他和他身后的瑶山神宫扯上任何关系的，但是他似乎了解很多……
　　风妍打开窗子，任秋风吹进。
　　她与皇甫烨同住一个院子，但是最近却不怎么见得到他，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早出晚归的。还有那个讨厌的方家大小姐，也不怎么出现在这翊王府里了。
　　这些人难道都在准备冬眠？
　　正沉思之时，耳边传来了敲门声。
　　“风姑娘，我能进来吗？”
　　“请进。”见来人撩开珠帘进来，她不由眼前发亮，起身迎道，“你那边活不多吗？怎么有空来了？”
　　这位正是翊王爷身边伺候的秋兰，风妍初入翊王府那段日子结识的一等丫鬟。
　　秋兰笑道，“你还是这么客气。”
　　风妍虽然是客，但对待府里的丫鬟小厮态度都很不错，从来不摆架子。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翊王那边事情不多吗，你过来没问题吧？”虽说跟秋兰关系很好，但也不能耽误她做事。白总管虽然为人和善，但管教下人方面还是挺严厉的。
　　秋兰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从来都没把自己当主子过。”
　　风妍道，“我原本就不是主子。”
　　“别担心，没问题的。”
　　“说的也是，这翊王府除了翊王爷之外就再没见过其他人了呢，那位郡王也早就另建府第了。”亏她还认为赵宁远是个洁身自好的，原来郡王府里除了郡王正妃什么都齐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
　　秋兰笑了出来，“你当人人都跟你那皇甫公子一般吗？男子年纪过了十六，家中都会挑选合适的做通房，有个一子半女的，将来也好提成姨夫人。”
　　“皇甫啊，他，他的确不错。”
　　如果他敢十六就搞出人命来，估计警察就要找上门了吧。不过以他家中的势力，摆平他们不是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风妍实在不想继续，于是她换了个话题，“翊王这么多年都没有再续弦吗？自己孤独不说，这偌大的翊王府也没个女主人。”
　　“谁又不说是呢，可王爷，”秋兰似乎有些为难，最终还是道，“王爷他心中确实是有人的。”
　　“翊王妃是先皇母妃徐氏的娘家侄女，该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吧？”
　　“唉，大家闺秀倒是大家闺秀，只是却不是王爷心中的人。”她朝窗子外看了看，凑近她道，“你知道翊王妃去世的原因是什么吗？”
　　对于翊王府的八卦风妍也听过不少，但是不包括这个。
　　她摇了摇头。
　　秋兰小声说道，“听说是抑郁而亡。”
　　“抑郁？如果自己丈夫心中始终有段白月光的话，那的确是够郁闷的。”风妍又想到了些东西，问道，“宁郡王的父亲也是因为这个才一直身体不好的吧？”
　　“没错，自娘胎里带来的病根儿，年纪轻轻就……也难为了他的妻子。”
　　“说到这个，我还从来没见过宁郡王的母亲呢，她是个怎样的人？”
　　秋兰笑道，“你看宁郡王就该知道了。那位啊，可是将军府的二小姐。”
　　风妍根据自己了解的情况猜测道，“也是一天到晚黑着个脸像别人欠她钱似的？”
　　“怎么可能，”秋兰忍不住笑开了，“你可真是。”
　　“那就是整天操心着怎么找个称心如意的儿媳妇，看这个不对看那个不顺眼？”
　　“这个倒不错。”
　　“我就知道。”这不是所有恶婆婆的标准配置吗？
　　“也不全对，谁不想找个称心如意的儿媳妇呢？夫君早逝，又没有管事的婆母，自然比旁人辛苦得多，不过那位夫人原本就是将军府的二小姐，大姐又是宫里的德妃娘娘，帮衬的人也多。”
　　风妍感叹道，“这就叫命啊。”
　　“是啊。只是原本她也该在这王府中的，谁知道郡王建府之后，王爷就把这位也给赶走了，说是要一个人清静清静。”
　　“这样啊。对了，你刚刚说将军大小姐是宫中的德妃，可是育有二皇子的那位？”
　　“没错。”
　　“可是因为妖妃作乱之事那些皇子不都――”风妍的话还未出口就被秋兰捂上了嘴，她紧张道，“小心隔墙有耳。”
　　风妍点点头，秋兰放开了她。
　　“真是的，何先生那时也是，你也是，小心翼翼的，这不是尽人皆知的事嘛？”
　　她从不认为皇帝不举是件大事。
　　秋兰小声劝道，“我的姑奶奶，这话可别乱说。”
