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童话］格兰迪姆》九月雪六月霜

178、第五十四个童话

　　“你心情不好。”一直安安分分地呆在扎克利帽子里的大拇哥掀开帽檐肯定地说道，“不过那个小女孩说的话确实让人怪不好受的。”
　　“这不关你的事。”扎克利没好气地说道，“我现在要探查那两个巫师的下落，你别打扰我。”
　　“我不明白。”大拇哥并没有识相地闭嘴，也许他已经看出了扎克利的色厉内荏，接着往下说道，“你已经有了消息，为什么不自己去完成这件事呢？你不是很讨厌亚撒先生和科拉小姐吗？何必委屈自己与他们同行。”
　　“那是为了就近监视他们，以免别人受到他们的伤害。”扎克利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可你也看见了，他们不是那种以伤害别人为乐的巫师。”大拇哥说道，“这一路走来，我只看见别人因他们而受益。”
　　“那正是我在一边监视的成效。”扎克利大言不惭地说道。
　　大拇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但他很快发现这么说的人或许不是真的这么想的，倒不如说这世上敢丢下面子承认自己对先前厌恶之人变了态度的人才是少数。
　　“真是让人操心啊。”拇指大小的小人如同大人一般叹了口气，又钻回了扎克利的帽子里，和时不时就有阴风穿过的森林相比，这里实在是温暖又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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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魂灵说得没有错，复生之药的下落并不是什么秘密，至少对于他们这一时代的人而言是这样的。证据就是在另一边搜寻的科拉等人也找到了这个消息，并且他们一点也不奇怪扎克利也能够找到这一信息。
　　“暴风王的陵寝？这可真是难办了。”亚撒皱眉道，他显然是属于博学到知晓这个名字的那一类人，“姑且不论陵寝中有怎样的陷阱，暴风王的陵寝所在至今也是一个谜团。”
　　“那个暴风王究竟是谁？”科拉问道。
　　这也是扎克利想知道的一个问题，他有一瞬间有些感谢这位一直和他过不去的女巫，因为他不可能主动向巫师提问。
　　“比珍珠王国还要古老的国王。”亚撒说道，“具体是哪一个国家已经不可考的，但他称王的过程记载得十分详细。一开始他还不是什么暴风王，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汤姆，他在因缘际会下拥有一条能自动变出饭菜的桌布。后来一个商人看上了它，用一只能够变出士兵的背囊和他交换。汤姆答应了这交易却在背囊到手之后命令士兵抢回了桌布，用同样的手法，他又得到了有巨大冲击力的帽子和能够摧毁所有城墙的号角。依靠着这些魔法道具，他逼迫一国的国王将公主许配给他。因为汤姆傲慢低俗长得也不怎样，公主十分厌恶他，在套出他的背囊和帽子的秘密后设计抓他。然而汤姆还保留了号角的秘密呢！他用武力惩罚了公主和国王，夺取了他们的国家，并且在位期间大肆扩张，直到他输给岁月别的国家才得到了安宁。由于他那强大的如同暴风过境一般的战力，别人给他冠上暴风王的名号，当然他在位时建立的庞大帝国也因为领导人的缺失而很快崩毁了。”
　　“怎么说呢？”科拉皱眉道，“这家伙活着的时候没遭报应挺让人不高兴的。”
　　在说到“某个女人被迫嫁给某个男人”这种话题的时候，科拉总是很容易动怒，好像她成为女巫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事一样。
　　“这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情啦。”亚撒无奈地说道，“暴风王知道自己树敌过多，他的陵寝位置只有少数心腹了解，而这几千年来大陆的地形也发生了很多变化，或许这陵寝沉入海底了也说不定啊。”
　　“啊，真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科拉干巴巴地说道，“这么说来我们没有任何可以下手的地方了吗？”
