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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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佳梦站在三班门外往里看了一圈，顺手拦住一个人。
傅瑶抬起头，拦住自己的这个人好像是……
“帮我喊下尤冉。”刘佳梦说。
以前一直是只看到一个背面，今天终于看到正面，漂亮的女生，可眉间却浮着傲气。傅瑶的目光在她脸上快速地扫过，随后应了声：“等会啊。”
傅瑶走回座位，摇了摇正趴在座位上睡觉的尤冉。
尤冉埋着头哼了一声，“嗯……”
“尤冉，外面有人找你。”
“嗯……”
傅瑶走出去路过刘佳梦对她说：“你等会啊。”说完往厕所走去。
刘佳梦又在门口站了会，尤冉才晃晃悠悠走出来。
“尤冉！”
尤冉猛地回身，像是刚刚才看到她：“吓我一跳。”
刘佳梦笑了笑，走上去：“你干嘛去？”
“我尿尿。”尤冉揉揉眼睛。
“这两天怎么都没见到你啊？”语气细听带着埋怨。刘佳梦走上前挽住尤冉手臂，见尤冉对这个动作没什么大反应，放下心来。
尤冉任她挽着：“我这两天也没怎么见到你啊。”
刘佳梦扑哧一下轻笑：“上次不是说好星期一见吗？”
尤冉挑了挑眉，刚要开口，傅瑶刚好从厕所出来，看到两个人愣了愣，尤冉自然地把手抽出来，给傅瑶让出一条路出来。
傅瑶走远后，尤冉把手放在刘佳梦的头上，轻声说：“快回教室吧，马上就上课了。”
刘佳梦脸微微红，应了声好。
尤冉走进隔间把门关上，从口袋掏出烟，打火机啪嗒啪嗒，打了两次才点着，站着抽完，手指一下一下地戳在门上。洗手时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突然冒出来一句话：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不小心走了神，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打了个寒颤，赶紧关了水龙头回教室。
尤冉往座位走去，突然被拉住，她低头看着攥着自己手腕的于明轩，“干嘛？”
于明轩问：“你刚干嘛去了？”
“厕所。”尤冉晃晃手，于明轩的手没撒开，跟着动。
“男厕所？”
尤冉心头一跳，她避开于明轩的眼神，虚张声势地嬉笑着想把手扯出来：“哎！你这算人身攻击啊！”
于明轩笑了一下，松开手，“瘦了啊。”
刚刚像差点被戳穿一个虚伪的谎言，尤冉没了心思，随口回：“说的跟你知道我之前多瘦一样。”
“知道啊。”于明轩悠悠地说。
前排地钱乐乐咻地回过头，两眼散发着八卦的光。
放学铃响过，傅瑶收拾好书包准备走，尤冉喊住她：“等我会儿，咱俩一起走。”
“顺路吗？”
“一起走出校门不行啊？”
傅瑶想问平时不是都有人等你吗，可是想到彼此还没有那么熟，没有问出口，笑了一下：“行，行。”
可是刚走出教室，尤冉就被人叫住，傅瑶看到，又是那个女孩。刘佳梦靠上来，抱怨道：“今天怎么这么慢啊，我等你半天了。”
尤冉没有躲开，也没有说话，却平静地看着傅瑶。傅瑶识趣得说：“我先走了。”
面前亲密的两个人，让傅瑶感到像遗忘了什么重要事情，总是想不起来一样困惑。
尤冉虽然搬过去好几天了，可是一直是她和妈妈两个人，没见到过妈妈口中的“周叔叔”。这天刚放学回来，许薇对她说：“你周叔叔出差回来了，今晚我们一起吃个饭。”看尤冉没反应，补了一句：“哎对了，你周叔还有个儿子。”
“还有个儿子啊。”尤冉低声念道。
许薇立马紧张地问：“怎么了？”
“没怎么，”尤冉无所谓地笑笑，“反正我也是拖油瓶一个。”
许薇现在在尤冉面前极其地小心，生怕哪句话触到尤冉的雷区，小心得都有点神经了，尤冉自然感觉得到，原本想问的“还没结婚就在别人家住下了合适么”这种稍微想多就显嘲讽的话，犹犹豫豫还是没办法问出口，两个人之间的氛围诡异地和谐。
大概七点钟的时候，客厅有了动静，尤冉走出房间，看到客厅站着一个高瘦的男人，四十岁上下。
男人看到尤冉，笑着伸出手，正式地自我介绍：“你好尤冉，第一次见面，我姓周，叫周颂，赞颂的颂，你可以管我叫周叔。”
尤冉愣了一愣，随即握住他的手：“你好。”场面跟国家领导人会晤似的。
