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吹过的街道》六六满满

4、关于肖小

　　原来在三年前的一个下午，因为天气格外的湿冷。肖小从网吧里出来直骂娘，这时，他晃眼看到对面的一家卖各种形状的杯子商铺门口，有一道身影，在那里挑挑选选。起先他本没在意，却在对方突然直起身体将拿在手里的水杯认真打量时，他瞬间仿佛被定住似的对那个修长的背影细细打量。
　　“起因或许只是一种惊艳，例如，啊，那个人身材真赞，啊，那个人挺直背部的气质那么好这种肤浅的原因之类的吧。”
　　“你当时买了两个水杯，一个粉红色，一个淡灰色，后来在秦齐那里我还见过那个淡灰色的水杯，当然，当时我并不知道你就是秦齐的哥哥，我问他说怎么会有这种杯子的时候，他的确对我说是哥哥送的。”
　　秦朗买过许多样式各异的水杯。但他早已不确定自已有否在A大附近买过。
　　“我当时不会想到那个人这么凑巧的就是你，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的确和秦齐说过我有一个一见钟情的对象，然而等我真正的百分百确认就是你的时候，我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肖小认真且深情的望着秦朗说，“因为你当时围了一条蓝黄相间的格子围巾，而我再看到那条围巾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的冬天了。怎么样？现在还觉得我是在说谎吗？”
　　经肖小这一提醒，秦朗拧眉细思，好似正在确认。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可你明明说是一个齐肩长发的人。”他早在三年前就已经长发及腰了。
　　肖小显得有些羞赫的说，“是我那晚上说的吧”
　　管你哪晚上，你分明就是这么说的。肖小在秦朗的眼神里看出这句质问。“其实在秦齐的面前，我从未详细的描绘过那个人，然而，那天晚上即使喝了点酒，我也清楚不能将你暴露在他的面前，至少不是在那样一个场合。所以我就对他撒了个谎，倒是没想到撒的这个谎让你这样的胡思乱想。抱歉！”肖小在终于不再抵抗他的秦朗额上轻轻吻了下，表情里充满愧疚。
　　“那我怎么没在这一年多里听你谈起过这件事？”
　　肖小紧皱着眉头像是有难言之隐的表情挣扎着久久才解释说，“那我是要在你面前炫耀自已怎样处心积虑的接近你这样的事情吗？”
　　“处心积虑？”
　　“对，处心积虑！就连你所谓的我们的初次相见都是我早就计划好的。只是这个计划居然延迟了半年。”
　　“……？这个怎么说？”
　　反正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肖小也不在意有多丢人了，全都老实交代道，“因为，我发觉你后来到学校来找秦齐的时间越来越少，且越来越隔得久了。”
　　其实在肖小说那条格子围巾的时候秦朗就已经愿意相信他了，只是怨他把所有的事情都隐瞒下来，让自已为着这个乌龙事情那样的伤心，所以，他还不打算轻易放过他的问。“那，你也从不和我说有关你家人的事情。”其实这才是秦朗最最在意的一件事，他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少年，都源自他从不在自已面前谈起他的过往。所以当秦齐在他面前谈起肖小不为人知一面的时候，秦朗不想承认的是他其实是打从心里有些嫉妒他的。
　　肖小这次沉吟着静默了许久。
　　“怎么，这个不能说？”
　　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肖小无力的将自已倚向男人道，“突然觉得自已真失败啊，有好多不敢对你提及的事情。”
　　“好多？还有很多？”
　　肖小沉默的点了点头，“嗯，有好多。”
　　“什么？”
　　肖小抬起眼皮直直盯着他以最深情的模样说：“例如，我想要每天睁眼都能见你，而非每次实在忍不住了才过来这种的。”
　　呃？秦朗哑口无言的望他半晌。
　　“我也想每晚闭眼前见的都是你。”肖小一边说着，一边将被秦朗之前怒摔下来的戒指一一为他重新套上。“噗！”
　　“你在笑？”
　　肖小激动的抬起脸认真的端详男人许久，才重重点了头，以最平稳的语气说，“我现在真的超级超级高兴。”
　　在秦朗本欲吐槽他的时候，一个不经意被肖小重重的抱进了怀里。他能感受到肖小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亢奋的状态，揽他的胳膊都比平常多了几分的力道，就像非要把他揉进对方身体似的。
　　“你在吃醋就表示已经爱上我了，对吧？”
　　听到肖小的这句问话，秦朗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原来一直以来自已才是这段感情里的最不稳定因素啊。他也紧紧的回抱着肖小，用重重的鼻音答了句。“嗯”想要让对方更加明白自已的心意，秦朗吸了吸鼻子说，“肖小，我爱上你了，所以，以后再不能瞒我。什么都不要瞒我，即使是不再爱我了也要清清楚楚的同我说，不能让我像个傻瓜。”
　　肖小刹时微微抖动着肩膀，因为看不见他的脸，秦朗并不确定对方是否在哭。两人相拥久久，在肖小稍稍的没那么激动以后，他认真且清晰的回答说。“好！我来做傻瓜。”
　　一句话成功瓦解掉秦朗才刚刚筑起的坚强，抱着肖小哭的毫无形象。肖小不得不又是好话又是哄的，这么一折腾就到了天明。
　　经由这件事情，秦朗和肖小的关系反而越加的稳固，并且在肖小后来死皮赖脸的要求下，秦朗开始打算是否要换套住的房。
　　而另一边，肖小在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某个晚上，突然对秦朗说，“我妈说她想见见你。”
　　“……？”秦朗愕在当场许久，以肖小从未见过的模样结结巴巴问，“见，见，见我？”
　　肖小好笑的看着他那话都说不利索的样子。“怎么了？紧张？”
　　“不，不是啊。”秦朗使劲咽下一口口水说，“会，会吓到她的。”再说就你这搞的突然袭击到底算个什么，秦朗心里暗暗较劲，我是在意你不和我说家里的事，但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来这么出啊，叫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看见秦朗这反应，肖小终是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语重心长道。“哥，有关我的家庭，其实……我不是不想和你说，但真的是，太复杂了。我甚至都很担心，因为本来我在追你的时候都够困难的了，我真是怕你知道了我的出身，就更加不搭理我。”
　　后来肖小才对秦朗坦白说，他就是人们所谓的私生子。
　　当秦朗表现出吃惊的时候，肖小整个人显得相当的慌张。他说，“在我十岁之前，我只知道自已没有父亲，倒也不见得活的有多不好。因为，本来就没有那个人，所以即便是别人说我是没爸的孩子，我也还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直到快六年级的时候，有次我放学回家走在路上，很莫名其妙的就被两个大人捉到了一辆车上。当时啊，我都以为遇到绑架的了，然后我跟在车上打量我的那个看起来显得很可怕的男人说，我妈没有钱的，你还是换个对象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