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借个肩膀靠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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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淼右手背着包,左手拉着行李箱,唐哲结了房费一出来就看见她站在车旁边发呆。
“哎。”唐哲叫了一声,温淼一动不动。
唐哲走过去,伸出一根指头戳戳她的肩。
温淼回头:“干嘛”
唐哲看了她一眼,伸手接下她的行李,拉开车门放进后座,边放边随口问了句,“发什么呆？”
温淼眨眨眼,反问道,“你怎么不把我行李放后备箱里”
唐哲手一顿,“你想放后背箱里”
温淼,“不想。”
唐哲:“……”
坐在副驾驶上,温淼危襟正坐,眼睛直直的目视前方。
唐哲发动车子的同时扫了她一眼……
一路狂奔,温淼看着后视镜里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小镇,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那种感觉似乎无法用语言表达,是落寞是失去还是一些什么别的东西
“停车。”温淼皱着眉,手攥的很紧。
唐哲问：“怎么了”
温淼低声重复了一遍,“停车。”
随着车稳稳的停在公路边,一个略显瘦小的身影同一时间打开车门窜了出去,没几步的距离,弯下身,一手将长发束在脑后，一阵狂呕。
温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甚至感觉有些精疲力竭,吐够了直起身,唐哲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将一瓶水递到了她面前。
温淼一乐,接过水漱了几口,她记得之前吐的时候,他还骂她没出息来着。
身后传来唐哲的声音,“带药了吗”
温淼回头,一手拎着水一手插着腰,眼神直勾勾的看他,“带药干嘛”半晌一副恍然大悟外加惊恐的捂着肚子，“你想打掉这孩子？”
唐哲半天无语，撇撇嘴:“……我说的是晕车药。”
温淼挑挑眉,“哦,没有。”
唐哲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白痴,“没事就走吧。”说完,转身走了。
温淼:“……”
温淼盯着车窗外,她发现这次的行程似乎跟以往有些不同,外面经过沙尘洗礼的草原,有些昏暗又有些恬静,是她想象不到的一种安宁。
车里,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好闻的味道,这味道越靠近唐哲的时候越发明显。
温淼歪着脑袋看他,他的一只手肘慵懒的搭在车窗边,一手扶着方向盘,小臂的纹理像是有无尽的力量,轻轻的一带,一切就会像方向盘一样去他想去的任何方向。
唐哲被看得莫名其妙,温淼半天说了句,“困了,借个肩膀靠靠。”说完也不等某人有没有答复,背着身子靠了过去。
后脑勺枕在他的肩膀上,很硬,有点硌得慌,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肌肉的纹理就在她的头下面涌动,看不清唐哲的表情,不过温淼能想象到他一定会像看个精神病似的看她。
等了很久,也没见唐哲推她,温淼安心的闭上眼,感觉唐哲的胳膊动了一下,耳边传来一阵清灵的女声。
“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漂洋过海的来看你。”
“为了这次相聚,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
是她很喜欢的一首歌,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光,期期艾艾的照在她身上。
“唐哲。”温淼说。
唐哲:“嗯”
温淼,“谢谢你。”
唐哲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谢什么”
温淼微笑,想说的话哽在咽喉,谢谢你唐哲,虽然只是交易,但还是谢谢你,在我失去最美好的一切之后,还能遇见你。
……
温淼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耳边还回荡着歌声,这一觉,是五年来从未有过的安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淼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睁开眼,自己好好的靠在自己的椅背上,唐哲依然开着车,在她醒过来的同时淡淡的瞟了她一眼,“醒了”
温淼“嗯”了一声,她记得她靠着他睡着了,还以为是真的,原来是做梦。
眼前一里开外,出现了一座简易的建筑,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建筑,只不过看起来像是一片连起来的稍微高级那么一点的临时工棚。
在靠近些,门口竖着块牌子,“第二边防站”
还没等温淼开口,唐哲径自说道,“到了。”
温淼翻了个白眼,“我认字。”
唐哲:“……”
车速很快,转眼就到了站门口,门卫快步走出来,开门放行。
进到院子里，车子刚停稳,从屋里走出几个人,最前面的一个一上来就乐呵呵的拉温淼这边的车门,开口就说,“温淼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温淼笑笑,“大叔好。”
青格:“……呵呵,好。”
后面的两个人温淼不认识,看来这里不是只有那四个连体婴。
温淼回头瞅了唐哲一眼,只见后者从车内的收纳箱里取出一个坛子,那坛子温淼再熟悉不过,那奶酒的味道她至今记忆犹新。
温淼理理头发,“你什么时候买的”
唐哲抬头朝温淼假兮兮一乐,“你猜。”
屁!温淼懒得理他,就那么怕她抢走喝了!
