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Soul]灵魂尽头》魔潇

12、第一卷 五战烽火 第十一章 鲜血要塞

　　士郎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这里是工房的二楼，他学习的地方。

　　只有这里，有西洋式的沙发。

　　他需要，靠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上休息一会儿。

　　……就这么，逃回了家。

　　连远坂都不管，就这么拉着Saber跑回家。

　　……只是，单纯地，不想再见Archer而已。

　　连他的气息都不想感觉到。

　　只要，想起那双眼睛……

　　……狠狠地甩开脑中的思绪。

　　晚饭简单地解决，Saber已经休息了。

　　毕竟和Berserker的战斗，耗费了许多魔力。
　　而士郎还无法安静下来。
　　既然这样，就修行吧。
　　坐在冥想的术式中，将魔力的强度开到最大。
　　接近一小时的，在高压环境下的冥想，士郎再次醒来的时候，身周甚至还弥漫着厚重的血雾。
　　但是，身上因为被高压挤压留下的伤痕，很快就消失了。
　　不知道为什么，士郎似乎又很强的自愈能力。
　　从小……不，应该说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士郎。”
　　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Saber。”
　　自己的声音，是无法想象的轻柔。
　　Saber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来。
　　“士郎的修行……都是这么危险吗？”
　　“嘛……如果说不危险的方法，那当然是有的。不过这是最好的方法，所以这样修炼。”
　　“就算是这样……”
　　……这样自虐一样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嘛，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究竟为什么要如此辛苦，自己也说不上来。
　　只是，坚信着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不公平，都是由于当事人的能力不足。
　　所以，要变强。
　　要强到，能够维持这个平衡。
　　“士郎。就算Archer把我们也算作攻击目标，这样招呼也不打就走……凛也会担心的吧。”
　　“……嗯，我知道。远坂的话，一定会生气的。”
　　“那，为什么……”
　　“……只是，总感觉Archer他，有点奇怪。”
　　不愿去想他。
　　不愿看见他。
　　只要目光相接，心里……胸口，就好像有什么要东西要满溢出来了一样。
　　……不能说‘心里’。
　　那种东西，早就不在了。
　　“确实，Archer的举动有些过分了。士郎和凛明明已经正式结盟，可他似乎依然把我们当成敌人。”
　　Saber皱着眉说道。
　　“……也好。远坂虽然看起来老练，但实际上还是个老好人。有Archer那家伙在，她也就没事了。”
　　从这一点看，远坂就可以放心了。
　　“Saber，如果，明天Archer也跟着远坂去了学校的话，稍微离他远一点吧。发生了这种事情，在我跟远坂谈好之前，还是尽量不要接触。”
　　“……明白了。”

　　冥想的时候，又陷入了梦境。
　　……这次，是剑之丘。
　　身上好痛，是被剑击中了吗……？
　　……向山丘之顶走去。
　　一望无际的荒野。
　　剑组成的荆棘。
　　荒凉的风卷起黄沙。
　　穿梭在钢铁的丛林之中。
　　……并不知道，这副景象意味着什么。
　　只是觉得，很重要。
　　尽管，这个地方……
　　……总觉得，像是坟场一样。
　　从冥想中悠悠转醒。
　　魔力的压迫感散去。
　　皮肉的酸痛缓缓消失。
　　又是……一天了。
　　堆积的思绪，被阳光洗去。
　　跟Saber和藤姐解决早餐，就在隐身的少女的陪同下上学去了。
　　……走廊上，碰见远坂。
　　手里被塞了张纸条。
　　“中午午休，天台见。”
　　短短一句话。
　　这是作战会议加上昨天的解释吧。
　　“……士郎，Archer好像不在学校。”
　　“……是么。”
　　远坂……也发觉了吧。
　　所以，没有让Archer来。
　　……一上午的时间，似乎很快就过去了。
　　午休一结束，就拿着便当冲上了天台。
　　……特别想，跟远坂说话。
　　到天台的时候，熟悉的女孩子已经等在这里了。
　　抱着膝盖，天蓝的眸子低垂。
　　“远坂……”
　　本能地，叫出声来。
　　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文。
　　走上前去，在远坂身旁坐下。
　　……在沉默中，坐了许久。
　　“……对不起……”
　　……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我……已经和Archer谈过了……那家伙，怎么说都不肯好好解释，只是说没有刻意放大攻击范围……虽然他这么说了……总感觉，那家伙有点怪怪的。”
　　“……Archer呢？”
　　“留在家里了。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他和Saber碰到一起了。”
　　“……”
　　没什么好说的了。
　　即便是Master，也无法透视Servant的心灵。
　　远坂能做的解释，只有这么多。
　　其他的，都只是多余的掩饰。
　　说多了反而招人怀疑。
　　“那……同盟还继续吗，卫宫同学？”
　　用一点点期待的声音，远坂问道。
　　“……啊，果然还是继续吧。远坂是值得信赖的。”
　　“……！”
　　罕见地，远坂露出了孩子气的，高兴的神情。
　　午餐很安静，但却并不沉重。
　　‘啪’地一声，筷子碰到了底。
　　……便当吃完了。
　　“啊啊……已经这个时间了啊。”
　　午休快结束了。
　　“那，远坂，我就……”
　　“……等等。”
　　“……？”
　　停下了脚步。
　　“稍微陪我一会儿如何？”
　　……