　　“也不一定。”扎克利少见地插话道，“暴风王的那些宝物呢？它们也没有音信吗？”
　　“确实是有记载，但是没有作用。”亚撒说道，“这些宝物具有非凡的破坏力，如果他们存在于世那么和平永远不会到来，于是在五百年前，女巫们联合精灵们将这些宝物搜集起来用火山熔岩将它们彻底毁灭。暴风王不是傻子，他知道这些东西是他缔造帝国的重要助力，为了自己的王朝能够在子孙手中千秋万代，他就算再贪婪一倍也不会把它们带进陵寝……啊，等一等，我刚刚想到了一些东西。”
　　亚撒的眼中忽然绽放出了一道光芒，这让他看上去越发生气勃勃、充满活力，好似年轻了二十多岁。他面对着科拉语速极快地说道：“你还记得那个找过我们麻烦的恶魔吗？对，就是那个道格拉斯，他曾经为了因我们入套而赠送给我们一张桌子，一张会自动变出美食的桌子。”
　　“那又如何？传说里的是桌布。”科拉说道，但她很快反应了过来，瞪大眼睛道，“对，你说的没错，几千年前的传说，桌子被传成桌布也没什么奇怪的！那很可能就是当初那条暴风王的第一件魔力物品。”
　　“没有错。”亚撒激动地说道，“暴风王不会将背囊、帽子和号角带入坟墓，但是那张桌布不影响任何战争，而且对他具有非凡的意义。如果他要收一个人世间的纪念品的话，那一定就是这条桌布……或者说是桌子了。当我们追查到那张桌子最初的来源，我们就能够知道我们想了解的东西了，暴风王的陵寝近在眼前，里面或许就有着我们需要的复生之药！”他兴奋地几乎要手舞足蹈了，幸好扎克利的存在能让他为了在外人面前顾及脸面不这么做。
　　“你知道怎么追查那张桌子吗？”科拉扶额泼了他一盆冷水。
　　可惜收效甚微，亚撒的乐观积极让他总能发现事物好的一面。
　　“但是我们至少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啊。”他说道，“我觉得是时候拜访老朋友了。”
　　或许这才是真正让他感到高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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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葡萄架上爬满青藤，大风车下溪水静静流淌，又圆又小的雀鸟在窗边叽叽喳喳，尖喙利爪的黑鹰掠过天空，金色阳光慷慨地洒满每一户人家。
　　尤金将擦洗干净的躺椅搬到屋外，随手拿起一本冒险小说，向对面的餐馆老板举手致意后坐了下来。他看了两页书便感到有些疲倦了，这状态理应是因为他的年岁，但他更愿意将它归咎于过于暖和的阳光。
　　他将书摊放在胸口上，闭上眼睛，他并没有睡着，街道上孩子们嬉笑的声音尚能够传入脑海，这让他感到温馨又满足。
　　又有谁能够将一个这样的老人和曾经技艺高超的杀手联系起来呢？
　　“尤金先生，您有客人啦，快醒一醒！”
　　“尤金先生，有人来找您了！”
　　“尤金先生！”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叫嚷让尤金睁开眼睛并且站了起来，当他看见他们口中的“客人”时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我一定是在做梦。”他大叫道，“亚撒，科拉，你们怎么来了？难道你们竟然还记得我这个老朋友吗？”
　　“在分别那一刻我便说过，我不会忘记你的，尤金。”亚撒走上前去，给自己当年的旅伴一个拥抱，“看到你此刻的幸福，我感到十分高兴。”
　　在那一刻，尤金忽然感到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过去的生活。
　　那段充满着喜悦与辛劳的旅程是铭刻在他生命中的印记，永远不可能被岁月磨去，就如同他对自己伙伴的认知一样。他拍了拍自己老朋友的背，叹了口气，问道：“说吧说吧，我的朋友，这一次你又遇上了什么麻烦。”
　　亚撒尴尬地笑了笑。
　　“我了解你，朋友，你不会走回头路，怀旧不是你会做的事。”尤金说道，“更何况，你们身边还跟着一位身手利落的新朋友哩。”
　　他看向了扎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