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8、倭寇来犯果不其然 徒有凶名实力一般 ...
-
王兴一直坚持独守“烽火台”燃放“狼烟”,那座石崖仿佛成了他的专属领地,他拒绝任何人的陪同或代替,似乎也不欢迎任何人登临崖顶。
林天鸿和沈如月来石崖观望海景,被王兴劝退:“别看了,这有什么好看的!柴灰把姑娘的衣服都弄脏了。”
有一次,“烽火台”不冒烟了,大家都以为王兴偷懒嗜睡误了添柴,杜飞虎纵身飞上石崖,悄悄靠近,看到背对着的王兴竟然老僧苦禅般对着一大堆火苗闪动的余烬呼呵吐纳,装模作样似的沉浸在佳境。杜飞虎忍着笑意,踢起一块小石头打中了他的后脑勺,同时大吼一声:“干什么呢?”
王兴惊慌失措,忙乱的做了一阵小动作后,才摸着后脑勺回过身来,说道:“老杜你来也不打声招呼,吓我一跳!”
杜飞虎笑着走过去,往火堆上添加柴禾,说道:“闷坏了吧?其实大家都他娘的闷坏了!我来守着,你去吧,到那边跟姑娘套套近乎。”
王兴悻悻地笑了笑,说道:“套什么近乎?人家哪会把我放在心上。你回去吧,你可是咱们大家的主心骨,哪能让你干这活?你去吧,磨好你的刀,防备着点儿。”
杜飞虎说道:“我自己都没主心骨了,还他娘的为大家主心!不过,刀是该好好磨一磨了,都他娘的生锈了!”嘟囔着站起来,回去前,拍了拍王兴的肩头,表示亲切和鼓励。
······
“烽火台”上的火日夜不息,白天浓烟滚滚,晚上火光熊熊,连续燃了十几天,既没引来渔船,也没引来倭寇。
百无聊赖的人们都闷坏了。
几个带有利刃的男人一边磨牙斗嘴的说笑消磨时间,一边磨刀擦剑。已经是枪刃射寒光、宝剑闪青芒、虎头刀白光耀眼了,他们还砺刃不止。
沈如月应该是最为轻松愉快的,她童心大起,拉着林天鸿编织草笼、草筐挂到树枝上给鸟做窝,里面还铺了干草和花瓣。初时冷月影取笑他们行为幼稚,但后来也加入到这种幼稚的行列,而且更为荒唐的幼稚,她把雏鸟和孵化中的鸟蛋强行塞到人为的鸟窝里,说是帮鸟儿乔迁新居,搞得鸟娘们满树丛里胡乱串门找孩子,惊慌失措,呱噪的撕心裂肺,还发生了争斗,鸟毛乱飞,冷月影先时乐在其中,后来又于心不忍。
独孤冷月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强大耐心,每日大部分时间都像固守莲台的观音一样默默打坐,垂眉闭目,如同落寞的雕塑。
老船头俯首甘为老黄牛,任劳任怨,每日都兢兢业业地加工烹制年轻人采获的食材,因熟生巧,烧烤技术迅猛提升,鱼烤的外焦里嫩,鲍鱼、海参烤的软润滑嫩。众人大饱口福,对老船头交口称赞,由此而慨叹“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吕会声还是不敢吃海参、鲍鱼,狼鼻子像狗一样嗅遍了岛上的每一个角落,弄回来许多龟、蛇、鼠、虫来烤着吃。独孤冷月师徒望着那些怪诞的食物,眼现鄙夷之色,心生恐惧之意,拒绝吃,也拒绝靠近,连烧烤的火堆也要求分开使用。
在沈如月的严厉监督下,林天鸿也无福品尝那些气味别具一格的食物。
王兴来拿食物,盯着一串串金黄流油的蛇、鼠肉串眉开眼笑,恨不得全给掳到自己地盘上慢慢享用,习惯性地一抬眼,读懂了冷月影的犀利眼神,只得狠下心来割舍了美味,只拿走了鱼、参、贝、耗之类的纯水生海货,烤龟也很诱人,但属于两栖,不本分,没敢拿。
至于其他人,没有情爱成分阻碍,随心所欲,脾胃相投地人以群分,蛇鼠一窝,龟虫相聚,吃的肆无忌惮,津津有味。
一天中午,陆同章、杜飞虎、张新成在溪边探讨武艺,雷星作观众的同时也在做学生,忽然看到去寻觅野味的吕会声狼奔猴跳地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喊:“哎!有船来了!快看呢,那边有船来了!”
