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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二卷 宛若天堂 第三十二章 拯救的具现化 ...

  •   她的睡眠沉重而平静,意识漂浮在无风无光的黑色海面上。虽然入睡时怀着极端的恐惧和悲痛,但Rider直到她哭叫得全身无力才将她击晕过去,所以她本应充斥着夜晚的噩梦被浓重的疲惫感给强行压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头部传来酸痛的晕眩感,并不剧烈但让人难以忍受,但她的四肢酸软得无法抬起来抱住头,身体也没有翻滚的力气。直到她感觉到脸颊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樱,你醒了吗?”
      Rider的声音带着成熟女性的低沉优美,温柔又醇厚地回响在她耳边。她意识到脸颊上的柔软是Rider拂过她肌肤的长发,樱不禁想象了一下那丝绸般光亮的淡紫色,以及那些美丽的丝线从白皙的肩膀上滑落的样子,她的头痛好像都因此减轻了许多。
      樱试图回应Rider的声音,但她的疲惫实在是太过深刻,以至于她连睁眼都无法做到,只能皱皱眉头作为回应。
      不知道Rider是否接受到了她的讯息,周围再次陷入寂静中。就在樱试图用自己微薄的感觉搜寻Rider的存在的时候,鼻腔中突然飘进一缕熟悉的芳香。
      那香味让她的浑身僵住,大脑如遭重击。剧烈的痛苦再次如潮水般涌来,但这次并不是生理上的痛楚,而是铭刻在灵魂上的伤痛。
      混合着大自然的清新与现代香水的馥郁犹豫的奇特香气,是那位少年身上的香味。每日清晨他踏入弓道社的道场时,他触碰的每一样物体,走过的每一处空间所留下的香味。就在前一天,他还在她的房间里放上了一个精美的香炉,让她能够安然入睡。
      学长……
      疲惫不堪的少女此刻拼尽全力去睁开眼睛,仿佛只要这么做,昨晚发生的一切就会变成一场噩梦;只要这么做,敬爱的学长就会站在那里。
      睫毛断断续续不安地颤抖着,闭合的眼睑勉强打开一条缝隙,露出浑浊无神的紫色眼珠。
      Rider在她房间墙角的香炉前蹲下身来,手指轻轻捏着一根燃烧的火柴,点燃了炉中剩余不多的香料。白烟袅袅升起,盘旋在樱的头上,随着她微弱的呼吸进入她的身体。
      不是……学长……
      巨大的失落占据了她的内心,但精神却因为Servent的陪伴和香气的滋润而舒适起来。
      “再睡一会儿吧,樱。你休息得不好。”
      她感到Rider将手掌覆盖在她的双眼上,掌心粗糙但柔软温暖,充满着惊人的力量感。她的意志最后挣扎了一会儿,然后再次陷入沉睡。
      感觉到掌心下眼睑的颤抖终于停止,Rider在将手掌移开。少女的呼吸微弱了下来,脸上不再有昨夜那极度疲惫的痕迹,只有仿佛死亡般的宁静。
      于是高挑的女子静静地立在少女床边,明明如此显眼却好像没有一点存在感,就连平时她身上散发的鲜血甜香都尽数敛去。她收起了一切足以打扰少女沉眠的事物,只是无声地守护着。
      直到日光洒满房间,床上的少女呼吸渐渐深刻起来,然后某一个时刻,毫无障碍地睁开了眼睛,从死亡一样的睡眠中复活过来。
      “Rider。”她呼唤道。
      她的声音空洞且缺少起伏,神色仿佛傀儡,阳光照在她眼中映不出神彩。
      于是Rider的心脏微微地揪紧:她认得少女这神情,在间桐的宅邸度过的每一天都毫无差别。直到那一身黑衣却如阳光般温暖的少年将她接到这个家中,在昨日一同外出采买时,Rider才第一次见到她眼中的焦点,而不是那涣散而空虚的瞳孔。
      “……我在,樱。”她只能回答。
      “姐姐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有些出乎Rider的意料。她还以为樱的第一个问题必然是那少年。
      “凛没有事,Archer保护着她。”
      “……Saber小姐呢?”
