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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消解恩怨父债子偿 投奔名门得看机缘 ...

  •   第三十四章

      就江湖规矩而言,撞上解决私人恩怨的挑战,的确不便轻易插手,除非,忍不住,可是,行侠仗义也得看火候不是!

      正如王兴所说,他心里不服,你咋办?你强势干预一时,你还能时时刻刻维护?

      林天鸿出手则名正言顺,父债子偿嘛,若是打赢了,王兴你还不服,那就真该死了!

      于是许克行闪身退后,对林天鸿说道:“你的伤还没好,别跟他拼力气,扬长避短,小心点。”

      扬长避短,关键时再搞点诡异动作,林天鸿还是有信心打赢的,否则魏荆天知道了,得失望透顶!

      王兴呢,本想着当着小弟们的面吆喝几句硬气话,也就要撤了,没想到竟真把泰山派道士给将住了,还激将的林天鸿不知天高地厚的跑出来替他爹挡事儿,哼,就他那点斤两,我还不了解!这不是明摆着上来凑数让老子抓面子的嘛!当下胆气更壮,笑道:“你来?可别后悔?”

      林天鸿慢慢踱步上前,疑惑问道:“你登门挑衅,如此不依不饶,到底如何才肯罢休?”

      王兴偷偷瞄了瞄泰山派道士,心想,既要不失颜面,还得避免把他们惹恼,这分寸该如何把握!

      王兴寻思了一阵,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其实我也不想如何,今日有诸位泰山派大侠在场,咱们正好把事情说个明白,作个了结。林方,当初你自持武功高强,在码头上屡次刁难欺辱于我,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现如今,你既已失去武功,我也不打算再与你多做计较,只要你当着众人的面向我认错道个歉,咱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如何?”

      林方蹙眉若有所思,目光深邃幽远,怔了片刻,释然一笑,点头说道:“可以!”

      “不行!”林天鸿迅速转身面向林方,满面痛楚,摇头说道:“爹,您没错,不能道歉。”又再迅速回过身来,声色俱厉:“王兴,你在码头所作所为你心中有数,被教训受挫败是罪有应得,你若要记恨报复,尽管冲我来,想要让我爹给你道歉,痴心妄想!”

      王兴一阵头大,自己掂量半天想出来的话撇开了那帮道士,却把这混蛋小子给惹毛了,真他娘的欠揍!盯着林天鸿说道:“冲你来?别人不插手帮忙?”

      林天鸿说道:“不用别人帮忙,打败你,我一人足矣!”

      听得此言,王兴禁不住有些恼火,好家伙,你爹才没了武功,你倒接着狂起来了,妈的,癞蛤蟆打呵欠,你好大的口气!气恼之下,口不择言:“不用你打败我,只要你能撑个十招八招,就算你赢,咱们的事就此揭过,以后见到你们爷俩我躲着走,从此不在码头混。”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显然你算不得君子,刚才的话能算数?”

      王兴一阵气堵,咬牙说道:“算数!臭小子,出招吧你。”

      “好!”林天鸿点头邪魅一笑,施展开“魅形鬼影步”迅疾欺身逼近。

      王兴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攥起的拳头还没抬起便挨了一记耳光,收拳变招时,胸口又中了一拳,紧接着屁股又被踹了一脚,不禁愕然诧异,愣神的瞬间,又挨了一巴掌。

      “魅形鬼影步”配合“捕风捉影手”施展开来,身形游走迅如疾风卷落叶,拳掌出击快似骤雨打沙滩。

      林天鸿变换着古怪的姿势辗转腾挪,并出其不意的打出一连串迅雷不及掩耳的巴掌拳头,一时间,击打声不绝于耳,仓惶的惊呼声让人于心不忍。

      片刻后,林天鸿打完几十巴掌收功,负手当起了旁观者,王兴还犹自手忙脚乱的对空招架。

      好一番手舞足蹈过后,王兴茫然四顾,满面惊惑,摸摸不知挨了几记耳光的大脸,上下打量了自己全身,感觉并无大碍,故作无所谓地笑道:“没事,跟挠痒痒似的!”笑的那叫一个虚伪,苦着脸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拳法?”

      林天鸿故作惊讶:“哦,你猜对了,这就叫挠痒痒拳。”

      王兴蹙眉微有思虑,哭笑不得:“胡说八道!哪有这种拳法?”

      林天鸿笑道:“感觉如何?要不要再试试?”

      不试岂不是等于认输,当然得再试试。

      王兴搓了搓脸,使自己更清醒些,摆下姿势,凝神戒备,说道:“再来,老子不信这回你还挠得到?”

      眼看着林天鸿身形一动,王兴便拼死劲儿地抡起胳膊砸向悠忽飘来的人影,心中恨恨咒骂:让你挠,老子抡不死你!?

