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天狼子虐

4、第 4 章

　　红药看着我。她哭了起来。许久，她说：“御风。我并没有把你当成哥哥。你。。。知道吗？”
　　我看着她。我必须承认我有些心痛。我说：“可是我一直把你看成妹妹。”
　　我知道这是谎言。因为我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红药说：“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想要得到那把剑。爹爹，你，还有这个抓住我的人。难道天下第一对你们来说，这么重要吗？”
　　我看着她，慢慢点头。
　　其实天下第一对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想输。因为我是输不起的。
　　如果我输给御气，我就失去一切。残血，性命，还有红药。
　　我对着红药拼命地撒谎。我让她知道我是个很自私的人，而这么自私的我，不过是她的哥哥。

　　御气的剑术和我的那么相似，简直难分高低。可是我手持残血，他挟持红药。
　　我们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个弟弟，我从小就是不明白他的。
　　他会忽然狂暴起来，摔很多东西，杀很多人。
　　他很少和我交谈，他只是一味练剑。
　　我知道他讨厌我，不过我也并不喜欢他。
　　刘御气是个很要强的人，为了天下第一他可以六亲不认。而我刘御风不过是个没有理想的人，我只想安静地一个人呆着。
　　这是师傅，也就是我们的爹做的结论。
　　他还说，刘御气为了天下第一一定会杀了刘御风。而刘御风为了一个人安静地活下去，一定会杀死刘御气。
　　他说这就是你们相斗的原因。
　　或许本来并没有原因。

　　红药的喉管被御气割断了。
　　这和二十多年前父亲遇到的情况不同。是御气为了要我分心用刀割开她的喉管。
　　他很残忍，先杀了自己的爹爹，再杀死了自己的妹妹。
　　他也很愚蠢。既然红药在他手上，我不会把残血给他，那么红药倒下来，我更不会把残血给他。
　　我狂怒地向他砍去，我们拼命地打斗，血溅在彼此的脸上。
　　我们的剑术都是一流的。而世上不需要两个天下第一。
　　我说我没有野心，难道真的是我在骗自己？
　　或许如此。
　　当我的剑从他的身体里穿过的时候，御气朝我笑了。
　　他说：“哥哥，你终于。。。天下第一。”
　　他合上眼。
　　可是，这么惨痛的代价换来的第一，我并不想要。
　　我真的不想要。

　　我走近红药，她还没有断气。她痛苦地看着我。她的眼神很绝望。
　　我知道，二十多年前娘体会到的，她如今也在体会。
　　或许她比娘更加痛苦。
　　她出生在江南。她爱上一个不能爱的人。她被亲哥哥割断了喉管。她爱的那个人选择的是那把能使他成为天下第一的剑，而不是她。
　　已经说不出话的红药用她布满泪水的双眼痛苦地看着我。
　　我没有哭。我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
　　我不是不难过。我是难过到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难过。

　　我在江南。这个我出生的地方。我不过是想取回我爹一直想得到的本来就属于他的剑。我不想争什么第一。我本想立马回到北方，隐居生活。什么第一，御气想要他就拿去。我绝对不和他相争。
　　我不过是想回到北方。我不过是想让红药忘了我。我最好她什么都不知道，在痛苦过后快乐地生活。
　　我不过是这么想的。
　　可是事实没有照我想的发展。
　　事实上我的爹被我弟弟杀死了。我的弟弟被我杀死了。连我一心想保护的红药，也因为我而死了。
　　我却什么也不能做。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能做的是把红药抱在怀里，低低地对她说：“我。。。如果可以让我再选一次。我选择江南。我选择留下来。我在你身边，我保护你，没有人能伤害你。”

　　红药有没有听到，我并不知道。因为她已经闭上了眼睛。我最爱的女人她闭上了眼睛。

　　四月的时候，我离开了江南。
　　我没有带着残血。我把它和红药的骨灰一起投进了西湖里。
　　我离开江南，我回到北方。
　　刘御风从此一个人安静地呆在北方。
　　他再也没有去过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