      “我没有感觉到庞大的魔力,她想必暂时还没有危险。”
      “……”
      少女陷入沉默,睁大着双眼,嘴唇张开,仿佛想说什么却无法出口。Rider明白了——她只是鼓不起勇气询问少年的下落而已。
      不,不行。眼罩下,Rider的眉头轻轻皱起。有牵挂的人是好事,但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一人身上,那绝对是错误的,也绝不是坚强。如果她不能在这里正确地引导樱,那么这孩子的一生都可能无法再重拾希望。
      “樱,你听我说……”
      卧室的门毫无预料地打开。
      樱在床上扭过头去,视线捕捉到高挑优雅的黑发少女身影,那浑浊的目光有了一丝焦点。
      “姐姐……”
      樱用有些疲惫的动作从床上坐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努力挺直脊背。这一系列的行动都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只是每当看到姐姐时她刻在骨骼中的一种本能。
      ——要对姐姐展现出最出色的一面。
      凛对站在一旁的Rider点头示意,Rider也轻轻点头回应,表示了自己的信任。
      凛坐到妹妹的床边,天蓝的眸子担忧地扫过樱纤细的肩膀,苍白的脸颊以及疲惫的眼窝。
      “好些了吗,樱?”
      “嗯,好多了。对不起,我添麻烦了。”
      “没有那种事。”
      沉默。
      看着妹妹想要询问却不敢开口的神情,凛在心中心疼地叹了口气,主动说道:
      “卫宫君有消息了。”
      浑浊的紫色瞳孔微微放大。

      樱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金发少女。
      Saber从起居室的桌旁站起身来,用平静而坚定的目光注视着她。英灵的神情没有挣扎,动作没有滞碍,毫无疑问不论是身体还是意识都是完全自由的。
      “我来为你说明情况吧,樱。”
      于是樱静静地聆听着金发从者清澈的声音,千言万语在她脑中汇成一句话。
      ——学长还没事。
      “学长……还没有事吗?!”
      空虚的外壳破碎。
      “是的。既然他目前的自我保护甚至达到了能够保证令咒和契约的程度,那么毫无疑问他是安然无恙的。但是,他很有可能还在Caster手中。”
      “Caster……爷爷……?”
      “恐怕是的。”
      间桐脏砚。
      这个名字让樱的肩膀轻轻抖了一下,心里的绝望和空虚又逐渐被焦虑所取代。
      学长……在那个怪物的手里?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是的,樱。”这个声音来自凛,“虽然卫宫君保护好了自己,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会停止伤害他。现在,他恐怕是在经历着你曾经历过的事。”
      “……”
      凛侧着头,专注地看着自己妹妹的反应。
      肩膀没有颤抖,双手也没有畏惧地交握。
      脊背绷紧,手指紧扣,像是每一根神经都流淌着紧张与不安。
      没过多久,樱终于回应。
      “要……救出来。”
      是的,她没有恐惧。
      十一年一刻不停的折磨,虽说绝望一直都如影随形,但恐惧早已是过去式。她早已习惯了痛苦与凌虐,地下虫窖和刻印虫的记忆并不会让她惶恐不安或是噩梦缠身。
      紧张,担忧……还有愤怒。
      学长……
      他们,竟敢对学长……!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让那个阳光般的男孩沾染污秽,怎么敢用那样的方式折磨他,摧残他。那是她的,她的,她的学长……!
      “不管怎样,那确实是会发生的。”凛点头认可了樱的话语,“那家伙还是我的盟友,而且还是Saber的Master,怎么可能让他一直留在那帮家伙手里。但是,樱。”
      樱扭头看向凛。
      “……我们需要Rider参战。Saber已经同意与我们合作,但我们不能排除她随时有可能失去自由的可能性。到时候让Archer孤军奋战是不可行的,所以Rider必须和我们一起行动。
      所以说,你必须在那个时候作为她的Master在场,指挥她,支援她,与我们配合。”
      凛顿了顿。
      “你能做到吗,樱?你能和我们一起战斗吗?你能作为Rider的Master,参与到进攻柳洞寺的行动中吗?”

