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倾国与倾城》不借东风

2、似是而非

　　谷一来例假的那几天，一度是她最痛苦的。毫不夸张的说疼晕过去已经是司空见惯的常事，因是一直喝中药调理着，这两年的情况有所好转。
　　她也是觉得煎药热药的麻烦，所以上个月偷偷停过一次，看着并无大碍，这个月也就继续断了。不曾料今天的前兆叫谷一追悔莫及。
　　腹部犹如刀绞又偏偏是撞上了游泳课，连个去请假的力气都没有。又眼瞧着教室里的人一个个的散去，谷一只剩下束手无策，思忖着，也不管挨骂不挨骂，先找一计止痛药才好。
　　无奈，想着校医院路途遥远谷一便不肯动。犹豫再三，只得趴在桌子上轻声地呻-吟着。嘴里不时小声咒骂夏兰请假请的不是时候。

　　“不走么？”
　　谷一抬眼瞅一眼刘子烨，继而又耷拉下眼皮，一副要死不活的腔调“老娘，小产中......”
　　“呦，哥们儿还有这项绝活。”
　　“死且。”
　　“平时瞅你听硬气的，这家伙怎么比小女人还柔弱？”
　　感觉腹部是被生生切断了，谷一哪还有什么闲情逸致跟刘子烨拌嘴饶舌，求救般，“帮我请假。”
　　“玩儿我呢，你又不是第一次上彪哥的课，帮你请假还不如直接告他，谷一皮痒了，欠一顿好揍！”
　　“想想也在理，彪哥一早就发过话，就算是腿折了脚断了，爬也得爬到他面前，才能告假。看来，这是要爬呀。”

　　“真有那么疼么？”看着谷一直冒冷汗，刘子烨皱皱眉头，拿着一副不屑的腔调。
　　谷一不搭话，试着起身两次又坐了下去，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

　　就此刘子烨也不再贫嘴，眉毛一挑，背起谷一便朝着楼下奔去。
　　“干嘛！”
　　“背你去请假呀！”
　　“几时见你这么遵纪守法。”
　　“真他妈重！”
　　话刚出口，接着便是刘子烨的惨叫声，“你丫属狗的！”
　　“你是在讲自己是坨屎么？”
　　刘子烨啐一口唾沫，不再搭话，此时谷一暗自惊讶道，刘子烨的身上竟是甜的，也不管了疼，只管意淫着再多舔上几口。

　　刘子烨也是嘴硬，说是背人去游泳馆，偏偏是把人给带到了校医院。
　　在输液室里一幅不以为然，满是鄙视跟嘲讽的请调，道谷一矫情，输液室外又偷偷地问医生到底严不严重，碍不碍事。

　　两人是伴着惊呼声进的教室，此起彼伏的颇有戏谑调侃的意思，不过这里面又多是些青春里的善意。只是这些个善意甚至是连旁观者都领会不了，更别提是当事人了。谷一只得红着脸，眼睛溜溜转着找开脱的理由。

　　“一姐，你俩演得这是亡命天涯呗。”
　　“楚城城，你这是在挑战你姐！”谷一找不着旁人下手，只管捏起楚城城的耳朵，一幅大姐大的腔调刻意掩饰那细微的尴尬与紧张。
　　“彪哥的课都敢消失，可不是么。”
　　就此班里便跟着起哄，刘子烨倒沉得住气，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谷一瞧着指望不上，便大呵，“若再这样，王梦绮可要生气了。”谷一这话是故意说给刘子烨听的，只是想借着这话柄探一探旁人口里的流言是否确有其事。
　　不等王梦绮有所表示，刘子烨怒斥一声，“都他妈别笑了！”

　　在谷一看来，刘子烨的反应就证明关于情书、关于王梦绮并不是空穴来风了。颈部一麻竟有几分难受起来。
　　“喂，谷一，函数都搞懂了么？诗词都背会了么？单词都记住了么？安培定律都他娘的没搞懂，还有功夫矫情！”她痛斥自己，只管强装着自己的骄傲和坚强，把那在爱人面前的虚荣奉为圭臬，不管不顾地逞强，然后叫自己为难。

　　接下来的班会课上，老师说要把位置重新调整一下。谷一当时就不高兴，肚子疼的都走不了还要搬座位。“这不是要折腾死我么。”虽说不乐意，但也只能是抱怨几句，最终还是得费力挪动自己的课桌。
　　“我来帮你吧。”谁知刘子烨竟主动上来帮忙，着实把谷一紧张得不成样子了。也不知道是真不疼了，还是紧张，又或者说是醋意冲了头脑，痛感竟也消失了，谷一佯装着没听见，自个儿麻利地将座椅挪到了指定位置。
　　“这个时候倒挺汉子的。”“该不会刚刚是装的，故意叫老子......”
　　“闭嘴！”
　　“怎滴？生气啦。这也太不符合你以往的性子了。玩笑都没得开？”

　　“得嘞！您好还不知道女生火山爆发那几天的脾气，动辄腥风血雨，把持住哥们儿！”楚城城打趣着，乐呵呵地绕了过去。
　　谷一这才注意到这小子原来是跟马贤同桌去了，怪不得满面春风，怡然自得着呢。
　　马贤的漂亮与王梦绮这边是大相径庭，王梦绮恬静优雅，身上透着邻家乖乖女的老实与天真。而马贤这边则是刚劲了起来，眼眸深邃些，鼻梁又挺，混着新疆人的血，却极富法国人的样貌，又剪了利落的小短发，便更英俊起来。

　　回过神来，谷一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跟刘子烨同桌，意外之余，欣喜也就多了一层。她性子本就豪爽，也不管刘子烨刚刚的“护短”如何惹毛自己，只管回一句，“生气的是婊-子。”
　　刘子烨也释然地笑了。

　　“安排你俩同位儿,是让你们互相学习的，不是说笑的!”班主任走到他俩面前，严厉呵斥道。
　　谷一脸一红，头都没好意思抬，随手摸起本书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