      然而,王兴这念头刹那间破灭,取而代之的是悲哀和无奈,他那灌满劲力的铁臂抡了一圈都没遇到丝毫障碍,扫了个空空如也,连自个儿的身体都被惯性带着不可抑止地转了两圈,可能自转速度太快,竟然眼前一黑,有了瞬间的失明。

      欲哭无泪的是,眼睛刚一复明,便被一记蛇形刁手叨在了脑门。

      这一“叨”之击虽然不甚痛,却着实把王兴吓得不轻,不但‘叨’的突然,太突然,关键是他‘叨’地方离眼睛太近。

      王兴一手捂着脑门,一手大摆特摆,连步后退,说道:“停停停!不打了,什么他娘的‘挠痒痒拳’!这他娘的分明就是‘鬼拳’,旁门左道,你这算屁的武功!”转头对身后的小弟们吼道:“笑什么笑?胜败乃江湖常事!有啥好笑的,走啦!”

      王兴一伙惶惶离去,林天鸿回身望向父亲,有扬眉吐气的意思:“爹,咋样?是不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林方面无表情,问道:“你这是跟谁学的?”

      林天鸿立刻僵住了笑容,心里有些不安,答道:“魏······荆天······前辈。”

      林方默然片刻 ,叹息一声,竟然笑了,笑的云淡风轻,笑的心无挂碍,说道:“其实,魏荆天的武功的确有独到之处,栽在他手上不怨。不过,你把他的武功打的可不怎么样,华而不实,太过浮夸,对付王兴这种外家拳门外汉还算可以,若对上内外兼修的高手可就不值一提了。”

      确定父亲当真平常以对,林天鸿重重点头,心中如释重负。

      ······

      父亲陪客人屋里入坐叙话,林霁遥和林青尘把林天鸿围堵在了枣树下,刑训逼供似的喋喋追问不休。

      左边,崔成双手抱怀,意态阑珊地看着霁遥妹子眉飞色舞舌灿莲花,但觉赏心悦目如沐春风!

      右边,郑婉君敛身孤坐,优雅如兰,双手绞拧着手绢儿,满目崇拜地看着那个他,不时眼角一动,播洒出一缕柔情。

      突然,空中飞来一群鸟雀,降落在大枣树上竞相打闹,叽喳欢叫,毁枣无数。

      霁遥姑娘顿时恼火,娇诧喝道:“这些坏鸟儿可真讨厌!”弯腰捡起一块砖角撇向树梢,把鸟群哄散。

      看到有几只鸟儿依然在树上蹦跳观望,还时不时啄个枣,崔成立刻毛遂自荐:“妹子,让哥哥我来!”抠出墙根下的半片灰瓦,亮开架势撇了出去。

      呼啸的瓦片威力惊人,直接把一只鸟拍死在了树干上,想必其余几只鸟被此景吓破了胆,尖声嘶叫着仓惶逃窜,直冲天际。可惜的是,四分五裂的瓦片波及太广,击落了很多半红皮的大枣,而啪嗒掉落的鸟尸和唰唰掉落的枣子以及飘散的鸟毛,也令婉君姑娘仓惶躲避。

      崔成好心办了坏事,霁遥姑娘也只能跺跺脚忍了,若是换作青尘,即便能免遭一番花拳绣腿,也少不得挨一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斥责。

      ······

      炉上的水壶即将沸腾,林天鸿便招呼崔成进屋用些茶水,自然少不了膏药贴身般的林青尘陪同。

      林家的粗茶自然远远比不得崔家的龙须、明前、雨前、雀舌、黛螺,可是,入乡随俗,客随主便,林天鸿丝毫不担心崔成嫌弃。

      林家的堂屋面积不大,三个小辈只能坐到门口位置,勉强拼凑的板凳马扎不甚扎实,体重不一般的崔成差点没给一屁股坐塌。

      郑婉君捧着一摞粗瓷大碗,摇摇晃晃进门,见林天鸿起身,微微一笑便把碗递过,扭身就要夺门而出,却几乎与提大水壶随后进门的林霁遥相撞。

      林霁遥忙不迭地侧身躲闪。

      崔成反应神速,抢先于林青尘去接水壶,被壶嘴里溅出的一股热水吓得又神速退回。

      林青尘接过水壶,笑道:“崔少爷进屋没坐稳,还险些被你浇了开水。”

      崔成却眉开眼笑,彬彬有礼说道:“无妨,无妨!”

      林天鸿细述当日法场被劫持以来的经历,以及和魏荆天藏匿崔府引发的误会。

      张若虚和林方嗟叹不已。

      崔成更是忆之生恐,忍不住唉声叹气,说道:“两败俱伤,损失如此惨重,何苦来着!”

