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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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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七年。
我是北平一家琴行的老板,由于平日里与几个政府要员走的近些,所以日子过的也还是安稳,这个动乱的岁月,平淡的日子才是真。
自懂事起,就在做着一个同样的梦。梦中的女子穿水绿色长裙,身材婀娜多姿,如仙子般从画间走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韩先生……”她娇羞的喊着,回头便如蝶般翩跹,似在喊的人就是我。是的,心中肯定她喊的人就是我。刚想追上去说什么,问什么,梦就醒了。好梦不长,心里不由的感叹。
这日里,我又如平日般打开店门后就躺在窗前的躺椅上享受着阳光带来的一丝温暖。
9点多的时候,大街上又传来白莲教游行的口号,似鬼哭狼嚎,这般扰乱民心的怪物们,心里忿忿的想。
日日如此,自己却又无力改变什么。
门外传来一阵异响,我起身去看。见一女子正下车,朝车夫付了钱,转身,向我微微颔首一笑。我瞬间停止呼吸,难道梦真的有预示?或许真的有前世今生?
认识了她,此后的日子不再百般无聊。弹琴唱曲,合作起来总是那么的默契。直到老弱残年我回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候的情景,仍在眼前绕。此生认识她,曾有如她般知己,今生无憾!
“词全以调为主,调全以字之音为主。音有平仄,多必不可移者……”看她那么最新古谱,便细心为她讲述。
“韩老师,你这么博学多才,想必有很多姑娘爱慕。”她笑着问道。
我脸一红,“不说这些了。”
她掩嘴轻笑。
拿过琴,双手一延开挥,一首曲子蔓来,不由地被自己吓了一跳,竟是一曲司马相如的《凤求凰》。她在旁边唱起来:
……
凤兮凤兮非无凰,山重水阔不可量。
梧桐结阴在朝阳,濯羽弱水鸣高翔。
……
一曲终了,门外不知何时聚集的一帮小孩子起哄起来“郎情妾意,吃喜糖!韩老师,拜完堂后入洞房……”几个较大的孩子,不好意思跟着念跑了。
回头再看她,红着脸,气的一跺脚,也走了。
小孩子嘛,能听得懂什么,更何况是如斯古曲。算算也认识将近一年了,她还是如此娇羞,何时跟她表白?笑着摇摇头,收拾起桌子上的琴……
第二日,我以为她会来,一直到黄昏,却不见她身影……
第三日,我依旧等着……
依旧坐在窗前的躺椅上,微闭着眼睛,看上去似在享受阳光。实则在猜测,在回忆……
大概过了半月有余,来了一个路人,捎来一张请柬。大红色的,红的刺眼……
新娘的名字是袁珠儿,她竟是袁将军的女儿,原来一直是我高攀。
新郎的名字没有看,总之不会是我的名字。一腔相思压心底。
手中轻拿着请柬,感觉好象有东西怪怪的。使劲一扯,竟掉出一张薄薄的纸。她的信。
韩先生
第一次去见你,是因听一密友说你博学多才,见了果然不负所望,韩先生你文采横溢想必会有更好的女子暮名。张将军之子,自幼与我青梅竹马,他会是的我一生最好依靠。只能很抱歉的对你说:对不起。如若视我为挚友,婚礼之上望相见。
袁珠儿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已变。
回一封信。不能称之为信,字条吧。十个字“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
我迫切的想在她婚礼前见上她一面,哪怕是她愿意抛却世俗,愿意与我一起浪迹天涯……
每天徘徊在袁将军家周围,奈何保卫森严,出入都有人查岗。日子一日日终去,没见到她的面,却迎来了她的婚期。
想在她婚礼的路上拦截,最后却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一辈子过的幸福不是比什么都更重要?而她从来都没说过喜欢我之类的话,只不过是我自己一直以来的一相情愿罢了。也许,我不过是她生命中的过客……
浑浑噩噩多年过去,国家也解放了,□□也过去了,我还是我,形单影只的一个老人。偶尔在大街上看见她携夫携子一家人和睦的样子,也只是与她点头而过。她永远不清楚自己在我心目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亦不清楚我对她的心……
佛问,你还在继续执着么?
“只剩下一世了,即使没有得到什么,那我也应该坚持到底是吗?”我安心的坐在佛前的三生石上,听着禅音心里产生着从未有过的平静。
“去吧”。佛祖扬了扬手。
转身看着三生石畔大片的绛珠草,一群痴儿啊……心里不由的感叹。
转身步入下一个轮回。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来看我文的大大们,小女子这厢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