　　已经打了上课铃。
　　学校已经安静了下来。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
　　现在，这个状况。
　　……他和远坂，在天台喝着暖和的罐装咖啡。
　　咖啡还是他跑步下楼买来的。
　　“卫宫同学是以战斗为目的受训的魔术师吗……？”
　　“……啊，就是这样。”
　　“……”
　　“远坂……？”
　　“……这种事情，不是轻易就能告诉别人的吧？！”
　　“那……远坂为什么要问啊？”
　　“……我也没有一定要你回答啊！”
　　说起来……
　　他倒是知道，原因。
　　“我虽然身为魔术师受训，但是，对魔术界的接触非常少。理论的知识我都知道，但要说阅历，我比三流的魔术师还不如。”
　　……有些事情，不是靠知识就能懂的。
　　魔术师之间，言谈举止的注意事项什么的。
　　这种东西，没人会教。
　　士郎对魔术界的接触，也只停留在自己曾猎杀或是追捕过的几个魔术师而已。
　　其余的，则没有半点经验。
　　“……这可奇怪了。这么煞费苦心地把卫宫同学培养成优秀的魔术师，到头来连魔术界都没有接触？这好像就是专门为圣杯战争受训，战争结束怎样都随便你的那种感觉欸。”
　　“……或许真的是这样也说不定。”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要刻意地训练卫宫同学的战斗能力呢？虽然身为Master的魔术师之间也会发生战斗，但战斗用的魔术只要学一些比较实用的就可以了，魔术这种东西不是武器啊。”
　　……自己，也曾思考过这个问题。
　　“啊，我也问过老爸和老师。不过他们也不肯好好跟我解释，每次都是含糊其辞，感觉好像在隐瞒我什么一样。不过老爸曾说过，他叫我参加圣杯战争不是为了实现我的愿望，而是什么别的东西，但没有告诉我具体是什么，说是叫我自己找出来。”
　　“……这算什么啊？”
　　“我也有奇怪过。不过我想，老爸应该是想让我自己来判断吧，毕竟我理解的方式，不完全就是老爸理解的方式。考虑到这一点，他其实不是刻意隐瞒，而是给了我自行思考的空间。”
　　“……总感觉卫宫同学，好像从来都不会把别人往坏处想呢。”
　　“……切嗣可是我老爸啊，连他都信不了，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信。”
　　“……嘛，说的也是。”
　　“……”
　　“我擅长的魔术，是力的流动和积蓄。”
　　“……？！”
　　说出来了。
　　远坂家的魔术之核心，就这么说出来了。
　　“……这种事情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的吧。”
　　“卫宫同学都告诉我了，我当然也要坦白。魔术讲究的，可是等价交换啊。”
　　“……啊啊。我果然，还是很喜欢远坂这样的人。”
　　“……？！”
　　……脸红了。
　　随时都保持风度优雅的远坂家大小姐，就这么被士郎的一句话，搞脸红了。
　　“……什么啊？！就算我们现在是同盟，但是打败了学校里隐藏的Master之后就结束了！共同进退什么的只是暂时的！对总有一天要成为敌人的人，你到底是怎么说出这种话来的啊？！”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啊远坂，我只是阐述事实而已啊。我当然不是那种天真的家伙，但终归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可以的话我的确不想和远坂为敌。而且远坂本身，也不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人。”
　　“……！”
　　是被弄得无话可说了吧，远坂妥协一般地低头。
　　“……啊啊，你这人真没救了。”