众人如疾风般跑向东面的海滩,果然看到有两片白帆浮晃而来,不禁欢呼雀跃:“来了,终于来了!太好了!”
老船头眼神不好但眼光独到,盯着远来的白帆看了一阵,恍然大悟,忧郁的眼睛里现出惊恐,说道:“坏了,坏了,倭寇来了!”
众人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那是倭寇?”
老船头说:“那是单帆小船,难以长途远航,不是中原的船,肯定是倭寇妖人。大家快跑吧,找个地儿藏起来。”他做出随时转身起跑的姿势,动作生硬有力地挥着手催促大家撤退。
杜飞虎却更加兴奋,笑道:“老头你不用怕,他们来了倒好了!他奶奶的,这些日子闲的骨头都锈了,正好拿他们活动活动筋骨,也出出这口鸟气。”
“哎呀呀!”老船头摇头晃脑,急的双手拍腿,一改平时的低声下气语重心长,语出如撒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不要跟他们置气了,快跑吧。”
杜飞虎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忍,也不用退,更不用跑,你不用害怕,我保你没事!”
说话间,小船很快逼近,隐约可看到每只船上有五六个人,头戴尖顶斗笠,腰挎细身长刀。
没错,果真是倭寇!
陆同章让老船头退后回避,然后吩咐大家:“初次遭遇,还摸不清底细,大家随机应变,切勿莽撞。”
那两条船逼近浅滩,直至拖底停住,十几个侉里侉气的灰衣汉子抽出腰间的倭刀,呜哩哇啦地叫喊着冲了过来。水花飞溅中,他们的宽袍大袖随风招展,像是顶风冒雨的大蝴蝶。不!说他们像蝴蝶简直是对蝴蝶是侮辱。他们像一群丑陋的灰蛾子,像一群恶心的黑蝙蝠,张牙舞爪,吱哇乱叫,随着一道道靓丽的波浪拥到了岸上。
十二只“大蝙蝠”一字排开,佝偻着罗圈短腿,倭刀拄着地面,双手齐齐抓着长长的刀柄,望着中原诸人,眼中闪射着疑惑和亢奋凶芒。
中原诸人俱都心中一凛,大开眼界,难怪把倭寇称作妖人,原来长这吊样!
对方一个比较庞大些的“蝙蝠”用力抽动翻天的鼻孔,嘴唇上的一小片胡须上蹿下跳,叽里呱啦,哼哼哈哈······这家伙眉飞色舞,声情并茂,亢奋的不得了,可咱们的人都听懂,蹙眉瞪眼,相视对望,几乎异口同声问,他说的啥?然后又同时摇头说,我不知道!心照不宣地一致认为肯定不是啥好话。
杜飞虎挺身越众而出,一手叉腰,一手提着明晃晃的虎头刀,扯开嗓门就给骂了过去:“你们他奶奶的到底是什么鬼?叽里呱啦放什么鸟屁?是不是倭寇妖人?把舌头捋直,给爷爷报上名来。”
对方显然也没听懂杜飞虎的话,但从他气势上断定其言不善,也想当然地认为他们不会束手就擒或跪地求饶,彼此也相视对望,然后齐齐怒目瞪视着杜飞虎,目露凶光,面孔狰狞,更像极了丑陋的蝙蝠。
这时,身在最高处,一览众人小的王兴飞奔而来,像狂性大发的野牛似的,气势汹汹,一边飞奔,一边挥拳大喊:“倭狗人妖不要猖狂,你兴爷爷来也!”光脚板子践踏起一溜烟尘,到了跟前收势不住,似乎要硬生生对着“蝙蝠”队列冲撞上去。
杜飞虎谨慎地坚持“敌未动,我不动。”保守原则,及时拉了一把,王兴才坉着地刹住了脚步,坉出了两条沟和两堆沙。
被王兴气势先声夺人,十二“蝙蝠”们齐齐退后一步,匆忙举刀,亮开了架势。
王兴瞪着牛眼扫视了一遍,突然哈哈大笑,心不设防地转身,对自家人说道:“原来倭狗人妖长这个熊样!还远没我耐看是不?呵呵······”
嗯,这话说的倒也不算夸张,与他们相比,你称得上是牛中麒麟马中赤兔!大家纷纷点头附和王兴,丢给对方一阵讥笑。
此情此景之下,衬托的年轻公子雷星犹如人中吕布了,他也自感优越,一丝不苟的给王兴纠错:“哎,王兄,得管这帮家伙叫倭寇妖人,不是倭狗人妖。”
王兴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叫都一样,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嘛!”