周颂低头对一直站在他旁边的长得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说：“这就是我一直和你说的尤冉姐姐。”
小豆丁一蹦一跳到尤冉旁边，一把抓住尤冉的手：“姐姐好！我叫周思凡！”
尤冉干笑两声，不动声色把手挣出来，摸摸他的头：“你好啊。”
小豆丁仰着头笑嘻嘻地看着尤冉，没有手牵，就抱住尤冉的腰。尤冉把手放在他肩膀上，推远了些。
许薇掩着口笑了：“开始还担心认生呢，没想到这么融洽，快快！吃饭吧。”
整顿饭其乐融融，风平浪静，可尤冉觉得奇怪，太怪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吃完饭尤冉说回屋写作业，进了房间躺在床上，翻着手机通讯录，拨了于明轩号码。
响了两声接通了，电话那头“喂”了一声。
尤冉之前觉得胸口像憋了一口气，必须得找个人说说，可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其实仔细想想也就是挺一般的家事。
于明轩：“怎么不出声啊你？放口袋蹭的？难道这是一个来自口袋的电话？”
“这是一个来自手指的电话。”
“啧，半天不出声，还以为你想我了想听听我的声音呢。”
尤冉笑了：“得了吧，我这头没声你都能说这么起劲，不知道还以为你在说单口相声。”
“行，”于明轩声音轻快，“下次再这种情况我就直接挂，高兴了吧？”
“屁。”
“行了，到底什么事，”于明轩说，“明天又不放假，不至于这么想我吧？”
“其实……也没什么事。”尤冉盯着天花板，用手向上梳弄着额头的头发。
电话那边顿了顿：“你就是自己跟自己别扭吧……”
尤冉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你知道我说什么就给我下定义！烦！不说了！”
说完啪就给挂了。
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尤冉自己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更不用说于明轩了吧。想打个电话过去道歉，可手放在屏幕上摩挲了半天，还是算了，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起来，家里只剩妈妈和自己，妈妈解释：“你周叔上班顺便送思凡上学去了。”
“哦。”尤冉往洗手间走。
“冉冉，”妈妈叫住尤冉，“你今天放学能不能去接思凡？”
尤冉问：“以往都是谁接啊？”
“之前思凡和他妈住，都是他妈接，现在和我们住，我和你周叔都没时间去接，他一个人吧我们又不放心。”
尤冉现在高中，放学肯定比小学要迟，要是她去接，小学估计早就放学走光了。明明一句话就能讲清的事，可妈妈最后一句又像针似的扎中尤冉。
“不去！”，尤冉语气厌烦，“我小学的时候就一个人上下学，谁管过我啊！”
尤冉截住许薇的话头，冷笑：“我还是个女孩呢，也没见谁担心啊。”
许薇还想解释：“这不一样，冉冉，那时候确实爸爸妈妈都没空，而且家离学校也近……”
尤冉什么都不想听，进了洗手间关上门把声音隔绝在外面。
尤冉趴桌上，用笔头戳戳于明轩的背：“哎。”
于明轩向后靠在尤冉的桌上，侧过头：“干嘛？”
“昨晚……”尤冉犹豫了一下，“昨晚你睡得好吗？”
“挺好的，”于明轩笑了，“你呢？”
尤冉揣摩着他语气，看起来和平时无异却又有点不一样。尤冉手撑着头：“我啊，我不太好。”
“怎么了？”
“吃多了……”大概——
“吃多了？”于明轩呵呵：“我看你是吃撑了吧。”
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尤冉激动地扶住他的肩膀晃动：“对！我吃撑了，我就是吃撑了！”
“行了行了。”于明轩抓住尤冉乱晃的手。
“你，不生气吧？……昨晚。”尤冉试探地问。
于明轩嘴角上扬，还没说话，尤冉重重地拍在他肩膀上：“好！我知道了！我先去尿尿回来再说。”
心里一颗石头落地，尤冉说完就准备往外面跑，刚站起来又猛地坐下。
尤冉现在每次出去上厕所都能碰到刘佳梦，她都怀疑刘佳梦是不是一下课就去厕所逮她，搞得她不太敢出教室。
刚好傅瑶从外面进来，她问傅瑶：“刚上厕所回来？”
“嗯。”
