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终相送》清风不减

8、第八章

　　杜炎接通电话“喂？”手机里没有声音。
　　“喂？”他提高音调，还是没有声音，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对方仍不吭声，他准备挂断电话，忽然传来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杜炎……”
　　杜炎愣住了是刘焕，尽管时隔这么久，他依旧清晰记得这人的声音，他叫着他的名字，一切仿佛在昨日，久违的声音，久违的人，然后电话里又静了下来。
　　“嗯。”他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两人沉默。
　　“还好吗？”刘焕的声音夹杂着说不出的情绪涌入耳膜。
　　“嗯。”杜炎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他们已经太陌生。
　　汪昊阳走上一个阶梯靠近他“谁啊？”
　　刘焕听到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旁边有人？”
　　“嗯。”
　　“那我待会儿联系你。”
　　接着就只听到忙音，杜炎挂断电话。回自己房间。
　　“是刘焕吧！”杜炎交往面极窄又不苟言笑，电话里的声音不是孟梓瑜，除了刘焕汪昊阳想不到别人。杜炎面色沉静关上房门，他心里空空的。
　　一家人吃过晚饭，杜炎穿上运动服出去慢跑。夜已深，晚风有些凉，他听着Joshua Bell的小提琴曲Hungarian Dance No，一眼望去满目翠色草地，远处高高低低的欧式建筑群，尖尖的屋顶，涂抹的浓墨重彩的房屋，这一切都显得人无比渺小。脚下踩着石板路的声音和节奏应和着，轻轻扬扬，起起伏伏。这样围着小路跑着，路灯、长椅、木房子一切都如此考究。回了家他把鞋脱掉，帽子拿下来，浑身轻松了不少。冲了个凉水澡，躺在床上，开着台灯看书。忽然手机亮了，拿起手机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是刘焕约他，回了之后便放下手机睡了。
　　第二天下午，杜炎骑着自行车来到近处的一家咖啡馆这是他们约好见面的地方，屋内放着古典乐，充满咖啡的淡香，褐色格局优雅大方，进去抬眼便看到刘焕，他坐在靠窗角落的位置，身前摆着杯咖啡，阳光正打在棕色方桌上格外显眼。他还是一样爽朗、帅气，只是比以前沉稳、成熟了许多，棕色风衣。白色的棉质衬衫，领口微微敞开，杜炎走近坐到他对面，把帽子放到桌上。
　　“怎么不惊讶？”刘焕在期待着什么，惊讶他怎么知道他的手机号，惊讶他怎么知道他在这里，惊讶他是怎么得到的消息。而杜炎依旧不露声色，只是喝了杯眼前的咖啡，这是他最喜欢的口味，刘焕依旧记得。
　　随后杜炎缓缓回到：“惊讶。”
　　窗外树叶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
　　刘焕看向窗外“你曾说喜欢角落的位置，可以看到别人，又可以隐藏自己。”
　　杜炎握紧杯子，看着咖啡冒着的气泡，久久开口道：“刘焕，我们都变了。”他们四目相对。
　　刘焕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杜炎俊朗、清冷的面孔与以往迥然不同，可他还是更喜欢以前那个他，那个只属于自己的男人，尽管他好像从未走进这个人。
　　“你好像不会发现我变没变，因为你从未了解我，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前。”刘焕直接了当一双眼眸更加深邃。
　　杜炎愣住“这些都过去了，不过真的我一直很感谢遇到你，不是你，我......”他没再说下去。
　　刘焕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那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杜炎不闪躲“嗯。”
　　能接受过去才是真的开始，听了他的话。刘焕喝了口咖啡看着杜炎笑笑，这笑让杜炎也轻松了些。
　　他放下杯子“那作为朋友，我想问下昨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在你旁边的人是谁？”
　　“我继父的儿子，也就是我现在的大哥汪昊阳。”
　　刘焕露出疑色“只是大哥？”
　　杜炎抬眼看他正色道：“是大哥，你怎么会问这个？”
　　刘焕淡然解释“只是好奇。”
　　“我倒也想问你些问题。”
　　“你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回答的。”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还有我的手机号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在这？”杜炎满脑子的疑问，他并不清楚刘焕的家庭，而这些他怎么会知道的让他无比纳闷，
　　“我说我是□□的你会信吗？”刘焕打趣。