      自从林方伤后归家,林青尘便陷入了前途黯淡的深深忧虑,无数次以恶毒言辞问候过魏荆天祖宗十八代。

      此时面对泰山派高人,林青尘心中又燃起一份希望,更显侠肝义胆嫉恶如仇,掷地有声说道:“魏荆天那老贼劫法场伤人无数,害我大伯如此之甚,在崔成府上行凶如此之甚,简直是罪大恶极,他若已然丧命便罢,否则,天鸿,崔成,我等当与他不共戴天,必杀之为武林除害!”

      崔成点头重重嗯了一声说,行。

      林天鸿却犯起了犹豫,青尘所述魏荆天之罪,的确属实,从立场来说,自己不更应该义愤填膺吗?可是,心里一直不相信魏荆天已经丧命,更说不出对他的弑杀之词。

      林天鸿抬头望向父亲,问道:“爹,您恨魏荆天吗?希望我杀他为你报仇吗?”

      林方淡淡一笑,说道:“人在江湖,只要招惹上是非,不是伤人,便是为人所伤。我武功不及他,所以被他伤了,如果他武功不及我,受伤的自然就是他了,那天如果他败了,必定连命都保不住。唉!现在武功没了,武林于我已经绝缘,江湖离我已远,以后安安稳稳做个庄稼人就行了。至于以后你练不练武功,你自己拿主意,不过我告诉你一点,不管你以后武功练成什么样,也不管你杀不杀魏荆天,千万不要拿为我报仇说事儿。我现在很好,我没什么仇恨。”

      听了林方的话,众人默然,若有所思,包括初次见面的崔成,都毫不质疑林方的肺腑之言。

      而十几年承欢膝下的林青尘则认为哪些话只是掩饰之词,大伯林方是怕了魏荆天,他失去武功的同时也失去了血性、胆气、豪情,否则,怎会同意向王兴这种货色认错道歉 !

      ······

      眼见着气氛融洽,林天鸿便当场提出了去泰山派拜师学艺的想法,估摸着,有泰山派客人在,父亲应该不好反对,否则,父子俩单独说起这个,保不准父亲会说:宝相寺不是更合适吗?

      未待林方发话准许与否,怦然心动的林青尘交口称赞:行啊,天鸿,你这想法太英明了!泰山派武功博大精深,江湖上谁不敬仰!你一直对道长仰慕万分,当然,我也是的,大伯与道长又是惺惺相惜的知己好友,您肯定得恩准啊,是吧大伯?

      林方不置可否,说道:“我刚才说过,天鸿可以自己拿主意。”

      张若虚有些吃不准了,捋须笑道:“宝相寺武学底蕴也不遑多让,林兄是否更希望天鸿能够一脉相承?”

      林方一怔,既而又豁然明了,自己未曾痛快点头明说,反倒让张若虚多出了顾虑,当下不再含蓄,笑道:“道长啊道长,瞻前顾后可不是你的风格啊!你就直说吧,天鸿能不能入得你的法眼,如果你感觉勉强还行,那你就将就着收入门下严加教导,否则的话,我再另寻它法。”

      张若虚眉梢一挑,难掩喜色,拱手抱拳说道:“那我就不矫情了,多谢林兄割爱!”

      尘埃落定,得偿所愿,崔成仿佛比林天鸿这个当事人还要欢喜,笑得合不拢嘴:“大哥,我入门比你早,以后你是不是得叫我师兄了?”

      林天鸿反驳道:“磕头拜过师父才算入门,你给师父磕头了吗?”言念至此,猛然面向张若虚,拱手抱拳:“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未容林天鸿下跪,张若虚一把托住了他胳膊,可是,崔成已经迅雷不及掩耳的抢先跪倒磕起了头,张若虚只得又伸出另一只手把崔成揪起,说道:“不急,按规矩,要先回山焚香行礼拜过三清神像和祖师牌位。”

      崔成问道:“那如何论师兄师弟?”

      夏克谨笑道 :“同一批入门,自然是按年龄大小排序。”

      崔成怏怏说道:“那我还是做不了师兄喽!”

      夏克谨笑道:“想做师兄还不容易,再有新弟子入门,你的身份自然水涨船高,嗯,还有可能会成师叔呢。”

      师叔?崔成摇头说道:“我还是觉得做师兄比较有意思。”

      夏克谨说道:“那得看机缘,得再有适合的新人入门才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本想再做些铺垫的林青尘感觉夏克谨似乎再向自己提醒暗示,心血狂热起来,快速酝酿了些易于引发共鸣的感人言辞,相信自己可以争取到那份机缘。

      为稳定情绪,林青尘先提壶给每人碗里续了水,放壶后悄悄润嗓,刚要开口,霁遥姑娘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唤截住了他的话音:青尘,快过来帮忙,准备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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