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少年是如何养成的》无鱼无鱼

5、第五条鱼

　　九
　　东海翻了天，红毛拖着被打的半死的敖丙回来，和北老三并排躺着，生死不明。
　　我窝在贝壳床上往后枕了枕，感觉有东西硌着腰，一摸摸出颗拳头大的珍珠。
　　北老三气若游丝：“小白……你慢……”
　　我咯嘣一口咬了下去。
　　北老三气绝。
　　离我把混沌扔了快有半个月，北老三断腿没好全又遭了黑手，敖丙前两天出去听说是遇上老冤家了，又是一顿好打。
　　红毛拖着我不让走，说你要是出去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你。
　　我要真出事信不信我和你们呆在这，这洞都能塌。
　　我们四条深感自己被世界抛弃的龙，两条摊面条似的躺着，两条感慨龙生。
　　突然有点想混沌了。
　　我和红毛说我要回鹰愁涧了，红毛先是愣了，问我，“不是才半个月吗。”
　　我说我心里发慌，怕有事。
　　红毛说你小心点啊。
　　我说那好你照顾好他俩。
　　说着我麻溜的跑了，留终于反应过来的红毛长啸，“你丫又把烂摊子丢给我！！！！！”
　　之前红毛出去救敖丙的时候，北老三问我为什么要把混沌丢了。
　　我说我怕他吃我啊我又不傻。
　　北老三和我说小白你知道吗，很久以前我在岸上捡到过一个小孩。
　　我说哦他死了还是活着。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发笑。
　　我把他养大，他有一日碰到了其他人类，闹着要回去，我就由他去了，可过了几天，他带着一群人到我面前，要杀了我。
　　我救他养他，不如他的同族轻轻一句话。
　　“小白，你不是怕他吃了你。”北老三摸摸我的角，“你只是怕他背叛你。”
　　你怕你付出一切，最后得到的只有被伤的鲜血淋漓的心。
　　“就像我最后吃了他一样，你选择了先背叛他，以为这样就有借口，告诉自己错在自己。”
　　不过是假装不在乎，其实心里不知道比谁都难过。
　　龙这种生物，脾气太犟，其实傻的可怜，一旦认定了什么，哪怕抽筋剥鳞，也只会咬着牙往肚里咽。
　　“别说了。”
　　我把北老三掐的带血的指甲掰开。
　　“那是我自己的事。”

　　十
　　我回了鹰愁涧，百无聊赖的肚皮朝上摊在岸边晒太阳，再也不用屁滚尿流的帮某个大胃口捞鱼捞到心力交瘁。
　　红毛拿蜃珠罩了整个鹰愁涧，只要我不想，再也没有人能找到这里。
　　我摸出上次从渊底顺出来的水草，想想应该没啥大事了，找了块阳光充足的沙滩，一口全吞了下去。
　　但有句老话叫，怕啥来啥。
　　那草吞下去的一瞬间，寒气顺着血液蔓延至全身，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往就是能把水给冻起来，尾巴轻轻一摆也就碎了。这一次却冷的连骨头缝都在微微刺痛。
　　我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这是要出事的节奏。
　　这边我还在苦苦挣扎，那边鹰愁涧大门口，红毛安置蜃珠的阵法突然炸开一束冲天的光柱。
　　红毛你他妈说的连猴子都破不了的幻境喂狗了吗！！！！
　　猴子：怪我喽。
　　然而事实已经抡了我一个大巴掌，我除了先考虑怎么把自己小命保住以外已经没时间去思考红毛说话和放屁似的。
　　我抬头看看太阳。
　　某条犬类正撒欢着追着金乌跑。
　　下次上天，我一定，要把天狗嘴里，塞满炮仗。
　　就像红毛他们一家管下雨一样，我虽说长在海里，但还是下属西方金气，也就是说我被天上那玩意克的死死的。
　　天狗把离火之精撵的满天乱飞，我就算放十个蜃珠都没卵用。
　　阴寒之气反噬的迅猛无比，我疼的满地打滚，干裂的鳞片被沙石刮掉好几片，最后干脆连动都懒得动，伏在地上，一抽一抽的等死。
　　妈的……要是老子能醒过来……
　　好疼……
　　另一股凶煞之力从大门口横扫过来，我被掀了个跟头，再也控制不住，变回了小蛇模样。
　　然后一头栽进了水里。
　　好的，我承认混沌太特么有远见了，我大概是史上第一条被淹死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