      在过去大约两天后,大脑中最后一点计算时间的能力也消失了。时间仿佛不住流逝又保持着静止,只是在一个轮回中周而复始。
      士郎的意识大约在第一天的末尾恢复。
      相比之下任由自己疯癫或许是更好的选择,毕竟压抑恐惧永远是比放纵恐惧更可怕的折磨。但身体的疼痛麻痹之后,他的逻辑思维依然再次苏醒了过来。
      他无法吸入空气——虫子污染了他的肺叶和气管,所以他每次用力呼吸都只能吸进大气里的魔力,让他已启用的魔术回路像是浸泡在岩浆里似的火烧火燎。但过了不知多久,他发觉自己吸入的魔力越多,意识就愈发清晰。于是他再也不放轻呼吸,任由大气的魔力烧灼自己的身体。
      活着就是为了继续忍受痛苦。
      在他稍微找回一点平衡感之后,痛苦愈发剧烈了。虫子污染了他的脑干,所以他无法控制自己规律地呼吸以及心跳。所以他每次吸入魔力都滚烫难忍,体温由于血液流动的忽快忽慢而时冷时热。失去意识时根本感觉不到,但当小脑的功能恢复了一点,他终于能够感知自己身体,却也更加清楚地感知到痛苦。
      这样下去,高烧怕是迟早的事。
      他抬起手想要摸摸额头,却发现一小堆虫子从上到下掉在了自己肩膀上,他意识到那是钻出头皮,从头发里掉出来的。他的脸颊上又掉下一堆虫子,他发现那是从他手掌手指上的毛孔里掉出来的。
      这么想的时候,他的嘴里又掉出几只虫子。
      腹部充满了怪异的饱胀感,从下腹蔓延到胃部再到食道和喉咙,那是虫子所建的巢穴,抑或是温床的区域。他能感觉到虫子在他体内产卵,卵吸收他的魔力孵化,成长,长大以后加入之前所有虫子的行列污染他的身体。
      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他能顺着苔藓植物的莹莹微光大致描摹出洞穴石壁的轮廓,并时不时捕捉到虫子在他眼中扫过时闪现的黑影。他的意志已经彻底麻木,眼前的景象映在他瞳孔中却到不了大脑,整个人软软地歪倒在地上,身体只有在身边虫海涌动时带动的一点起伏。
      每隔一段时间,脏砚与Caster就会再次对取走他的令咒或是破除他的契约进行尝试,但每次都是在耀眼的金光中结束。
      那是他最近才发现的,从拯救樱开始,到战斗中的防御,那股神秘的,被他以“守护”命名的魔力。金色的光芒在他身上勾勒出优美的纹路,如同有生命一般流动着,一次又一次地将脏砚的魔力与Caster的匕首拒之门外。
      那魔力甚至在保护他不受虫子的侵蚀——被刻印虫凌虐了这么久,但他的魔术回路却没有受到丝毫损坏。魔力的属性没有遭到改造,灵魂也没有破烂不堪,只有□□千疮百孔。虽然没有物理上的损坏,但他的身体确实已经遭到严重的破坏了。多次他感到胃里翻江倒海,抑或是脊椎和关节传来酸涩的疼痛,那是内脏和骨骼的被破坏的证明。
      然后,在某个不知名的时间,他出现了。
      在漫长的,或是感觉漫长的折磨中,倒映在卫宫士郎眼中的景象第一次传到了神经中枢。
      他站在那里,离士郎不远的地方,微微靠着洞穴的石壁。黑色的皮鞋,西装长裤,领带,大衣,灰色的衬衫,一丝不苟,整齐得近乎拘谨。他的头发还是一如既往地带着棱角,不愿意乖乖地垂下,即便是自然的发型也有些翘起。他那有力宽厚的手掌插在西裤的口袋里,下巴上隐约带着一点细碎的胡渣。
      他低头看了看地上涌动的虫子,用有些无奈的声音叹了口气。
      “早就听说玛奇里的使魔以'虫'闻名,但这可真是不可描述啊。虽然除了名门贵族以外魔术师很少有这个概念,不过……啊,太恶心了。”
      男人,卫宫切嗣站在那里,说着。
      “安心吧,我不是真的。你也很清楚吧,我只是你强烈情感的幻想产物。出现这种幻象的人通常都很清楚自己是在幻想,但幻想却不会因为这种'清楚'而消失呢。毕竟幻想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满足内心的需求,如果心结没有解开,那么就算是清醒了也没用。”
      强烈情感的……产物?
