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童话］格兰迪姆》九月雪六月霜

179、第五十五个童话

　　老人的目光具有看穿一切的锐利以及包容所有被他所看穿的真相的宽容，扎克利在这样的目光下不由有些局促，他咳嗽了一声，严肃地说道：“我们来此是为了一张桌子，一张能自动变出美食的桌子，你能告诉我……我们你是从哪里得到它的吗？”
　　“真是个开门见山的年轻人。”尤金笑道，“那张桌子吗？我还有印象，一个神秘的占卜人给了我线索，根据我之后的经历看她应该是恶魔的化身，我根据线索的指引找到了那张桌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在罗赛娜神殿附近，我们在那里也耽搁了很久的时间，不是吗？”
　　回忆起往事，亚撒也露出了会意的笑容，附和道：“爱尔莎做得不错，本来我还有些不放心哩。”
　　扎克利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当然知道罗赛娜神殿在什么地方，也知道爱尔莎是谁，但他没有想要亚撒和这样的人也有交情。这有可能吗？神的代言人与一个巫师之间也能产生亲厚的感情吗？
　　“在那附近的一片森林……你们等等，我进屋去找找地图。”扎克利这样说着向屋里走去，在一阵翻找的嘈杂声后，他咳嗽了两声走了出来，“找到啦找到啦，这家的原主人喜欢搜集各类书籍，还喜欢做绘制地图这种麻烦又无聊的事情，你们看看这个……”
　　“真是了不起！”一看见那张地图亚撒便忍不住叫了起来，“看这细节，看这线条，天呐，他不仅下了很多工夫，能做到这种程度他一定是被神灵偏爱着的。”
　　这称赞对于这张地图而言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大其词，它不仅清晰地标明了罗赛娜神殿一带的地形还细心地标注了那里产出的重要植被，更难的是，这张提供了如此之多的信息的地图并不杂乱甚至透露着一丝美感。
　　“绘制它的人如果听见你的夸赞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尤金笑道，他又想到了一些事，收起了笑容，叹息道，“只可惜那人走得太早啦，如果你们能够聊一聊，想来你和他都会很高兴的。”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扎克利忍不住问道。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一个早已过逝的闻所未闻的陌生人会产生兴趣，也许是这张地图让他也感到惊艳的缘故。
　　“据这里的居民们说那是一个阴郁、奇怪的男人。”尤金说道，“不过在看了他的收藏和他在书旁做的一些注释之后，我觉得那是一个思维开放、博学多才但是无比羞涩的男人。唉，真可惜，这样的人往往容易受人欺负，当他被闯进门的强盗杀害后，竟连真相也不能得到。”
　　“这可真不象话，等我们忙完手上的事也许应该管管这闲事。”亚撒皱着眉头说道，“你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吗，也许我可以唤来他的灵魂问明真相。”
　　“哦，我还有印象，你等一等……”尤金说着将地图翻到了背面，在右下角有一行漂亮的字迹，清晰又流畅地书写着地图绘制者的大名：海尔·柯贝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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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亏了那张地图的帮助，亚撒他们比预料中更早地找到了尤金所说的那片树林，据那位前杀手的回忆，当初他就是在一片淤泥潭中将这桌子打捞起来的。也不知道那些对这桌子抱有极大兴趣的人在听说了桌子的下落后对桌上的食物还会不会有胃口。
　　淤泥潭也同样在地图的标注上，也多亏这一带的地质比较稳定，这几年来这里的地形都没有太大的变化。科拉有些嫌恶地用一根树枝戳破了泥潭上鼓起的气泡，回头看向那三位男士：“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难道要潜下去看一看吗？”
　　就算是扎克利也是满面的拒绝。
　　“这太危险了。”大拇哥说道，他是最不愿意做这件事的人，当然也不会有人想让他这样的小不点做这种可怕的工作，“也许我们可以找一些长长的棍子来试一试这泥潭有多深。”
　　科拉觉得这是一个靠谱的主意，她随意地折了一根树枝，用巫术让它迅速变长，而后将它戳入了泥潭之中，不断地驱动着魔法。
　　“到底了吗？”大拇哥紧张地盯着树枝问道。
　　“没有。”科拉皱起了眉头，她一口气将树枝加长了二十米，然而哪怕如此她的手感也没有任何变化，“这不正常，难道我连那些沉在淤泥中的杂物也没有碰到吗？”
　　“这的确不正常。”亚撒说道，他盯着泥潭沉思了片刻后，为自己加了一个有助于呼吸的保护罩便跳了进去。
　　“嘿！”科拉感到他简直是疯了，翻了个白眼也用同样的方式冲了下去，在她这样做了以后，扎克利也犹豫了一会儿跟了下去，只剩下不会魔法的大拇哥在岸上捶胸顿足。
　　“他们会去哪里？”他担忧地问道。
　　“谁知道呢？”名为道格拉斯的恶魔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不需要问他是怎么出现的，恶魔总是悄无声息地跟在他看重的猎物和玩物的身边。他略带恶意地将大拇哥戳倒又把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来，他对这样的游戏简直是不亦乐乎，以致于都不想找机会找亚撒这老对头的麻烦，“看来你在他们这旅程中得了不少的乐趣，我就大发慈悲的允许你和他们多相处一会儿吧，不过你得给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大拇哥有些迟疑地问道。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道格拉斯懒洋洋地说道，而后化作一团黑雾消散了。
　　当有以除魔为己任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祭司找上门的时候他就是用这样的把戏糊弄他们的，与寻常的巫术使用者比起来，恶魔实在是过于强大了。
　　大拇哥打了个冷战，他蹲坐在地上，看着没有任何变化的泥潭，一边发呆一边等待着亚撒他们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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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我所料。”当扎克利睁开眼睛后，他听见亚撒这么说道。
　　驱魔人略带惊奇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发现他们已经处于一个违背重力的空间之内，所有的东西都如同长了翅膀一样悬停在半空之中，四周弥散着各色的光晕。
　　“暴风王的财宝都在这里了。”亚撒说道，“当初恶魔想要对付我所以用桌子做诱饵，因此在如何得到魔法桌子这件事上，恶魔为尤金降低了难度。”
　　这个推测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也有可能是这里的宝物散佚到了外面。”扎克利说道，他手中已经拽住了一块很大的写满东西的布匹，上面所记载着的当然就是这里应有的宝物的种类和样子，“不仅仅是桌子……”他飞快地将眼前所见与记载一一比对，“复生之药、舞蹈提琴还有些我看不懂名字的都不见了。”
　　“应该是被别人拿走了吧。”亚撒说道，“如果是散佚的话，为什么琴盒还在呢，而且你看琴盒上的这个扣子，这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够打开的呢。”
　　扎克利皱了皱眉头，说道：“不管他们是如何丢失的，这里没有剩下一点复生之药都是不争的事实，我们失败了。”
　　“不一定。”亚撒说道，“你看这个盒子，它应该就是装复生之药的，瞧出什么没有？”
　　“我瞧出它已经空了。”扎克利没好气地说道。
　　“你看锁扣上的痕迹，这是这些年女子间很流行的刷涂指甲的颜色，这说明在不久之前有人开过这个盒子。”亚撒说道，“不管她开盒子的时候有没有收获，我们都应该去调查一番。”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把琴盒、盒子什么的一起带走。”扎克利皱眉道。
　　“这还不简单吗？”科拉指了指琴盒内侧的一个纹饰，“上面设有诅咒啊，一旦它们被带离这里就会令持有者遭受惩罚。只可惜由于宝物不能被破坏，不然这咒语就应该被直接铭刻在宝物的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