青格接过话茬子,对着唐哲眨眼睛,“我不猜。”
转身拉着温淼,热情的程度让温淼有点不适应,“温淼姑娘啊,这两个都是这站里的伙计,”指着一个跟他自己差不多壮的说,“这是巴图,”指着另一个,“他叫其木格,你就叫他木头就行,另外还有两个跟着包满和巴根那去巡查了。”
木头
温淼礼貌的打了招呼,那两个人乐呵呵的从后座上拿出温淼的行李进屋去了。
青格等那两个人走了,这才拉着温淼往里走,边走边说,“温淼姑娘,昨天唐哲跟我打电话把你的情况都说了,你放心,这里的人你也都认识了,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你就安心的先住这。
等事情解决了,你的危险也解除了,到时候我青格一定好好谢你。”
青格说这话的时候就像一个尽力做着保证的孩子,憨厚的样子让温淼不禁一乐，“没那么严重。”往后看了看,他不刚下车么,可哪还有半个鬼影。
青格开门让温淼先进,“还是小心点好,毕竟那独眼儿不是什么善茬。”
温淼冷不丁想起在青马县公安局的时候,秦欢对着唐哲吼过的话,转头问青格,“唐哲跟独眼儿……打交道很久了吗”
青格顿了一下,“嗯,”想了想说道,“从那小子来的第三年开始,到现在有六年了吧,”话锋一转,“温淼姑娘,你也不是外人,你别看那小子那德行，其实人挺好的。”
温淼想着青格说的前半句话，下意识的点了下头。
青格猛地瞪大眼睛,“是吧那小子是挺好的是吧,你看我就知道温淼姑娘你也觉得他挺好的……”
青格自说自话,温淼一阵无语,她什么时候说他好了你那表情为啥那么像推销的干啥那么激动
青格半天被温淼不明所以的表情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挠挠脑袋,“走温淼姑娘,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
温淼住在一个简易的单间里,干净整洁，单人床看上去像是自己用木头做的,比一般的单人床宽很多，像是子母床，样子不咋地,但看起来很结实。
不算大的空间里,床边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书桌,上面放了一盆仙人球……
温淼整理了下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就是换了身衣服,把脱下来的衣服塞进行李箱独立的袋子里,有空再洗。
往行李箱放衣服的时候手碰到一个东西,温淼跪在地上,缓缓的从行李箱的最底部拿出一个包,打开,拿到床边的桌子上摊开……
那是一副折叠的电子琴,看上去有些陈旧,有些磨损的黑白键此时正印射着太阳发昏的光。
想了想,温淼将琴重新卷起放进包里,塞进皮箱,还没来得及合上皮箱,翻涌的熟悉感侵袭而来,快步跑出去冲进洗手间。
一阵打心眼儿里的翻江倒海过后,温淼颓败的蹲在地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出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腿好像已经不是她的。
扶着墙慢慢的往回走,洗手间跟她的房间隔着不远的距离,快到门口,一抬头,就见唐哲正靠着门边看她。
“有事”温淼眨眨眼,好笑的看着他说:“你这样子像跑到学校门口把妹的。”
“……”唐哲白她一眼,刚想说“把你啊”,想了想又没说,话到嘴边变成了,“也不把你啊。”
半晌没听到回应,唐哲扭头,温淼安静的看着他。
唐哲:“我……”
温淼:“我知道。”
温淼静静的走回自己的房间里,脸上的表情是微笑,她走到行李箱前,合上。
感觉唐哲还站在原地,温淼说道:“我的工作现在就可以开始。”
她知道唐哲明白她说的工作是什么,尽可能的走出去,去到任何独眼儿可能出现的地方,让他知道她在这,在他伸手就可以捉到的地方，但前提是，果真像他们说的一样那些人对她有兴趣。
唐哲的声音格外低沉,“不急,我来是叫你去吃饭。”
温淼:“……不吃了,没胃口,想出去走走。”
回头笑着看向唐哲,“你去吃吧,我今天晕车胃有点不舒服,你去吃。”
走到床边,从背包里拿出一叠白纸一根画笔,转身走了出去。
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进了云层里,地上没有影子,世界好像都变暗了。
走到院门口的时候,门卫朝她点头。
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地,周围是平摊,远些的地方有起伏的山脉。
温淼往前走了很远的一段距离,找了一块看着顺眼的地方坐下来,将纸放在膝盖上,提笔在上面描描画画起来。
半晌,她住了笔,似乎是画完了,眼神有些空洞,把纸笔放在一旁的草地上,两手抱着膝盖,身体蜷成一团。
她的身边,白色的纸张变成一片重重的阴影,除此再无其他。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借个肩膀靠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