      怎么可能。
      遭受了这样的对待,身处于这样的坏境,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强烈的情感出现……
      “不对,是情感,不是情绪哦,士郎。就跟火灾那时候一样的,你记得吧?什么都感觉不到,内心一片空虚,但是依然渴望着'被救'。”
      是吗,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
      “明白什么啊。我可是你自己的思想,所以严格意义上说,我跟你说的话都是你自己的想法。”
      士郎没有一次开口,但眼前的男人总是能回应他心中的想法。恐怕,他是真的出现幻象了。
      但是,到底为什么……?
      “唔……恐怕是缺氧吧。由于缺氧造成的大脑损伤引发的妄想症。无法进行系统的医治,只能靠本人自行觉醒。还记得《美丽心灵》吗?我记得我们是一起去看的那场电影,还是在伦敦。纳什就是类似的情况。不过放心,你没有精神分裂症啦。”
      《美丽心灵》,距今三年前,切嗣去世那年上映的电影。他与切嗣在伦敦的影院赶上了深夜零时的首映,午夜他们顺着泰晤士河漫步着回到他们所住的酒店。这么想着,士郎就想起了塔桥倒映在河上的倒影,摩天轮那明亮却柔和的金色光芒,以及河面上跳跃浮动的一弯银月。
      伦敦的回忆总是能让他匮乏的内心世界变得生动而丰富,那里浪漫的人事物给了他太多的情感冲击。每当在冬木那紧张单调的生活逐渐变得机械化,只要一想起伦敦就能让他的思绪再一次活跃起来。
      具体有哪些事物,他就暂时不一一回忆了。
      他想起切嗣在看完电影后对他说的话,当时他挽着切嗣的手臂,穿着蓝色牛仔裤和暖和的黑色羽绒服,切嗣穿着一件灰黑色呢绒大衣和黑色的秋裤。伦敦的天气总是冷的,冬季更是大雪纷飞,他们脚上都是毛茸茸的雪地靴。虽然路面上的雪早就被清开,但他们有时会刻意地去走有雪的路面,十岁之前的士郎还会因为白雪翻滚的声音而高兴地跳起舞来。那时的他已经是青少年,但和切嗣在一起,他依然很享受那样的时光。
      “士郎啊,”他记得切嗣说,用温柔,循循善诱的语气,“人一辈子总要经历些痛苦的事情。但这有时候并不代表他们需要被拯救,很多时候这只是人必经的一种磨难。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是'无法拯救所有人'的证明,因为痛苦对于人生是必须的,只有这样人才会成长,才会体会到幸福的美好。克服困难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事,所以其实许多时候,身处于痛苦中的人并不需要被拯救。外界的帮助是很好的推动,但渡过难关是自己要做的事。”
      切嗣把手放在嘴边,呵了一口暖气。
      “所以啊,士郎。我们能够给予他人的最大的帮助,往往就是做好自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该怎么保护别人',虽然这句话不是很现实,但有的时候,它确实是正确的。”
      “连自己的内心都无法坚定,自己的信念都无法相信,又如何帮他人坚定内心,克服困难呢?”
      眼眶发热,但没有液体划过冰冷的脸颊。
      泪腺的功能还没有恢复。
      “别难过啊。要知道,我可是来满足你内心的需求的,你这副样子叫我怎么办。”眼前的切嗣露出温柔又心疼的神情,“虽然也很想说'哭鼻子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之类的话,但这恐怕不是很适合你吧。”
      什么啊,他也是男子汉大丈夫。
      “好好,你说是就是。”切嗣摊了摊手,“话说回来,你到底在难过什么呢?”
      是啊……他在难过什么呢?
      明明是那么好的回忆,应该带来安慰才对。
      不知道。
      怎么想也搞不清楚。
      “不知道吗,那就没办法了。毕竟你没有意识到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再说你现在还是这模样,恐怕大脑还没有完全恢复吧。那么,回到之前的话题。我是你由于大脑受损和强烈情感引起的妄想产物。我觉得我已经解释得够清楚了,毕竟有关方面的书籍你都阅读不是吗。但是士郎你看起来还有问题的样子?”
      大脑……受损?
      “放心吧,只要你一脱离这种状况,那个魔力就会治愈你的。而且那些虫子只是污染但没有破坏你的身体,你只是有点精神崩溃而已。”
      ……那就好。
      “那么,你还想问什么?”
      嗯,对了……
      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情感,才出现了幻觉?
      “什么,这不是很简单吗?”