　　杜炎讶然“□□？”他正经的脸实在让人难以怀疑，杜炎的表情让刘焕不禁一笑“从我一个朋友的照片里看到的，她和你同校。”回答的不容置疑。
　　“你的手机号是我查到的，最近来这边处理生意上的事，顺便见见旧友。”旧友这两个词听起来让杜炎格外不适，他回道:”嗷，这样。”
　　“说实话，我还以为你不会见我，”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不能面对的。”杜炎说的一本正经，刘焕看着他稳如泰山的模样暗笑，他了解杜炎甚至超过杜炎的想像，就像这次他笃定杜炎会来见他，他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只是上次的事让他更想见到这个人。
　　“说的是。”
　　俩人交谈了很久，夜有些深了才走出咖啡馆，路旁的灯微亮，入秋天空是深蓝色，杜炎取来自行车推着要走，刘焕拦住他。
　　“我送你。”
　　杜炎推着车看他“不用了。”
　　“难道你还介意？”
　　“没有。”回答的不带一丝情绪。
　　“那让我送你吧，有些晚了，我送你快些。”说着刘焕就把自行车放进银白色跑车里，车身很好看，一看就价值不菲。二人坐进车里，刘焕把车顶全开启，杜炎扭头看他。
　　“以前我说过，有车了可以带你一起出来兜风，坐好了！”
　　刘焕边说边打方向盘，紧接着跑车疾速上道，车里杜炎的发随着清风飘起，在额头上肆意招摇。车速极快，猖狂行驶在街道上，都能听到耳边呼啸的风声，车内放着激情的音乐，远处壮阔的山脉，周围参天的树，一切都在眼前极速掠过。
　　“怎么样？”刘焕边开车边问。
　　“什么？”
　　杜炎的头发吹的不成体统四散开来，风声太大没有听清他说什么，他扭过头。
　　“我说刺激吗？”风声凛冽，刘焕放大声音。
　　杜炎大声回应“很刺激！”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跌进旋风里，每一根神经都触电了般，激情无限。
　　直到交叉口车速才被迫慢下来，前面有车堵着。
　　“杜炎，看来今天你要和我多待会儿了。”刘焕握着方向盘，面色平静语气镇定。
　　杜炎疑惑地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我们被跟踪了，那些人从咖啡馆出来就一直跟着我们。”
　　杜炎有些惊讶“所以你才开那么快？”
　　“我本来以为可以甩开他们，看来没那么简单。”说着他看向后视镜。
　　“对方有四辆车，还这么穷追不舍看来不太好对付，要想办法在后面甩开他们。”
　　车还堵在那动弹不得，时间不断流失，刘焕不住按着喇叭。
　　“靠！还不走！”刘焕用手砸向方向盘，他素来沉稳，以前也经常遇到这类事，不过他都应对自如，只是这次是和杜炎一起，他顾忌太多。
　　“打右方向！”杜炎忽然道。
　　“那是通向市区的路，很难甩开他们。”
　　杜炎接着道：“听我的，刘焕。”
　　他眼神坚定。眼看前方只有一辆车堵着，汪昊阳狠甩方向盘，轻松避开那辆车，车身横着窄道直窜出去，发出摩擦地面的吱吱声，顺着走道往右边岔路口驶去，谁知道后面四辆车在堵车的空当迅速追了上来，不断逼近，杜炎回头看那四辆，刚探出头便听嗖嗖声迎面袭来。
　　“趴下。”声音急切，刘焕说着忙把车顶关闭。杜炎收回身子，刹那间子弹穿破风层直击防弹玻璃发出咣当的巨响。
　　刘焕见这情景，微微皱眉“好家伙还有枪！杜炎把后座下面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杜炎听罢去后座取出箱子打开，里面放着两支枪。
　　“你东西还挺齐全。”杜炎拿起枪握了握枪柄，暗叹很是得心应手。
　　“一直准备着，以备不时之需。”刘焕开着车更加疾速。
　　“给！”杜炎把另一把枪扔给他，刘焕接过，杜炎返回副驾驶，车窗拉下来。
　　杜炎握起枪柄朝刘焕扬了扬，沉声道：“好久没练了，正好试试枪法。”刘焕看着他露出会意的笑。
　　说着就侧到车窗外，后面的车开着车顶，几个壮汉见那人又伸出头来纷纷举枪射击，躲闪间杜炎眼疾手快举枪对准后方连放三枪，一发子弹直射壮汉眉心精准无比，那壮汉当即倒下，后两发子弹同时穿破旁边人的胸膛，他双手捂住伤口，血喷不止。杜炎收回枪暗想浪费了一发子弹。刘焕对杜炎的枪法一直很自信，尽管他整日跟书打转，但运动神经超群，射击比赛没人是他的对手。
　　“中几个？”刘焕说的颇为玩味。
　　杜炎仍旧面不改色：“两个。”
　　刘焕不加掩饰的看他“三枪两个，枪法不减当年。”话音未落后面的子弹来势更猛，不断听到子弹擦过车子的声音，车身被打的凹下去一片。杜炎不由道：“看来今天你这车要报废了。”
　　“一辆车而已。”刘焕随意道。
　　说着窜过前方的几辆车，嗖嗖掠于车间，划出一条完美的曲线，市区车辆穿行，这么高的码速没有纯熟的驾驶技术根本行不通。车身兜转自如让杜炎不禁赞叹“你的驾驶技术还不错！”
　　“是不是想爱上我了，嗯？”说着刘焕朝杜炎嬉笑。
　　杜炎正色“你想多了。”
　　子弹霎时从他眼前掠过，二人不再言语，杜炎不断向后开枪，只是这时对方对他警惕不少，刘焕也向后开枪，虽然不如杜炎的枪法不过他的技术也不差，只不过他们寡不敌众，如果不尽快脱身，恐怕就有些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