　　“啊，我知道。”
　　已经逼近下课时间了。
　　“……啊，快下课了。”
　　“是么……那卫宫同学，我们明天再……”
　　……就是这个时候。
　　异变突生。
　　“……？！”
　　“什……？！”
　　……仿佛地心引力突然被放大了一般，突然压在身上的重量让人差点跪下去。
　　远坂晃了几晃才站稳。
　　但士郎几乎是一瞬间就适应了。
　　……压迫。
　　这种东西，每晚冥想时的聚灵阵式都有。
　　强度甚至大于这个。
　　而且，这个没有把肌肉强行撑开的疼痛。
　　……天空变成了血红色。
　　脚下的地面，仿佛溢满了一层血迹。
　　墙壁似乎也黏着浓血。
　　……一切，都被染上了鲜血。
　　腥甜潮湿的气息，仿佛要把身体融化掉一样。
　　……学校的结界，被发动了。
　　“……远坂，没事吧！”
　　“……啊啊，还好。”
　　“这个味道，跟Rider一模一样，是她的结界！”
　　“……士郎！”
　　金发的少女显现。
　　“……Saber，怎样？！”
　　“结界已经发动了，整个学校都包括在内……！”
　　……这么大范围的结界。
　　用来战斗，总觉得有些多余了。
　　……是用来干什么的？
　　“……同调，开始（Traceon）。”
　　魔力如丝般溢入空气中。
　　……魔力属性，解明。
　　……主体骨架，解明。
　　……基本构造，解明。
　　……阵式咒文，解明。
　　整个结界的构成要素，反映在脑中。
　　……编织这个结界的魔术咒文，用的是完全没有听过或看过的文字。
　　不过，光是感觉，就知道是Rider的结界。
　　……而且，这个构造的纹理，只有一种功能。
　　“远坂，Saber，这个结界，好像是用来吸食人类灵魂的……！”
　　“……啊，虽然有预感，想不到是真的。嘁，Rider的Master，不惜牺牲全校的人都要补充魔力吗……？”
　　“总之先去看看学生的情况！”
　　这个决断，三个人很快达成共识。
　　冲到二楼，一年级所在的走廊。
　　……看到熟悉的班级。
　　在教室门口停下。
　　狭小的空间里，血的气息更加浓重。
　　……学生都倒在地上。
　　嘴里吐着白沫，翻着白眼。
　　……皮肤，在溶化。
　　一点一点地，变成浓稠的肉汁。
　　空气好像，就是一个巨大的胃袋一样。
　　……把里面的人都消化掉。
　　震动了一瞬间。
　　……然后，恢复正常。
　　心头涌上的愤怒，足以将恐惧冲淡。
　　……径直，向熟悉的座位走过去。
　　“卫宫同学……？”
　　身后，传来颤抖的声音。
　　……偶然，瞥见远坂。
　　脸色苍白。
　　银牙紧咬着下唇。
　　双腿在颤抖。
　　仿佛是，在努力维持自身存在一般。
　　……不拿出点成果来，远坂也振作不起来。
　　在角落里，找到了熟悉的学生。
　　“樱……”
　　……弯腰查看少女的情况。
　　呼吸紊乱，面如死灰。
　　不过，皮肤溶解的状况，比其他人要好些。
　　……是长期在弓道社锻炼的缘故吗？
　　不。
　　……恐怕是间桐的血脉，残留下的抗魔力吧。
　　……那么，隐藏的Master就不是樱。
　　慎二……
　　对了，慎二今天缺席。
　　周围的人都有心跳。
　　呼吸不平稳，但至少没有停止。
　　“大家都还有救。总之，要赶紧把结界破坏掉！我能感知到，我们这一层就有一个Servant!”
　　“……诶？！但是，结界的基点在一楼啊……？！”
　　“我也不清楚，不过现在只能迎战！Saber！”
　　“……明白！”
　　“远坂，能把Archer叫过来吗……？”
　　“……不，不行。那家伙，我怎么叫都不回应。”
　　“看来结界把外界完全阻隔了啊……远坂，我得在这里帮Saber提防敌方的Master，你能去破坏结界的基点吗？还是说，我和你一起……”
　　“……不用了。”
　　远坂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和。