连番受到奚落,竟然陷入被动的尴尬,倭寇气怒交加,一斜眼倭寇怒吼一声“巴嘎”,举刀就要冲出砍人,为首的小胡子比较谨慎,疾伸手一把拉住了那个冒失鬼,嗤嗤拉拉一阵响,竟把那冒失鬼的衣服扯破了,冒失鬼收身停步,看了看破裂的衣服,又看小胡子首领,眼神颇为幽怨。
小胡子的表情高深莫测,示意那伙伴切莫太过激进,容他斟酌斟酌,阴翳的眼睛盯上了雷星鼓囊囊的胸脯,产生了错觉,又斜眼往独孤冷月师徒身上瞟,一阵想入非非,然后又与同伴眼神交流、神传意会,心照不宣地达成了某种习气相投的默契,眼睛同时呈现出奸诈淫*秽光泽。
独孤冷月阅历丰富,眼光洞若观火,做不到读心,读面断事还是八九不离十的,打眼便识破了对方心中的邪恶,冷面瞬间笼罩起一层寒霜,目露杀机,喉咙里哼出两个字“找死!”飞身跃起,打出了那条势若匹练的锦带。
倭寇训练有素,立即有序地散开队列,两个联手截击独孤冷月,两个分别扑向冷月影和沈如月,小胡子则欺身直逼雷星,你这鼓囊囊的胸脯不是有肉就是有宝,待俺先摸上一把过过瘾,别的倭寇则呼啦啦散开进攻其他人。
真正的交锋开始了。
懂行的看门道,不懂行的看热闹。中原诸豪杰虽然武功有高有弱,参差不齐,但都比较谨慎,旨在先探探路,摸摸对方的武功套路。而远远躲开的老船头只能是看热闹了。晓是如此,没多大一会儿,连完全不懂武功的老人家也看明白了:那帮龟孙子虽然面目凶狠,叫嚣的响亮,但功法稀松平常,根本无法与咱们泱泱中原武学相提并论。
面对这样的草包对手,中原豪杰们很快失去了兴趣,也失去了耐心,甚至感到失望。
杜飞虎率先按耐不住了,不再含蓄,虎头刀左右各斩一下,两颗倭瓜般的脑袋掉落在地,他被溅了两脸黑血,连连唾弃,恶心的要命,骂道:“他娘的,真臭!”
不知吕会声什么时候捡了一根被浸泡的发黑的滑溜溜的木棒,用来施展剑法不太顺手,但硬是被他棒底生花,施展出讽刺戏谑的把戏,把一个倭寇拨弄的手忙脚乱团团转,他像顽皮的老孩子似的用木棒抽打那家伙的一双爪子和两坨肉嘟嘟的脸,就是不下重手进攻要害,把那家伙给抽得上蹿下跳吱哇乱叫,手肿如龟背,腮红赛猴腚。
独孤冷月恼恨对方目光淫*邪,专意打眼,“锦带柔肠”力道不轻不重,三两下便把那两个混蛋的眼睛抽成了红眼□□,看海如观火海,又补了两下,失明了,耳目相通,也失聪了,晕头转向,掐了头的苍蝇似的踉跄乱撞,嗯,独孤冷月方才平息了心中怒火,内力迸发,打爆了那两个嗡嗡鸣响的脑瓜子。
对阵外寇,万不能失了风度,超凡脱俗的独孤冷月收身立式,雍容自若地顾盼左右,看到吕会声一手捂着腰间盘,一手浮皮潦草地舞弄打狗棒,颇觉无趣,你这老家伙这是弄啥?腰疼你还有这闲情逸致?你当是耍猴还是逗鸟啊?这可是在杀倭寇!脚尖一挑,一柄线条流畅的倭刀飞起来刺入了那个倭寇的后心。
吕会声这才在那扎着冲天小辫的头顶重重打了一棒,回头气鼓鼓地看着独孤冷月:“多管闲事,对付这种货色,我用得着你帮忙吗?”