      切嗣走过来坐在他身旁,就像以前那样。
      “和火灾那次一样吧?因为我是第一个将你拯救的人,所以在你的心里,卫宫切嗣就是'拯救'的一种具现化。”
      切嗣靠近了些,用曾经在月光之下那般温柔而慈祥的目光注视着他。
      栩栩如生。
      “我是由你'渴望被救'的情感产生的幻象。”

      “卫宫……被抓走了……?!”
      慎二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差一点就从沙发上跳起来。
      “没错,不过暂时还是没什么事,Saber的契约没有任何异常,连令咒都没有被动过的迹象。”远坂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虽然她更喜欢红茶,但间桐宅用来待客的绿茶也并不坏,“目前的推测是他用某种方式实现了自我保护。从他被抓已经过去了三天,如果已经逃脱那他早就回到家了。所以最大的可能性还是他依然被关押在柳洞寺。”
      说到这里,远坂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既然他在脏砚手里,那么他正在遭受怎样的对待,你想必比我清楚得多吧,慎二?”
      红衣的少女微微低着头,但天蓝的眸子却向上瞟去,冷漠的眼神如两把冰锥刺入少年灵魂最脆弱的部位,仅仅是这样间桐慎二的脊背就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就连双腿都开始发软。
      “……那,你找我是干什么!就算现在是我替樱给Rider供魔,Rider也不听我的话吧!”
      慎二大声而不耐烦地说道,仿佛这样就能掩饰畏惧与不安。
      确实,卫宫那家伙承认了他的魔术师身份,不过这也没有任何实质上意义。感动和野心一样,是三分钟就消失的热度,魔术师之间才不需要什么肉麻的人情。那家伙犯蠢,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要和我们一起去进攻柳洞寺,慎二。”
      ……体内的每一根筋都抽搐了一下。
      让他,去柳洞寺,去和那老爷子当面对峙?
      “喂,一点也不好笑啊远坂。”
      远坂的家主只是用淡漠而平静的目光注视着他。
      于是间桐慎二的最后一点伪装也被他自己剥下了。
      “我去了有什么用!是,我答应了你们会协助你们打败脏砚,我也没准备反悔,但这根本没我的事吧!柳洞寺可是有两个Servant在啊,而且脏砚也在那里不是吗?就这么冲进去一瞬间就会被杀的,我可不打算去送什么死……”
      “错了,慎二。”远坂竖起食指摇了摇,“柳洞寺现在可是有三个Servant哦。不过即使是这样,你的在场也确实是必须的。我已经用使魔探查过了,寺庙里没有卫宫君,那么他们只可能把他关在了地下大空洞里。如果单单是结构复杂的话,我的Archer就能搞定,不过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里是大圣杯的所在地,即便是Caster那种程度的魔术师也没有办法据为己有。那里布下的结界只有可能是脏砚的手笔,我的使魔已经证实了这一假设。那样一来,就必须借助你所掌握的知识了。”
      “首先,那里结构简单,但是脏砚布下的结界全部是由Caster亲自加强过的,强行打开将会是很耗费时间的事。所以我需要你来分析出结界的弱点和突破口,并由我们来进行突破。其次……”
      远坂忽然微微眯起眼睛。
      “其次,现在是由你来负责Rider的供魔,你距离她越近,她能够获得的魔力就越充足。到时候我方三个Servant会一起出动,都是战力强悍的英灵。而对方只有两个Assassin,一个Caster。就算他们再怎么占据地形优势,都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况且你的任务不是正面作战,而是在Servant交战的时候帮助我破除脏砚的结界,救出卫宫君。他现在仍然是Saber的Master,我们必须救他出来。”
      “但是……”
      “别忘了,慎二,我的手里还有你亲手签字的自我强制咒文(Self Geass Scroll)。我们需要履行的承诺是保护你的安全,我们也将会这么做。但你若是没有相对应的努力,我照样可以让你的魔术回路里的虫子咬碎你的灵魂。”远坂的声音严厉而不容拒绝,“如果你拒绝帮助,即使我不杀你,他们杀了我们之后难道会放过你吗?而且,这次行动如果能够一举消灭脏砚,契约就可以结束,你也可以不用再牵扯进来了。我说得够明白了吗,间桐慎二同学?”
      “……”
      “很好。距离全面进攻还有两天时间,现在,我们来讨论破除结界的方法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二卷 宛若天堂 第三十二章 拯救的具现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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