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启示录》风染蜻蛉

12、第十二章

　　“姑娘，姑娘。”
　　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奴婢刚刚跟守门的人打听了，那位公子半个时辰前出去了。”
　　风妍点点头，扯出了个淡淡的笑容，“劳你费心了。”
　　“姑娘不必客气，这是奴婢的本分。如果没别的事情，奴婢就先出去了。”
　　“嗯，你去忙吧。”
　　偏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细细听来，甚至还能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
　　难道说皇甫烨不告而别……
　　正当风妍心情郁结之时，门口传来男人冷硬的嗓音，“为何不进去？”
　　“宁郡王？！您到这里――”
　　“怎么？这偏厅我来不得？”
　　风妍忙道，“我没这意思，您别误会。”
　　她和这位翊王的嫡亲孙子之前那面就不欢而散，这厮是典型的封建势力代表啊。
　　尤其是，赵宁远寻了她对面的位置坐定。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那个，我不怎么了解这里的风俗习惯，如果哪里出错您脸上不也无光吗？”
　　“哦？你倒是有心。”
　　风妍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这个话题，不安地揪着裙摆，试探道，“您没事的话，我能出去透透气吗？”
　　相对而坐的两人若是关系不熟，满屏都只能是尴尬。
　　“我出去透透气。”
　　“慢着。”
　　“宁郡王……是有什么事吗？”
　　赵宁远那一身玄色锦衣，加上那张面无表情的冷脸，让她忍不住想逃离此地。
　　“你与皇甫兄是夫妻？”
　　怎么也料不到这位郡王爷会问这种问题，风妍一时愣住了。
　　她为难道，“算是吧。”
　　赵宁远皱眉，“算是？”
　　“您应该听白管家说过，我和皇甫来自距离殷国很远的国家吧？我们那里的风俗与此地有很大不同。”
　　这也怪她考虑不周，如果最初说两人关系是姐弟现在还不至于这么被动，偏偏当时自己嘴欠说了夫妻……
　　“是吗？怎么个不同法？”
　　“这个……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我们的关系按照这里的习俗看是不牢固的。”没错，随时都能破裂。
　　赵宁远没有回话。
　　风妍小声发问，“您问这个是做什么？”
　　“无事。”
　　他轻描淡写道。
　　风妍尴尬地笑了笑，“是，是吗，呵呵。”
　　他今天果然是忘记吃药了吧？
　　厅外突然吵嚷起来，惹得人心烦意乱。
　　风妍站起身道，“宴席散了呢，您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他发话，脚底抹油溜了个没影儿。
　　全然不顾身后人那张黑脸。