“厕所人多么？”
“不多，”傅瑶说，“我刚去的时候没人。”
“好嘞！”
没想到刚走到厕所门口就被叫住，尤冉在心里靠了一声，回过头，刘佳梦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尤冉扯着嘴角对她笑了一下。
“尤冉，”刘佳梦说，“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在躲着我。”
尤冉瞬间觉得头大：“没有。”刘佳梦挡着门，不说话，盯着尤冉。尤冉直接拉着她的手走进一个隔间。
两个人距离很近，刘佳梦嫌脏，注意着不碰到墙壁，局促得手不知道往哪摆，也不敢看尤冉的眼睛。
“你要干嘛？”刘佳梦低着头小声得问。
“不干嘛。”
刘佳梦笑了：“那你刚拉我进来干嘛？”
总不能说刚脑子一热吧，尤冉问：“你……要出去吗？”
刘佳梦红着脸咬嘴唇。
尤冉也没什么顾忌的，拿出烟点上动作娴熟，透过烟雾歪着头看刘佳梦难掩吃惊的脸。
“呛吗？”
“不呛。”刘佳梦说。
尤冉想到自己第一次的时候觉得特别呛人，难以忍受，她说：“真的，觉得呛可以……”
“我说了不呛了！”刘佳梦压着嗓子喊道，她夺过尤冉手里的烟，深深吸了一口，苦味迅速蔓延到舌苔上。
尤冉看着面前皱着眉的人，心情复杂，她接过烟在墙上摁灭，随手扔进下水道，打开门走了。
放学尤冉看到又在走廊等自己的刘佳梦，仿佛一下看到狭窄的厕所隔间，烟雾里隐忍皱着的眉。她上前拍拍刘佳梦：“走吧。”
第二天，走在路上刘佳梦突然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烟，尤冉看到还没拆封，刘佳梦朝她晃晃：“要抽么？”
尤冉笑笑，摇了摇头。
刘佳梦拆开，拿出一根刚要放嘴边，尤冉赶紧把她拉到路边的巷子里：“疯了？这放学路上。”
刘佳梦把烟喷在尤冉的脸上，眼里带着一丝丝玩笑意味：“尤冉，你敢亲我么？”
“什么？”
“你敢亲我么？现在。”刘佳梦把烟丢在地上，用脚尖踩灭。
傅瑶攥着书包带，想着过马路去买份双皮奶，向对面扫了一眼，觉得哪里不对，又仔仔细细找了一遍，目光锁定了一个目标。
尤冉？
尤冉和那个女生面对面站着，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尤冉抓住女生的胳膊，慢慢地靠近……
傅瑶愕然，随后恍然，原来她们……之前的困惑都被解开，傅瑶不禁暗暗在心里骂自己笨，只是因为都是女生，所以一直忽略掉了明显到过分的暧昧气氛。
傅瑶晃了晃脑袋，算了算了，这是别人的事。她低着头快步往家走。
两个人越靠越近，刘佳梦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期待又紧张。尤冉眼前又浮现烟雾里隐忍皱着的眉，她猛地退后一步。在刘佳梦诧异的眼神中，尤冉听到自己的声音：“对不起。”
“为什么？”刘佳梦受伤地看着尤冉喃喃。
尤冉自己也不清楚，从开始认识时的欣喜，到现在的无感的变化。她说：“或者我们可以做朋友。”
刘佳梦不屑的笑：“我又不是来和你做朋友的。”
尤冉被噎了一下，却无意撇到马路对面一个身影，傅瑶低着头走得很快。
刘佳梦见她不说话，握住她的手：“尤冉，我们是一样的，是同类，不然我们为什么会互相吸引靠近。”
尤冉想到军训的时候，她晕倒之后在旁边休息，教官跑去和五班换场地，五班的队伍从自己的面前走过，尤冉看着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女生，女生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走到转弯的地方，女生回过头，和尤冉的视线对上，短短的对视之后，女生目光挪开了，尤冉却像是收到了某种讯息。
可是……
刘佳梦捏捏尤冉的手：“尤冉？”
尤冉一下回过神，把手挣脱出来：“我们不一样，对不起。”快走出巷子的时候，尤冉补充道：“以后放学之后，我有可能会弄得很迟，你就不用等我了。”说完走了。
刘佳梦追出去，却被站在巷口的人吓了一个激灵：“哥？”
“你看到什么了……哥？”
刘佳恒面色僵硬地吐出两个字：“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