　　“张开这么大的结界，Rider应该不会有其他的手段来发动攻击了。我身上还带着宝石，Rider就请卫宫同学和Saber拖住，我一个人去破坏结界。”
　　“……好吧。”
　　远坂的话，还没有那么弱。
　　“那，我负责和敌方的Master交手。Saber，趁现在掩护我们冲出去！”
　　“是！”
　　……一口气，跑出教室。
　　银光闪现。
　　Saber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挥了剑，挡开武器。
　　熟悉的Servant，站在那里。
　　黑色和紫色的巫女。
　　手持锁链，对Saber摆出战斗的姿态。
　　……Rider的Master，就在这里。
　　补充魔力这种重要的事情，Master不可能无视。
　　“快，凛……！”
　　凛冽地紧盯着Rider的Saber，低声喝道。
　　“……好，小心点！”
　　红衣的少女消失在楼道里。
　　就在这个空档，Rider又一次进攻。
　　……以极快的速度，向Saber冲过来。
　　毫不犹豫地，骑士持剑迎上。
　　走廊的空间狭窄，Saber的攻击有些束手束脚。
　　而Rider可以很好地发挥敏捷优势，不停地躲避骑士的斩击，看准机会投掷锁链。
　　……但大都被Saber的风王结界抵消。
　　没有障碍物，Rider也很难掩护。
　　在这种奇妙的劣势和优势下，两个Servant一时战得不相上下。
　　剑风和锁链占据了视野。
　　……这么打，只会一直僵持下去。
　　“……Saber，麻烦掩护！”
　　“明白……！”
　　士郎朝着英灵的战场冲过去。
　　……锁链和棱形的短剑，化作残影袭来。
　　被Saber一一接下，弹开。
　　冲过战局，身后传来英灵的打斗声。
　　……寻找着，类似Master的身影。
　　……的确在这里。
　　但是，不见踪影。
　　……躲起来了吧。
　　那就找出来。
　　手中聚集起水银般的流体，这是士郎在防御Caster的魔术时使用过的魔术礼装。
　　……同样，可以用作侦查。
　　像真正的液体一样布满几乎整座教学楼，探查着体温、呼吸、心跳。
　　“……！”
　　找到了。
　　……多余的，人类气息。
　　就在离这里不远处。
　　维持着魔术，士郎向那个位置跑去。
　　是察觉到被发现了吗，那个气息移动了。
　　……在逃跑。
　　那个气息，在刻意地远离士郎。
　　那么……
　　“——同调，开始（Traceon）。”
　　这本是，将物品强化的魔术。
　　只是被改成，将□□强化。
　　——主体骨骼，加持。
　　——肌肉组织，补强。
　　——反射神经，连通。
　　——血液循环，疏导。
　　强化骨骼和肌肉，护住神经和血管。
　　……速度暴增。
　　30米的距离，只用了两秒就跑完。
　　……与那个气息，相距不足十米。
　　绕过转角……
　　“……！”
　　……被莫名的物体袭击。
　　两道黑色的影子，从两侧袭来。
　　很快反应过来。
　　指尖射出魔力的黑光。
　　两团黑光像是两发子弹一样，击中了黑影。
　　和远坂一样的Gandr，这是十分常见的攻击性魔术。
　　黑影‘啪’地掉落在地。
　　定睛看去。
　　……血液凝固。
　　……那是，两只虫子。
　　形态怪异，通体漆黑，拳头大小的虫子。
　　……樱在教室里。
　　抬头时，面前并没有任何身影。
　　……已经，趁机离开了。
　　……是吗？
　　……到底，是不是？
　　“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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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