独孤冷月说:“我要谁死,你拦得住吗?”
吕会声愣了愣,笑道:“说的好!姊妹你此时的霸气才是真霸气,俺老吕服了,口服心服,咱们的过结就此一笔勾销!”
沈如月本也是倭寇的重点袭击目标,却没得到出手的机会,那个色胆包天的倭寇还没靠近她一丈距离,就被气怒交加的林天鸿以“魅形鬼影步”抢上去拦住了,龟儿子,小爷的女人你也敢起邪念!决绝冷酷地起手就施展出“捕风捉影手”中分筋错骨的狠辣招式,卸落了倭刀的同时掰断了那握刀的爪子,接着抡起巴掌扇起了耳光,左右开弓,扇的密不透风,鼻涕眼泪四溅,牙齿和血水齐飞,见另有两个前来救援,抡起笛子把他给开了瓢,然后回身正儿八经迎战那俩,试探诱敌,以窥武道路数,几个回合后,便索然无味,干脆当场击毙收功。
冷月影也基本上没怎么出手,那个倭寇伸着爪子扑来时,她只微微作势挡了一下,反手一带,那倭寇就转向扑向了陆同章后撤的枪杆,被顶到了张新成用太极拳粘连缠住的几个倭寇的圈子。面对奇妙的超乎想象的太极劲道,几个倭寇都被弄的晕头转向,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直到被震飞打翻、筋断骨折,保持着死不瞑目的困惑。
在这场稳操胜券的遭遇战中,王兴的表现令人啼笑皆非且酣畅淋漓。他的武功原本不如雷星,与这些倭寇们也顶多是不相上下的水平,战事刚起时,他竟然以迅乎异常的身法抢先拦住了那个要摸胸雷星的小胡子,重拳迅猛出击,把小胡子打的鼻孔朝天,鲜血崩流。
小胡子表情凶悍的无法无天,斗志却稀松平常,应该是深喑“打不过就跑”圆滑战术,被迎面痛击吃了亏,哇哇咆哮一嗓子,转身撒腿就要逃跑。
王兴一招退敌,豪气倍增,穷追不舍,追到膝盖深的海水里,逮住了他,按倒在水里捶打起来:“该死的人妖,想抢舍利,还敢乱打女人的主意,混蛋,王八蛋!”已经没有了任何挣扎迹象,王兴还在捶打,激起一片片艳丽的红色水花。
出师不利,掌船的倭寇早已把船推到深水里,一边划船调头,一边吹响了尖利的口哨。
一个被打晕装死的狡猾倭寇突然跳了起来,纵身向海里扑去,意欲登船逃跑,而威风凛凛的王兴近水楼台先得月,斜刺里冲过去拦在了前头。
有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王兴大吼一声:“哪里逃?”抡起胳膊,一记铁拳轰在了那家伙的心窝,飞窜的“蝙蝠”变成了落水的耗子,重重地砸在了海水里,溅起的水花迷了王兴的眼。王兴闭着眼睛伸手一摸,正好摸着了那挣扎抬起来的脚,就抓紧那脚腕拎了起来,运足力气,甩了一个圈,突然松手,那倭寇就像死蝙蝠一样飞到了空中。
见此情景,未能发挥战力的冷月影一声喝叱,纵身而起,优美的双脚像擂鼓一样密集地踢打在那倭寇身上,一直踢到降落下来,足足踢了十几脚,把倭寇几乎踹进了沙滩里。海浪逐涌,滚拍上岸,冲击的细沙立刻把那倭寇的身体掩住了。
王兴大显身手,大舒了胸中恶气、怨气、窝囊气,挺直了厚实的虎背熊腰,昂首阔步地走上岸来,对着冷月影竖起大拇指:“姑娘好脚法!踢死倭寇还连坑也埋好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