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童话］格兰迪姆》九月雪六月霜

83、第十九个童话

　　当约翰和科拉到达红宝石王国的时候，发现这里发生了颇为严重的骚乱。在去宫廷女巫宫殿的一路上，他们至少见到了十位在王国中占据重要位置的大臣、贵族，而他们的脸上充满着愁容。
　　“是出了什么事吗？”约翰向宫殿门口的守卫询问道。
　　“肯定是出事了。”守卫回答道，“只是具体是什么事……并不是我这样的守卫能够知晓的。”
　　约翰点了点头，换了个问题：“今天沙伦大人的心情如何？”
　　“非常差。”
　　“能更具体地形容一下吗？”
　　“今天花园里的草药都长势喜人。”守卫犹豫着说道，“但是沙伦阁下依旧没有半点高兴的神情。”
　　这么看来问题确实非常严重了。
　　科拉有些不安地看了看约翰，说道：“要不今日就算了吧，也许沙伦阁下现在并不想看到客人。”
　　“沙伦今日并没有给我不引荐客人的通知。”约翰思虑了片刻后说道，“我自然应当忠实地履行她之前给我的指令，也就是邀请你来这里做客。”
　　“可是情况已经有了变化啊……”科拉依旧有些不安。
　　“不用担心。”约翰安慰道，“沙伦阁下虽然脾气不好，但她绝不会做出出尔反尔和因为自己的过失责备他人的事情。”
　　“没错没错，这种事情我可不会做哦。”沙伦的声音由远及近，只是显出身形来的却是一只小小的乌鸦，“不过，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在约翰眼中我的脾气不好呢。”
　　说坏话被抓了个正着的约翰并没有露出什么尴尬的神情，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对露出迷惑之色的科拉解释道，“这是沙伦阁下的魔法道具，能够帮她传话、监视什么的，是很有用的东西呢。”
　　“你们进来吧。”小乌鸦振了振翅膀，带着他们进入了宫殿的内部，走过了长长的回廊，又踏上让人头晕的回旋阶梯，女巫沙伦终于显出了她的真容。
　　她此刻身披黑色的袍子，半张脸埋在阴影中，正低着头搅拌着一个黑色大缸中的绿色液体。
　　“这是什么呢？”约翰问道。
　　“让人放松心情的魔药。”沙伦说道，“国王之前担心有很多大臣会无法接受，所以需要药物配合……只要喝下一碗，就算是面对地震海啸也能够抱着一切都无所谓的乐观闲散。”
　　“听上去可真是有些骇人呢。”约翰感慨道，“这位便是科拉小姐了，她在之前取金苹果的过程中帮助了我很多。”
　　“非常能干的女孩呢……和传闻中一样独特。”沙伦说道。
　　“传闻？”科拉眨了眨眼睛。
　　“啊，你在女巫之间非常有名呢……”沙伦抬起头，看着科拉说道，“不过详情我就不告诉你了，你会不高兴的。”
　　这么说反而让人更加想知道了呢。
　　科拉在心里无奈地想道。
　　女巫果然是非常会折磨人的存在。
　　“那么，究竟是什么变故呢？”约翰问道，“似乎不是能够轻松解决的小事。”
　　“你知道‘奇遇’吗？”沙伦问道。
　　这实在是一个奇怪的问题，只要是有些文化的人都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但是沙伦所说的“奇遇”是在女巫文化中的一个专有名词。
　　“这个世界上有非常强大的，可遇不可求的，几乎能够满足人一切物质需求的力量存在着。”沙伦，“一千年出现一次，没有特定的行为不可求得，困难的程度让无数野心家干脆利落地放弃了利用它的想法。”
　　“这一次的‘奇遇’被一个野心家碰到了？”约翰问道。
　　“更糟糕。”沙伦面色不善地说道，“被一个空有野心，没有能力……没有丝毫能力的野心家得到了。”
　　“哇哦。”约翰发出了一声感叹，喃喃道，“真是可怕。”
