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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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旻敏被喝到懵了一瞬。
老半天，才懦懦地、结结巴巴地，在明天的引导下把她跟顾江声认识到现在的整个过程交代出来。
在她原本的设想中，那些小心动、小心机和小胡闹一定会得到好朋友的大声附和以及赞同，但现实是……
明天的语气越来越严肃。
通话里安静的时间越来越长。
苏旻敏讲着讲着也逐渐意识到不对。
那些让她心如擂鼓、激动不已的糖原来全夹杂着卑鄙。
站在如今的角度审思，她当时的行动和态度摆明了就是想玩个恋爱游戏，或许出发点其实是喜欢人家，但却有贼心没贼胆，口是心非装糊涂。而现在，她想通了、承认了又有什么用，喜欢和行动不一致，事实如此，错了就是错了。占着女朋友的位置，行使着女朋友的权利，却迟迟不给名分。
其实想通的时候她有一瞬间想过这事的开头似乎不太对，但很快便自我说服有一种潮流叫试婚。
结婚都可以试试再来，谈恋爱为什么不行。
反正是私底下试一试，无本买卖谁也不亏，喜欢和不喜欢都是很正常的结果，又不是亲戚，不喜欢也换不了只能认栽，而要是成功喜欢上了，那就顺其自然！假戏真做！简直皆大欢喜。
可是，换位思考一下，没有跟人商量就直接把人当成试验的工具，没有征得同意就擅作主张，这是不尊重，而更重要的一点，她得表明自己的态度，及时把错误纠正。
“我现在就跟师兄说我们不谈假恋爱了，我要跟他轰轰烈烈奔着圆满去，这样不行吗，那至少……”苏旻敏偷瞄一眼视频窗口，“至少我得告诉他我喜欢他吧？”
明天依旧拧着眉头一副不赞同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没说过喜欢吗？”
“没吧？”苏旻敏乍被问到，忽然不太确定，飞快回忆了一遍才肯定道，“应该是没有，在这方面我还是很矜持的，但是……我……我们……”
她轻轻咳了一下，“我们有情侣账号、情侣头像和情侣壁纸，兴头上来我还叫他老婆，他也叫过我老公，虽然是被我逼的……”
苏旻敏越说越小声。
明天直接闭上了眼睛。
“好吧，我承认，不说喜欢不是矜持，是我当时不想负责，可现在我真的喜欢他了，也想负责了，你说我要是直接说喜欢，师兄会不会相信我啊，我已经反思过了，接下来应该就是行动吧？具体要怎么做呢，你能帮我出出主意吗？”
“你……随便，”明天按按眉心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你俩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
“别——啊！”
“别个毛毛球，别人谈恋爱是一类，你们俩是另一类，恕提不出参考意见！我睡了，您留步。”
苏旻敏纠结了一会儿，决定第二天再思考。
她做了一晚上的梦。
梦里她和顾江声两情相悦，顺利进了会场，马上就要拜堂成亲，主持人面带微笑地扬手，“下面有请我们美丽的新娘。”她腿刚伸出去，身边忽地传来一声“请留步”，接着，几十桌宾客集体起立，跟拼死劝谏的大臣似的整齐划一地高呼：“三思三思！慎重慎重！”
真是气得要死。
她奋力一挣把自己挣醒，右腿竟真的在空中翘着。
苏旻敏慢慢把抬得发困的腿放下，开始望着天花板发呆。
要慎重吗。
她的恋爱理论来自漫画、来自祝雨，以及来自知心姐的直播。
但好像无论是哪种渠道，浪子回头都是一个漫长的历程，没有谁醒悟了、转头了就直接踏入happy ending。
似乎反思的时间越长就越有诚意，自虐的时间越长越能弥补先前对别人的愧疚，就好像自虐是为了达到某种平衡，受到同等的伤害就显得公平。
然而公平是这样讲的吗，这对别人有意义吗。
为什么要用自我惩罚来绑架？
难道不该是让受到伤害的人提出惩罚或者弥补的方式才对吗。
可是如果直接要求顾师兄，好像又显得儿戏了。
要怎么样才能显得很有诚意呢？