　　自从那日皇甫烨离去后风妍就再没见过他，尽管在心里安慰自己他是个成年人绝对没问题，但他一直不回来……
　　这个地方也没个电话，飞鸽传书什么的她也不会，该怎么跟他联系？
　　正当她发愁之际，门外又有人来催，说翊王府的马车已经恭候多时了。
　　风妍现在毕竟是寄人篱下的身份，也不敢多加任性，急急忙忙收拾好东西就往外赶。谁知一掀帘子，面前竟出现了皇甫烨那张脸。
　　她愣在了当场。
　　怎么会……
　　皇甫烨与她四目相对，却未发一言。
　　在马车夫的再三催促下，她不得已坐上了马车。
　　沉默良久，她扯出了个微笑问道，“你们是……”
　　那马车里就坐的另外两位低眉顺眼道，“是郡王吩咐奴婢们来伺候两位客人的。”
　　“原来是宁郡王，劳他费心了呢。”
　　赵宁远……原来那日他问她与皇甫的关系，为的是这一天！
　　风妍从来都不是个尖酸刻薄之人，但是瞧见这幅光景也不由得笑了，“宁郡王既然吩咐你们来伺候，怎么能厚此薄彼呢？”顿了顿她又笑道，“我口渴了，能麻烦你们中的哪一位给我倒杯茶吗？”
　　两个人的穿着打扮比起以往她所见的翊王府的一等丫鬟还要好，这是奴婢？赵宁远是把她当傻子吗？
　　见那两人迟迟未动，风妍冷笑了声，自己取来茶壶，言道，“既然二位不愿意端茶倒水，那可千万别再说自己是奴婢了，多掉价啊。”
　　“你！”其中那个长相艳丽的沉不住气了，直接把矛头对准了风妍，“你不过是翊王府的客人罢了，真是好大的脸，敢指使本小姐做事？！”
　　风妍瞥了她一眼，径自饮了口茶水道，“我的脸大不大用不着你操心。倒是你，明明是千金小姐做派，却偏偏要来装这伺候人的奴婢，何苦呢？”她实在不明白赵宁远的意思。他是想送皇甫烨两位妾室，还是想让她主动退出？再者，就算拆散了她跟皇甫，他赵宁远又能落得个什么好处？
　　难不成……他看上皇甫烨了？
　　风妍不由得向安静待在一旁的某人投去了个同情的目光。
　　赏菊赏菊，这次可真是名副其实了。
　　坐在另一辆马车里的赵宁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方楚洛一个劲儿地伸直了脖子往后瞧，愣是什么都看不见。
　　他蹭到赵宁远身边挤眉弄眼道，“你这招真是太损了，那位风姑娘不得恨死你啊？”
　　赵宁远一脸淡然，“这不过是告诉她，莫要恃宠而骄罢了。”
　　“原来你是想帮那个姓皇甫的？我怎么看不出来你有这么好心？”方楚洛一脸不解，“你跟那个姓皇甫的应该都没怎么说过话吧？”他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他怎么不知道？
　　“帮？可笑！”只不过是不想再见他那般丢男人面子。光天化日之下与女人拉拉扯扯，卿卿我我，成何体统？
　　方楚洛拿扇子扇了几下，皱着脸道，“你现在可真是越来越难理解了。“
　　抛开这些暂且不提，风妍可没有恨赵宁远的想法。
　　相反，她倒是希望皇甫能尽快找到自己的真爱，这样一来，两人便都可以解脱了。
　　只是眼前这位姑娘咄咄逼人的态度可真是不讨人喜欢。
　　“本小姐不过是觉得有趣才参与进来的。凭你们的身份，几辈子也修不来让本小姐侍候你们的福气，哼！”
　　她身旁那位相貌清秀的姑娘不停地在劝她，而后带着歉意柔声道，“此事是晚晴之过，与灵珏和宁郡王都无干系，也并非故意欺瞒二位，”她悄悄地朝皇甫烨那边看了一眼，低下头道，“晚晴是慕这位公子的隽才气度而来。”
　　这个还不错，知书达理，温婉可人，风妍这样想着便开了口，“知好色而慕少艾，人之常情。我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如果皇甫真的喜欢，那我自然得退位让贤，你抓住机会――”
　　这边话音未落，就听皇甫烨笑道，“娘子可真是有心啊。为夫之前说什么来着，自以为是。”
　　他的话让风妍突然想起了那日的不快，她适时闭上了嘴。
　　皇甫烨懒得理会那个叫灵珏的，伸出手捏起晚晴的下巴，与她对视，“呐，真的是喜欢我？”
　　晚晴从未与这般风华的男人贴得如此近，她微红了脸，轻轻嗯了声。
　　“到什么程度呢？”
　　清秀的小脸红成一片，柔声细语更是撩拨心弦，“愿意为公子做任何事。”
　　灵珏在一旁看得恼火，她愤怒地睁大了眼睛，“你少在这里蛊惑人心！晚晴，你可别被这人给骗了！”
　　风妍看得新奇，竟然还有人对皇甫这张脸不屑一顾？！
　　皇甫烨不耐烦道，“你可真吵！”
　　“你！”灵珏盯着晚晴那痴迷的脸许久，最终不屑地哼了声，大声喊道，“停车！本小姐要下去！”
　　没等马车夫停稳，那个叫灵珏的姑娘就跳下了车，径直朝前面走了。
　　那个方向是……
　　自作孽不可活。赵宁远这次大概要栽他自己手上了，再想想那位已经订了亲的方家大小姐，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先不说赵宁远遇到这位娇蛮的大小姐会怎样，这边厢皇甫烨的嘴都快贴人家姑娘耳朵上了，风妍认为自己没有立场，所以就转移了视线，缩在角落里闭上了眼睛。
　　谁知没过多久，那位晚晴姑娘的惨叫就把她惊醒了，睁眼一看，面前哪还有人影？她偷偷向后看去－－
　　那位为什么会在马车后面的地上躺着？！
　　某人丝毫没有做了坏事的自觉，一脸淡然。
　　“那个，我去把她捡回来吧。”就这样把人家扔在路上太……
　　皇甫烨一挑眉，“我问她愿不愿意为我去死，她说愿意，现在她该感到满足才是，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我……”风妍一狠心，也把脸扭到一旁，“我能凑什么热闹，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就好，你可别再自以为是了。”
　　皇甫烨撂下这句话，也不管她什么反应，自顾自地品起了茶。
　　――那是我用过的杯子！
　　虽然风妍很想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