　　“我知道了。”
　　见风妍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秋兰解释道，“那时的祸事的确是毁了半个后宫，不过几位早已出宫建府的皇子倒是避过了一劫。”
　　“那为什么何先生还说老皇帝后继无人呢？”风妍小声嘀咕道。
　　秋兰道，“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的，不过他说的也没错。那几位皇子避过了一劫不假，却被一纸诏书赶出了都城。”
　　“那再找回来不就行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是皇上呢？”
　　“说白了就是拉不下脸，怕伤了面子。可悲，可叹！”风妍摇摇头，道，“可惜了这次的秀女们。”
　　“她们有何可惜的？”秋兰语重心长道，“后宫如今只剩下几个品级不高的妃嫔，所出皇子皇女又身体欠佳。虽有德妃贤妃代掌凤印，可二皇子三皇子都不在。若是进了宫得了皇子公主，那可就是一朝飞上枝头了。”
　　风妍忍不住叹道，“那我就更得可惜她们了。”老皇帝不举这事应该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吧……
　　这次换秋兰不解了，她问，“为什么这么说？”
　　风妍有些尴尬，她赶忙道，“不是常说宫门一入深似海嘛。”
　　“这是哪里的说法？”秋兰皱眉道，“似乎是有那么些道理。”
　　“别说这个了，秋兰，你知道瑶山神宫的事情吗？”
　　秋兰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不知。除了祭祀他们从不出现，十分神秘。”
　　风妍有些失望。
　　“怎么了？”
　　“听说是国师赶走了妖妃救了皇上，好奇罢了。”
　　“国师啊，那位大人也从来不出现呢。”
　　从不出现……那顾言之是鬼啊？
　　风妍叹了口气，却听得秋兰道，“似乎听谁说过，国师与大皇子交好。”
　　“哎？大皇子？被贬为庶人的那个？”
　　“是的。因为皇后的事被贬，如今下落不明。”
　　“皇后是因为给妖妃下毒被打入冷宫的？”
　　秋兰笑，“这你也听说了？”
　　“这才是八卦的真谛啊。”
　　“唉，你倒是心宽。那皇后与皇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最终却落得个死在冷宫的下场，娘家也被抄了家，何等凄惨。”
　　“确实，老皇帝的心也真够狠的。”
　　秋兰脸一僵，小声劝道，“出了这门可得多加小心。切记祸从口出。”
　　“我也不是个傻的，这你放心。”
　　“你还不傻？“秋兰嗔怪道，“皇甫公子那般的人你都整日爱理不理的。”
　　一提皇甫烨风妍就莫名焦躁，她赶忙换了话题，“别说我了，你和那白诚的事怎么样了？”白诚就是白管家的次子，也是秋兰的丈夫。
　　秋兰叹道，“能怎样呢，他执意求取功名，我一个妇道人家能阻止得了？”
　　“你们都已经成婚了，劝一劝不行吗？”
　　“哪是那么好劝的。算了，不谈这些烦心事了，瞧这个，”秋兰拿出了个精致的荷包递给她，“拿着用吧。”
　　风妍接过，“原本只是随口一说的，难为你还放在了心上，”她高兴道，“这个真漂亮，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当初若不是你帮我擒住了那盗贼，我也讨不回自己的钱财。”
　　风妍笑道，“那件事啊，举手之劳罢了。”
　　见她拿着荷包爱不释手，秋兰忍不住笑，“还跟小孩子一样。”看了眼天色，又道，“时间不早了，我得赶回去做晚饭了。”
　　“还这么早呢，那我送你。”
　　风妍说着也起身同她一道出去，正巧撞上从外面回来的皇甫烨。
　　秋兰止住了她的动作，笑得意味深长，“这下我就更得走了。”
　　风妍尴尬地笑了笑。
　　好在皇甫烨并没有过来与她倾诉衷肠的打算，只是在进门之前回身看了她一眼。
　　其中意味，怕是只有二人能明白。
　　待他也走了进去，风妍才掩上了门。
　　关系原本算是亲近的二人，不知不觉中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凉夜的梦中，那双美丽的眼睛，那种忧郁的神情，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