苏旻敏进入了暑期反常状态。
整整三天，早上七点半出门，晚上九点半归来，到第四天，她不出门了，在卧室直接待到九点半。
郭女士扒门缝归来，面露担忧，“大姐是不是生病了，我看她在图书馆也发呆，在家也是发呆，毕业论文有那么难写吗，咱们进去把电脑砸了吧，不然一不留神她抑郁自杀了怎么办？”
苏先生把切好的果盘放在小几上，想了想，说：“砸电脑动静太大了，可以先装个监控。”
郭女士咬了一口黄桃，满脸无辜地朝身侧眨眼，“大姐会离家出走，监控有飞行跟宠那样跟着人走的吗？”
苏先生好笑地摇头，“没有。”
郭女士嗷呜一口把剩下的吞掉，小叉放回盘子里，拍拍手，“那不管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苏旻敏把囤的最后一篇论文整理完，一脑袋扎到了键盘上。
累。
但很有成就感。
可是，要解决的事情仍旧没有头绪。
她拉开抽屉，把刻盘的高山流水取出，想了想，塞进行李箱的侧边口袋。
顾江声在微|信上回复一个OK的表情。
不多时，视频请求发过来。
苏旻敏坐直，朝镜子处飞快望一眼。
她已经瘦下来了。
学习叫人消瘦，四天梦回半月前，但可恶的是，只趴了一小会儿，她的脸上竟然印着两排键帽压出来的方块儿。
她扯出一张分类贴，狠狠地粘在前置摄像头上，按下接通，顾江声戴着耳机的脸缓缓扫过来。
“听得到吗？”
“可以的。”
“嗯，我刚看了你发过来的文献整理，是这样的，你找一张纸……”
苏旻敏熟练地翻开手边的线圈本，执笔勾画出三个区。
目的、意义、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
之后跟着顾江声的引导，分类、划线、填充关键词。
讲述淙淙入耳，他的声音很真诚、很坦然、很有说服力。
科研也好，对人也罢，置身在顾江声的结界里就莫名让人感到舒服和安全，所以怎么可能不喜欢他。黄哥说顾师兄没有女朋友是因为面冷，气场强大，生人勿进，但其实，应当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心理作祟。这种人谁能配得上，她配得上吗，需要她负责吗，她要怎么做呢。
“苏旻敏？”
“师妹？”
“苏哥？”
“嗯嗯？哦我在了。”苏旻敏猛地回神，连忙应是。
“这次听清楚了没？”
“……”苏旻敏看向本子上风马牛不相及的脑图。
“又跑神了？”顾江声的语气里夹着一丝愉悦，“没弄懂的听听录音，集中看论文是很容易累，好在看完了能多休息几天，要实在不明白的，等你……返校了找我？”
“嗯，我先自己琢磨一下，顾师兄早点休息。”
苏旻敏按掉录音笔，轻呼一口气，垂眼对上本子，好好的文献阅读笔记被她画成了一团乱线。
目的：追顾哥。
意义：直接利益相关的尝试，成功是顾哥人生的女主角，不成功是配角，消极怠工就直接一炮灰。
关键问题有：
喜欢吗？喜欢。
喜欢能持续多久？按照漫画磕CP的惯例，不会很久，但顾师兄是标准的美强惨人设，人设内核直戳她的XP，她应该可以喜欢很久。
具体的行动？表白、努力本校读研、死缠烂打、在一起……
可能的风险？对顾师兄的好感被糟心的学习/工作/生活淹没，心情不好只想回家躺平，不自由,毋宁死，不开心，毋宁不谈。
……她果然很渣。
不过反过来讲，机遇和风险并存。万一生活就是很美好呢，就算美好的时间短暂，可至少曾经拥有，总不能因为怕死就直接躺进棺材里吧。
苏旻敏朝键盘方向又赏了自己一头槌。
果然还是单身好，单身就不用思考这么多问题了。
为什么要谈恋爱呢，磕别人的爱情故事不香吗，为什么要披挂上阵亲自出演。
算了……
想通想不通的也没时间再拖了。
她重新打起精神。
【邮件】谢老师您好，我是您今年带的本科毕业生苏旻敏，我后天（8月20日星期X）就返校了，您最近什么时候在学校，我有一些事想当面和您聊聊。期待您的回复。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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