　　“那是一个渔夫的妻子，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但那个女人已经莫名其妙地成为了拥有美丽宫殿的领主，如果她再发一次愿望，可能就是宰相……甚至是国王……就算是要统一大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啊。”沙伦絮絮叨叨地抱怨道，“真是的，好运气降临到这种人身上真是让人讨厌，要是我有了这种奇遇，肯定要一片能够供各种稀有药草生长的沃土，到时候想做多少魔药就做多少魔药，一批发挥作用，一批摆着好看。”
　　“这种梦您可以在晚上做哦。”约翰开玩笑道，在明白了女巫的心意后，他的言行也越来越放肆了，“还是说您在晚上更愿意做别的事情？”
　　“在客人面前要注意一点哦。”
　　“有什么关系，科拉听不懂的。”约翰笑道。
　　科拉：……虽然听不懂但总觉得猜到了什么。
　　“好了，玩笑话就到这里为止吧。”沙伦说道，她走到了宫殿二楼的阳台之上，“你们看。”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约翰和科拉看见了一副颇为怪异的景象。
　　天空似乎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如同水晶一样温柔的蓝天白云，另一半则是滚滚乌云，在那浓密的黑暗中似乎蕴藏着狂躁不安的力量。
　　“她又许愿了。”沙伦话音刚落，约翰和科拉大脑中都不由地产生了如同雷击一般的感觉，紧接着他们听见了欢呼之声，向下看去时，只见一个头戴金冠的女人被人群簇拥着进入了王城的深处——王宫所在的方向。
　　“这是我们的新国王！”
　　“她会把宽容仁慈重新带回到这个国度！”
　　这样的呼喊此起彼伏。
　　“她说不定是这一百年来第一位女国王呢。”沙伦凉凉地说道，“如果不是对她的登基原因心知肚明，我还真会为她感到高兴。”
　　“她真的会成为国王吗？”科拉问道，“军队呢？贵族们呢？他们没有意见吗？”
　　“部分人可能会有意见，部分人可能没有，这全靠他们本身的意志力。”沙伦说道，“如果你们没有在我这座女巫宫殿的庇护之下的，说不定也成为了欢呼中的一员呢。”
　　“我可不会。”约翰反驳道，“我心里、脑子里都是你，可容不下别的东西……好了，别这么看着我了，我只是想要活跃一下气氛。”
　　“现在可不是活跃气氛的时候啊。”沙伦背着手走来走去，“真是的……我还挺看好原来的国王陛下呢，虽然在很多方面都很固执，但却是个有头脑的家伙。天啊……这段时间真是倒霉，难道我要去向别人请教该如何转运吗？”
　　“您……没有办法终结这场闹剧吗？”科拉担忧地问道。
　　“暂时没有办法……要不我去那里看看吧，说不定能够发现‘奇遇’的线索，只要明白‘奇遇’与那个家伙之间的联系，就能够有所举措了吧。”沙伦说道，她皱紧了眉头，看向那逐渐散去的乌云，“不知道还赶不赶的上。”
　　“还有比那个女人当上国王更糟糕的事情。”约翰指了指皇宫的方向，“您看。”
　　原来的国王，那位被沙伦评价为“有头脑”的国王正被人五花大绑着从皇宫里丢出来，在一队卫兵的看管下向远处走去。
　　“如果他出了事，就算我们把那个女人拖下王位，之后又该如何呢？”
　　“那个……不如问问其他人的意见吧。”科拉说道，“比如那位……格兰迪姆阁下？”
　　沙伦愣了一下，“格兰迪姆的话……她确实可能有办法，但是……可恶，总觉得有一点不甘心呢，好像每一次我们弄出了什么烂摊子都是交给她来处理的呢。”
　　“您能够有这样的想法真是了不起。”约翰感慨道，“感觉沙伦阁下长大了呢。”
　　“约翰！”
　　沙伦怒气冲冲地瞪了自己的爱人一会儿，才仿佛认输似地叹息了一次，说道：“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迁就我的脾气的时候了，我这就通知格兰迪姆。”
　　“不必劳神了。”
　　随着这声音一起出现的是穿着黑袍的女巫，“我已经来了。”
　　她以一种充满疲惫又让人心安的声音说道。
　　“那么你已经了解这里发生的事了吧？”沙伦向格兰迪姆确认道。
　　“这是当然的。”格兰迪姆回答道，“并且我已经想好要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